29.被逼殉葬的妖妃(9)

29.被逼殉葬的妖妃(9)

等待的感覺最是煎熬,在莉迪亞的度日如年中,威克姆和克蘭修女一起回來了。克蘭修女堅持要和威克姆先生一起去送弗蘭太太,她為什麼會這麼做,除了心慌意亂的莉迪亞,明眼人都心中有數。

特蘭太太冷冷地瞥了眼笑靨如花,時不時拿水汪汪的眼睛偷瞄威克姆的克蘭修女,趕她回自己房間睡覺:“馬上就要過聖誕節了,還有許多的事情等着我們去做。”她這樣對威克姆和莉迪亞說。

莉迪亞信以為真的和克蘭修女說再見,還用充滿感激的口吻感謝對方,如果不是克蘭修女開門開得快,她的阿爾瓦還要在外面凍上好一會呢。

她的熱情讓威克姆怪異地瞟了她一眼。

收到感謝卡的克蘭修女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特蘭太太不給絲毫面子的驅逐她無關痛癢,但眼前這個女人真心實意的道謝卻讓她臉龐像火一樣炙燙,倍感難堪的她屈膝行禮,匆忙退出了起居室——那姿態與落荒而逃無異。

克蘭修女離開后,特蘭太太對威克姆道:“親愛的威克姆先生,說真的,您能夠在這個時候回來真的是太好了,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您說,但我覺得您有這個權利獲悉它——”

威克姆瞥了眼並了並雙腿的莉迪亞一眼,作洗耳恭聽狀。

特蘭太太給了莉迪亞一個安撫的表情,莉迪亞雙腿並得更緊,膝蓋上的舊圍巾也被她緊攥成了一團。

“威克姆先生,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完全屬實,我可以用上帝的名義起誓,”特蘭太太表情莊重,“在我把這件事告訴您之前,您能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威克姆校正了下坐姿,神色誠懇:“您說。”

“我想問您,您這次回來,是不是永遠都不會離開了呢?”特蘭太太這樣問道。莉迪亞的身體不自禁地前傾了一點,眼神格外專註。

“不,特蘭太太,對此我恐怕無法作出承諾,”威克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搖頭,他的否定讓莉迪亞心下一沉:自己雖然不指望能夠從這個人身上得到多少益處,但也希望阿爾瓦能因他過得好些,不管怎麼說,阿爾瓦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嗎?

“既然無法做出承諾,你又為何回到這個鎮上來?”威克姆出人意料的回答讓特蘭太太的語氣里充滿了火藥味,她覺得她的好心被辜負了。“還是你剛才所說的為妻子冒險一搏只是一個無聊閑暇的玩笑?”

特蘭太太突如其來的怒火讓這個英俊的年輕人表情有瞬間的錯愕,但很快他就變得從容了。

“親愛的特蘭太太,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說的無法做出承諾是因為我的家並不在斯托克,您知道,我和我的妻子是從別的郡過來的——指不定哪天我就帶着他們回故鄉了。”

“這麼說,你以後會一直把她們帶在身邊了?”特蘭太太的臉色好看了些。

“是的,特蘭太太,今晚發生的事情已經足夠讓我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威克姆真誠的說。

“既然這樣,我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特蘭太太盯着威克姆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你的妻子在前段時間撞到了頭,昏迷了五天五夜,醒來后以前的事情全部忘記了,包括你和阿爾瓦——”

莉迪亞也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威克姆,此刻她已經忘記了窘迫,一心一意想要知道他對她失去記憶后的看法。

“這……真是不可思議。”

半晌,威克姆才緩緩開口。他在今晚第一次毫無保留地望向他的妻子,莉迪亞條件反射地低下了頭,像只受驚的小鹿。

“親愛的特蘭太太,謝謝您告訴我這些,事實上,就算您不說我也有點懷疑了,”威克姆臉上的表情鎮定如常,就是特蘭太太也不得不驚嘆他的自控力,“畢竟,沒有哪個做妻子的會用陌生的眼神注視着自己的丈夫,用生疏的口吻說‘先生,我要報答您’。”他臉上習慣性地露出一抹微笑。

莉迪亞鼓起勇氣抬頭看了眼威克姆,低聲說了句抱歉。

威克姆啞然失笑,這還是她知道他是她丈夫說的第一句話呢。

“其實這樣也不錯,我的不告而別一定讓你傷透了心,你把過往都忘了,正好我們可以重新來過。”他微笑着說。

……重新來過?

這句話在莉迪亞心中轟然炸響,如怒放的春花。

抱着阿爾瓦從救貧院出來,天邊已經熹光初現,地面上厚厚的積雪也有了點點融化的跡象,走在上面滑溜滑溜的。阿爾瓦被威克姆環抱在右胳膊里,左胳膊則攬着莉迪亞的肩——

莉迪亞覺得這樣太過親密想要拒絕,卻拗不開對方的手勁,而且阿爾瓦雖然被小毯子包裹的嚴實,但在這雪化的時節最容易着涼,她哪裏敢過多磨蹭,最後一家三口是以一種親熱的不得了的姿勢回到的家。

這個家對威克姆而言無疑是陌生的。他把孩子放回卧室后,目光在簡陋的傢具和沙發上的補丁等地方一一掃過,臉上的表情有些郁沉。

莉迪亞到才能夠醒來起就沒有和陌生人這樣親近的共處一室過——哪怕對方是她的丈夫——每次和不相熟的人呆在一起她就覺得身上好像有跳蚤在爬,猶豫了下,她到壁爐前烤起了麵包。在拿柴禾的時候她躊躇了下,還是決定把壁爐燒旺點,既然他已經向特蘭太太保證以後不管去哪裏都會帶着她和阿爾瓦,那麼……她拜託他去鎮外的樹林裏抱一些枯柴回來,他應該也會樂意的吧。這樣想的莉迪亞臉色微微有些泛紅。

麥香讓威克姆飄遠的神智回來了一些,他來到莉迪亞身後的沙發上坐下。可憐的舊沙發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您應該也餓了,”莉迪亞緊張地把烤好的麵包片放到沙發前的桌子上,又像是後面有什麼再追似地奔進廚房把黃油罐子拿了出來,“也許您還想來點黃油。”她惴惴不安地放下罐子,神情有些緊張。

威克姆盯着面前大一塊小一塊零零散散的麵包片,眼睛刺痛,臉上更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幾巴掌似地,火辣辣的。他把手插進厚厚的黑呢絨風衣口袋裏,取出一個黑色的皮夾打開,裏面厚厚的一沓英鎊讓莉迪亞很不爭氣地倒抽了一口氣,紙幣上的面額更是讓她一陣眼暈。上帝作證,打從醒來起,她就沒見過這麼大面額的鈔票!

“這些錢你拿去做家用,沒有了再找我要。”威克姆把錢包往莉迪亞那邊推了一推。

莉迪亞臉色漲紅,“不,我不能要,”她連連擺手,“我不能花您的錢。”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你更有資格花我的錢,”被壁爐火焰照耀的越發英俊的男人沉聲道,“莉迪亞,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喬治威克姆的太太。而且弗蘭太太也說了,阿爾瓦需要營養,你覺得這點麵包片能派上什麼用場?”

莉迪亞難堪地低下頭,“都是我的錯。”她確實讓阿爾瓦受苦了。

“如果有人錯了,那麼那個人也只會是我,不是你——”威克姆苦笑一聲,拈起桌上那塊莉迪亞還沒吃完的黑麵包放入嘴裏,莉迪亞急忙道:“別,那塊我吃過了!”她驚慌失措地看着威克姆,膽戰心驚地補充,“我還沒烤過。”黑麵包不烤軟一點,吃在嘴裏就和生咽沙子沒什麼區別——畢竟裏面摻的絕大多數是麥糠。

威克姆看了她一眼,“我要嘗的就是這個味道。”

莉迪亞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喉結滾動兩下,硬生生地把那一小塊黑麵包片咽下。

“咳咳……”威克姆錯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很快就被噎得咳嗽不止。

“來,快喝點水!”莉迪亞把靠着壁爐的水罐拖出來——這樣可以維持水溫——傾斜着灌口倒了杯水遞給噎得面色發青的金髮男人。

這次他沒有拒絕,仰脖將杯子裏的水都喝乾了。莉迪亞注視着他的表情,又將另一個倒滿的杯子遞過來。他把喝完的杯子還給她,接過了那杯滿的——這次喝的明顯要比第一杯慢上不少,等到哽在喉嚨里的麵包片被硬生生咽下后,威克姆才用比剛才沙啞地多了的嗓音低聲問:“平時你就吃這個?”看她對阿爾瓦的喜愛,不可能拿黑麵包喂兒子。

莉迪亞臉上的表情有些難堪,“不,我也只是偶爾吃吃。”她不安地抿抿嘴唇,眼睛注視着手中的杯子。說起來,這幾個杯子還是特蘭太太勻給她的,她醒來的時候,家裏所有的杯子據說都被她砸爛了。

“黑麵包太硬了,就算再怎麼烤也不會軟到哪裏去,以後都不要再吃了。”威克姆指了指桌子上的皮夾,“明天去買些好麵包過來,還有,別忘了給阿爾瓦和你自己買個蛋糕。”

“……蛋、蛋糕?!”那些放在玻璃窗里,精緻的連看一眼都彷佛是在褻瀆的昂貴食品?

“鎮上的麵包未必好吃到哪裏去,你們先忍忍吧,過段時間我找個好廚娘回來,到時候我們可以自己烤。”莉迪亞的反應讓威克姆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的愧疚,“我今晚睡哪兒?”他松着袖口,上面的藍寶石袖扣在壁爐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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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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