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車神
在瀕臨死亡的時候,人的腎上腺素會急速飆升,賽車這種刺激得如同走鋼絲一樣的極限運動,好似毒品一般,讓人不知不知上了癮,縱使知道它的危險,也難以擺脫。
作為一個曾經年少輕狂過的人,沈觀雖然不像其他同輩分的紈絝二世祖一樣,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卻唯獨愛上了像是極速飆車這種挑戰自己生命究竟有多麼頑強的運動,還有一次出了事故進了醫院九死一生,氣得沈父指着當時還處於昏迷當中的怒罵,“我寧願他做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以沈父的為人,能對着沈觀說出這種話,可見他對於賽車的深惡痛絕,因此無論沈觀在這方面取得再怎奪目耀眼的成績,沈父也只會選擇無視,並且還會責罵他無所事事,不務正業。
沈觀自那次事故之後並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加倍的投入使得他在世界級的賽車比賽之中,還真的捧回了那麼幾座金光熠熠的獎盃。
真正的退出這項極速運動,則是在沈觀的弟弟出事之後。
多年沒有接觸自己曾經為之投入、瘋狂過的事情,沈觀本以為自己會很平靜,但當他觸摸到一輛頂級賽車的鑰匙,即將重新踏入賽場的時候,沈觀有些詫異的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緊張與激動。
“小觀?”雖然別人難以注意到沈觀身上輕微的顫抖,但是方清逸一直在注意着一邊的沈觀,自然是發現了這個問題。認定對方從未接觸過賽車的方清逸以為他是在緊張和恐懼,眉頭緊了緊,放低了聲音,忍不住再一次問道:“你沒有問題吧?”他的目光落在沈觀的身上,眉眼之間蘊藏着幾分憂色。
沈觀對他一笑,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擔心。
方清逸盯着他看了幾秒,見他表情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看起來還是一副淡定到蛋疼的模樣,知道以對方的性格,能答應霍新安的要求應該就是有了把握,這點兒方清逸對他還是蠻信任的,於是就將原本自己準備代替的話收了回去。
見沈觀已經應下,霍新安這才從椅子上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對着站在一旁,腰挺得筆直的保鏢招了招手。
長相清秀,身材瘦弱的年輕人走上前,霍新安對他說了幾句話,年輕人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神色為難而擔憂,“霍爺,您的身體病癒不久,恐怕不適合與這位先生進行比賽,不如讓我代替您上場吧。”
霍新安眉頭一挑,淺棕色的雙眼閃過一抹深思的神色,瞥了沈觀一眼,下巴微抬,彷彿是在做什麼屈尊降貴的事情一樣,神色冷淡的點了點頭,對年輕人點了點頭,“去吧。”
年輕人朝着沈觀微微一笑,推了推臉上的眼睛,用很溫和的口氣對沈觀說道:“沈先生,您在意我代替霍爺與您進行比賽嗎?”比起霍新安這個看起來“目中無人”的主子,年輕人和氣禮貌的簡直讓人驚嘆。
沈觀抬起眼皮子,盯着這個看似貌不驚人,實則實力不俗的年輕人,雖然對方有意掩飾了自己身上的氣息,但沈觀體內的獸魂卻在一陣一陣的發出猶如警示一樣的熱感,正是在提醒身為宿主的沈觀,面前這個看起來好似在下一刻就會被大風刮跑的年輕人斯文無害的外表之下,隱藏着如今以沈觀的實力,絕對無法撼動的強大實力。
沈觀不動神色的收回自己打量對方的視線,對着年輕人笑了笑,“我無所謂,這場比賽原本就是由你們提出的。”
年輕人溫溫地笑着,說道:“多謝沈先生的理解。”
“葉飛白,我的個人助理。”聽完兩人的對話,霍新安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西裝袖口,在掃到袖口起了淺淺的褶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抬手細細地將褶皺捋平,然後才抬起頭,向著沈觀,短短的介紹了一句年輕人的身份。
終於將袖口重新變得平整,他點了點頭,彷彿滿足了一樣,這才抬起頭來,唇角開始弧度緩緩的上揚,面對着沈觀,假笑了一下,“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開始吧。”話一落,他輕輕拍了拍手掌,一直站在一邊等待着他的吩咐,所屬雲山車道的工作人員神情恭敬的呈上兩張寫着滿滿黑字的紙。
工作人員拿起其中一張紙,向著沈觀和葉飛白兩個人開始解釋上面的規則和注意事項,然後一邊將兩張分別遞交給了沈觀兩人。
葉飛白拿起放在桌上的黑筆,好似已經熟悉了規則,沒有等工作人員說完,在對方呆愣、不解的表情下,他流暢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後對着對方安撫一笑,“我的已經知道流程了,你放心。”最後微笑着將簽好名字的白紙送到了來不及反應的工作人員手中。
工作人員一臉懵逼的接過他手中的白紙,低頭看了一眼,在掃到上面龍飛鳳舞名字的時候,他的瞳孔猛地一縮,而後面色瞬間漲紅,抓住白紙的右手不停的在顫抖着,口中也是結結巴巴的,彷彿瞬間變成了口吃,“你你你……你是白!飛白大神!”
葉飛白!一個賽車界的傳奇車手,只要他在一天,那麼這個世界上屬於賽車手最高級的榮耀就只能屬於他,只是在後來的某一天,這個傢伙忽然選擇了退役,緊接着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這一消失就是整整五年。
五年,足以讓原本對於葉飛白的離開議論紛紛的人們忘記許多事情,當年大部分認識知道白這個冠軍車手的人們回歸生活,不再關注他究竟去了哪裏,剩下的也只有像是工作人員這種為數不多腦殘粉,還在眼巴巴的等待着自己的偶像歸來。
當年瘋狂迷戀白,她甚至為了能更靠近自己的偶像一點,選擇了這個能夠接觸的賽車的職業,從一開始的興奮期待到現在習以為常的無聊,就在工作人員考慮着準備更換一份新工作的時候,她竟然因為這份自己即將要失去熱情的工作,見到了自己的喜歡多年的偶像!
“飛白大神!真……真的是你!”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驚喜的哭了出來。
葉飛白愣了一下,在對方斷斷續續的解釋之後,才明白對方是激動的原因,他無奈的苦笑着,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有想到,退役了多年的自己還會有人如此牽挂着,他遞給對方一張紙,輕聲安慰着,並且與她親切的交流着,沒有任何作為偶像的架子,反而像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鄰家大哥哥。
也是在他們的交談對話之中,沈觀才了解到了葉飛白除卻剛才霍新安所介紹的助理身份之外,還是一個擁有過輝煌過去的賽車手。
不可否認,他越來越興奮了。
遇強敵則強,這是沈觀身上的特性之一。
在葉飛白的安慰之下,儘管心中還是興奮不已,不過這名工作人員卻漸漸的恢復了平靜,開始了自己的正常工作。
她盡職盡責的對沈觀講述着具體的規則,最後將另一份紙遞給了他,“這位先生,在確認無誤后,簽下您的名字,比賽就可以正式開始了。”
聽着對方的描述,沈觀揚了揚眉,頓時多了幾分興趣,這裏的賽車規則有點兒意思,與沈觀原來認知之中存在着一些差別,但也不是特別大。
不過也許是這個世界推崇古文學的關係,這裏的賽車比賽在開始之前,竟然還要簽下一張在沈觀看來,中二感滿滿的“生死狀。”
剛才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這張紙的上方,還寫着一段文縐縐的古文,沈觀懶得看,直接往下面跳,一目十行,他閱讀的速度極快,沒有多久就已經將紙上的內容確認完畢,然後大手一揮,瀟洒萬分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員客氣的問道:“請問兩位需要使用代號嗎?”在雲山的賽車場,非職業性,就像是沈觀和葉飛白這種,是允許使用代號的。
葉飛白笑了笑,回復她說:“就用白好了。”
沈觀想了想,“那我用G這個字母吧。”隨後將手上的紙遞給了工作人員。
“白和G對嗎?好的。”工作人員接過他遞過來的紙,用紅泥蓋好章,將他的那份和葉飛白
之前的那份放進了一個金屬柜子裏,臉上掛上了禮貌的笑容,“請兩位準備好,你們的比賽將在六分鐘之後開始。”快速的輸入信息,在完成了自己的職責之後,工作人員站在了一邊,用着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站在前方的沈觀,這個即將與自己男神展開比賽,不自量力的青年,心中情不自禁的嘆息了一聲,這傢伙長得這麼好看,怎麼腦袋這麼拎不清呢?
在她看來,縱使已經退役了多年,曾經奪得無數榮譽的白,也絕對不會沈觀這種看起來只有一張臉出色的“毛頭小子”能夠獲勝的角色。
想到這裏,她不由對着沈觀送去同情的眼神,並且在心中默默地為他點了根蠟燭。
在光腦確認了兩人的身份無誤,比賽信息之後,“啪”的一聲,在光腦的操作下,原本昏暗的山路,所有的街燈都在一瞬間亮了起來,宛如白晝一般。
而在賽車道的起點,原本處於黑暗的地方瞬間明亮了起來,全息投影在空中浮現,上面不僅預告了即將開始的比賽,並且用巨大無比的白色字體打出了兩個大大的“G”和“白”,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除了職業性比賽,會在雲山山路賽車的人並不多。
畢竟這裏的每一場都是以雙方性命作為賭注,與死神共舞的一場生命遊戲。
這世界上怕死的人總多於不要命的,但人們又偏偏熱衷於觀看這種彷彿能將血液沸騰的玩命比拼。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賽車起點,當一銀一黑兩輛顏色低調實際上十分華麗高調的跑車出現的時候,全場靜了靜,隨後響起了猶如炸開了了鍋一樣的討論聲。
“G?那個G是誰?很眼生啊,你們有誰認識嗎?”已經有人開始討論起了沈觀和葉飛白兩人的身份。
“我聽到剛才那個登記人員和他們在講話了?那個白,好像是退役了幾年前的葉飛白?”
“葉飛白!真的是他嗎!我當年超級喜歡他!”有人在這一刻像被打了雞血,興奮的無法自拔。
這時候旁邊有人順口搭了一句,“快看,比賽倒計時已經開始了!”
引擎發動的聲音在空氣中兀然響起。
當一銀一白的兩輛跑車幾乎在同一時間,猶如弦上的箭一般飛了出去,人們充滿興奮的尖叫呼喊簡直要穿破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