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南詭影:第四章:雜亂的開始
我點上一支煙,繼續聽着匣子裏的廣播節目,但基本上沒什麼營養,上一首歌是梅艷芳的《女人花》,現在則是一些關於健身器材的廣告推介,窗外的雨沒有絲毫要變弱的趨勢。
天氣預報說這場雨要下兩天,遠處不是由震雷傳過來,我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個奇怪的人。
我正出神,突然聽見我面前的匣子突然有些異動,我以為又是電波信號不穩定,正準備拍,突然聽到裏面傳來了聲音。
“滿,滿都...北緯41°,東經......0721...援....”
我看着面前這個黝黑的匣子,剛剛的那段聲音,聽上去應當是某支隊伍正在同本部聯繫的片段,他們應當遭遇了相當大的風沙,
以至於人聲都已經聽不清楚,沙礫不停的拍在話筒上。
我還想繼續聽下去,但是剛剛那段聲音已經被廣告重新覆蓋了,我試着挑了挑頻率,但卻連剛才那個節目都調沒了。
我有些懊惱,只能聽着嗞呲的電流聲看着窗外,可是突然之間,剛剛那時斷時續的聲音突然從我腦子裏晃了一下。
滿都。
滿都拉圖。
這個名字,不是那個十年前消失的調查隊導遊的名字么,我想到這裏,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難道那支調查隊根本沒死?
可如果他們沒死,那為什麼在這十年的時間裏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呢,魏達理和柳七口中那個十年前導致十一道幾乎土崩瓦解的行動到底又是什麼呢。
我站起來在屋裏走了幾圈,只覺得腦子裏就像是和了一鍋豬食,十年前那趟行動,如果真如他們所說,似乎與我們在甲子坪山下的行動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心中打定了主意,我必須要快點見到魏達理和柳七,告訴他們這件事情,這背後的謎團太多了。
這時我就聽見門外有關車門的聲音,緊接着門就被扣響了,我把門打開,卻被撲進來的魏達理撞了個趔趄。
他似乎是有什麼急事,一進屋四下環顧了一下,轉身便把門反鎖了。
“我操他大爺的出大事了。”魏達理瞪着我說,“董大鬍子死了。”
“什麼?”我幾乎驚呆了,“董大鬍子死了?”
“就是剛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整個縣醫院現在都亂成一鍋粥了。”魏達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你怎麼知道的,你去醫院了?”我問到。
“屁,我還敢去醫院,我現在上個公公廁都得尋思尋思。”魏達理罵到,“柳七弄過來的消息,應該是穩當的。”
“卧槽,他怎麼死的,不是說昨天大夫才同意給他轉病房的嗎?”我問到。
“事情很蹊蹺,這後面有鬼。”魏達理咬着下嘴唇說,“這個人等不及了,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會現在就下手。”
“醫生說啥沒?”
“他能說個屁,人直接讓派出所弄走了。”魏達理從桌子上把我的煙盒拿起來,“我跟你這麼說吧,這兩天會有大動靜,最遲後天,最快今晚。”
“老鱉盼董文昌死就跟盼月亮似的,我估計這次八成是他下的手。”魏達理眯着眼,“但是以老鱉那個老狐狸,他沒必要現在冒這個天下之大不韙啊。”
“媽的,想來想去想的老子頭都炸了。”魏達理啐了口痰罵到。
“咱們現在就靜觀其變吧。”我說到,“就算天塌下來也沒咱們啥事。”
“呵,你心可真大,要不是那天魏爺我機靈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老鱉那天在車站堵你你忘了?”
“他為什麼要堵我,我現在都沒想明白。”魏達理這麼一說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因為盒子是你的。”魏達理嘬了口煙,“這盒子咱這麼說,就是個燙手的山芋,這盒子的秘密要是能解開,這背後的金山銀山幾輩子都花不完。”
“我剛剛好像看見劉文了。”我說了一句,“還有,剛剛那個收音機里,好像,好像有你給我講的那個故事裏的人發來的消息。”
魏達理聽到我說這些,突然把頭低了下去,默不作聲。
我看他這個反應,心裏有些奇怪,便問他為何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巧了。”魏達理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這兩天我也看到了。”
“你看到什麼了?”我問到,“你也看到劉文了?”
“沒有。”魏達理搖了搖頭,“我看見,我看見老朱頭兒了。”
他說完這話神情獃滯的看着我,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正想繼續問,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我從未看見過的手機號碼。
我狐疑着按下了接通鍵。
“李想是嗎?”電話另一段問到。
“對,我是。”
“七爺讓你們現在到小樂天。”
“哪個七爺?”我問到,“柳七嗎?”
“對,柳七爺。”他說到,“接你們的車那就應該就到了。”
我這邊電話還沒掛,只看見巷道口一輛白色豐田越野車急速的開過來,那架勢像是要把這個房子撞倒,幾個夥計從車上下來敲門。
我和魏達理相視一眼,打開了門。
“魏哥,七爺讓你倆現在去小樂,我是過來接你的。”為首的一個禿子說到,“七爺說是要緊事。”
我們兩個沒多言語,我在車上把自己的假髮和假鬍子一應東西裝飾好,這樣的工作已經做了四五次,所以倒還算熟練。
我們一路繞過縣城的主幹道,沿着破舊城區錯綜複雜的路不停穿梭,原本十幾分鐘的路程我們卻幾乎花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到。
我們到時柳七已經站在滂沱的大雨中等着了,雨已經把他整個人都澆濕了。
“不是,這是幾個意思。”魏達理咂了咂嘴,“這孫子什麼時候開始好這口兒了?”
我們從車上下來時。雨已經稍微小了一些,但是還是電閃雷鳴,雨已經把天都下黑了,我面前的柳七像是一尊雕塑一般。
“怎麼著七爺?”魏達理冒着雨跑了過去,“咱有話好好說別老玩濕身誘惑行嗎?”
柳七扭過頭瞥了瞥魏達理,毫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