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聯邦戰鷹
沈觀支手插着口袋，慢悠悠地從酒店樓梯口晃了出來，後面跟着面無表情，心中實則無奈至極的方清逸。
看着沈觀以令人吃驚的速度將一道道菜解決完，他心中不禁開始懷疑，方家的廚師是不是虐待對方了。
“三哥，被我嚇到了？”沈觀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吃相，除了速度飛快，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大概是速度震驚到了對方？他不確定的想着。
“下次慢點兒吃，傷胃。”方清逸的聲音清冷，語氣卻帶着幾分淡淡的關心。
沈觀心說這都是習慣了，一時半會兒也難改過來。不管是軍隊還是軍校，吃飯時間都是有限制的，慢嚼細咽這套在這種情況下根本行不通。只是方清逸也是好意，沈觀沒那麼不識好歹，因此點點頭笑着應下了。
方清逸見他神色，就知道對方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心中嘆了一口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隨着沈觀走下了樓梯。
“清逸？”樓梯的拐角處，一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驚訝地看着方清逸，似乎是非常意外在這裏遇見了對方。
幾人有意識的走到了一旁無人的角落。
“江師兄，你怎麼在這裏？”方清逸眼中閃過幾分的喜悅，同樣有些驚訝，他想了想，便想到了對方可能是在出任務，便壓低了聲音，“師兄，你這是……”這裏除了他們三人並無別人，可是他還是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
男人明白了方清逸的意思，眨了眨眼睛，清俊而略顯蒼白的面孔之上滿是笑意，學着方清逸的壓低了聲音，擺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其實……我是來休假的。”
方清逸原本嚴肅的臉色頓時被他的話打敗，眼中露出了幾分無奈，“江師兄，你又在耍我玩了。”他看了一眼對方迷彩服上因為乾涸顯得發暗不明顯的血跡，意思十分明顯。
江遠橋順着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哎”了一聲，唇角微微一撇，露出“真拿你沒有辦法”的表情來，“你的眼睛真尖，不過這次我的確是回來休假的。”他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污，“這個是任務的“獎勵”嘍，沒受傷我還真不能休息，唉，白楊樹也不是好當的。”
白楊樹是聯邦里流傳已久的梗，當年江遠橋的隊伍曾經去了邊防，與聯邦一些FL勢力展開了激烈戰鬥，而後又順利救下了一群被FL實力qiu禁的婦女和兒童，其中一個孩子寫了一篇關於叫做“沉默的白楊樹”的短篇小說描寫了被qiu禁的黑暗時光，以及江遠橋這些戰士叔叔的英勇
這本真實性極高的小說在出版之後引起了社會各界的極大震撼，人們反思起了FL勢力對於無辜民眾所帶來的傷害，許多反對FL的組織還有救助這些邊疆地區的救助團體都猶如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而在這之後白楊樹也成了江遠橋這些經常駐紮邊防，保衛聯邦疆域戰士們的代名詞。
“……”江遠橋在說完這一句話后便擺出了一臉憂傷的表情。
雖然他故作惆悵誇張得表情有些好笑，但方清逸卻絲毫笑不出來。
他知道對方一定出了什麼事，否則以對方“輕傷不下線，重傷不下戰場”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他飽含複雜的看了江遠橋一眼，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他貌似不經意的避開了視線。
“喲，這位大帥哥是誰啊？”江遠橋彎了彎眼睛，猶如鴉翅的睫羽微微垂下，掩去了眼中的一抹陰鬱和憂傷，看向了一直不動聲色觀察着他的沈觀，笑眯眯地轉移了話題。
方清逸也不再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擔憂，語氣淡淡的介紹，“這是沈觀，我的表弟。”他看了滿面笑容的江遠橋一眼，“這位是我的同門師兄，也是鷹校出來的學生，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名
字。”
沈觀點點頭，眼睛裏浮現起了敬佩和讚歎的神色。本尊對於軍事方面的知識知道得不多，沈觀為了了解這些，曾經登上光腦查詢過關於這方面的事情。
不得不感慨，這真的是個星光璀璨的世界，天才感覺就跟蘿蔔批發一樣。
這不，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江遠橋，也是一個牛逼的人啊。
不過也許是戰場不同的緣故，又或許是聯邦把顧乘風當作國民偶像之一宣傳的原因，江遠橋的名聲比起顧乘風要弱得許多，但沈觀看過關於他戰績還有戰鬥過程的相關描寫，知道他比起顧乘風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隱隱中更強！
方清逸看不出，沈觀卻捕捉到了方清逸欲言又止時，江遠橋眼中閃過的悲痛神色。
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正是親近之人離開人世才會有的悲痛，聯繫江遠橋的話和身份，很大的可能，是江遠橋並肩作戰的戰友犧牲了。
想到這種痛苦，沈觀嘆了一口氣，心中因為吃飽喝足的心情頓時差了許多。
“聯邦戰鷹，白楊樹男神，久仰大名。”沈觀伸出了手。
江遠橋聽了他的話，可樂了，“當初誰給我取的外號，讓本人聽起來都覺得羞恥度爆表。”說著，一邊抬手握住沈觀的手，“很高興見到你……”
他頓了頓，身體忽然前傾，忽然緩緩地靠近了沈觀。
他定定的看着，似乎是在審視着沈觀，原本有些散漫的感覺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剩下知道，是一種無端令人覺得有些難以呼吸的濃烈壓迫感，“你的身上……有股戰士的氣息。你上過戰場嗎？”這句話一出來，連他自己都愣了。撫了撫額頭，他心想自己不會真的是受傷傷到了腦袋。人沈觀是方師弟的表弟，算起來要更小一些，怎麼可能在這個年齡有機會接觸到戰場？
沈觀的心跳頓時加快了許多，慢慢地抬眼，灰藍色的眼眸對上他那雙深邃得彷彿要將人看穿的眼眸，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
儘管心跳在加速，但沈觀的眼神依舊鎮靜，他語氣也很是平靜，調侃似的說，“如果做夢也算，我真的上過戰場。”
軍人的五感十分敏銳，縱使沈觀已經有所隱藏，但他上過戰場的那股血氣還是有些難以隱藏。而江遠橋，又是一個同樣在戰場上經歷過千百次血戰的軍人，沈觀並不奇怪對方能感覺到這股氣息。反而如果沒有的話，他才要質疑對方的水平。
在聽到對方名字的時候，沈觀就已經做好了被發現這點的心理準備。不過他心中很鎮定，沒有絲毫的慌張，就算髮現了也不會怎麼樣。只要自己不透露，他人是不會猜到自己是重生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方清逸感覺到了兩人之間有些古怪的氣氛，雖然他性格有些沉默寡言，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懂人情世故，有些頭疼地看了兩人一眼，立馬出來打了圓場。
“江師兄，沈觀和我一樣，也想報鷹校的機甲系。”他頓了頓，“最近一直沉迷在機甲的理論和遊戲裏面，夢到親自上戰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是個十分有天賦的人。”
沈觀和江遠橋聞言都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方清逸疑惑地回看着兩人，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沈觀和江遠橋都沒說什麼，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都明白了對方的驚訝——這可能是方清逸目前為止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嗯，我知道了。”江遠橋勾起唇角，琥珀色的眼睛在此刻蘊了幾分笑意，如同陽光下的琉璃，流光溢彩。
他想，可能是他受傷之後的後遺症，所以感覺錯了？
“沈觀，我記住了，希望你能成功進入鷹校的機甲系。”江遠橋真心的祝福對方。作為同門，他與方清逸相處過一段時間，他才知道這個少年清冷外表下的驕傲，對方如果不是真的優秀，人品信得過。他的師弟是絕對不會與對方交往，並且還說了一大段的話幫對方解釋，像是生怕自己對他的表弟有意見似的，“到時候，你說不定會見到身為優秀學長的我呢。”他一臉笑意的說道。
“借大神吉言。”沈觀笑着謝過對方。
“對了，清逸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先上去了。”江遠橋打了哈欠，有些懶洋洋的說道。
方清逸：“師兄你住在這裏嗎？”
江遠橋擺了擺手，“也就晚上在這裏呆一晚，明天就得離開。”他看了方清逸一眼，見他眼中神色略為糾結，便問道：“怎麼？有事嗎？”
方清逸點了點頭，“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請教師兄。”他看沈觀一眼，“我先把你送去了。”
沈觀長眉微挑，立即拒絕了，“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方清逸的搖了搖頭，“不行，這裏離方宅很遠，你又沒有車，怎麼回去。”
沈觀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一來一回也要一些時間，江大神剛回來不久，應該需要休息調整吧。三哥你就別耗這點兒功夫了，事情早說完早回來，也不耽誤人家。”他停頓了一下，看見方清逸露出思考的表情，便再加了把勁，“你把車鑰匙給我，我自己開回去就行了，等到時候你聯繫我，我來接你回家。”
“沈觀同學想得十分周到嘛，我看這樣挺好的。”江遠橋贊同萬分，抬起手拍了拍沈觀的肩膀，“不過沈觀同學，等一會兒我會把你哥哥送回家的。你長得這麼帥氣動人，深夜出來很危險噠。”說完，對他俏皮的眨了眨右眼，一副“哥多為你着想”的模樣。
沈觀樂了，對他豎起了一個表示棒棒噠的大拇指，隨後接過方清逸一臉無語遞過來的車鑰匙，在他囑咐“路上小心”的聲音之中背對着揮了揮手，邁着老大爺一樣的步子，慢悠悠的晃離了兩人的視線。
“你這個表弟，還挺有意思的啊。”江遠橋笑眯眯地說道。
方清逸沒有理會在他眼裏處於抽風狀態的師兄，轉身離開，正思考着等一下要不要打電話給自家表弟的方清逸，不知道沈觀在以下的一段時間，遭遇了一段極具偶像浪漫氣息的經歷。
這邊沈觀正不緊不慢地下了樓梯，正準備離開，又被人堵在了門口。
他薄唇微動，剋制住自己眼角抽搐的衝動。
真是神TM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