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Chapter 98
飛機緩緩降落。
承平領隊,帶着公司的人魚貫出來,大家都推着行李車。
他左右看看,人群里鎖定目標,走過去。
韓蘊正在給成汐韻整理衣服,看到他,韓蘊的手搭上成汐韻的肩膀。
對成汐韻示意了下他的方向。
成汐韻轉頭看向承平。
承平笑着說,“剛剛飛機上看到你們,沒機會說話。”
成汐韻說,“你怎麼回來這麼遲,姚駿不是一早已經回來了。”
“嗯,我留在分公司了一段時間。”承平說,“那件事,一直以來我都有幾句話想和您說。”
“說吧。”成汐韻說。
承平搓了搓手說,“那天我們都知道韓蘊要過來,咱們機場的人打過電話過來,說沐陽在機場見到了韓蘊。我們是知道的。”
成汐韻看了看韓蘊。
韓蘊說,“我們已經放了姚駿一馬,沒有在羅馬那邊告他。你回去告訴他,以後別在成汐韻周圍出現就行。”
承平說,“我知道……”他看着成汐韻,欲言又止。
成汐韻不理解他的這種表情是怎麼回事,她問,“是不是要單獨和我說?”
承平說,“……嗯,也不算是。我就是心裏過意不去,那個方瀾和他的事情……”
韓蘊心中警鈴大作,連忙插嘴道,“你剛剛說機場的人見過我,但他們怎麼知道我就一定能找到成汐韻?”
承平詫異地看着韓蘊,要說的話被打斷忘記了。
成汐韻看着承平,也疑惑起來,“是呢承平,你們也不知道韓蘊可以找到我呀,就算他遇上沐陽,也不代表他們知道我在什麼地方。你到底想說什麼?”
承平垂頭喪氣地說,“沒有想說的了。我就是想來和你解釋一下而已。現在不用說了。”
他轉頭走了。
成汐韻心裏覺得莫名其妙,看着韓蘊說,“他是不是後悔追咱們那麼久?”
韓蘊嗯了一聲,搭上她的肩膀,警惕地摟着她往外走,他才不管承平內疚的是什麼,只是這件事提醒了他,他必須和成汐韻考慮以後了,留在這裏,她遲早會知道那件事。
成汐韻推着行李車,上面是他們倆的行李。兩個箱子,還有給別人帶的那套模型,成汐韻的琴。
韓蘊說,“你覺得咱們在國內住多久合適?”
成汐韻說,“什麼意思?”
“是準備去法國,還是換個城市住?”韓蘊盤算着,這兩樣花費都差不多,但成汐韻可以遠離過去。
成汐韻說,“當然留在這裏。以前我孤家寡人,現在有你了,咱們以後也要有家,當然不能一直在外頭飄着。就像沐陽,他跟咱們玩了幾天,不是一樣要提前回國。”
韓蘊詫異地看着她,“我以為你回來是收拾東西的,然後跟我走。你說過和我浪跡天涯的。”
成汐韻停下腳步,“我當然是和你在浪跡天涯,現在還不算嗎?沒房子沒車子,咱們倆要結婚都是裸婚,我還不算和你浪跡天涯?”
“不!不!不!”韓蘊搖着頭,異常堅定地說,“你和我去法國。或者,咱們倆去外地重新開始,才叫浪跡天涯。”
成汐韻說,“你現在有收入來源嗎?”
她攤開手。“我在這裏好歹有份工作,在那邊又得了筆小錢,暫時生活是沒有問題的。但以後呢。”
“你不相信我?”韓蘊手搭上行李車,“你看着我!你告訴我,你心裏是不是不相信我可以照顧你。”
成汐韻伸手摟上他,仰着頭說,“咱倆說的兩回事,你可以照顧我,我也想自己能自己照顧自己。這次掙了那些錢,都是和**彩一樣的運氣,我又不能總給別人代購。”
韓蘊說,“在這裏麻煩多。咱們走。”
成汐韻說,“我爸媽還有套老房子,咱們別嫌是家屬樓,裝修一下就能結婚,出去風大雨大,這兩年我無所謂,以後呢?”
韓蘊低頭,鼻尖挨着她的鼻尖,笑着說,“還是說今晚吧,今晚咱們住哪兒?”
成汐韻抬手扶上他的臉,笑得喜氣洋洋,“還是住酒店。”
韓蘊說,“嗯,這個我沒問題。就是好像國內不是夫妻關係不能同時登記,那要怎麼住?”
成汐韻,“……”這個她還真的忘了。
“那就登記你一個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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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承平看着他們倆。
一個保安過來說,“咱們公司的車到了。”
承平心裏想,他其實正正內疚的是那晚,不知道韓蘊是不是會來,他們聽到了成汐韻的求救,卻不知道該不該去。
算了,過去的事情再想也沒用。
他問旁邊人,“那個方瀾怎麼樣了?”
“被家裏送走了,送去什麼地方還不知道。”
承平不由又看向成汐韻和韓蘊的方向,那倆人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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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裏
成汐韻洗手間,衣櫃,全都檢查了一遍,心疼地說,“都說這是最好的五星級,我覺得也一般,性價比不行。”
韓蘊把她的琴拿出來,手撥了撥弦。
成汐韻推開窗,又檢查外面的景觀,霧霾一片灰濛濛,她說,“景觀也沒有。”
韓蘊笑着把箱子提起來放在桌上,把裏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
成汐韻關上窗,走到他身邊,合上箱子說,“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這樣一直住在酒店怎麼行,咱們明天就去找房子吧。”
“國內同居犯法的吧,還是你要登記結婚。”
成汐韻盯着他看。
韓蘊說,“你看我幹什麼?在意大利我提議登記,你自己不同意的。”
成汐韻說,“我想結婚是因為想結婚,而不是因為要住在一起,或者為了別的。”
韓蘊把衣服掛去衣櫥,她的白色裙子,他還給噴了點水。
成汐韻坐在床邊生悶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
她想要的結婚,是有一天,她覺得“想”結婚了,就去結。而不是,覺得“應該”結婚。
韓蘊從洗手間走出來,看到她坐在床邊,身影單薄,窗紗拉了一半,外頭天已經下午,就要暗下去。
她也不開燈。
他擦了手,走過去摟上成汐韻,“反正都是要結婚的。你平時說話也有咱們婚後的打算,我不明白,為什麼真正要註冊的時候,你就猶豫不決。”
成汐韻說,“那是一種誠意,就和我們去商店買東西一樣,你要是為了買才看,沒有看中不買。和本來就是隨便逛逛,有本質的區別。”
韓蘊說,“那隨便逛逛,也許看到特別喜歡的,也會買不是。人的想法會變的。”
成汐韻心情正不好,一下炸毛了,跳起來說,“你別和我胡攪蠻纏。我現在不想和你開玩笑。”
韓蘊連忙抬手投降,站了起來,也不怎麼愉快地說,“你要結婚就結婚,不想結我就等着。”
“這話什麼意思?”成汐韻聽出裏面的挑釁意味。
韓蘊站定幾步外,看着她說,“那你說,我除了等着還能怎麼樣?”
成汐韻愣了幾秒,推開他,衝到洗手間去洗澡了。
晚上心情不好,也不要韓蘊抱她睡。
她心裏很亂,想很多,要不是自己才25,她會覺得自己有了更年期的煩惱。
怎麼躺也不對,怎麼睡也不對。
明明知道這個年齡應該結婚正好,韓蘊那麼好。可是又不想是因為這些外物,條件才結婚。
她翻身,壓在韓蘊身上,很生氣地說,“我生氣你怎麼不哄我?”
韓蘊笑死了,“我不知道你要怎麼樣?”
成汐韻氣的在他身上蹬腿發脾氣,把韓蘊的睡衣都揉亂了,“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韓蘊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有自己的堅持,不想因為結婚去結婚,加上咱們倆認識時間不長,你始終對我是少點信心。”
成汐韻趴在他身上,想了會,把手伸進韓蘊的睡衣里,緊緊抱上他的腰,不講理地說,“你說,是不是我對你家不放心,所以不想和你結婚。”
韓蘊的手抬起來,搭在她背上,柔聲說,“要倒時差,你快睡。”
成汐韻更加鬱悶,她都這樣纏他了,他怎麼沒有一點情不自禁的表示。
她已經沒有魅力了嗎?
不過煩惱歸煩惱,韓蘊一下一下拍着她,不一會,她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非常沉,第二天睡飽了才醒來。
醒來的瞬間,她有點沒有想起來自己已經回國。
她左右看了看,韓蘊正坐在床邊,在繪圖本上畫東西。
她挪過去,看到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她上身光着蓋在被子裏。
她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壓着被子過去推了推韓蘊,“你脫了我的衣服?”
韓蘊說,“嗯,我需要一個模特。”
成汐韻“蹭——”地坐了起來,“**的?你畫過**的女人?”
韓蘊沉穩地“嗯”了一聲,把繪圖本給她。
成汐韻心驚膽顫,不敢接那本子,韓蘊要是真的給女人畫過**,她要和他分手。
她覺得藝術可以畫花瓶,不一定要畫女人**。
韓蘊看着她整個人嚇呆的樣子,大笑起來,“被騙了。”
成汐韻翻開繪圖本,看到上面是她站在石頭烏龜上跳舞。
那線條輕盈美麗,好像充滿生機。
這和韓蘊在她手機上隨便畫的,一點不同。這種鉛筆繪的線條好像凝結了靈氣,生動飄逸。
這筆買的時候她在,一盒十二支,德國產的,價格也不貴,但原來可以畫出這樣的東西。
她的手指在白紙部分不可思議地摸了摸,翻了一張。
上面還是她,在比薩斜塔旁,她手裏抱着礦泉水瓶子,神色的委屈的。
像個惹人憐愛的小女孩。
她看向韓蘊。
韓蘊往她的方向湊了湊,“你沒見過自己這樣子吧?就是我請別人給你照相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委屈的不行。”
成汐韻收回目光,又去翻。
下一章,是她穿條破邊的裙子,走在佛羅倫薩的小街道上,
那背影纖細,卻有種惹人憐愛的風華。
一看就知道畫畫的人,對畫中人有深刻的感情。
她嗔了韓蘊一眼。
韓蘊輕聲說,“腦子裏都是你的樣子,以前沒有這種感覺,好像畫也畫不完……”
成汐韻把身上的被子拉好,用手臂壓着,一口氣翻看到底,每一張都是她。但沒有**的,全是他們去過的地方。
她說,“你故意說好聽話逗我開心,因為你知道我生你氣了。”
韓蘊的手指伸過去,扯了扯她被子的邊,“如果故意逗你開心,我覺得用行動能更直接。”
成汐韻向被子裏縮,抱着繪圖本,翻身躺下,看着天花板,“還是騙我。你想騙我和你結婚,或者和你去外國。”
韓蘊扔下筆,上了床,俯身擋住她的視線,讓她只能看到他。
成汐韻仰躺着被迫只能看到韓蘊的臉。
韓蘊睜大了眼睛,俯身作勢噘嘴來親她。
成汐韻笑着躲開,抓被子捂上自己的臉,咯咯笑。
韓蘊趁機咬着她耳朵,“我是想騙你嫁給我,想騙你和我去外國,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想結婚,是因為對我還沒有足夠的信心。我想騙你愛上我。你小心點,不要被我騙,我還想騙久一點。”
成汐韻的耳朵里癢,心也癢了。她笑着躲,去捂耳朵。
韓蘊抬手揚開被子,摟上她說,“衣服都讓人脫了也不知道,你說說你。怎麼睡那麼沉。”
被子落下來,蓋住他們倆。
成汐韻咯咯笑着,撲過去,和韓蘊吻在一起。
她翻身壓在韓蘊身上,他的手在她身上遊走。
成汐韻一點一點順着韓蘊的臉頰咬他。
她這時終於明白了自己不想結婚的真正原因,這一年,這一月,相愛的感覺如此之好。有不好的地方,他摟上她,她就能幸福到在他懷裏瑟瑟發抖。
只想能久一點,再久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