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Chapter 91

倆人拉着手笑着走，成汐韻不時側頭看韓蘊，笑得明艷，全世界那麼多人，她眼裏心裏只有他。

韓蘊說，“等會你就在剛剛咱們去的餐廳等着，我去拿車，車還在以前的酒店。我雖然拿了東西，可車沒有地方停，就沒有取。”

“那咱們一起去呀。”成汐韻停下腳步，扯着韓蘊要換方向。

韓蘊沒動，把她拽回來說，“那酒店他們已經知道，萬一有埋伏。”他低頭鼻子挨着成汐韻的鼻子，“我帶着你跑不快，你在那餐廳等我。我拿了車就回來。”

成汐韻哼唧着摟上他，“不，咱們倆得在一塊。”

韓蘊說，“你也該吃東西了。我給你叫上吃的，然後去拿車，等你吃完了東西，咱們倆開車去接你那朋友，不管有沒有人跟蹤都萬無一失，上車就能走。”

“哦，原來你這麼想的。”成汐韻搖着他，抬腳尖，去咬韓蘊的下巴，笑着說，“我想你怎麼辦？”

“就一會。”韓蘊的手扶上她的胯，掐着推開了，“不許在街上纏我。”

成汐韻說，“哦，你又激動了呀，那帶上我吧。”

韓蘊把她的手拉起來，緊緊攥在左手裏，快步往前去。

“我要在那家吃。”成汐韻指着路邊一家意大利快餐店，“這裏等也一樣。”

韓蘊看了看，窗明几淨，“也行。”

領着成汐韻進去，這裏是自己點單的，有點像咖啡館。他給成汐韻買了意大利麵，咖啡，讓她坐在門口對着大玻璃的位置，這裏可以看到左側的路。

韓蘊指着遠處說，“這裏也好。廣場遠着呢。你在這兒等我，沒人能知道。我去拿車，等會停在那邊——”

成汐韻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然後又拿起來手機，“給我先打電話。”

韓蘊親了她一下，轉身出去了。

成汐韻從大玻璃看他走出去，她伸手在玻璃上畫桃心。

韓蘊停下腳步，沒有笑，沖她抬抬手，在心口點了點。

成汐韻收回手，趴在桌上藏起眼睛。

再抬頭的時候，韓蘊果然走了。

韓蘊走得很快，不多時就到了之前住的酒店。

韓蘊很小心，又從上次的廚房進去。裡外都正常，他拐到地下停車場，拿了車。

開出去的時候，大路很寬敞，他開出去好遠，猛然停在路邊。

等了好久，也沒有車跟他。

他這才放心，朝着成汐韻開去。

車停在路邊，他下來。

成汐韻坐的地方卻沒人。他連忙下車，跑過去，看到桌上白色的大盤子，裏面意大利麵還沒吃，旁邊的白杯子裏，半杯咖啡。

他心都慌了。

一推開門，就看到成汐韻正從裏面走出來，她手裏端着一個盤子，右手一杯橙汁，看到他很驚喜，跑過來說，“你怎麼這麼快？”

韓蘊抬手扶上她的臉，使勁擠着說，“嚇死我了，一看你怎麼沒在。”

“我去給你點了個餐。”成汐韻給他看手裏的碟子，“我嘗了一口，好吃，就趕緊給你也去買了一份。”

韓蘊捏她的臉，“等着，我問問外面怎麼停車。”

成汐韻端着盤子過去坐，韓蘊找服務生指着外頭問，人家跟着他走到外面，給他指了可以停車的地方。

成汐韻拿叉子卷着意大利麵，一圈一圈，吹了，慢慢吃。

這家比她之前吃得好多家都好吃。

遠遠看到韓蘊回來，她對着冷飲杯猛吸了兩口，放下杯子，對着韓蘊招手。

韓蘊走進來，她把自己的冷飲吸管塞到韓蘊嘴裏，問他，“熱嗎？”

“還行。咱們吃快點。”他喝了飲料，渾身透心涼。拉着成汐韻的手腕看時間，“別讓別人等。”

成汐韻說，“所以我提前叫了，涼得快。我聰明嗎？”

“聰明。”韓蘊低頭連着吃了好幾口，“味道不錯。”

成汐韻拿起飲料，橙汁，攪了攪冰塊，她喝着說，“你今天太辛苦了，一定要多吃一點。”

“咳咳。”韓蘊讓麵條給嗆了。

成汐韻笑倒在他身上。

韓蘊的手機在桌上響，他拿過來看，擦了擦嘴，“又是Angelo，他找我有事，我出去和他說。”

成汐韻吃着面點頭。

韓蘊走出去，陽光燦烈，他說，“我就說等會給你打電話。”

Angelo的聲音傳來，他說，“我有點事情，等會不方便接電話了。你……你那個女朋友以前的男朋友……”

韓蘊笑了笑，終於知道Angelo如臨大敵要和他說的什麼，原來是和成汐韻有關的。

他說，“沒事。我都知道了，汐韻以前的男朋友和我家認識。我也認識。”

“不。”Angelo說，“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韓蘊臉上的笑意消失，預感是壞消息，隨即又想到一個，他說，“你查到，我妹妹和成汐韻的前男友？這事我知道。”

對面反常的沉默了一陣，好像把對方為難到，人家不知如何開口。

不過對Angelo終究不算什麼，過了會，人家就說，“我猜有些事情你也未必知道，你妹妹和那個人，在一家私人俱樂部認識的。最近那傢俱樂部，有人玩到窒息死亡。你明白我的意思……這話我今天說了，以後不會再提，資料我已經發到了你郵箱。我現在在公海，有事明天之後找我都行，下次見面，這通電話當我沒有打過。”

那邊電話掛了。

韓蘊拿着手機，站在大太陽底下，茫茫然地，Angelo一種理所當然你懂得的語氣。他是徹底懵了，他怎麼……什麼都不懂了？

什麼俱樂部，玩窒息死亡。

有種遙遠的、令他不敢相信的信息湧入腦中……他渾身發涼，不會吧……

又想到成汐韻說的，姚駿什麼都愛管她……穿衣服管，梳什麼頭髮管，連她怎麼笑，怎麼說話也要管……他徹底震驚了。

轉頭去看成汐韻，卻發現大玻璃后又是空空無人。

他被太陽曬的頭暈眼花，走了兩步，玻璃反光消失，他看到桌上兩碟意大利麵都在，咖啡果汁也都在。成汐韻卻無所蹤。

他大步走過去，玻璃門被猛力推開，視線幾乎同一時間在餐廳掃了一遍，現代裝飾，乾淨明亮，客人寥寥無幾，一個媽媽在角落給孩子拿着奶瓶餵奶，點菜台前兩個客人。

他走過去他們的座位，長條台案上，兩碟意大利麵，都只吃了一半，露出碟子下的紅油。

成汐韻不會去洗手間，這樣讓食物敞着不安全，他們倆都不會這樣。

他向點菜台走去，走了兩步，多了視覺差，錯開餐廳中間的圓形裝飾區，露出左邊兩扇玻璃門。

原來這裏還有後門。

韓蘊衝到點餐枱前，擠開那邊的客人，惶急地指着自己座位問成汐韻的下落。

服務生喊了經理出來，經理聽了韓蘊的話，讓女服務生先去洗手間看，片刻就出來說沒人。

經理對韓蘊招手，讓他進去辦公室。

剛剛點餐的一對情侶躊躇地看着他，沒有點餐走了。

韓蘊覺得長廊特別長，經理走到辦公室，看着監控，往前調，一邊和他解釋，通常有警察才可以看，但他這個情況特殊。

畫面一幀幀跳回去，很快就看到。

成汐韻坐着看他，他在外頭打電話，她對着他背影做鬼臉，又低頭吃麵條，兩條腿晃着，後面忽然過來三個人，轉眼四個人就出去了。

韓蘊喊停了畫面，監控對着側面，韓蘊心驚膽顫瞪大眼睛，一個男人摟着成汐韻，右手有塊手絹一樣的東西正捂着成汐韻的嘴，她閉着眼，完全是被人架走的。

韓蘊的頭皮一下炸了起來。

經理大驚失色喊着要報警。

韓蘊低頭猛按號碼，先按Angelo的，對面卻石沉大海，一點聲也沒。

他想起來人家有事現在不在，真不巧。

他抬腿向外衝去。

經理沒有料到，跟着他追出去，卻跑了幾步又疾停下，改變了主意。

韓蘊開車衝到酒店，門一推開，他看到房間完好，成汐韻的白裙子，被他撕破邊的那條掛在浴室里，一會晃正面，一會轉過去背面。

韓蘊腦海里閃過畫面：成汐韻穿着那裙子在街上走，破敗的裙擺晃的她像要飯的，她臉上卻笑得像朵花。

他抬手，用力在嘴上按了一下，拿起來手機，撥了個號。

電話一通，他就說道，“你在哪兒？我要見你！”

韓夫人剛剛準備用餐，聽到對面是韓蘊，她抬手，胸有成竹地吸了口氣，抬手，讓大家都出去。

等大家全都離開了，她才說，“你說吧，什麼事？”

韓蘊說，“家裏的事，大事。你讓人來接我！”

韓夫人揚起下巴，對於兒子還有基本的了解，“你想要什麼？我一直在找你，你現在竟然願意自投羅網。”

韓蘊說，“你無非為了家裏的面子，為了你自以為對家裏好的決定，如果我告訴你的事情，讓你知道你忙到最後，也是白忙，你還這麼拿着架子嗎？”

韓夫人氣的青白了臉，她站起來，幾步走到窗前。

得體的天藍色套裝，遠看她像四十歲。

她伸手推開窗說，“你在哪兒？或者你知道我在哪兒，自己過來吧。”

韓蘊不耐煩地說，“你把地址發給我，這是我的手機號。我怎麼知道你在哪家酒店。”

他掛了電話。

韓夫人拿着手機，神情莫測地等了一會，按過去了酒店名字和地址。

方瀾推門進來，“媽。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可以嗎？”

韓夫人說，“你要去哪兒？”

“嗯，去按摩。”方瀾說。

“不行。”韓夫人果斷拒絕。

方瀾沒有氣餒，走前兩步說，“要不咱們倆一起去，你不信我，咱們可以一起去的。”

韓夫人沒心思思量這後面的花樣，不耐煩地說，“哪兒都不許去！韓蘊正過來，你叫人進來，不知道他搞什麼花樣，讓大家準備着，他以為他是誰，來了，就別想走！”

方瀾有點激動又擔憂地說，“我哥，我哥怎麼敢回來？”

“誰知道。”韓夫人更想不通。

這麼容易就回來，她不是白忙活了。

韓蘊是坐着火箭速度來的，至少在韓夫人看來，他不可能來這麼快。

“你換到隔壁酒店住了嗎？”她不緊不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