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Chapter 95

95.Chapter 95

成汐韻站在一個懸崖邊上的私人花園裏,遠處大海的顏色迷人之極。周圍是羅馬雕塑,隔着一段就是一座,放在這種地方,雕像的白,與海天一色,非常動人。

“喜歡這兒嗎?”姚駿問。

成汐韻說,“你到底要怎麼樣?你讓他過來,又帶着我兜圈子。”

姚駿說,“之前的日子,我就是這麼過的。我帶我老婆來旅行,然後等待我的就是一次次的撲空。你知道我撲空了多少次?”

成汐韻:“……”

姚駿看着遠處的大海,但那眼神,根本就沒有把周圍的一切看在眼中,“韋塔堡到佛羅倫薩,再從佛羅倫薩到那小漁村,從那小漁村到小城,再從小城來到阿瑪菲,再從阿瑪菲找回去,再一路跟到羅馬。你知道我這一路是怎麼過的?”

成汐韻放軟了語氣說,“那你就不應該追我。咱們倆分手了,你追我有什麼用你說對不對?你這是不講理你覺得呢。”

姚駿說,“不講理的是你!那是多大點事,咱們倆這麼多年一起,我對你的好,因為那點事你就全盤否定了。可我不怪你,你被我慣的脾氣大了點。要不是遇上韓蘊,你早回來了。”

成汐韻的邏輯一個屁股墩栽到地上。她又感激又點心酸,咽了咽口水說,“那個,你對我好我知道。可是出了這種事情,一般女的都會分手的。我也受不了,我也會分手的。”

姚駿說,“不是,你不了解自己。如果你不是遇上韓蘊正好可以給你幫忙,趁虛而入。你氣消了,自然會和我和好。所謂天時地利,有時候一件事,單看什麼什麼時候去做,成不成,是時機問題。”

成汐韻用手撐上下巴,氣的心口堵,她說,“咱們去吃香蕉船吧。”

姚駿笑了,帶她去找地方吃雪糕。

成汐韻覺得如果韓蘊不在,她不想吃意大利的雪糕。她只想吃以前吃過的那些,以後和韓蘊在一起了,她再也不會吃的東西。

她硬是要吃香蕉船,姚駿派人問了幾家,才找到一家有她喜歡吃的那種。

這種靠海的地方,餐廳都可以看到海。

成汐韻被海風吹着,涼東西吃到胃裏,心急如焚。

姚駿坐在對面,看她一口口吃東西,“你還記得,咱們倆第一次出去吃飯,我給你叫的香蕉船嗎?”

“那是家美國餐廳。”成汐韻說,“當然記得。”

她咽下一口奶油說,“我還記得你給我叫了排骨,我不好意思啃,然後你幫我用刀叉剔了骨頭。”

姚駿笑起來,好像看自己拿回來120分的女兒,“愛情是奢侈品,真正的奢侈品,所以要珍惜。”

成汐韻沒說話。

姚駿說,“我知道你想什麼。你現在只是暫時被迷惑了。但一輩子那麼長。你想想,咱們倆沒有愛情嗎?出入舒服體面的地方,結交有身份教養的朋友。一輩子,你要看長遠。”

成汐韻說,“你說到這個,我真的可以同意。”她看向姚駿,很敢興趣地說,“你知道嗎,之前韓蘊帶我去見他一個朋友。那人一身氣度,他就這樣抬了下手——”成汐韻抬右手放在一個與肩同高的位置,“就這樣抬下手,都有氣勢極了。也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住的地方和皇宮一樣。那麼年輕就有那樣的風度,真是讓人困惑。都是人,怎麼差距就那麼大。”

姚駿黑着臉說,“就是他的人,用橡.膠.子.彈把我們的車逼到路旁的嗎?”

成汐韻尷尬笑道,“這……這事我忘了。”

姚駿說,“你放心。我不會生你的氣,你人生地不熟,又不懂事。都是韓蘊搞得鬼。你過兩年再想到這事,就明白我的意思。”

成汐韻選擇繼續吃東西。

她大口大口吃。

姚駿看了她一眼,非常心滿意足。在他看來,他的成汐韻就是這樣的,心思簡單,聽話又非常講道理。

吃了雪糕,姚駿就說帶她回酒店。

成汐韻不得不問,“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通知韓蘊。”

“什麼意思?”姚駿反問她,“你想見他。和他走?”

成汐韻當然不敢說是。

姚駿看她犯難的表情,淺淺笑了笑說,“他來,是要搶我未婚妻,你說,我能讓他見你嗎?”

“那你還讓他過來。”

姚駿抬手握上她的,低聲說,“汐韻,你長大了,我這次教你一樣事。——就是,不要輕易相信外面男人的話。”

成汐韻轉開臉看去窗外。

剛剛吃的雪糕好難消化。

******

韓蘊看着空空的屏幕,沒有電話,沒有短訊,打電話再都不通。

他下車,甩上車門,遠處天色已經暗下去,一天就要過去,晚霞都要來了。

車窗搖下,方瀾探頭出來說,“哥,是他有消息了嗎?”

“沒。”韓蘊答了一句看到後面一輛車的車門開了。

韓夫人的司機走下來站在車旁。

他知道這是在叫他,他把手機裝起來,走過去。

韓夫人一看他上車,神色不悅地說,“怎麼不走了,就停在這兒。”

韓蘊說,“他的電話打不通了。”

韓夫人看着他手裏的手機,還有韓蘊焦灼而隱忍的表情,視線轉開,最後說,“我就知道他沒有這麼容易把人給你。咱們走吧,你要找,我知道不讓你找不可能。但現在國內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咱去解決,你妹妹的事情。”

韓蘊不說話。

“你還在執着什麼?”韓夫人說,“你還不明白,走到這一步都是因為你們不懂退一步,一味跑,讓人家越追越放不開,你現在回國,媽媽和你保證,他們最多一周也會回去。別忘了姚駿還有公司。”

韓蘊說,“我不能走,我走了,就是放棄了成汐韻。她和姚駿已經分手了,是姚駿單方面始終不接受。我不能讓她一個人面對這種困境。”

“可你這樣是在幫倒忙!男人都賤,你越這樣搶,他越不會放人。至於你妹妹的問題,我想了,找姚駿有什麼用,倆家最好老死不相往來最好。回國之後,我會帶着方瀾去看病,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什麼病。”

韓夫人說到這裏,打下車窗,對外面的司機說,“查一下機票,最近可以回國的班機。”

韓蘊說,“媽,我不能走。”

韓夫人把旅行證扔給他,“為什麼不能走?”

韓蘊說,“不是證件的問題,而是我不能不去找成汐韻。”

韓夫人厲聲說,“你不要和我胡攪蠻纏,如果你還懂事,就看看家裏的情況,這個時候,家裏重要還是你在外頭認識的女人重要,你爸爸在家還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你再胡鬧,也該有分寸。”

韓蘊拉開車門下車,站在車外頭說,“媽,成汐韻無父無母,她現在落入姚駿的手裏,姚駿可以做出的那些事情,她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我也不知道姚駿下一秒會對她做什麼。”

他關上車門。

韓夫人愣了幾秒,竟然勃然大怒變了臉色。

感情那些變態的事情,姚駿不對成汐韻用,全用她女兒身上了。這是為什麼?!

司機上車來,對韓夫人說,“今晚可以走。”

韓夫人說,“還有幾個小時。”

“五個。”

“那就吃了飯去機場。如果韓蘊不走,就按之前商量好的,不能把他留在這裏,對着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

手機想起來,她接了,隨即說,“你別擔心,我們一會就上飛機,不在這裏耽誤。你放心,兒子,女兒,都不會掉以輕心。”

*******

姚駿帶着成汐韻回了酒店。下午這會正熱,回去休息一下,再出去吃晚飯。

成汐韻路上觀察過,這周圍人少,她也搞不清方向。

中途也沒有試圖逃跑,姚駿的人到處都在。她又沒錢,語言不通,往什麼地方跑。

她洗了澡重新換了身衣服,等會好出去吃飯。看到姚駿已經換了衣服也洗了澡。

她心裏不由緊張,不知道等會吃完飯回來,他是不是要今晚和她睡。她挪到梳妝枱前,塗著乳液,從鏡子裏看姚駿,他拿着手提電腦,神色不怎麼愉快。

成汐韻問,“國內有事了嗎?你為我耽誤那麼久。”

“沒有。”姚駿順口說。和以前一般的語氣。

成汐韻說,“要不……咱們回國吧,在這裏也不是個事。”

“暫時不回去。”姚駿說。

他才收到國內的消息,那什麼破俱樂部出了事,他不常去,真的出事他也沒事。倒是方瀾傻得不得了,以前暴露過可以查到她的信息。難怪韓家如臨大敵。

他笑了笑,覺得韓家應該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方瀾不知道遇上什麼人。

成汐韻看他笑了下,終於找到機會,試探着說道,“我戴的那塊表,你是不是扔了?你就算不讓我和人家以後來往,他送的東西,也得還給人家,那表那麼貴重。”

姚駿抬頭看向成汐韻,這才真的笑了,那些事,每次在他合上電腦對上成汐韻的瞬間,他就覺得自己像離開遊戲回到了真實的世界。他真實的世界如此美麗,成汐韻好的纖塵不染。

又懂事,又會說話。就像她剛剛說的那句話,就太和他心意。

他說,“你說得對。可表現在不在我這裏。”

成汐韻柔聲說,“原來你還是扔了,你是準備再買一塊還給他嗎?那不用了,他說那塊表是他第一次拍賣了作品之後買的,為了意義非凡,買了有編號的,你再買,也不是那一塊,回頭他知道,反而說咱們小氣。不如直接告訴他拉扯的時候丟了吧。”

她邊說話,邊搓着手上的乳液。

姚駿看着她,都愣了。

他好久好久沒有看到他的成汐韻了。他以前的成汐韻就是這樣,非常講道理,通情達理,又因為什麼都是他教的,他不教的地方,她就單純可愛。常常在家這樣和他說話。

她叛逆了這麼多天,連給她接上頭髮都不像她。

可這一刻,姚駿才覺得成汐韻回來了。

他走過去,半跪在成汐韻旁,她坐在梳妝凳上,斜睨着他,“你幹嘛這樣看我?”

姚駿說,“我在想,原來你真的對他動心了。”

成汐韻拿着梳子,不解地看着他,“什麼?”

姚駿猛然爆發,一把抓住成汐韻提了起來,“你為了他竟然對我玩心眼!”

他手上青筋突了出來,緊緊攥着成汐韻的肩膀,她嚇壞了,不認識的看着他。姚駿把她壓到鏡子上,“你說,你被他哪個地方吸引了。他有什麼好?”

成汐韻連忙好漢不吃眼前虧地說,“他都不好。他有個逼她結婚不講理的媽媽,還有個劈腿我未婚夫的妹妹,我也不想認識他。”

對呀,錯的先是他自己。姚駿的手鬆開,這話在他聽來,就是成汐韻在指責他。

他也覺得自己錯。在方瀾和成汐韻的問題上,他覺得自己錯的責無旁貸,他說,“是我不對。那事過去了,也沒有以後。我也不想提。”他整了整成汐韻的頭髮。

成汐韻依舊扮演驚弓之鳥。

姚駿被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弄得內疚,換了語氣說,“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追了你這麼多天,不免疑神疑鬼。”

成汐韻半真半假地說,“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我也想離開他的。之前知道他是方瀾的哥哥,我就跑過,可是後來……”

“他不讓你走?”姚駿看着她,好像他家孩子被欺負了。

成汐韻無言以對,乾脆什麼都不說,也不反應。

姚駿冷笑起來,走到門口打開門,對外面人說了幾句,過了會,他走進來。

“是不是這塊表?”

他右手伸到成汐韻面前,多了一塊表。

成汐韻盯着那表看了幾秒,說,“不知道,其實是他硬要給我的。他說要送東西給我,然後錢又被他媽媽搶走了。他就只有一塊表,給我的時候我在生氣,看都沒看。”

姚駿說,“他哪裏有什麼錢,你別被他騙。他家對他在經濟制裁,他用的錢,還不是騙你賣了咱們的車換的。你想想。”

成汐韻伸手去拿那表,“我看看是不是,如果真的是,你就還給他。”

“怎麼可能不是。”姚駿把表扔在床上。

白色床單上,那表就那麼美夢成真的躺在那裏。成汐韻伸手過去,拿起來,翻來翻去看了看,然後按了按,轉了轉,奇怪地問,“這表怎麼不動?”

“機械的。”姚駿說。

成汐韻連忙右手拿着晃,裝着很不懂的樣子說,“那給他晃出來正常了,你再還給他。”

姚駿剛想說,現在就找人還給他。

卻沒想成汐韻說,“如果就這樣還給他,說不定他就會記得,我們分別那一天的日子,總是停在那裏不走了……還是走了的好。”

姚駿也想,那當然,還是走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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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嬌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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