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開會
回到久違的中央帝豪小區，蘇凡推開家門，卻發現裏面空空蕩蕩。徒弟不在，女人也不在。
“人呢？”蘇凡微微發愣，突然感覺身後有人窺探，他一閃身來到那人右側，雙手如鐵索般將他制住。
“李順？”蘇凡一愣，怎麼是他。
李順苦笑道：“一個多月沒見，蘇先生已經……變得這麼厲害了？”
這才過了多久？當初僅能險勝李順的蘇凡，如今擒拿殺手之王，就像成年人欺負小孩一樣。
“我成功了。”蘇凡道：“秦縱橫已死，仙宗只剩下那個老怪物，他應該還沒出關，但我們的時間很緊了。”
李順驚訝道：“你…你殺死了秦縱橫？怎麼做到的？！”
蘇凡想起夏紅袖，卻不想多說，只略感失落道：“我也是九死一生，說到底也是運氣比秦縱橫好一些罷了。他真的很強，若再斗一次，死的也許會是我。”
李順點點頭表示理解，他雖然曾經戰勝過秦縱橫，那也是在對方沒有煉成完整版《四象決》之前。
“啊？哈，那啥，我家裏的人呢？”蘇凡問道。
“您夫人正和青兒談兩家深入合作的事情。”李順道。
現在夏侯家和李家的商業合作已經進入更深的層次，作為兩大家族的領導人，夏侯蘭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
李順又道：“林小姐回海市大學了，好像要參加一個研討會。您的兩個徒弟去上課了，也還沒回來。這些天您不在，我都在小區里守着，沒出什麼事。”
“嗯。”蘇凡點點頭。“多謝李大哥了，那我去一趟海市大學，把幼娘接回來吧。”
各人有各人的事，但幼娘的什麼研討會是最不重要的。蘇凡飢腸轆轆，也開始想念小丫頭的手藝了。
“我和蘇先生一起去吧？”李順問道。
自從把李青交給雪兒照顧，他只在暗處默默關注自己兒子，倒是時常來蘇凡的小區走動。更主動擔當護衛的職責，暗中保護這兩棟別墅里的人。
“不必了。”蘇凡擺擺手道：“李兄就在這裏休息吧，等我把幼娘帶回來，讓你也嘗嘗她的手藝。”
李順在心中道：已經嘗過好多次了。但他還是點點頭，不再堅持。
海市大學距離中央帝豪小區並不遠，當初蘇凡還曾經踩着人字拖，一路把租房小廣告貼到海市大學外面。
此時生物學院大樓的頂層，綜合會議室里，林幼娘扎着馬尾、穿着一套整潔的白色休閑套裝，一筆一劃地記着主席台上發言人的講話。
主席台上，真正的專家都坐在最兩邊不起眼的位置，面前一杯茶，百般無聊地坐着。輪流發言的，大多是些一臉富態、油光滿面的幹部。
這種人的特點，能把一句話說成十句話，顛來倒去反反覆復地說個不停，和華夏古代某朝的八股文有得一拼。
現在正發言的，是主席台中央的乾瘦女人。
小丫頭以前一直跟着夏侯蘭，只知道在實驗室里搞科研，從來沒參加過這種樣板式的會議。她聽着聽着，感覺有些頭暈，手中的筆已經跟不上腦子了。
“奇怪，為什麼這些話，好像五分鐘前她也說過呢？”林幼娘看着主席台上滔滔不絕的發言人，不由地困惑起來。
“這位同學，你有什麼問題嗎？”發言人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乾瘦女人，目光犀利，一眼就發現林幼娘有些放肆地盯着自己。
“啊？我嗎？”林幼娘下意識地站了起來，有些怯怯的，就好像被老師發現做小動作的壞學生。
“對，就是你。”乾瘦女人道：“你對我的話有什麼異議嗎？”
會場上，所有人都盯着林幼娘。
他們對這位漂亮、呆萌的小個子女生並不熟悉，因為林幼娘讀研後幾乎從不來學校上課，在場的領導和專家幾乎都不認識她。
海市大學除了少數學生，還能認識林幼娘的就只剩下林校長和夏侯蘭這位不稱職的教授了。
可偏偏今天林校長沒有參加會議，而是在酒店裏陪他的女博士老婆‘享受生活’。
至於夏侯蘭，以堂堂終生名譽教授之尊、夏侯家主之貴，是從來不需要參加這種毫無實際意義的空洞會議的。
林幼娘被乾瘦女人盯了半天，又覺得她不是那麼可怕了。
她拿起自己的筆記，認真看了一會，才道：“是這樣的。您在剛才的發言中，重點分析了‘提高學習速度’的重要性，用了三個大點、九個小點反覆論證。要求我們把一分鐘當成三分鐘來用，要我們把一天二十四小時發揮出二十五小時的價值。但其實孔子說：欲速則不達。”
這話一出口，主席台兩旁角落位置上幾位老教授都忍不住笑了。有幾位老教授開頭，在場的人雖然憋着氣，但都開始暗自發笑。
似這樣的會議，大家都是來走過場的，從來沒有人把會議的內容當回事。哪怕發言領導漏洞百出，全是放空炮，也不會有人去較真。
那乾瘦女人一臉鐵青，但還是強笑道：“很好，我們提倡民主，暢所欲言。這位同學，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的。”林幼娘又翻過一頁筆記，道：“您剛才提出了幾項關於生物科研的重點方向，比如細胞、基因鏈、遺傳等方面的概念，都是上世紀初期的理念。現在一百年過去了，有些理論已經被證明是錯誤的。還有一些存在爭議的，都在最近幾年從我們學校的教材上移除了。”
“夠了！”女領導滿臉青筋，恨不得把這個掃了自己臉面的女學生給生吞活剝了。
她當了幾十年的幹部，最近才升任教育局的負責人。今天是她視察海市大學的例行會議，報告中的內容，也只是她隨手翻閱自己大學時教材然後寫進去的。
女領導是三十年前海市大學生物院的學生，如今時過境遷，她用三十年前的教材寫出來的報告，當然是漏洞百出。
“今天的會議先到這裏。”女領導一句話，直接把生物學院籌備多時的會議給取消了。很多還沒發言的專家教授，只能把自己熬夜準備的真正有內涵的稿子收起來。
“王副校長，這個女學生的問題，你處理一下。”女領導離席前，只對身旁陪同的海市大學的王副校長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