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兄弟
一抖手,張超手裏握着一根木方凳腿,指了指另一人,微微的昂了昂頭,示意對方上前。
安靜……原本人聲鼎沸的店內,一點聲息都沒有,所有人都駭然的瞪眼看着張超和那三個青年。
常老三的兄弟被人打了!周圍工業園的工人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而端着扎啤杯的常老三,也是瞪眼看着張超,足足楞了兩三秒鐘,嗷的一嗓子,掄起扎啤杯朝着張超的太陽穴就砸了過來。
張超猛的回身,手中的凳腿好似一道殘影般,向前一遞,直接的戳到了常老三的喉嚨。快的沒人看清怎麼戳上去的,常老三的胳膊還舉着,整個人微微一窒。
凳腿一端被砸斷,木方前方斜斜的一道斷茬,好似一把利劍刀子般戳在喉嚨處,只要向前一送,最為脆弱的喉嚨,肯定就要被戳進去的。
沒等常老三回神,坐在一旁的李曉琪同時暴起,捏着那好似礦泉水桶般的葡萄酒瓶,劈頭朝着常老三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彭……酒瓶砸的粉碎,碎玻璃,鮮紅的葡萄酒和着鮮血,順着常老三那油亮的髮絲匯成一條瀑布般,直接將常老三的臉頰染的鮮紅。
鮮血還在流淌,很快的常老三的領口,胸膛前鮮紅一片……而張超,略有詫異的挑眉看了一眼李曉琪后,依然不做聲的微微一挑手中的木方,斷茬處的尖銳抵在常老三的下顎處,一點點的把常老三的下巴挑了起來。
眯眼定定的看着常老三的眼睛,張超緩緩的開口道:“別惹我,懂?”
常老三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眨眼看着張超,不敢做聲。
不理會周圍的眾人,張超緩緩的收回手裏的木方,扔在一旁后,拉着馮月月的胳膊,拽着李曉琪的胳膊,從小吃店裏面走了出去。
站在小吃店裏面的三人,仿若時間定格了一般,還依然木然的站在那裏,眼巴巴的看着張超三人從容離去。
動作太快,根本不給任何反擊的機會。從張超起身,到制服兩人,一連串的動作都快的讓人目不暇接,預先排練好也達不到如此流暢的程度,遞出制服常老三的那一下,彷彿雷霆閃電般迅捷,提前知道預判好一樣,常老三自己撞到上面的模樣……
馮月月一臉慘白,想必有些驚駭驚慌,拉着張超的胳膊,還輕聲的勸道:“怎麼又動手打人啊!快些走吧,別被人跟上……”
然而一旁的李曉琪卻是一臉的興奮,得意洋洋的一昂尖尖的小下巴:“可惜了我那半瓶葡萄酒了!哼……那些剩菜都應該扣到他的臉上!王八蛋,敢打姑***主意,揍死他!”
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緣故,還是本身李曉琪就是個喜歡冒險的主兒,跟在張超身旁,竟然興奮的手舞足蹈。
“弟弟,你說姐那一酒瓶砸的漂亮不漂亮,是不是很乾脆?是不是神來之筆,力挽狂瀾?”
“那小子是不是被我一下子砸的傻掉了?”
一路上就聽着李曉琪嘚嘚的念叨着,而葡萄酒的後勁兒也上來了,李曉琪的一張俏臉,暈紅一片,腳下也不那麼利落了。
這種街頭巷尾的鬥毆,每座城市,幾乎每天都會上演。沒鬧出人命,一般沒人會太在意。沒有被人當場逮住,事後趕來的警察們也無從調查。常老三這次被打,只能自認倒霉……
回到住處,張超和馮月月把李曉琪送回房間后,姐弟倆一同的走到了院子中。
“你答應過姐,不再惹事打架的。”馮月月用力的挽着張超的胳膊,扭頭仰着小臉兒擔憂的問道。
張超挑了挑眉頭:“那種情況,我不打他們,就要被人打的!你想看我被人打的滿地滾?”
馮月月眨了眨眼,緩緩的搖頭。
“就是啊……對付這種無賴,想不動手也不行的。”
“可是你……”馮月月擔憂的皺眉說道。
張超聳肩一笑,輕聲寬慰道:“已經好多了……剛才你也看到了,見了鮮血后,我沒抓狂。這幾年我都很少打架,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姐你放心好了。”
“你真的不能出事……不然……”馮月月眼裏的晶瑩淚水打着轉,擔憂的說著。
“不會出事的。我還要保護你,是吧?”
馮月月抿着嘴,連連點頭。
“蔥頭是不是已經出來了?他沒有來找過你吧?”馮月月憋了好久的問題,終於問了出來。
張超神色一窒,緩緩的搖頭。
“他找你的話,離他遠一點好么?”馮月月小聲的問道。
張超微微張着嘴巴,沒吭聲。
見張超不語,馮月月撒嬌般的搖了搖張超的胳膊:“行么?”
深吸了一口氣,張超一本正經的扭過頭:“姐……蔥頭進去,是因為我。再說,他是我的朋友,兄弟!”
馮月月抿着嘴,一張臉板的很緊,一聲不吭的站在張超身旁,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蔥頭他的心太野。你和他在一起,肯定不會平靜的。你們兩個都是一樣的性格,你說說你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惹出多少麻煩……這幾年過去,他從勞教所出來,性格肯定變的更狠,更野。姐不想你出事,你懂么?”馮月月苦口婆心的輕聲說著。
張超苦笑着舔了舔嘴唇,含糊的恩了一聲。有些事,馮月月又怎麼知道?自己又怎麼能對她說呢?
要不是因為調查那場火災的起因,要不是蔥頭幫自己去找證據去錄音,又怎麼會被人弄進勞教所。
雖然什麼都沒能調查出來,沒有找到任何的證據,不過,張超能感覺到,那隻無形的大手一直在背後牢牢的控制着自己周圍的一舉一動。所以,張超沒有和馮月月提起這些,馮月月到現在還以為,當年居民樓的那場大火,是一場意外。
而這些年張超一直沒去勞教所看望過蔥頭,甚至於一直沒有和蔥頭聯繫,就是怕引起對方的警覺。
按時間來算,蔥頭應該出來兩個月了吧?他一直沒有來聯繫自己,應該是那支勢力還在暗中觀察着自己和蔥頭……
四年的勞教,自己當年最好的兄弟,最默契的兄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提起蔥頭,提起自己的這個兄弟,張超的心裏一下子變的空落落的。
也許,自己的調查,自己的堅持,只會連累身邊的朋友,蔥頭因為偷偷錄音調查,差一點小命都送掉了。被抓進去之後,蔥頭要受多少苦,他又是怎麼咬牙熬過來的,張超都可以想像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