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來還會哭

第七章 原來還會哭

蔡美玲說的很慢,言語中透露出她的惶恐,首先他們八個人按照兩男兩女的分兩組進行,都是在桌上鋪上了報紙,隨後鴿子伸出左手握住了筆,接着都微微低頭念起了咒語:“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汝與我有緣,請在紙上畫圈。”原本是說好一組說完假裝沒有招來,另一組念完就假裝招來嚇唬之前那個男生的。

也許是因為半夜的緣故,兩組人都離奇的招來了筆仙,之後就發生了那男生突然倒地,慌亂中都沒有請走筆仙,之後的事情我們也都了解了。

“對了,你們仔細回憶下,現在確認死亡的三個是和那個男生同一組的還是?”王莫道仔細聽完之後沉思了一會問道。“嗯,說起來,第一個死去的趙雅和那個男生吳海是一組的,同組的還有朱嘉和錢慧雅那一對,後來倒霉住院的劉子亞、掉下懸崖的李萍、我還有高亞楠是一組的。”蔡美玲想了想回答,說完還指了指,我們順着看過去知道了劉子亞就是那位纏着繃帶的男生,高亞楠是之前來接我們的男生,沙發上緊緊抱在一起的那對就是朱嘉和錢慧雅。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哎,對了,之前你們玩四角遊戲時也是分兩組,是不是和玩筆仙時是一樣的分組配置?”蔡美玲想了想點了下頭。“如果按照正常的遊戲,你們要怎麼請走筆仙?”王莫道也開口問了句。

“嗯,按照網上的說法是最後要集體默念筆仙筆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如果要離去,請筆尖離開紙面。”蔡美玲明顯還是有些緊張的顫抖着說完了。王莫道聽完低着頭沉思起來。

半晌,他直起身,眉頭緊皺的開始在屋子裏轉圈,轉了幾圈之後,他拿出個羅盤狀東西四處走動了會,之後又盯着那五個學生看了一會,之後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裏學來的所謂筆仙遊戲,前半段是用的請靈魂引咒,後半段卻是散靈咒,所以這種筆仙遊戲只能請來遊盪在周圍的靈,如果是善靈還好點,如果是惡靈就危險了,然後最後那個咒會調動靈體最強烈的情緒,善靈還行,最多開個小玩笑,如果是惡靈就完了,不狠狠報復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隨後他放下羅盤,用手拿出一塊玉手鐲般的東西在空中划著圈,嘴裏低聲念叨着什麼,初夏的夜晚還不算太熱,然而此時我卻感覺一陣陣寒意瀰漫在屋裏,彷彿此刻正站在大冬天的東三省屋外,還在一件件脫着衣服,寒冷開始刺骨起來,屋裏的幾人也都在瑟瑟發抖,甚至我們看見自己呼出的氣成霧狀湧現。“說吧,你究竟要怎樣。”王莫道忽然開口道。

此時我才發現就在我和王莫道之間,隱約間有團朦朧的灰霧,一個聽不出男女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其實,原本我並不知道現實是這麼的殘酷,我知道你法力高,不過有些人心比鬼還醜惡。”說完一張臉突然清晰的浮現在那團灰霧上方:“劉子亞,我曾經把你當我最真的朋友,可是你卻如此的卑鄙!”

“吳海!”劉子亞大叫一聲就不再動彈的癱軟倒地,而沙發上的錢慧雅卻也突然昏了過去。“哈哈,朱嘉,你知道你和我多麼的相似嘛,我們都是人家眼裏的可憐蟲,劉子亞的命我要定了。”說完那團灰霧突然消散,隨後在劉子亞身上快速重組,接着劉子亞的胸口像被硫酸符石般快速潰爛着,很快一顆心暴露在空中,隨後,猛的爆裂在空中。

“哈哈,我以為報了仇會很開心,但是卻為何那麼悲傷,道長我知道你法力高,我也不逃,不過我不想再看到一個類似的悲劇發生,就讓我告訴朱嘉一些殘忍的現實吧。”那個被稱為吳海的人頭突然流下兩行淚請求着,王莫道看了看朱嘉,見他點了點頭,便暫時放下抬起的右手。

吳海、朱嘉、劉子亞和高亞楠是一起的舍友,而蔡美玲、錢慧雅、趙雅和李萍也是同一宿舍的。很巧合的是他們這一屆大一新生正好趕上學校開辦大學部十周年,於是這一次迎新會一場的熱鬧。晚會上吳海認識了同樣略有舞技的趙雅。而劉子亞則極為熱情的幫着出了許多主意,同時他也因此結交了李萍,隨後大二的時候他們共同建了個靈異社團。

為了帶動人氣,他們先把同宿舍的朱嘉、高亞楠蔡美玲和錢慧雅拉了進來。八個人一起聽鬼故事看鬼片,之後有次晚上,八個人一起約定通宵看鬼片,也不知道是誰先打的瞌睡,第二天醒來吳海發現自己和趙雅在一個被窩,可是隨後趙雅一連很久沒有和他聯繫,後來在劉子亞的幫助下重歸於好。於此同時他們還幫着錢慧雅和朱嘉確立了情侶關係,就在吳海躊躇滿志的準備把高亞楠和蔡美玲也撮合到一起時無意中在趙雅的微信里發現她和劉子亞的曖昧言語。

之後的真相讓他心碎,原來那晚最先爬上趙雅床的就是劉子亞,而且兩人還多次背着他開過房,之後李萍以此要挾讓自己成功傍上了略有家產的劉子亞,甚至他們三個還一起開過房,同時無意間發現了為了生活費在做特殊服務的錢慧雅,然後要挾她簽下了巨額的債條。就在他們刻意讓錢慧雅接近人緣極廣的朱嘉。吳海得知這一切后找劉子亞大吵了一架,並威脅要發到校園網,為了掩人耳目,劉子亞設計害死了他。

等吳海說完一切,王莫道緩緩起手默念了幾句之後掏出一副空白的畫,那團灰霧飛快的鑽入畫中變成了一片烏雲。隨後他深深的看了眼昏迷的錢慧雅皺了下眉之後轉身走了出去,我趕緊跟着出了門,關門的一瞬間,我隱約看見錢慧雅的肩頭有團火光閃耀了兩下消失不見了。

出了門,王莫道很是疑惑的看了幾眼隨後轉身大步往外走去,我緊跟兩步追問:“哎,那麼簡單就解決了?”他沒有回頭,腳步匆匆的繼續走着,聲音幽幽飄來:“總感覺我們好像入了別人的局,可惜線索太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就在這時,我兩同時看見對面馬路有個人鬼鬼祟祟的探了探頭,是錢慧雅!我兩互相點了點頭,然後趕緊跑了過去。

王莫道的速度絕對是體校畢業的,才幾秒鐘的功夫我就被圓圓的甩在了後面,眼瞅着他追着錢慧雅拐進了前面的小衚衕不見了,我深呼吸了兩口也拐進了那個衚衕,可是前面空蕩蕩根本沒有人,這兩人快得離譜了,不去參加奧運啥的也太可惜了,我暗自嘀咕了句。

反正有事王莫道會擺平,玩意過去看見血雨腥風的就不好玩了。想到這我不由放慢了腳步,衚衕不算長,三分鐘的樣子我來到了衚衕轉角的分岔口,想了想我轉身走向了左邊,沿着路走了十分鐘,又到了一個轉角的分岔口,我又選擇了左邊,幾次選擇之後我突然感覺後背一陣寒意,我似乎一直在走着同一個衚衕,於是再度遇見分岔口時我走了右邊,這裏果然不一樣,遠遠的看見遠處有座小石橋靜卧在河面上。

雖然不知道這裏到底是哪,但是既然風景不同,想必應該有出口,於是我快步走向了石橋。離奇的事又發生了,這段看起來不過兩分鐘的路我走了半小時還是一直保持着和石橋約莫兩分鐘的路程,我感覺不太對勁,於是轉身想要走回去,可是明明是轉彎的卻變成了一堵牆。

鬼打牆!我的心裏閃過了老人家常念叨過的一個詞。我猛然轉身,那座石橋上似乎隱隱有個模糊的身影,眨眼間又不見了,我感覺自己雙腿有些顫抖,但是一直被困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我硬着頭皮一步步往前挪動着,突然懷裏一陣滾燙,我趕緊伸進去掏出一件東西,正是王莫道曾經送給我的保命的白符。

攥着發燙的白符,我走上了石橋,這是座典型江南氣息的石橋,蜿蜒盤旋在河面上,略顯清澈的河水靜靜流淌着,遠處朦朧迷霧中似乎有艘小船緩緩飄過來,隨着小船的靠近,原本濃重的迷霧漸漸淡去,一顆顆垂柳在兩岸輕輕搖擺。就在我快要沉浸在這片如煙如畫的美景中時,兩個模糊的身影在河兩岸漸漸走來。

石橋左邊那人身材婀娜應該是個女的,右邊那個略顯魁梧應該是個男的,兩人在河邊互相對望着慢慢走到石橋上,可是我還是看不清他們長什麼樣,總有團霧氣環繞着他們的臉。一眨眼功夫,這兩人又出現的石橋右手邊的林蔭道上,看上去是在拚命奔跑着,隨後他們似乎被一群人圍住了,之後兩人雙雙跳向了河裏。

殉情,我的腦海蹦出這兩個字,突然一陣莫名的心悸劃過,彷彿下一刻我就將面對死亡一般,而且我還有種被羽翼類物體劃過鼻尖的錯覺。隨着這感覺的離去,我突然發現自己眼前出現一個人頭,確切說是個雙面的人臉,它懸浮在我眼前,一會是張女孩的臉,雖然看不清具體的五官構造,但是給我一種哀傷的錯覺,隨後它一個反轉,換成了同樣看不真切的男孩的臉,似乎是在笑,兩張臉快速反轉切換着,伴隨着的是我耳邊開始越來越清晰的聽到了一陣哭一陣笑的聲音,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

人頭忽然忘我臉上一撲,我感覺一陣陰寒之後發現自己正從石橋上往河中掉落,想到自己不會游泳,我不聽的手舞足蹈着。可是耳邊雖然風聲呼嘯,我卻遲遲沒有掉落入湖,我仗着膽子低頭望去,地下哪是什麼清澈的河水,那是一個個猙獰的人臉組成的渾濁之地,它們的眼神透露着兇殘、饑渴、貪婪、興奮,一股股的腥臭伴隨着刺入骨髓的寒意讓我情不自禁的打着冷戰,本能的我感覺到自己身體正在慢慢變冷。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有點輕飄飄的,伴隨着身體的變冷呼吸也緩慢無力起來,眼前似乎出現一個巨大的屏幕,自己曾經的那些過往經歷快速放映着,是不是等這影片放完我就和人世間沒有瓜葛了?我想要掙扎想要努力呼吸,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繼續冰冷着。

猛然間我又看見了筱雅,看着她那燦爛如花的笑臉,我的淚無法抑制的流了下來,我不是已經再也不會因想起她而落淚了嗎,伴隨着淚水的滾落,一絲溫暖的氣息慢慢瀰漫整個臉龐,之後是脖頸隨後沿頸椎擴散到全身,我努力伸出手,半空中那個屏幕慢慢黯淡下去,我揮舞着雙手拚命想要抓住什麼,可是眼前只有越來越淡的一團迷霧。

噗通,沉悶的入水聲后我看見自己身處一個幽藍的水世界,這裏寂靜是唯一的主題,我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看不到任何的物體,除了幽藍色的水之外沒有其他的顏色,沒有其他的物體,除了我繼續不停下墜的身體,甚至我沒有看見泡沫,按理說如果掙紮下水,我應該會由於倉促的呼吸吐出大量的泡沫才對。

不知自己墜落了多久,遠遠的,我看見一個最為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慢慢走來,那是我曾經魂牽夢繞也想像了許久的畫面,那是披了一身潔白婚紗的筱雅,她淺淺笑着,幸福而又甜蜜的緩緩走來,雙手微舉在胸前,一大束紅色的玫瑰襯托着她宛如落於紅塵的仙女,她終於走到我面前,緩緩伸出左手,輕輕滑過我的臉龐,我能無比真實的感覺那份肌膚相觸的感覺,我剛想開口,她微微搖頭,隨後再度滑過我臉頰,隨後慢慢把臉伸到我耳邊,輕輕催我說著:“傻瓜,你要好好的活着,不然怎麼對得起我,對得起你說過的那些承諾。”那股熟悉的芳香伴隨着她說話吐露的氣息從我的耳孔鑽入我身體,酥酥麻麻的,那樣的真實。

我的淚再度奔涌而出,隨後視線模糊起來,身邊也完全告別了水的觸感,我看見自己還是帶帶站在之前的街角,前面是那個我已經無比熟悉的分叉口,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莫道的聲音飄入我耳中:“哎,我說,你發的什麼瘋啊,怎麼突然間那麼快的速度,要不是有疾風咒,我還真跟不上你的腳步,你看見什麼了。”

我突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頭深深的低垂着,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心中久違的悲痛再度啃咬着,身後的莫道愣愣的看着我,不知該說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止住了淚水,接過莫道遞過來的手紙擦乾了淚痕,抬頭問道:“我剛才看見你追着一個疑似錢慧雅的身影飛快的跑過了這個分岔口,然後我追到這邊就失去了你兩的身影,之後我無數次在左邊的分分岔口回到這裏,於是我決定往右走,接着我看見了……”莫道靜靜聽我敘述着剛才的經歷,等我說完對我說:“恩,這樣,你呆在這裏,我留個印記在你這,我先去探探路,即使遇見不對勁的我也能從印記波動中知曉並速度趕來。”說完他從褲兜里拿出一張紅紙,麻利的折出一個千紙鶴,之後默念了幾句,把紙鶴放在我手裏,隨後大步走進了右邊的岔道。

許久,我手中的紙鶴微微抖動,隨後它發出一股柔和的紅光,伴隨着紅光的出現王莫道也慢慢在我眼前呈現了出來,“恩,奇怪,右邊我走了無數次,一直都是回到這裏,唯獨沒看見你,看來這回要組左邊了。”說完,他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左邊的分岔口。

時間靜靜流淌着,我突然感覺有一絲不安,周圍寂靜的可怕,即便這是在午後,總得有人或車經過吧,在我等待的這些時間裏,居然沒有!我站起身,看了看手中的紙鶴,猛然間我發現紙鶴的嘴角處有道不易察覺的裂痕。

也就在這時,四周開始瀰漫著霧氣,漸漸的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把紙鶴小心的放在胸口的內口袋裏,隨後伸出手揚了揚,視野範圍大約只有五米左右,我突然想起一款恐怖遊戲,寂靜嶺,自己這會彷彿就是遊戲中的主角,身邊是不斷濃厚的迷霧,一種莫名的慌張從心間涌動。

該死的,之前玩遊戲也沒這麼的恐怖,真的融入遊戲后居然如此害怕。我小聲的嘀咕了句,慢慢摸索着來到分岔口,摸索着牆壁走向了左邊。

左邊的牆彎彎曲曲的延伸着,我也不知道具體走了多久,隱隱的我聽見了前面有些許輕微的響聲,與此同時,我手邊的牆壁也突然斷了,摸索了會我只好右手扶牆慢慢壓低身子蹲了下來,左手一陣胡亂的摸索后我觸碰到一個柔軟的物體,憑着觸感似乎是段草地。

我蹲在原地猶豫了半天,最後小心的放下右手,半蹲着用雙手小心摸索着前行,走了約莫三分鐘的光景,我的雙手摸到一個柔軟的凸起,正當我疑惑的時候,手心裏傳來一陣冰涼,那個柔軟的觸感也變得粘稠起來,隨後傳來的觸感讓我的心狂亂的跳動着,那是小時候去河邊挖出蚯蚓捏在手裏傳來的蚯蚓蠕動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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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的女神是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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