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宗門
周越眼見那黑袍男子墜來,心中暗叫不好,此時也顧不得隱藏了,凝氣勁一運腳下全力一踏就欲飛遁。
“咳……嘔……這裏竟然還藏了一個螻蟻……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黑袍男子穩住墜落之勢,眼見周越從灌木叢中竄出,勉強揮出大旗,招出兩道血氣飛出向周越攻去!
周越亡魂大冒,方才這一道血氣入體就把比他強上無數倍的那個白衫少年打的狼狽不已,他可沒有霞光幫着阻擋,這要是兩道血氣打在身上那絕對是有死無生!
他運起全身真氣在樹林間輾轉騰挪,整個人都幾乎離開了地面,速度快到了極致,偶爾撞上一兩棵兩指寬的小樹都是直接撞斷了過去,任由身上被抽出大大小小十餘道傷痕。
可那血氣卻緊追不捨,無論周越如何變向加速都無法甩脫分毫,反而越來越近!
正奔跑間周越忽然一頓,一種驚駭的感覺籠罩了他的心頭,當下毫不猶豫地往前飛撲!
“轟!嗤……”
兩道血氣驟然加速,瞬間越過他的頭頂,洞穿了前方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
那大樹被命中的一瞬間,樹葉盡皆枯萎,連樹榦也一併乾癟下去,瞬間被吸幹了水分,隨後兩道血氣竟然略有壯大,轉了個頭接着向趴在地上的周越電射而來!
周越頓時冷汗流了一身,他怒喝一聲,運起全身真氣灌注在右手中,硬着頭皮一拳向那電射的血氣砸去!
“道友快退!”就在周越準備硬接血氣之時,一道霞光飛射而來,驟然爆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轉瞬間便湮滅了兩道血氣!
卻是那搖搖欲墜的白衫少年到了!
“莫要與那血氣接觸!那污物專克肉體,若是鑽到你體內便會無休止地汲取真氣,供那淇水派的邪魔恢復!”白衫少年一指周越,那霞光在周越身上繞了一圈,卻是化作了一層護體靈光,而白衫少年的臉色則又白了三分,他一時站不穩就欲跌落在地。
周越趕忙扶住他,那白衫少年搖了搖手示意自身無事,一轉身靠在一棵碗口粗的樹上,隨後取出一把手指長的小刀,勉強說道:“這位道友莫要多問,若是再遇到那邪魔,將真氣灌注在此刀內便可助我一臂之力。”
周越只好稱是,伸出兩根手指捏住那把小刀的刀柄。
就在此時,兩人面前的灌木叢一陣晃動,卻是那黑袍男子察覺到血氣被滅,就此追了上來。
“呵呵……雜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黑袍男子喘着粗氣,他身上的血色霧氣散去了大半,那大旗失去了霧氣的庇護,露出殘破的旗身來。
白衫少年一言不發,只是背靠着樹木,靜待黑袍男子出手。
周越看的分明,這顯然是一個兩敗俱傷之局!
原本他這點本事,自然無法插手兩人的戰局,不過此時卻又不同,於是他暗忖道:“瞧着黑袍男子的樣子似是只能勉強最後一搏了,想來他不會讓我近身,甚至連這小刀也有辦法提防,我該想個萬全之策從旁輔助,這樣這位小兄弟就能取勝了。”
他隱晦地瞥了一眼手中捏着的小刀,又看了看另一手中拎着的剔骨尖刀,心中生出一計。
就在這時,黑袍男子先動了,他一咬舌尖對着大旗噴出一口鮮血,待到那大旗得了鮮血滋潤發出詭異的血光后,對着白衫少年猛力一揮!
數不清的血氣向著白衫少年電射而去,甚至比之前黑袍男子全盛時期放出的還要多上許多,顯然是搏命的招數!
少年似乎早有預料,手中一翻浮現出一張符來,他靠着樹榦不閃不避,手中符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華,化作一道光罩在他和周越的周圍浮現!
“轟!嗤!嗤!嗤!”
血氣接連不斷地撞在光罩上,白衫少年頓時臉色一白,噴出一口鮮血來,那符也顯得搖搖欲墜,上面竟是出現了細細的裂紋!
“就是現在!”
周越忽然暴起,兩步踏至光盾邊緣,一甩手向那黑袍男子擲出一把纏繞着光芒的剔骨尖刀來!
黑袍男子不敢怠慢,又是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化作了一團血霧將那飛射之物包裹起來,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嗤!嗤!”的腐蝕聲,那把剔骨尖刀應聲跌落,墜在地上的時候滿是銹跡,就像是放了百年之久!
“哈哈哈!嘎!”黑袍男子張狂的大笑戛然而止,卻是他的眉心插着一把拇指長的小刀!
黑袍男子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張了張嘴,無言倒下,他那桿大旗頓時化作一團血水,落在地上發出陣陣惡臭。
空中正待轟擊光罩的血氣全都緩緩散去,白衫少年一下跌坐在地,那符卻“砰”的一聲灰飛煙滅。
“哈……哈……呼……”周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驚魂不定地問道:“他……他死了?死了么?”
再看那白衫少年,眉頭微蹙,雙目閉合,已是不省人事!
周越無奈,只好原地盤膝恢復了些真氣,取了黑袍男子腰間的一個小袋子和他眉心的小刀,這才背着白衫少年回到了樹屋。
這白衫少年身處危難之中還知道用那霞光和光盾護他,想來本性不壞,至少比起那位見面就是兩道血氣的黑袍男子要正派的多。
“道友……”
周越剛剛回到樹屋,卻沒想到白衫少年已經醒了過來,他趕忙將人放下,把那把小刀放在白衫少年的旁邊,道:“這位道友,那黑袍男子已死,你可以安心養傷了。”
“如此,多謝。”
白衫少年緩了一下,精神稍微好了一些,說道:“我喚作萬侯,是越池宗的弟子,此番前來是為了圍剿大妖‘呼風’的,不成想路上遇到這淇水派的邪魔,此番還虧得道友相救,不然我今日說不得就要折在這裏。”
“越池宗的弟子!”周越眼前一亮,眼前這位竟是和那位莫清公子師出同門,他當即說道:“萬道友莫要客氣,我識得越池宗的莫清莫公子,莫公子曾說此間事了便要舉薦我加入越池宗,道友叫我周越便是。”
“嘿,想不到周道友居然認識大師兄。”那名叫萬侯的白衫少年聽到此處眼前一亮,道:“難怪只有真氣卻不通法術,原來還未曾入門!”
周越也是欣喜,那莫清莫公子雖然將凝氣訣教與他,卻沒有給他任何法寶,更沒有教他如何使用法術,而眼前這位萬道友說不得就能教他些法術?
那光輪霞光看起來就威力不小,若是方才他會那霞光的話又何懼黑袍男子?難怪那修仙異聞詳解對門派子弟甚為推崇,這些人掌握的秘傳法術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想到此處,周越趕忙說道:“道友可否教我一些法術防身?莫公子走的匆忙,卻是不曾教我法術,不然今日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白衫少年指了指身旁的小刀,笑道:“非也,周道友真氣不足,大師兄便是教你那些門中法術也不見得有這小刀厲害,此事還是等你入門之後再說吧。”
看出周越有些失落,白衫少年又道:“不過在下卻可以教周道友一門基礎法術,喚作‘引火’,在這深山之中生活也方便些。”
說著,萬侯從腰間的一個小袋子中翻出一一塊玉簡,示意周越用手握住。
看到此處,周越才想起來黑袍男子腰間也有一個小袋子,於是將那袋子取出,說道:“此物從那黑袍男子身上得來,想來應當是一儲物袋,說起來還是萬道友的戰利品,就還與道友了。”
萬侯卻搖了搖頭,笑道:“淇水派作惡多端,裏面只怕全是些邪門歪道之物,詭異的緊,道友還是將裏面的東西扔了,自己留下這儲物袋吧。”
周越這才安心收下儲物袋,伸手握住了那塊玉簡。
才一接觸玉簡,他便察覺一篇文章映入了自己的腦海。
這‘引火’是修鍊者必備的基礎法術,即便是修鍊水屬性真氣的修鍊者也有不少人會學習‘引火’,這樣可以免去野外生火的勞累,同時若是練到高深處也可以將火焰發射出去傷敵,其火焰威力不俗,同時可以隨意改變形狀,甚是好用。
周越見獵心喜,向萬侯道了聲謝就將心神沉浸其中,試着將這引火的口訣背下,好在他常年讀書,此時已是習慣了背誦,不一會兒就記的分毫不差。
周越催動丹田內的光芒種子,一絲絲的真氣流轉到他的雙手,接着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捏了個法印,口中喝到:“火來!”
一絲火苗自他的掌心燃起,周越小心翼翼地吹了兩口氣,生怕這火苗被風吹滅了,過了好一會兒也沒見火苗擴大分毫,只是靜靜地燃燒着。
周越看着火苗若有所思,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真氣充沛的很,卻無法灌注到這火苗中,這大概是他不夠嫻熟,所以才無法招出書中所寫千變萬化的火焰來。
“呵呵,你別看這火苗微弱。”萬侯打起精神,指了指外面的地面道:“周道友不如去樹下試試,引火的威力可是不小。”
周越心中一訝,於是乾脆地從樹屋的平台跳下,照着書中所寫屈指一彈,試着將手中火焰向地面射去。
“轟!”
那地面與火苗的接點猛然發出一聲巨響,竟然瞬間炸出了一個不小的坑洞!
周越驚駭地望着腳下的地面,只見坑洞中央的泥土全部都被轉化成了一層非金非玉的透明物,再外圍一些的大地則彷彿被抽幹了所有水分似的,一片一片龜裂開來!
“嘶……”
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難怪那修仙異聞詳解上說這同樣修為的門派修士要勝過散修一籌,這‘引火’不過是一個人人都會的基礎法術,卻足足使他比之前強大了十倍有餘!
功法,法寶,符,法術,陣法,丹藥……那些傳承有序的門派弟子強過山野散修的,豈止一點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