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躺槍第二天
要說栗原柚禾為什麼頂着巨大的風險在MaidLatte打工，理由當然是有——那就是她很缺錢！
倒不是說她有多麼的拜金，而是自從上了高中以來，她已經掉了五部手機了，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她實在是沒臉再找母上大人伸手拿錢去買新的手機，所以在機緣巧合之下她來到了MaidLatte。
說起來這裏也是托佐倉千代的福，據說她喜歡上了一個漫畫家，而那個漫畫家正好為了漫畫裏的新角色尋找原型，於是某天下午她倆逛街的時候就逛進了這家女僕咖啡廳。
當時栗原柚禾還非常不解地詢問佐倉千代：“千代，你為什麼要來女僕咖啡廳幫野崎君找原型？”
扎着紅色緞帶的少女悄悄咪咪地湊近她，說道：“因為我實在忍受不了野崎君的漫畫自帶性轉色彩！”
“……”所以說，這兩者有什麼聯繫嗎？
歸根結底，栗原柚禾來這裏打工的原因是這裏離洛山隔了五條街，不容易被同校的人看見，而且薪水也很不錯。
啊，如果座機那頭的二貨竹馬不那麼吵鬧的話……
“咦！！！小柚禾你居然在女僕咖啡廳打工！我要去我要去，我要看你穿女僕裝的樣子！”黃瀨涼太早在電話里炸開了鍋，吵吵囔囔地說要從神奈川飛到京都來看她。
“涼太，你咋不上天呢？”栗原柚禾無力地嘆了口氣，話說從神奈川過來壓根就不是用‘飛’吧。
也不知道黃瀨涼太到底是中了什麼邪，電話那頭笑得神秘兮兮地說道：“小柚禾你放心吧，下周我們就可以見面了哦。”
電話這頭栗原柚禾沉默了好一陣子，“海常要和洛山打友誼賽？”
“誒！小柚禾你為什麼這麼聰明！”黃毛同學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
而栗原柚禾的臉上早已是一個大寫的冷漠：“能讓你從神奈川來京都的理由好像是有這個。”
“哈哈哈，小柚禾不愧是學霸。”
“這好像跟我是不是學霸沒什麼關係。”
栗原柚禾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學霸，因為她不是天才。高一進校的時候，她的名次還在二十名開外，如果不是家裏那一摞厚厚的學習資料疊起來，她根本不可能在這學期爬到第二名。
她和赤司征十郎那種外掛相比，根本就差太多了。
“說起來，小柚禾現在是副會長，和小赤司的相處機會似乎會很多哦。”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想起早上那副場景，栗原柚禾就深深的胃痛。
“嘿嘿嘿，我已經和小赤司說過了，讓他好好關照你哦，我這個竹馬夠意思吧。”
“不過你放心，你在女僕咖啡廳打工的事，我絕對會幫你保密的呢！”
“小柚禾？”
“話說小柚禾，你還在嗎？”
栗原柚禾忍着疼，扶着牆壁虛弱地說道：“涼太……我的胃好痛……”
“呀啊啊啊——！”
是的，栗原柚禾她是真的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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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栗原柚壓根就沒想過MaidLatte的那杯芒果沙冰會引起胃痛，果然冰冷的東西不能空腹吃呀。她不是正好看店長做錯了沙冰，沒人吃也是浪費嘛，真是自作孽。
不幸的是今天栗原秋子是晚班，好在黃瀨涼太及時幫她叫了車，不然還沒等她走到醫院，就暈倒在了半路。
更加不幸的是，距離她家最近的這家是私立醫院。啊，門診費檢查費什麼的一點也不便宜。
栗原柚禾忽然覺得，她在打工買手機這條光明大道上越走越黑暗了呢。
就在她還在感嘆自己人生悲哀的時候，坐在她對面的醫生很嚴肅地告訴她：“這位同學，我建議你做個胃鏡。”
“……”還有比做胃鏡更恐怖的事情嗎！
事實上，在栗原柚禾做完胃鏡后整個人早已哭成了傻逼，眼淚和鼻涕齊飛，用哭得撕心裂肺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嚇得一旁的圍觀群眾以為這位少女遭遇了什麼非人的虐待似的，更是嚇得在她後面做胃鏡的那個小男孩手裏的棒棒糖都掉了。
栗原柚禾從小到大什麼都不怕，唯獨就是怕來醫院更是怕打針。做胃鏡這種事，換言之就是讓少女去了半條命。
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一定像個傻逼，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慘不忍睹。果然哭得太慘很太丟人了啊，好在醫院的人都不認識她。她趕緊用手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打算去門口買包面紙擦臉。
還未抬頭栗原柚禾就看見自己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雙擦得十分乾淨的白色球鞋。她紅着眼眶慢慢抬頭，對上的卻是那人一雙赤色的眼睛，還有他那一頭醒目的薔薇色頭髮。
她敢斷言，被人看見她哭成傻逼比看見她穿女僕裝還要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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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十六歲，赤司財閥的唯一繼承人，洛山高校的學生會會長，籃球部的隊長，期末考試的第一名，分數足足甩了第二名十分。
——簡直就是BUG一樣的存在。
嗯，很悲劇的是……栗原柚禾就是那個被他甩了十分的第二名。
然而她這一生中最傻逼的樣子竟然是被赤司給看見，少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度催眠自己‘栗原柚禾，你現在眼前的這個人是幻覺是幻覺是幻覺啊！’
“栗原。”
媽媽呀！幻覺在叫她的名字！
逃走吧，逃到誰也到不了的天邊，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好吧，這都是開玩笑的。栗原柚禾有時候實在很佩服自己的腦洞，關鍵時刻還能想那麼多，啊，不行，胃還在隱隱作痛。
不用照鏡子栗原柚禾都能猜到她現在這幅樣子一定和貞子小姐無差，但是出於禮貌，她忍着痛一字一頓咬着牙說：“赤司君……好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樣子實在是太慘了，她明顯覺得自己面前的赤司征十郎都抖了三抖。能把昔日的大魔王給嚇到，栗原柚禾都打從心底地佩服她自己，可現在好像不是說這些的問題！
“你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就你一個人嗎？”赤司說完，左顧右盼起來，按理來着，栗原柚禾病得面色鐵青，不可能一個人自己來的醫院吧？
而他面前的這位少女，則很肯定地打破了他的想法：“對，就我一個。”
“……”他都有點敬佩栗原柚禾是怎麼一個人來醫院的了，“需要我幫忙嗎？”
栗原柚禾扯着赤司征十郎的運動外套，“如果可以的話……赤司君……你能替我去打針嗎……”
“……”看來面前的少女似乎病的不輕。
不過想也知道這件事是不可能的，栗原柚禾只是想無奈地發泄一下，最後她實在是疼得沒辦法走路了，才拜託這位會長大人去幫她買了包面紙，順便扶着她去打點滴。
本以為赤司幫她掛好鹽水，會先走，可是他卻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對！他坐了下來！栗原柚禾有氣無力地望着他，臉上一個大寫的兩眼懵逼，“那什麼……赤司君……我一個人可以的，等會我媽媽下班了會直接來醫院接我。”
畢竟她來醫院前已經叫黃瀨涼太給栗原秋子，也就是她的媽媽打電話了，等點滴差不多打完了，母上大人也應該到了。不過話說回來，赤司會出現在醫院，難道他也病了？
“沒事，反正我也要陪葉山。”
“葉山？”栗原柚禾順着赤司征十郎的眼神望去，坐在她對面的可不是葉山小太郎嗎！如果要說她為什麼會認識這個人，那就是三川夏花從高一入校的時候就深深地迷戀上了這個人啊。
原因大概是高一的時候森川夏花被幾個高二的男生糾纏，正巧被路過的葉山小太郎英雄救美。
然後森川夏花的少女心就爆炸了。
說起來籃球隊裏的幾個主力，她好像全都認識。誠然，有一半原因是被黃瀨涼太給熏陶的。
對面的葉山小太郎早已睡了過去，可臉上完全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栗原柚禾這才發現赤司和他都穿着部活的運動裝，“葉山學長也生病了嗎？”
“嗯，大概是部活結束沖了冷水澡，有點發燒，所以趕緊把他送來醫院了。”
“……”這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哦不對，悲傷的事故。
“你有胃病？”赤司征十郎拿着手裏的那張報告單問道。
沒錯，他手裏的那張正是栗原柚禾的胃鏡報告單，看樣子是有點淺表性胃炎。倒也不是特別嚴重，吃點葯，打個針，再注意下飲食就沒問題了。
“其實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有胃病。”栗原柚禾如實回答。
赤司征十郎沒說話，看了她一眼。由於栗原柚禾在右手在打針，在經過她的允許后赤司將手裏的報告單疊好塞進了她的書包。
“啊，謝謝。”
“不客氣。”
之後就是山一般的沉寂。
栗原柚禾並不像黃瀨涼太那樣自來熟，遇見誰都可以嘰嘰喳喳地聊個沒完，況且，她終於在疼痛感淡若后，想起她剛才哭成傻逼的樣子被赤司給完完全全地看見的事情。加上中午那會兒的事……到這裏她就沒辦法和赤司繼續聊下去了。
不過——
她斜着眼悄悄地望了一眼旁邊的紅髮少年，一臉的平靜，好像根本沒有當回事。這麼看來，貌似想多了的也只有她自己吧。像赤司這種人氣爆棚的男生，接情書應該都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了。哦對，她的竹馬君也經常接到不少才情書……
等等，竹馬君！
想到這裏她趕緊向旁邊的赤司征十郎開口：“赤司君，能借下手機嗎！我有急事！”
“……”老實說，赤司的謎之沉默應該是被她剛才的樣子給震驚到了吧。
所謂的急事其實就是給黃瀨涼太打電話報平安，由於是用赤司的手機打過去，這邊栗原柚禾還沒開口那頭的黃毛就開口了：“嗷嗷，小赤司，你會給我主動打電話真的是好稀奇哦。”
“……”栗原柚禾足足沉默了三秒，“涼太是我。”
“啊啊啊啊啊——！”手機里頓時炸開了鍋，“小柚禾？你怎麼用的小赤司的手機？”
“我在醫院碰巧遇見赤司君了。”
“那真是太好了，小柚禾你沒事吧？”
“我說沒事你信嗎？”
“不信。”黃瀨涼太誠實的回答。
那你還問什麼呀……栗原柚禾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家的竹馬君二的有點可愛，“總而言之，我沒事了，那麼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怎麼這樣，誒，等等——嘟嘟嘟嘟。”電話立刻就被栗原柚禾掐斷了。
她知道再這樣繼續和黃瀨涼太聊下去肯定沒完沒了，因為她根本沒力氣再閑聊下去了。
將手機遞給赤司征十郎，道了聲謝謝，想起了某些事情后，她又補充道：“那個……我和黃瀨涼太認識。”
“嗯，我知道。”
“誒？”栗原柚禾有點懵。
她想起來了，之前黃瀨涼太好像和她說過，有跟赤司打過招呼，讓他多多關照自己。不過那會兒她的胃已經開始翻滾起來，沒怎麼仔細聽。
“國中的時候，我見過你。”赤司又補充道。
“……”好吧，這下栗原柚禾真的是一臉的目瞪口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