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風波定
尚力士心念電轉,如果不擁立他。諸皇子中誰能比得上旭,心司遠大。文治武功,大唐帝國有了他。會更加輝煌繁盛!
先帝登上帝位,不是也誅殺了韋后和他的姑姑太平公主嗎?皇權的爭奪本就血腥殘酷。
“臣左監門衛大將軍高力士奉旨拜見新君!”最後關頭,高力士翻身下馬,跪在李岩馬前,帶領幾名監門衛,千牛衛軍將,行了叩拜大禮。
“愛卿平身,只要平了這場叛亂。禁軍上下俱有封賞!”李岩在馬上端坐不動,右手虛抬,舉手投足帶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威。
“皇帝萬歲!”周圍響起禁軍一片激動的呼應聲,如海嘯一般,伏波王李岩繼位,人心所向。
待禁軍呼聲稍歇,李岩一聲暴喝,聲如龍吟:“羽林騎,下驢小陣!”
他親率的五百羽林騎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先前扮着東宮侍衛。都躲在後面,這時候終於露出他們的威力。
板甲,垂斧陌刀,組成一個鋼鐵方陣,緩緩朝前面無情地碾壓過去。
率軍死戰的冷鋒寒瞧見李岩親率兵馬過來,又聽到山呼萬歲的聲音。心中大喜,知道大事已成。忙喝令:“伏波王繼承帝位,率軍親臨戰陣,兄弟們,讓出一條路來!”
其實依羽林騎的實力,早就將對面的太平道眾殺得潰不成軍了。冷鋒寒故意在這兒混戰,步步後退,造成形勢萬分危急的摸樣,將宮中的監門衛,千牛衛調到戰場上來,這也是李岩事先所籌謀的。
李岩騎在紫麟馳上,手中的折鐵刀一指,身邊的忍衛擲出十來個鐵殼木柄的東西,如鳥雀投林,落在還在廝殺的太平道眾中間,“轟隆!轟隆!”響聲巨大,火光連閃,鐵珠鐵片等物四散迸裂,一時間,炸得太平道眾鬼哭狼嚎,死傷遍地!
坊街中央,死者狼籍,騰出好大一塊空地。
頂盔貫甲,手持重斧陌刀的羽林騎排成整齊的隊形,逼了過去,此時,朝陽初升,霞光給甲胄,斧頭塗上了一層金色。
城外傳來了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起驚慌的吵鬧聲,那是左驍衛將軍陳玄禮所率的北門騎軍。
太平道眾如罈子裏的烏龜,被困在春明門附近,大勢已去。
冉林騎隨李岩喝道:“太平道眾,降者不殺!”
先以威壓,再以理服!
江長老領着百多名換了服飾的忍衛,不知從這附近那座宅院鑽了出來。混在太平道眾中間,大聲嚷嚷道:“以前洛陽道眾,被伏波王安置在嶺南,工商種稻,都過上了好日子。我們願降!”
李岩從懷中摸出一物,非金非玉的材質,上面刻着神秘的符篆,迎着陽光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江長老驚呼一聲:“賢良令!”率眾跪了下來,
原來當今天子才是太平道三十三代賢良師,難怪他能神雷。太平道眾對當今天子李岩由敵對慢慢轉向了敬畏。
重斧陌刀手結成的鋼鐵方陣,緩緩向前移動,伏波王驅馬緩緩前行。太平道眾眼裏閃爍着希望的光,一個,兩個,將手中的刀槍丟出,慢慢地跪了下去,冷鋒寒可不笨,率羽林騎上來收繳兵器,將他們帶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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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道眾土崩瓦解,只有王氏兄弟的心腹死黨,逃到春明門的城樓上,作最後的負隅頑抗。
右金吾衛郎將刑宰渾身浴血。跌跌撞撞進了城樓,大聲稟報三“王侍中,王郎將,皇帝死了。伏波王李岩繼承帝位,親自招降了太平道眾。”
本來在寧神靜養的王鋤一下子睜開眼睛。事情出了偏差,不是太子李模繼位?
王缺臉上驚疑不定:“伏波王不是陣亡了么?”
王悍滿是橫肉的臉因為害怕顫抖起來,尖叫道:“肯定是伏波王詐死。一直潛伏在暗處,盯着咱們的一舉一動。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伏波王不僅尖武雙全,這心計也深,他不假裝陣亡,我怎麼會掉以輕心,當他陣亡的消息傳來,我還派人去調查過,那冷霜兒和楊氏姐妹在登州設靈堂,哭哭啼啼難道也是假的?
他連自己的妻妾都瞞住了!
枉我苦心籌謀十多年,還自詡智深如海,讓人家玩得這麼凄慘,王缺臉如死灰,現在對他來說,自殺都是一件輕鬆的事。
往日兇橫的王悍已沒有力氣提刀出去應戰了,他拿起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就是死,我也要拖你下地獄,王甜慢慢地抬起頭,盯着刑宰:“刑宰,你敢不敢為太平道獻身,提着我們兄弟的人頭接近李岩,將他刺殺。”
眼睛裏燃燒着瘋狂,刑宰拱手道:“王侍中,自打我爺爺那一代起。就是王家的家將,刑宰又隨你修道。願意為王侍中死,願意為太平道獻身!”
樓外幾聲炸雷響起,喊殺聲由遠接近。
“好!”王缺走到王悍的屍體跟前。親手割下他的人頭,平靜地遞給刑宰:“等一下,還有我的一顆人頭。”
用刀朝自己脖子上一抹,脖子就像將要潰散的土堤,滾燙的鮮血利
刑宰一咬牙,將王缺的人頭割了下來,轉身掃了一眼身邊的心腹死黨。相互交換了眼神,才大聲朝門外叫道:“我們殺了王缺王悍兄弟,金吾衛郎將刑宰願率眾投降。”
“好吧,你出來!”門外傳來伏波王的聲音,他率軍親自殺上城樓。要將王礎王悍手刃刀下。方才安心。
樓內王氏兄弟剩下的幾十名心腹死黨在刑宰的帶領下,魚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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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接近伏波王身前幾步,就是用牙咬,也得把他咬死,刑宰高舉兩顆人頭,慢慢地朝前走着,身後都是一些高手,做好了拚死一擊的準備。
“好,果然是王缺王悍的人頭!”李岩笑着贊了一句,瞬間變臉,大聲喝道:“全部射死!”
“你”刑宰集子搖了兩搖;下面的話說不出來,胸前腦袋上插滿了箭矢,被射得如刺蝟一般。
“全部補刀,負隅頑抗的邪教分子。不能以常人猜度,一個不留。”李岩高聲喝道,幾名重斧陌刀手緊緊護住他左右。
征服邪教的身體容易,征服他們的心難。太平道白蓮使者梅姬常給李岩吹枕頭風,對他宣講太平道的教義,當然他也修改教義,將她慢慢說服。
我需要留下你們這些禍害么?就是投降的太平道眾,都得甄別改造。來個徹底的洗腦,才能流放西域。
太子和王鋤王悍所率的太平道眾。在開元二十三年夏天,動這場叛亂,雖然來得迅猛,但很快被潛伏回京的伏波王平定了,猶如爆的山洪一般,來得猛,遇上麗日晴和,也漸漸平定。
王缺王悍提拔重用的官員,帝都長安並沒有颳起血雨腥風,右金吾衛算是徹底爛到了根子,進行了大換血,在叛亂中表現出色的羽林武學生與辛雲長統領的左金吾衛混編,接管了帝都長安城防巡邏等事,並進行了宵禁,加強了巡邏,以防市井中的不法之徒趁亂行兇。
帝都長安很快恢復了正常秩序,官吏第二天就上朝去衙門當差。商人也開了市做生意,帝都長安的百姓開始了他們忙忙碌綠的生活。
兩京逸聞開始連篇累犢地重溫伏波王的功績,平了吐蕃,收復西域。種占城稻的事,也是他安撫洛陽太平道眾乾的事,施行了諸般德政。伏波王可是大唐的賢王,他登基為帝,對老百姓來說,那是一今天大的福音,以後的日子會更好。
帝都長安的民心漸安。到處喜氣洋洋。
卓變后第二日,大明宮常朝紫定殿。
李岩就召集了朝中重臣,宗室親王。濟濟一堂,商議登基大典的事。
按照大唐禮制,伏波王李岩先封為太子,為先帝守孝三日,再登基為帝。
為先帝守孝七七四十九日,李岩可不幹這種傻事,國不可一日無君。高力士和寧王李憲一勸,李岩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先帝去世三日。就登基為,帝,年號天寶。
要是這事一耽擱,難保在外的宗室不生二心,皇帝太子全死了。伏波王又是突然出現的,要是添油加醋來篇枚文,他便成了害死父兄的兇手。
這場朝議進行得很順利,還得感謝李林甫,將那些網直迂闊的官員要麼清除,要麼貶到地方做個官,朝廷都剩下一幫軟骨頭,應聲蟲。
眼下正是用得着他們的時候。等到裴寬,張九齡進京,再對朝中的人事進行調整。
“監國太子李岩詔曰:遷戶部尚書裴寬為中書令,河西隴右節度使張九齡為侍中,兵部侍郎杜希望為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京兆尹李尚隱為戶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寧王李憲為禮部尚書,左威衛將軍冷鋒寒兼兵部侍郎,右威衛郎將高適為右金吾衛將軍兼中書舍人,刑部郎中吉溫為刑部侍郎兼御史中承”左監門衛大將軍高力士大聲宣佈朝廷的人事變遷。
一朝天子一朝臣,用人問題也不能含糊,李岩掌控大唐軍政已久。用不着與各方勢力妥協,重要的職位全換上自己的人,李尚隱也是李岩故人,到嶺南推行占城稻,政績斐然。
十王宅,百孫院的皇子皇孫。純粹是拿來做個擺設,日後將他們全部圈養在琉球島,免得與朝中大臣勾結,威脅皇位,中唐以後,宦官亂政,不是隨意在十王宅,百孫院裏挑一個親王為皇帝嗎?這事可得防微杜漸。
散朝之後。寧王和幾位宰相重臣留在紫定殿沒走,他上前奏道:“太子殿下,明日的登基大典。為何你未封皇后?”
高力士聞言有些驚疑,皇后不是自己的女兒冷霜兒嗎,難道李岩忌
我?
李岩微笑不答,皇后我留給了永穆公主,等我的統治穩固后再行封賞,這是我當初為她許下的諾言。
“皇后之位,暫時虛置,由冷貴妃暫代皇后職權。”李岩吩咐道。
“太子”寧王李憲本想說幾句,被李岩揮手道:“你們退下吧。寡人今夜在興慶宮還要為先帝守靈。”
夜色瀰漫開來,伏波王李岩着一身斬衰之服,跪在
“太子殿下。你已經跪了半個時辰,明日還有登基大典,早點安歇吧。”高力士勸道。
李岩仍然跪在地上,坦誠道:“身為人子,不能為父盡孝,跪這幾個時辰算什麼。”
“開始愧悔了吧,你設局騙得了天下人。可騙不了我。”高力士看四下無人小聲譏諷道。
李岩猛地站起身來,盯着高力士道:“我既不感到慚愧,也不會感到後悔,父皇早已變得渾渾噩噩。拒諫飾非,好務虛名,不恤民苦,窮奢極欲,他整日嬉遊於深宮之中,遲早天下必然生亂,你勸諫過他嗎?高將軍,你只知道承潁順意,就沒想過天下百姓?”
李岩的話語鋒利如刀,反倒讓高力士慚愧地下了頭。
“我為國征戰,又為大唐的展蟬心盡慮,反倒為父皇猜疑。高將軍。平康里的伏波王府,一直就被飛龍衛監控吧?”李岩問道,這才是他要用出兵,詐死來脫身的真正原因。
“先帝確實派遣十二名飛龍衛高手,對你晝夜盯着,就是你任中書令的時候,都沒撤,而且這十二名飛龍衛高手一旦出事,就立即將你捉拿下獄。”高力士老老實實承認道。
我早就覺他們,韋好沒有打草驚蛇。監視久了,他們也懈怠,下半夜就撤了,你恐怕不知道吧,所以我等到下半夜才出去跟李林甫見面。
“如果父皇像開元初年那樣賢明,李岩就不會有絲毫窺伺帝位之心。實話告訴你吧,我早已準備在西域建立一個不亞於大唐版圖的帝國。回到帝都卻卷進了儲君之爭,武皇後步步緊逼,太子暗地籌謀。外面還有王缺王悍暗地以太平道的名義培養死士。滲透進金吾衛,如果我真的戰死沙場,大唐帝國會落入何人之手。高將軍,你想過嗎?”李岩高聲喝問道,道理在自己這兒,管他是自己的老丈人還是師父。
高力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老奴有罪,太子登基后,老奴自請為先帝守陵。”
我激怒了皇帝李岩,輔佐他穩定了朝局,就功成身退,為先帝盡一
李岩冷冷地瞧着這個賢明忠心的宦官,想要看穿他的內心,思索了好一眸子,點了點頭:“好吧。中書令李林甫也陪葬在先帝身側,享受春秋祭祀,不得缺了禮數。”
“嗯,妻奴明白,太子殿下。以後請多多保重。”高力士流着淚道。
“唉,你住在哪兒養老。寡人祭奠先帝時,會去看望你的,霜兒和鋒寒也會帶着孩子們去的。”李岩嘆了口氣,還是硬着心腸。將他貶去守陵。
翌日,李岩在四更天便早早醒來,身邊的四位妃子,梅姬,武幼娘。楊玉蓮,石青桐為他送來早點。填了肚子,又為他戴上白色十二族冕冠。絲帶系頜,允耳低垂,給他披上登基大典所穿的冕服,白色上衣,黃色下裳。
“四位愛妃,辛苦你們了,這麼早就起床為**勞。”李岩看着她們幾個忙裏忙外,心裏有些感動。
“我們姐妹有這個福分。能為皇帝登基盡點心力,其它皇妃還在路途上呢。”武幼娘認真地道。
但願你們以後都和睦相處,不要爭寵宮斗,李岩轉動這樣的念頭。
李岩穿戴完畢,容色威嚴,踏出殿門,坐上了御車,前往天地壇,
此時天色微明,東方天際霞光初現。一輪圓月,依然高掛在天空,沉雄宏大的鼓樂聲在大明宮響起。身着冕服李岩先在大明宮內的天地二壇親自祭祀天地。
國之大事,在戎在祀,大祭。祭天地,既皇天后土。
其次,祭祀宗廟內的歷代先帝。李岩昭告他們,大唐的帝位有承。
然後又在宗廟相對之處,祭祀社稷。社,古代指土地之神,稷。指五穀之神。在農業國家,社稷。就等於天下,因此社稷代表土地,宗廟代表血緣,同為國家的象徵。
此三者,都是天子親祭之大禮。不可不祭,三祭之後,才可登基,受大唐億萬臣民之禮,為天子。
李岩依照禮制,三祭完畢,鐘鼓齊鳴,又換了套襄冕禮服,向含元殿走去。
紅日高升,舉行登基大典的含元殿是大明宮中軸線上的第一座宮殿。東西兩側前方有翔鸞、棲鳳兩閣。以曲尺形廊底與含元殿相連,這組宮殿群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顯出一股雄渾壯闊的美,李岩看見。心中激蕩,我就要做大明宮的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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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前的廣場上,左右武衛、左右威衛和左右領軍衛的禁軍,分別身着白色、黑色和青色的鎧甲,手執旗幟、兵器,列於左右兩廂。
左右衛士兵以黃旗仗為標誌。列隊分別站在兩階,在他們的下面。依次站着左右驍衛、左右武衛等禁軍。
天子十六衛的兵馬列隊肅立。一個個甲胄閃亮,腰懸橫刀,手執斧錢。金瓜,給登基大典帶來威嚴肅穆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