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柴子明覺得自己錯了。
他原先一直以為小王總只是有點變態。
哦不對，不是這個意思。
是他原先一直以為小王總就是很變態，很自以為是，很熱愛把自己的觀點強加給別人，非常強勢，堪稱彎男中的直男癌。
可現在看到櫥里的衣服，他發現並不是，或者說，不單純是……
柜子裏的衣服肯定置辦了有一段時間了，這些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置辦完成的
每次他跟小王總提出自己的觀點，小王總都是聽進去了的。
他不喜歡的，他抵觸的，小王總就不會強求，會選擇直接後退。
第一次是這樣，第二次也是這樣。
他其實明知道來小王總家裏，很可能就會穿上奇怪的衣服，可他還是來了。
一個是小王總將選擇權交給了他。
另一個是他發現小王總……對他的感情，是真的很認真的。
如果說對於穿以前的衣服還是極度介懷的話，現在的他至少對穿別的一些衣服不介懷了。
有一種心理治療方式叫做系統脫敏法，可以說小王總對他採取的一系列的行為勉強算得上是這樣做了。讓他慢慢得就減少了自己的抵觸情緒，慢慢可以從龜殼裏探出腦袋了。
柴子明臉上微燙，念叨着：“這些衣服還算增加了個特殊回憶呢……”
從衣櫃裏拿出了一套平時穿的衣服，他當場就換了下來。
T恤低領毛衣黑色長褲搭配一件風衣外套。
脖子上是沒什麼紅印子，略有大幅度動作的時候，鎖骨那邊的印子倒是會露出來。
柴子明想了想，又從上格子裏抽出了一根圍巾，打算待會兒直接遮住。
頭髮隨便弄弄都是個造型，他打算等下去衛生間擦一點精華。
等全部穿戴整齊，他回到了大廳里，等着小王總換衣服出來。
王嘉容習慣穿西裝了。
他從房間裏走出來，身上就換好了一套休閑西裝。
柴子明看着王嘉容的樣子，腦中不知道怎麼就閃現出昨天晚上的樣子。
他忍不住扶額，幽幽內心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快要沒救了。
…………
兩人上了車，柴子明負責指路，王嘉容負責開車。
導航在這個時候，被王嘉容刻意，柴子明無意之中就輕鬆給遺忘了。
車一直開到了極為荒涼的地方，荒涼到視野可見的廠房隔壁還是半米高的雜草地，遠眺一下才能看見另一個不知道什麼廠。
廠房的建築極為單調，就幾間大房子，旁邊還有一棟小房子，用圍牆圍住，唯一開口的大門邊上的方正石碑上刻着制衣廠的名字。
大房子裏轟隆隆似乎機器正在工作，在廠房的門口都能聽到聲音，而邊上的小房子一看就知道是辦公室人員工作的場所，門面還能看。
這荒涼的地方，柴子明和王嘉容都不需要遮遮掩掩，車在門口隨便一停就大咧咧下車了。
門口的保安得到過通知，一見到人探頭出來：“哎，是柴子明么？”
柴子明客氣笑着應聲：“是。”
保安將門開了：“車要直接開進去么？停裏面也行的。”
柴子明擺手：“沒事，我找鄭總。鄭總就在那小房子裏。”
保安點頭：“哎，就小房子裏樓上那層。”
柴子明點頭。
兩人就這樣走了進去。
王嘉容有點驚訝：“你一個大明星過來，他們竟然門口接的人都沒有？”
柴子明被小王總逗樂了：“我又不是國際巨星，就一個普通小明星。再說了，這制衣廠算是家庭作坊，他們這個年紀怎麼也不會是我的粉絲，我們相互就當普通人來對待。”
“他們的小孩難道也不是你的粉絲？”王嘉容問。
“不是啊，他們小孩不追星。”柴子明已經跟這裏的人聯繫過了，自然知道這個事情。
不過等到兩人走到樓上，發現鄭總已經在門口等着他們了。
鄭總是個很普通的中年人，還有一個明顯的啤酒肚，穿得衣服挺有型也挺隨便的。他一見着兩人就滿臉堆笑：“哎喲歡迎歡迎。小柴，這位是？”
“鄭總。”柴子明向他介紹，“這是王總，秦漢傳媒的副總。”
鄭總更加熱情了：“哎喲，連王總都來了，請進請進。小柴，你的衣服我們樣品已經全放在我辦公室里了，你看看啊，不好我們再重新做。”
柴子明跟着鄭總走進門，一眼就看見了堆在那邊的一疊衣服。
那疊衣服全是均碼的，就是選擇了最常見的尺碼。
王嘉容走過去拿起一件，有點意外：“很舒服啊。”
鄭總立即滿臉自豪：“那是，這料子這工藝，不是我吹，這一帶幾家制衣廠我們可是唯一一家能做出這種性價比的。這款可是貼身穿的長袖，我們將莫代爾、棉、氨綸按比例混合，穿起來舒服，這優點啊我說三天三夜都講不完，我給你舉個例子啊，那天我……”
人當說起讓自己覺得驕傲的東西時候，總歸是有無數的話的。
王嘉容聽得簡直恨不得扭頭走人了……見過人誇自己東西的，沒見過這麼誇的。
柴子明拿着衣服料子摸了下，仔細觀察了邊角以及袖口、領口等關鍵部位。
他一點都沒在意鄭總說些什麼，完全憑藉自己的個人經驗在判斷着這衣服出來的效果。
看完一件看另一件，看完長袖看褲子，等全部看完了，柴子明才點點頭：“比我預期的好。”
鄭總說得都口渴了，他去倒了杯水，順帶給柴子明和王嘉容倒了兩杯水：“那是自然，我家出的衣服質量絕對有保證的。你要是量大，我保證能給你把成本壓到最低，而且質量一點都不低。”
柴子明點頭：“量肯定不小。”
鄭總笑得更花開一樣：“那這衣服你看？”
柴子明將衣服遞給小王總：“你試試看么？”
常年穿西裝的王嘉容以為自己幻聽了：“你說什麼？”
拿着衣服女裝款的柴子明糾結：“可惜我這裏沒找個女模特過來。”
鄭總立即表示：“沒事啊，我這裏有小姑娘可以試衣服，我們財務就可以。”
柴子明笑出聲：“當你們財務還要兼職當模特的？”
鄭總跟着笑：“不就是試個衣服。”
拍定了，鄭總就把自家財務給叫來了。
辦公室里早就準備好了小空間給人換衣服用，雖然只有一個位置，不過還有個衛生間。
制衣廠的財務是位年輕的小姑娘，頭髮染了點栗色，看上去年輕有朝氣，她一見到鄭總這個姿態就哭笑不得：“鄭總，你再這樣我要求加工資的啊。”
旁邊柴子明起鬨：“加，不加就辭職來給我幹活。”
這回輪到鄭總哭笑不得了。
王嘉容拿着衣服先一步進了換衣室，財務就拿着衣服去了衛生間。
柴子明這邊則是在和鄭總討論第一批貨要製作多少這個問題。
長袖長褲適配的年齡段自十幾歲的少年少女到五六十的老人其實都可以。
當然，第一受眾必然是他的粉絲那個年齡段，十幾歲到三十多歲這個年齡段。
鄭總的意思則是不斷生產，一直到開售。物流發貨等等這些問題全部由他們來負責，雙方按照分成來算錢。說是說分成，其實就是每件衣服上出點錢給制衣廠。
柴子明這樣就省得再找人來專門負責。
“那我店面客服……”柴子明問。
鄭總一個拍胸：“你這邊要是放心，我們招專人，專門給個辦公室。你這個可是大生意。財務這塊別小看我們家財務，那小姑娘忒厲害，上班到現在基本上都沒犯過錯。賬我們絕對跟你這邊算得清清楚楚的。”
這樣一考慮，柴子明這邊就方便了很多，他只要自己再找個財務、找幾個工作人員來和鄭總這邊接洽就可以：“好，謝謝。”
“哎，你可是老柏推薦的人。”鄭總笑。
老柏是老裁縫，也是柴子明找到的柴媽媽師傅的朋友。
雙方基本敲定，後期就是合同的事情了。
王嘉容推開了換衣室的門，調整了一下衣服，走到柴子明面前：“還行。”
柴子明看過去。
這一套黑色的圓領長袖，袖子偏長，手臂邊上是白色和紅色輪流上的哥德式字母，褲子是寬鬆的運動褲，邊上有三條白線。
主要是，人帥。
柴子明腦袋點得和小雞啄米一樣：“好看，衣服好看，人也好看。特別棒，特別適合。”
他幫着王嘉容將長袖雙肩部位往後拉了拉，特別賢惠。
王嘉容臉上的笑意完全下不去。
鄭總在邊上不停說著誇讚的話，從衣服誇到人，再誇到了柴子明這個設計。
這時候財務也出來了，財務的褲子和男款的差不多，上衣則是比男款稍微長一點，胸部和領子和男款也有差別，她那件是白色款的，和男款正好配套。
柴子明看了看財務，實在是太佩服自己：“我設計的衣服真好看，我穿一定更好看。”
王嘉容：“……你還真是愛穿女裝啊……”
柴子明：“……”
等等，誰給你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