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長老之子
清晨的古城大門外，果然聚集了一個近百人的車隊。蘇凡用一塊棕色粗布包裹起老人送給自己的長劍，小心翼翼地攙扶着唐越，走到了車隊面前。
“喲！？唐老爺子？”一個外姓子弟看見唐越，趕忙上前問候。
“嗯。”唐越極少離開自家大院，以至於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身體已經糟糕透頂，隨時有可能故去。
“這是我的孫子唐牧，你們可能聽說過。他從外面遊歷回來了，也要參加這一次的收徒大殿。”唐越對車隊的眾人道。
這是一個自發組織起來的車隊，並沒有頭目。大家抱着同樣的目的出發，路上結伴同行也不過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而已。
“呵？看看這是誰？”車隊裏一個富家子弟大半的年輕人，冷笑着撇了唐越一眼，道：“這黃土都快埋過脖子的人了，不好好在家裏躺着，難道不怕死在街道是嗎？”
“你說什麼？！”蘇凡現在的身份是唐牧，自然應該為自己的‘爺爺’出氣。
“嗯？！”那人瞪了蘇凡一眼，罵道：“你不過是個外姓人，敢對秦家人動手？”
說話間，已經有一群人將蘇凡圍住，顯然都和那年輕人一夥的。
蘇凡冷冷地看了周圍一眼，不過是些氣海境六品、七品而已，就憑他今時今日的戰力，十分鐘內可以殺光整個車隊的人。
“秦火少爺息怒。”唐越笑呵呵地說道：“我這孫子從小就在外面遊歷，對古城的規矩不太熟悉。”
老人又對蘇凡道：“牧兒啊，還不給秦火少爺道歉？”
蘇凡趕忙裝出一副乖巧模樣道：“火少爺，抱歉了。我剛回古城，不懂規矩，您別和我一般見識。”
“這還差不多。”眾人見蘇凡一幅草包樣，紛紛露出輕蔑的眼神，也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
秦火道：“唐牧是吧？你如今什麼修為啊？”
蘇凡看了秦火一眼，他倒是不俗，居然有氣海境九品的實力，比得上當初秦寧手下的金仆衛了。
不過秦火已經二十九歲了，蘇凡氣海境九品時還不到十九歲，兩者差了十年，論天賦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我只有氣海境八品。”蘇凡稍稍調整狀態，讓對方能夠感知自己的‘實力’。
“八品？居然是八品？”眾人皆驚。
自從古城被那個屠夫一樣的殺人狂血洗之後，包括城主秦寧在內的高手幾乎死絕了。只剩下少數家世不低，沒有在秦寧手下擔任仆衛的秦家旁系還留有高手。
秦火家就是古城秦氏目前最強的一個旁支，他的父親如今在仙宗擔任長老，古城家中只留下秦火而已。
“你有八品實力？不錯，很不錯。”秦火微微一笑道：“小子，今後你願意跟着本少爺嗎？我爹秦戰國在仙宗已經是長老了，跟我混，保證你小子吃香的喝辣的。”
“不必了，秦火少爺。”蘇凡搖搖頭道：“我希望先去礦區鍛煉一段時間，攢下一塊高品質的靈礦，為自己連一把好點的道劍。”
這是一個很充分的理由。外姓子弟進入仙宗，除非有秦火這樣有身份的人罩着，否則都得去礦區服勞役。但也不是全無好處，仙宗允許仆徒們每日從自己挖出的靈礦中取走半斤礦石。
雖然區區半斤礦石，祛除雜質后所剩無幾。但日積月累，不出一兩年也能存夠鍛造一把道劍的材料。
“你背上不是有把劍嗎？”秦火不悅道。自己的邀請，這小子怎麼敢拒絕？但看在對方氣海境八品的份上，秦火還是忍了。
“這只是爺爺當年做仆衛時的佩劍，有些老舊了。”蘇凡笑道：“再說了，有什麼劍能比得上仙宗靈礦煉出來的道劍？”
秦火聞言，得意一笑道：“這倒不錯，本少爺今天心情好，讓你們開開眼界！”
說罷，他居然從自己的行李中取出一把道劍。秦火拔劍出鞘，劍刃反射着清晨的陽光，寒光陣陣，引得無數圍觀之人讚歎。
“秦火少爺，你居然有道劍？！”一個外姓女子羨慕道，眉眼暗送秋波。在場的眾青年男子中，蘇凡覺得是最俊朗帥氣的一個，但在這女子眼中還不及那把道劍的劍鞘養眼。
秦火收起道劍，得意洋洋道：“這是父親命弟子從仙宗給我送來的，只不過是五品道劍而已，不值一提。”
“五品？！”一些打聽奇聞異事的人驚道：“聽說六品道劍便是長老級佩劍，七品道劍為宗主親傳弟子佩劍，八品道劍為宗主佩劍！而傳說中還有九品道劍，卻幾乎無人見過？”
“不錯，正是如此！”秦火越發得意，自己的劍僅次於仙宗長老的佩劍，這等榮耀自然不是誰都可以擁有的。
“好了好了，大家也別圍在這裏了。我看時辰差不多，還請秦火少爺率領我們趕路吧？”那一臉魅色的外姓女子小心翼翼地走到秦火面前，柔聲道：“少爺，您看是否要出發了？”
“好！出發！”秦火一把摟住那女子，哈哈笑道。
眾人對這般情景似乎司空見慣，蘇凡也不放在心上。他辭別唐越老爺子，安靜地跟在車隊的尾部。
時不時的，蘇凡還能聽見車隊前方有不少人在議論自己。
無非是些‘目光短淺’、‘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論，都在譏諷他居然甘做礦奴，也不知道追隨秦火少爺，錯過大好時機。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秦火少爺是什麼人？那小子真是有眼無珠，居然放棄了這樣的機遇。”
似這樣的議論，幾乎成為車隊出發第一天談論的主題。
到下午時，蘇凡突然發現有一個短髮的外姓女子，面無表情地脫離了車隊的前列，和蘇凡一起在車隊的末尾跟着前行。
蘇凡看了她一眼，發現這女孩五官雖然精緻秀麗，卻臉上卻長滿雀斑，而且膚色黝黑暗沉，不免讓人有些倒胃口。
那女孩似乎發現蘇凡在看她，便轉過臉去，用一雙清澈透亮的眼鏡盯着他，淡淡道：“他們太吵。”
蘇凡一愣，隨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車隊裏同行的那些人似乎永遠有說不完的話，拍不完的馬屁。
那秦火早已經成為車隊的核心，一個個頗有姿色的女人圍繞在他身邊，幾個戰力不俗的男子也已經被他收入麾下。剩下沒被選中的，也極盡口舌之能事，吹噓拍馬，幾乎要把秦火捧上天了。
“是很吵。”蘇凡笑道：“我叫唐牧，很高興認識你。”
女孩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叫紅袖，你也有點吵了。”
蘇凡一陣尷尬，只得閉嘴。兩人自此刻起一言不發，安靜地跟着車隊步入深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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