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從修學旅行第二天上午集體活動開始，某位少女就開始心神不寧，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中午大家解散。夏日的烈陽照耀在皮膚上熱得發癢，森川夏花一直拿着手裏的小扇子扇啊扇，但是隔壁的栗原柚禾雖說滿頭汗水，但心思根本就不在‘熱’上。
一方面她是擔心織田彩水會不會無聊到把她在MaidLatte打工的事情到處宣揚，另一方面自然是和赤司征十郎有關。
她覺得自己這一天要經歷的大風大浪特別的多。
森出夏花拉着栗原柚禾中午到了一家海邊的炒麵館吃午飯，迎着海風吃着炒拉麵當然再愜意不過，但是少女根本就沒心思去想這些瑣事。
“老闆我們要兩份海鮮炒麵，還有兩瓶玻璃汽水。”森川夏花對着裏屋喊道。
“好咧。”
她點了點頭，又回過神來望着面前魂不守舍的栗原柚禾，從筷子筒里拿出一雙筷子遞給她，還不忘安慰道：“柚禾你也別想那麼多，大不了我們和織田彩水拼個魚死網破！”
栗原柚禾被她這句話喊回了魂，拖着下巴一邊接過筷子，一邊說道：“要去你去，我不做這種事。”
“放心吧，你看這一早上不都沒什麼風浪嗎？”
少女覺得古怪，“總感覺這不是織田的風格。”
“或許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呢？”
“……夏花，成語不是你這麼用的。”
栗原柚禾最終也懶得再去多想，畢竟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總不能讓織田彩水不說話吧？反正風波都是一陣一陣的，最多這件事被抖出來鬧過去也就過去了。
其實她有時候還是很佩服自己的心態的。
吃過午飯後，她和森川夏花回宿舍休息了會兒。栗原柚禾打算睡個午覺，而森川夏花則覺得睡午覺太浪費時間，於是被隔壁房間的青木和花村約去打沙灘排球。
臨走時還不忘奸笑地望着栗原柚禾，“祝你和赤司君下午學習愉快。”
“……”嗯，這句話沒毛病。
說起沙灘排球，鯰澤美咲和店長上午的時候也給她發過短訊，說是海邊下午有沙灘排球的比賽，冠軍獎勵還很豐富。不過很不好意思，她除了不會游泳以外，第二個最不擅長的就是排球。
所以這項活動自然就被栗原柚禾除名在外，到差不多兩點的時候，她被赤司的電話叫醒。
“喂……”大概是還沒睡醒，栗原柚禾的聲音軟綿綿的。
電話那頭的少年會心一笑，“還沒睡醒嗎？”
“……啊！赤司君。”栗原柚禾聽到赤司的聲音后，立即醒了過來。
赤司拿着電話站在樹蔭下，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映射在他身上一晃一晃，背後藍色的大海襯着，平靜的像一幅畫。
“我在樓下。”
“我、我我馬上下來！”栗原柚禾爬起來，在鏡子前隨意弄了弄頭髮，拿起背包就沖了下去。
一路跑下樓，少女跑到宿舍門口就能看見赤司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等她。她心裏莫名的湧上來一個念頭——她這個樣子好像是在和赤司約會一樣。
“……”栗原柚禾很快就把腦袋裏這個邪惡的想法揮去，他今天只是和赤司一起學弟的而已，沒錯！
她小跑到赤司面前，歉意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赤司君，稍微有點……”
稍微有點睡過頭了這種話怎麼好意思開口啊！先不說昨天她一晚上被織田彩水發現的事和赤司一起學習的事弄得一晚上輾轉反側，早上她也是心不在焉的。
結果一不留神，中午就差點睡過頭了！
“沒有關係，我們走吧。”依舊如清風般溫柔的態度，栗原柚禾一度懷疑上學期看到的赤司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呢？
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兩個根本搭不上話。
“嗯。”栗原柚禾點點頭，並肩和赤司走在一起。
赤司望着她嘴角彎彎，“想好去哪裏學習嗎？”
“誒……”這個問題赤司征十郎算是問到點子上了，因為栗原柚禾壓根就沒去考慮在海邊還有哪裏能學習的位子！
圖書館？沒有！安靜的咖啡店？沒有！
雖說她以前的確在海邊的遮陽傘下抱着習題集埋頭苦幹，但這次赤司在她總不能拉着赤司一起在遮陽傘下一邊看着大家游泳打排球，一邊自己無視掉周圍嘈雜的環境做題吧！
赤司看着旁邊一臉木訥的少女，早已做好打算，“去兵藤店長她們的店子吧。”
“海之家？”栗原柚禾喃喃地念叨着。
的確，店長和美咲姐也說過，海之家的女僕活動只有昨天一天，而且這個時間段大家都在那邊打沙灘排球比賽。根本就沒什麼人想着去喝飲料什麼的……
想了想少女最後還是點頭。
位子較為偏遠的海之家此時此刻特別悠閑，女僕們全部去觀看沙灘排球比賽了，畢竟鯰澤美咲這位武力值爆炸的人物為這次的沙灘排球比賽增加了不少看點。
只留下兵藤五月還有她的妹妹兩個人在店子裏看店。
望着栗原柚禾赤司征十郎走來，兵藤五月笑嘻嘻地走上前接待，“柚禾，還有赤司君，你們怎麼來了？”
栗原柚禾找了裏屋一個不起眼的位子坐下，“我對沙灘排球不感興趣。”
“是嗎？”兵藤五月有點懷疑，然後旁邊的赤司征十郎，“赤司君對排球也不感興趣嗎？”
赤司禮貌地點點頭，在栗原柚禾旁邊坐下，“嗯。”
這句話怎麼都不可信吧？明明之前還聽柚禾說過赤司君是洛山籃球部的隊長，怎麼可能對運動不感興趣呢？
她睨了眼紅髮少年旁邊正在掏習題集的栗原柚禾，心領神會，趴在吧枱上語氣古怪：“要喝點什麼嗎？我請客。”
有着優良教育的赤司征十郎當然知道拒絕別人的好意很不禮貌，不過一開始他是打算請栗原柚禾喝飲料的。
“那麼，謝謝了。”
栗原柚禾卻拉長聲調，慌慌張張道：“店長，這樣不好吧。這段時間我又不在店子裏幫忙，還讓你破費……”
兵藤五月抱着擺手，“柚禾醬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呢，赤司君都沒說話呢。”
“……”栗原柚禾閉嘴，卻又想着這件事和赤司君說不說話沒什麼關係吧……
得知這對少年少女是來找位子學習的，兵藤五月識趣地把飲料端上桌后就迴避掉了。拉着自家妹妹坐在外面圍欄邊曬太郎，望着遠處一群打着排球瘋鬧的人們，又想着店子裏安安靜靜的兩個人，不禁呢喃道：“果然還是年輕的好。”
栗原柚禾吸了吸杯子裏的果汁，偷閑地用餘光看了兩眼旁邊的赤司。雖然她是打着做題的旗號來的，但是！她的心思根本不在習題集上啊，而且她手裏的這些可是三年級的數學題，它們認識自己，可是自己不認識它們啊！
所以她昨天為什麼要一個腦抽說自己今天要做題呢……
“栗原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赤司沒有看她，但是語氣卻很堅定。
栗原柚禾怔怔地扭過頭看着他，最後妥協地說道：“赤司君……其實我對三年級的數學題一竅不通。”
赤司放下手裏的筆，抬眸看着她，從她面前拿過那本習題集看了幾眼，眉頭就輕輕皺了起來。
“這本不適合，你看看我這本吧。”說完直接把栗原柚禾千挑萬選買的那本習題集給沒收了，然後把自己的推給她。
少女懵懵地點頭，“哦。”
但是赤司君你的習題集筆記做的未免也太認真的了吧！這是男孩子做的筆記嗎？！居然比女孩子做的還要詳細還要整潔。
栗原柚禾的內心淚流滿面，難怪她就說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贏不了赤司這個怪物呢……光從做筆記上看，就不是一個檔次呢。而且筆記還做的超級容易解答，感覺就像是特意寫的一樣。
平時人做筆記會寫的像給別人看的嗎？
“不懂的可以問我。”赤司又強調的一遍。
栗原柚禾仍舊點頭，但還是沒有吭聲。
赤司望着她，終於按耐不住開口了，“栗原你為什麼忽然想要做三年級的數學題。”
她轉了轉手裏的筆，“這個啊，因為期末考試的時候數學的最後那道題沒做出來啊，有點在意。”
栗原柚禾實話實說，畢竟那道題據說全年級做出來的都沒有幾個。所以為什麼洛山會坑爹到出這種高難度的題目呀？
赤司明白了，開始翻開少女面前的習題集，“我記得這本里有原題。”
“……”栗原柚禾望着赤司離自己越來越近，呼吸都開始急促了。少年的胳膊碰到她的肩膀，不由的心悸。
“這道題這樣，然後再套個公式，最後……明白了嗎？”赤司講解完，回過頭看向少女，驀然發現兩個人離得太近了。
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
栗原柚禾緊張的發抖，紅着臉縮開身子點頭，“嗯，差不多懂了。”
赤司也把眼神遊移到習題集上，稍稍掩飾了一下自己微微泛紅的臉頰，“那麼不懂的再來問我。”
“好的。”栗原柚禾捂着胸口，發現心臟還在撲通跳個不停。
沉默沒多久，栗原柚禾就聽到有男生嘀嘀咕咕的聲音，抬起頭一看，幾個身穿洛山校服的男生對着她和赤司的方向指指點點。
“你看那不是赤司和栗原嗎？”
“天啊！修學旅行這兩個學霸還一起做題，讓我們這些學渣怎麼玩？”
“所以說你就只能做學渣咯。”
誠然這些天然的男孩子僅僅只是把重點放在了‘這兩個人為什麼能浪費這麼美好的時間跑過來做題啊！豈可修！’上，僅此而已。
栗原柚禾木木地目送這些男生買完飲料后打包離去，這幾個男生是C組的……
最後才篤定織田彩水沒有把自己打工的事說出去，“好奇怪……”她不猶的開口說道。
赤司微微偏過頭看向她，“怎麼了？”
“織田居然沒有把我打工的事說出去，真的好奇怪。”栗原柚禾沒由頭的忽然說道。
赤司當然知道這件事的內幕，但是他並不打算告訴栗原柚禾他曾經去找過織田彩水談話。顯然這位美少女得知赤司來找自己的時候還美滋滋的，然而得知居然是為了栗原柚禾打工那件事的時候，當真傷透了心。
所以那個只會做題的書獃子到底哪裏好了！她承認栗原柚禾的確很優秀，辦事能力很強，但是她到底哪裏不如她了？
她可是模特啊！論美貌論身材她都比栗原強！
“赤司君你的意思是說其實你早就知道栗原在女僕店打工？”
“是的。”
“那你是想我保密咯？”
“沒錯。”
織田彩水有些不服氣，“為什麼！理由呢？”
“學生會的學分，選修課別人代點名，游泳課。”赤司只說了這幾句話，織田彩水就完完全全的明白了，先不說前面兩件事，最後游泳課的事……是被赤司看見了嗎？
“你看見了？”她小心翼翼地說道。
赤司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做這樣的事情，的確不符合他的風格，但是……
“嗯，有必要的話這些事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
“……”
最終織田彩水妥協，一起妥協的還有她對赤司征十郎痴迷了近一年的愛慕心，徹底死在了修學旅行的途中。
“赤司君，差不多該集合回宿舍了。”栗原柚禾的聲音把赤司征十郎的思緒拉回。
他眨了眨眼，望着旁邊的少女，再度微微一笑，“嗯，知道了。”
從海邊離開的時候，赤司對着她問道，“栗原你……暑假也在打工嗎？”
栗原柚禾一頓，想了想，“也不一定吧，可能會兼職幾天，然後回東京爺爺家待一段時間。”
“哦……”赤司想了想，最後也決定暑假回東京的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