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出發
“這張地圖是在我從徐紅那回來之後在我家門前放着的。”
他把那個信封丟了過來,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封郵件沒有寄件人和寄件地址。
我掏出了裏面的東西,摸上去像是一種很硬的素描紙,還有些濕漉漉的。
我把東西拿出來,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一張浸血的地圖。
雖然血跡大多已經有些乾燥,但是這地圖浸血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天。
我把地圖放在桌上,鋪平開來。
地圖已經很有年頭了,右下角的腳標寫着:
甘肅省人民出版社,1969年修訂版。
血跡浸透了大半張地圖,似乎是不經意間掉進了血泊上又被撿起的。
“甲子坪山地形示意圖?甲子坪山是什麼地方?”
他沒理我,自顧自的在抽屜里翻來翻去。
這張地圖上被黑色的鋼筆標記出了很多點,看起來應該是一張路線圖。
只是上面的字體讓我感覺似曾相識。
“這張地圖上的字是誰寫的?”我抬頭問他。
“你爺爺。”
我又繼續看着地圖,但是什麼門道都沒看出來。
“董爺,你給我看這個幹嘛?”
“你還真的是張白紙啊。”他看了看我。
我有些迷茫,獃獃的看着他。
“山上有座寺,坐南向北,寺下面有通道通往山體裏面,裏面還有個什麼東西,應該是個蓄水池還是什麼其他的……”我把自己能看出的都說了出來。
“你仔細想一想,你見過的哪些寺廟是坐南向北的。”他饒有興趣的問了我一句。
的確,坐南向北的寺廟,這個方位的設置的確有些有違常理。從風水學上來說,這樣的設置會在寺廟裏聚集陰氣。
“等等,咱們這次去蘭州是去幹嘛?這一連串的事情還沒搞清楚,這個古寺又是哪裏冒出來的?”
“醜話說在前頭,摻和進來,缺只胳膊斷條腿難免,丟了小命也是說來就來的事。我不願意讓你摻和是因為你是老李的孫子,我不想讓他斷了香火。”
“不是,董爺,我就是想弄明白陳三為什麼死了。”
“陳三去過那裏了。”
“蘭州?”
“他去過那裏了,他看見了他不該看見的東西。”董大鬍子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什麼東西?”
“秘密。”
“什麼秘密?”
“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從抽屜里掏出了兩張火車票,還有一張身份證和一張電話卡,“明天你跟一隊走,上了火車聽小溫的。”
“從現在開始你的身份就按照身份證上來,去甲子坪山是旅遊。電話卡也換了,明天晚上十一點到火車站,帶幾條換洗的內褲就行。”
“回去吧。”
我把車票拿了起來,是明天夜裏十二點鐘的硬座。
“回去吧。”
我還想繼續問下去但是又覺得似乎沒有什麼可以繼續聊下去,於是我便把東西收起來回了家。
第二天一整天都在採購各種生活用品,晚上十一點我抵達了車站,人已經很多了,差不多有十幾個,每個人的頭上都帶着黃色的鴨舌帽,上面印着“好日子旅行社”。
媽的,怎麼連名字都這麼俗。
“李想?”昨天那個怪聲怪氣的眼鏡笑着走了過來。手裏還拿着一打同款的鴨舌帽。
“咱們這次的行動被好日子旅行社贊助了?”我問他。
他笑了笑,遞過來一個鴨舌帽,還有一個紅色的小旗子。
“溫常。”他微笑着,和我握了握手。
“您就是董爺說的老溫啊?”我有些詫異,沒想到我要和這個人一隊。
“看樣子董爺挺器重你啊。”他笑着說,“小虎臟活累活幹了不少,董爺也沒說讓他接班。”
“哦,我,董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有道是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朝。”他呵呵一笑,“有潛力。”
“您說的這是什麼意思?”這些之乎者也說的我有些暈頭轉向。
“老門兒里門道多。”他搖了搖頭。
“車廂是四車廂吧?”他又問我。
“是。”我把票拿出來看了看。
“大家都在那邊呢,過去認識認識吧。”他向後一指,說。
我數了數,有十三個人。
小的看起來也就十幾歲,年紀大的已然是白了鬍鬚。
我有些好奇,坐到了有一個穿的像趙本山的老者。
“大爺,您今年高壽了?”我問。
“老朽,六十有二。”他擺了擺手。
“那您這次去是為啥啊?”我問道。
“為了財。”他捻着鬍子說。
“老朱頭兒,三缺一,你來不來?”那邊一個看起來有二十四五,生得膀大腰圓的壯漢喊道。
“來了來了。”那老頭前一秒還仙風道骨的,后一秒就變了。
“老朱頭,橋頭上算命的老儒,好賭。”溫常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後面,我瞥了一眼手錶,已經十一點二十了。
我這才想起,忙問。
“對了,溫哥,咱們這次去蘭州到底是為了啥。”
“怎麼說呢,每個人這次去的目的都不太一樣吧,我也說不清楚,我這次去是為了開開眼界。”他笑着說。
“開眼界?”
“甲子坪山的傳說你沒聽說過?”
“什麼傳說?”
“朱元璋登基之後,邊境十分動蕩,他調遣大將李成梁帶兵鎮壓邊境蒙古殘餘的叛亂李成梁帶兵進駐玉門關,也就是現在的蘭州,把部隊駐紮與甲子坪山之上,李成梁所到之後的第三日,有軍士來報,說神機營的官兵中毒,李成梁親自去查看,發現士兵的屍體堆滿了營地,大多數士兵死相凄慘,渾身腫脹發紫,不少士兵身上還出現了被腐蝕過的痕迹,李成梁在營地附近發現了一座古墓,便命人下去查探,結果被派去的士兵無一生還,李成梁覺得此事蹊蹺,上奏朝廷,劉伯溫親自來到玉門關,把事情調查之後,命令部隊在古墓上面修建了一座無匾古寺,此事才算完結。”
“這,這是真的?”
“野史。”他呵呵一笑,看着我說。
“都回神兒了!收拾收拾東西,咱們這就走了!”從檢票處走過來一個中年人,操着一口的京腔扯着嗓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