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慪氣析居的怨偶(16)

136.慪氣析居的怨偶(16)

︿( ̄︶ ̄)︿︿( ̄︶ ̄)︿陸拾遺能夠理解朱氏此刻的激動心情,畢竟打從皇上指婚以來,朱氏做夢都害怕自己的女兒一嫁過去就做寡婦,然後凄風苦雨的孑然一身。

“娘,今天是女兒的大好日子,您應該高興才對,怎麼能哭呢!”擔心朱氏因為情緒激動口無遮攔的說出一些‘我兒這回就算真的做了寡婦也什麼都不怕了’之類的昏話的陸拾遺向旁邊的丫鬟要過一塊手絹親自給朱氏擦眼淚,邊擦邊細細問她:“我在胎盤娩出后就直接昏睡過去了,根本就不知道第二個孩子是男是女,娘,您趕緊把您的兩個外孫抱過來給我瞧瞧吧,我還沒瞧過呢。”

“你生的第二個是個閨女,大腦袋圓胖圓胖的,難怪你生得那麼艱難。”不知道女兒生第二個的時候是腳先出來的朱氏談起陸拾遺生得女兒時,字裏行間滿滿的都是疼愛之色。

在陸府,男娃一向沒什麼地位,反倒是閨女被陸尚書夫婦捧得就和掌心寶一樣,愛不釋手。

偏生,已經做了七個男娃祖母的朱氏到現在還沒見到孫女的影子,因此在聽到定遠侯報訊匆匆趕來的陸尚書夫婦在第一眼瞧見那滾胖滾胖的小女嬰時,就愛得跟什麼似的,怎麼都捨不得放手。

“原來是個閨女呀,”陸拾遺一臉驚喜地重複,“相信老太君他們知道后也一定非常的高興。”

“他們當然高興,”提到親家就想起他們曾經做過的齷蹉事的朱氏嘴角微微一撇,“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們定遠侯府還不知道要等個多少年,才能夠等到這樣一個人見人愛的胖嬌嬌呢。對了對了,”說到外孫女就眉飛色舞地朱氏壓低嗓音湊近女兒道:“拾娘,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就在你還沒醒過來之前,皇上可是特地大張旗鼓的帶了好幾位閣老親自到侯府來見了兩個孩子一面呢,不僅如此,他還金口玉言的替兩個孩子取了名字——男娃叫千鈞,一諾千鈞的千鈞!女娃叫明珠,掌上明珠的明珠!”

“嚴千鈞、嚴明珠?”陸拾遺自言自語地重複了一遍,雖然她並不覺得這兩個名字取得有多出彩,但作為一個典型的利己主義者,自己的兒女得了當今聖上的賜名無疑是一件十分高興的事情,畢竟,單單是看在這兩個名字的來歷上,她兒子、閨女以後的人生就可以說是一片坦途了。

陸拾遺不是那等矯情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因此她的臉上很快就浮現出一抹感激之色,“沒想到皇上居然這麼看得起兩個尚在襁褓中的小兒,居然還在日理萬機之中,紆尊降貴的親自為他們起名。”

“哎呀呀,我的拾娘,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還沒有親眼瞧過我們的鈞哥兒和珠姐兒是多受歡迎!”原本對皇帝的指婚還有頗多怨言的朱氏笑得見牙不見眼地對女兒說道:“兩個小寶貝打從出了娘胎,我就沒見他們在搖籃里安穩的待過半天。不止你太婆婆和婆婆時不時的會進來探望,就是你公公定遠侯也沒事有事的要找出一大堆理由的在產房外面繞個好幾圈,就巴望着你太婆婆和婆婆能夠行行好,把孩子抱出去給他瞅瞅呢。”

“娘啊,您這話說得就好像小貓的爪子在我心坎上不停地繞似的,痒痒得厲害,”陸拾遺被母親朱氏活靈活現地形容逗得忍俊不住,精神也彷彿因此而提振了不少,“您可別在吊我胃口了,趕緊把……把鈞哥兒和珠姐兒抱過來給我看看吧!我真真想煞了他們!”陸拾遺軟言軟語地衝著母親撒嬌,央求着她趕緊把兩個孩子抱進來。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偷偷的給兩個孩子喂上一口母乳,她知道母親的初乳對剛出生的孱弱嬰兒來說,是不可或缺的營養。

朱氏自己也是做娘的,當然了解女兒此刻的心情,剛要出口叫人去抱,產房門口的門帘子就被一個打帘子的小丫鬟掀開了。

“翁老太醫可真是神了,沒想到他說你什麼時候會醒,你就當真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了。”分別穩穩把一個大紅色襁褓抱在懷中的馮老太君婆媳神色很是激動的走了進來。

陸拾遺強撐着身體想要對兩人行禮,被蘇氏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了。

“這才生了孩子,你怎麼就想着要下床了?”蘇氏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為了兩個孩子你這回可是吃了大苦頭,月子切記要好好的坐,萬不可亂使性子的把自己給害了!”

朱氏也附和地連連點頭,“還是親家母疼媳婦,這麼的為我這不省心的女兒着想,她呀,就是個小麻煩精,打小就坐不住,還要您和老太君多多看顧包涵一二才是。”

“放心吧親家母,拾娘現在可是我們府里的大功臣,我們正覺得怎麼愛她都不夠呢。”馮老太君笑容滿面的把懷中的小襁褓小心翼翼地湊到陸拾遺面前,掀開一個角給她看,“這就是害你遭了大罪的珠姐兒,對了,拾娘,親家母有告訴你咱們家的兩個孩子被當今聖上當眾賜名的事情了嗎?”見陸拾遺點頭,她又滿臉慈愛寵溺地盯着襁褓里的小嬰兒笑道:“真要說起來,這小壞蛋才是咱們家貨真價實的小麻煩精呢。”

“哦,老太君,這話是怎麼說的?”陸拾遺興緻勃勃地微微前傾身子看着被襁褓裹得像個大紅包似的閨女,忍住想要在那紅紅小臉上咬一口的衝動,心窩處那股甜蜜和興奮感更是久久都不曾散去。

“你也知道,我們家往上數十代,就沒能生出一個女娃兒出來,所以,今天皇上過來一見到珠姐兒就捨不得挪眼,不論你公公怎麼勸阻,他都執意要抱抱珠姐兒,還說要沾沾龍鳳胎的福氣,”馮老太君一臉啼笑皆非的表情。“你公公不敢違逆君命,只能膽戰心驚的把珠姐兒交到皇上手裏,不想,連半盞茶的功夫都沒抱到呢,珠姐兒就在皇上的龍袍上留下了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泡童女尿!”

“老天……”陸拾遺驚呼一聲,滿臉后怕地問:“皇上沒因為這個怪罪珠姐兒吧?”

“如果真要怪罪的話,又怎麼會當眾給我們的小乖乖賜名又表示在她的抓周儀式上要明文下旨敕封她為縣主呢?”蘇氏按捺不住地也湊將過來,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小手指塞進孫女兒肉嘟嘟的小爪子裏去。

顯然,她和她的婆婆丈夫一樣,也是個重女輕男的。明明手裏還好好的抱着自己孫子呢,心卻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飄到小孫女兒的身上去了。

馮老太君見蘇氏把手指伸進曾孫女的小手心裏哪裏忍得,連忙毫不客氣地把她的手給拍開了,“你懷裏不還抱着鈞哥兒嗎?怎麼跑過來和我搶珠姐兒了,你也不怕鈞哥兒因為你這個祖母的區別待遇感到難過委屈。”

“母親,您要是替鈞哥兒委屈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跟您換!”蘇氏不甘示弱地把懷裏的小孫子往馮老太君那邊送了送。

馮老太君聞言給了蘇氏懷中的襁褓一個異常嫌棄的表情,“這府裏帶把的我老婆子每隔個二十幾年就要看一回,早就膩歪得緊了!還是我們的小乖乖好,既新鮮又好看!親家母,你來瞅瞅,這小胳膊小腿,褶子一層一層的,是不是看着就讓人覺得喜慶?”

“確實,這兒子多了也就不值錢了,我們家也是這樣,哪怕是家裏的男丁再優秀,也休想越過我們的寶貝拾娘去。”朱氏對馮老太君的話可謂是深有同感。

如今看曾孫女是怎麼看怎麼順眼的馮老太君聞言頓生知己之感,兩人很快就親親熱熱的聊做了一團。

蘇氏懷裏的鈞哥兒彷彿知道自己不受長輩們歡迎似的,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抽噎出聲。

陸拾遺捨不得聽兒子哭,趕忙央求着蘇氏把孩子給她也抱抱,讓她哄哄,蘇氏卻是不肯,“這剛生了孩子的婦人,骨頭縫兒可都全開了,這時候是決不能提重物或者下床亂走動的。你別看這臭小子哭得傷心,實際上都是裝出來的,不信你瞧這小臉兒上乾淨的,哪裏能看得見半顆眼淚珠子。”

“咦,”被她提醒的陸拾遺仔細地觀察了下比女兒瞧着瘦弱些,但精神卻格外顯得活潑的兒子,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還真是這樣,母親您是怎麼發現他這是在假哭的?”

“哈哈,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蘇氏嘴角勾起一抹懷念的弧度,“當年他爹也是這樣一副德行,只要是有什麼事情招了他或者沒如他的意,他就會扯着嗓子裝哭——還裝得特別的像,我和你公公不止一次被他哄騙過。”

“沒想到相公小時候還有這樣的一面,”陸拾遺一臉感慨地說:“而鈞哥兒明明和他半個照面都還沒有打過,卻像極了他這個做父親的。”

“是啊,所以人們才會說出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話啊。”蘇氏的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帶上了些許傷感的色彩,“也不知道你相公現在在邊關怎麼樣了?今天才加急送出去的信件又到了哪裏,他到底要多久才會知道自己已經做了父親……還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母親,”眼中感慨一閃而過的陸拾遺寬慰似的握了握蘇氏的手,“相公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平安回到我們身邊的。”

“而我這也正是我心心念念、夢寐以求的。”蘇氏拿手絹揩了一下有些發紅的眼角,神情很是感觸的回握住陸拾遺的手,“拾娘,這些日子銳哥兒沒在你身邊,讓你受委屈了。”

想到昨日那九死一生的場景,蘇氏至今都覺得心有餘悸。

這世上,又有哪個女子能夠心大到自己在產床上為了延續丈夫的一脈香火而拼盡全力,丈夫卻不在自己身邊而不感到悲傷遺憾,甚至心生怨懟呢?

“母親,這樣的委屈每一個嫁進定遠侯府的新媳婦都承受過,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例外的……”陸拾遺也一臉動情地配合著說道:“而且,我是真心實意的以我的相公為傲的,我知道——他之所以在邊關拚命不是為了所謂的權利也不是為了所謂的功勛,而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們所有人!”

“拾娘,我真高興你能夠嫁到我們家裏來,”蘇氏的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動容的色彩。“能有你這樣的媳婦,真真是我們定遠侯一脈十數代修來的福分。”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交談的馮老太君在深深的望了陸拾遺一眼后,神情也很是鄭重地對陸夫人朱氏道:“感謝你們能把這麼好的姑娘嫁到我們定遠侯府,陸夫人,我們這心裏,還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報答你們才好。”

如果沒有陸拾遺,馮老太君都不敢想像她們定遠侯一脈還要等待多久,才能夠等到這樣一個女娃兒的出生。

在私心裏,馮老太君更是有着一種誰都不知的想頭。

她覺得陸拾遺能夠為定遠侯府生下兩個孩子是因為她有大福的——要不然,嫁進定遠侯府的好生養——這是每一代定遠侯世子娶妻的第一硬性指標——貴女這麼多,怎麼就陸拾遺破了這世代單傳的詛咒,給他們定遠侯一脈帶來了真正的希望呢?

“拾娘能夠嫁進你們家也是緣分和天意,”朱氏看着滿眼真誠肅穆的馮老太君嘆了口氣,“我們不需要貴府上的什麼報答,只要你們能夠一如既往的對我們家的孩子好就行。”

“生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馮老太君理解的點頭,“陸夫人,你就放心吧,只要我老婆子還活在這個世上一天,就沒有人能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給拾娘氣受!”

這時候的馮老太君卻是不知,她猶如被自己的孫子附體一般,殊途同歸的做出了一份與之幾乎全然相同的承諾。

只不過她孫子嚴承銳許諾的對象是他的新婚妻子,而馮老太君本人,卻是他們定遠侯府的兒女親家朱氏。

定遠侯府才嫁過去沒兩年的世子夫人生下一對龍鳳胎,還把宮裏的聖上也引了過去給兩個小娃娃起名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的上流社會。

少部分對陸拾遺不熟悉的人家都在感慨她的好運氣,羨慕她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為婆家立下如此巨大功勞,以後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和安逸生活在等着她。

消息靈通又曾經打過陸拾遺主意(甚至都和女方的父母有了些許接觸)的人家卻對定遠侯府恨得牙痒痒,在私下裏,他們不止一次的用羨慕忌妒恨的口吻對兒孫抱怨道:“如果陸家姑娘是嫁到我們家,這回別說是一對龍鳳胎了,就是三星報喜、四子花開,五福臨門都有可能!誰不知道那定遠侯府就是個受了詛咒的大坑!”

——由於定遠侯一脈世代鎮守邊關的緣故,手中染血無數,一些和他們在政治立場上頗為不睦的對頭們抓不住他們的痛腳,就用這樣的方式來編排他們。

說定遠侯府之所以這麼多年來都一脈單傳,完全就是因為他們殺了太多的人,遭了天怒,所以老天爺才要用這樣的方式懲罰他們。

在這個世界上,因果報應一類的說法十分的深入人心。因此這樣的編排在京城的上流社會還是很有立場的——而定遠侯府的每一代繼承人在姻緣上也確實波折不斷,若非逼不得已,沒有哪對狠心的父母會把自己的女兒推進定遠侯府這個註定要做寡婦也隨時可能沒了兒子的火坑。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府上的名聲在外面有多差,馮老太君才會豁出麵皮,拄着先帝御賜的壽星拐跑到宮裏去撒潑耍賴的求娶陸拾遺。

面對口不擇言的長輩作為晚輩的兒孫們很是頭疼——雖然他們也對定遠侯府不地道的截胡還如此幸運的得到一對龍鳳胎感到憤慨,但是也能夠理解定遠侯府急於延續自家血脈的心情。

歸根究底,定遠侯府為大楚立下汗馬功勞,可謂犧牲巨大,如果就因為這樣斷了傳承,豈不惹人唏噓嗟嘆。

不過,理解歸理解,對定遠侯世子的羨慕嫉妒恨也沒有一星半點的減少。

畢竟,定遠侯府的世子夫人生的不是尋常的單胎,而是一對聽了就讓人心裏痒痒的龍鳳胎。

眼睛都沒辦法從兒女們身上離開的陸拾遺可不知道因為她的緣故,京城絕大部分的青年才俊都對嚴承銳有了惡感。

她開開心心的呆在侯府做她的月子,馮老太君她們也像長在了她房裏一樣,除了晚上休息,一日三餐都擺在了這裏和陸拾遺一起用。

“對剛出生的孩子來說在沒有什麼地方比母親的懷抱更安全,我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罔顧孩子們的需求,而且你這院子距離我們那兒也不算遠,即使是多走上一走,也可以看作是鍛煉身體。”

馮老太君對自家的這對龍鳳胎是怎麼也愛不夠。

若非她搖搖欲墜的理智還在警告她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害了自己千辛萬苦求來的寶貝,恐怕她已經難耐滿腔的渴望把兩個孩子抱到自己的院子裏去養了。

對於教出了一個好兒子和好孫子的馮老太君而言,她自認為自己在養孩子這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

陸拾遺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嫁入定遠侯府後與馮老太君婆媳也相處得極為愉快,因此她並不排斥每天都與馮老太君婆媳呆在一起。

而且,馮老太君和蘇氏都不是話本里那種喜歡磋磨媳婦的惡婆婆,行事也頗為寬和富有情趣,陸拾遺很喜歡和她們一起親眼見證兩個孩子出生后的每一個變化。

蘇氏擅畫,幾乎無時不刻都在思念自己兒子的她在陸拾遺的變相提醒下,開始用畫筆記錄兩個孩子的成長,“沒有哪個出遠門的父親不會好奇自己剛出生的孩子究竟長什麼樣兒,我多畫些畫寄過去,也能夠減輕一點他對兩個孩子的思念之情。”

馮老太君對兒媳蘇氏這一列的行為很是鼓勵,“從銳哥兒替父出征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一直懸挂在半空中久久不曾放下。如今能夠有這樣的方式給她一種依託也是一大幸事。不過這裏距離邊關足有有萬里之遙,等到銳哥兒收到他母親寄給他的畫像,恐怕我們的兩個小寶貝滿月都已經過了。”

事實也確實如馮老太君所說的一樣,等嚴承銳收到他妻子平安生辰且成功誕下一對龍鳳胎后,兩個孩子不但已經過了滿月,連周歲抓周的邀請函都快要送到親朋好友的家裏去了。

知道妻子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的時候,因為緊迫戰事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的嚴承銳正集合了一大堆的下屬討論戰術。

在他們討論的熱火朝天時,從京城而來的一騎快馬難掩面上興奮的出現在平戎將軍府門口。

將軍府的門房已經習慣沒過多久就會有這樣的一騎快馬出現,很清楚將軍有多期待京城家中來信的門房在例行的檢查后,很快就把這風塵僕僕的信使放了進去。

那信使臉上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就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特意迎過來的門房,提提自己肩上背着的包袱,問清楚了將軍目前的所在地,大步流星地朝着外書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身上肩負重任的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給他效忠的少主人。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他就快要走到外書房的時候,迎面居然和一個穿着紅色騎裝的姑娘碰了個正着。

那姑娘手裏拎着一條瞧着就讓人心底發寒的倒刺馬鞭,柳眉高飛地眯着一雙漂亮的丹鳳眼,上下來回的打量信使,“你是何人?來這裏做什麼?”

信使被她那宛若女主人的口吻弄得神情一懵,半晌才反應過來的說:“我是從京城侯府來的,來給我們家少主人送信。”

壓根就不知道眼前女人是哪根蔥哪根蒜的信使特地咬重了“我們家少主人”這六個字,以此來詰問對方:姑娘,您是哪位?又哪來的資格,用這樣的語氣來審問我這個世代效忠侯府的家生子?

丹鳳眼姑娘聽到,信使說他是侯府來的,臉上的表情就有些難看。只見她用力攥了攥手裏的韁繩,咬着下唇,用一種極為抗拒的語氣,劈頭蓋臉地斥責道:“你們侯府里的人怎麼這樣?三天兩頭的寄信過來,難道你在京城裏的主子就不怕因此害得將軍大人分心,在戰場上出現點什麼不可挽回的差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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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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