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什麼叫紅顏禍水
季景炎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擔憂,他的緊張,都太過了,遠遠超乎對於一個合作夥伴,或者說是朋友的。
在醫生來之前,一向不會照顧人的季大少,竟然一遍遍不厭其煩的給她換毛巾冰敷。
私人醫生明明已經在半路上了,可還是接到了不下十個奪命連環扣。
“再不滾來,就不用來了。”男人氣急敗壞的對着電話里嘶吼,用力的掐斷了電話,直接將手機朝着地上砸了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抬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溫度不但沒有下去,反而似乎比剛才更燙了。
“熱……”尹夏月只覺着整個人跟烤爐一樣,渾身燙的難受。
她的小手,胡亂的撕扯着,將蓋在身上的被子隨即也踢了下去。
季景炎看着,眉頭擰成了一團,強行按着她的小手。不讓她亂動:“這會知道難受了,早幹嘛去了。”
某人說的話,怎麼聽,都有些變味。
簡南趕到的時候,還以為是發生什麼大事了,這火急火燎的,結果一看。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感冒。
“沒事,這兩瓶點滴下去,保管藥到病除。”簡南語氣輕佻,說話間還故意衝著男人眨眨眼。
只是,看着季大少臉上那如臨大敵的架勢,便傻眼了,不禁低咒了聲:“我靠,你至於嗎,只是一個小感冒讓你緊張成這樣?你身上那千百個窟窿下去,怎麼也沒見你眨一下眼的。”
簡南不禁有些看不明白了,明明自個兒傷的比這重多了,可當時也沒見他皺個眉頭什麼的,這會就是個感冒,卻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了。
男人卻懶得理他。不耐的瞪了一眼:“葯留下,人可以滾了。”
這是下逐客令了,可真無情。
簡南輕嘆了聲,搖搖頭,神經大條的他這會也回過味來了,忍不住感嘆:“兄弟,好自為之。”
他們這樣的人。婚姻哪裏是能自己做主的,玩玩可以,可真要結婚,只怕也是商業聯姻。
季景炎彷彿沒有聽到,抬着眼眸觀察着她的點滴,小女人似乎依舊不太舒服,小嘴哼哼着,可比剛才好了很多。
簡南走到門口,不忘回頭看了眼,自然沒有錯過某人臉上的憐惜,同樣身為男人,自然知道那樣的神色,意味着什麼,只怕是某人真的徹底栽進去了。
他是知道尹夏月和季和容之間的關係的,所以他並不看好。
季景炎哪裏不知道,可有時候,自己的心,也不見得自己就能隨心所欲的去控制。
他坐在床邊,臉色陰測測的,只要想要她是怎麼感冒的,他就來氣。
大晚上的出去,不知道多穿點的?還是說,因為見的那個男人是心愛之人,所以恨不得將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要風度不要溫度。
季大少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所有想法,都像極了一個妒夫。
男人幾乎一整晚都沒睡,到了凌晨的時候。才斜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尹夏月是一早醒來的,覺着渾身沒有力氣,整個人軟綿綿的。
她剛一動,男人便跟着醒了,低頭看着她:“醒了?”
說著,他自然而然的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摸了下。好在燒是退下來了,沒有半夜的時候那麼燙。
“我這是怎麼了?”尹夏月腦海還有些懵,這會一說話,才發覺嗓子干啞的厲害,而且開口就覺着疼的不行。
她不問倒還好,一問,男人壓下的氣焰瞬間又被點了起來:“自己做了什麼不知道,還好意思問我?”
她撇撇小嘴,對於他的怒火,有些莫名其妙,蹙着柳眉思考,想了半天,才記起來晚上在後山等季和容的時候,確實感覺有些冷。
可那才一會的時間。她也不知道自己就會感冒的。
“來,量下體溫。”男人示意她張嘴,雖然手已經探測過了,可還是要體溫計測量下才放心。
尹夏月小臉微微泛紅,覺着自己就跟小孩子似得,不自在的伸手:“我自己來。”
季景炎看了她一眼,倒也不反對。
她接過,將體溫計放在腋下,順勢看到還剩一個口子的點滴。
男人抬眸看了眼,索性就給她按着小手要拔,嚇得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等下!”
“怎麼了?”
“你會嗎?”她可憐巴巴的瞅着他,小臉擰着,別的她不怕,可她真的很怕疼。
季景炎看着,突然覺着這樣的她,莫名的有喜感,不由的勾唇輕笑,壞壞的:“你可以選擇等一滴不剩,然後血液倒流的,我沒意見。”
尹夏月憋屈的抿着小嘴,心裏暗罵這個男人殘忍,可臉上卻是敢怒不敢言,閉着眼睛,咬咬牙:“那你拔吧。”
他看着,不由得笑了,似乎是故意的,遲遲沒有動作。
她閉着眼睛等了好一會,一顆心簡直都快跳到嗓門口了,可預期的疼痛感遲遲沒有來。
她偷偷睜開一條細縫,看了眼,卻見男人好整以暇的睨着自己。
她猛地瞪大了雙眸,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眼,那針孔還安然無恙的在自己的手背上。
這男人,簡直就壞透了。
“好了,閉上眼睛。”季景炎陰霾了一整晚的心情。瞬間開朗了不少。
尹夏月緊緊咬着紅唇,閉着眼眸,好似要上刑場一般。
倏地,她只覺着手上一陣刺痛,瞬間便沒了。
“好了,按着,一會再鬆開。”男人按着她的手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剛伸過手去,指尖不經意間碰到他的手,溫熱的觸感,讓她下意識的瑟縮了下。
男人似有若無的瞥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而是準備下樓給她弄點吃的。
尹夏月見着他要走,不由急了,跟着坐起身:“你去哪?”
“生病就好好躺着。”男人見着她起身,順勢扣着她的雙肩讓她躺好。
她抬眸,恰好撞進他的黑眸,這會才發現,男人眼眸佈滿了血絲。
她大膽猜測,怕是一整晚都在照顧自己,而沒有睡好吧,不免的,心頭某根弦,似乎被輕輕波動了下。
“還說我呢,你才是大病號好不好,沒事瞎跑什麼。”她撇着小嘴,有些不自然的拍拍自己身側,“躺下來睡會吧,我點滴掛好了,可以照顧自己。”
男人對於她的話,自然是極為不屑的,冷哼着反駁:“呵,你就是這麼把自己照顧的感冒的?”
尹夏月眼瞼低垂,有些無力辯駁。
季景炎也沒有睡,只是斜倚在床邊。閉目養神。
一會,便示意她將體溫計拿出來,看了下382,稍微有點,並不算太高。
尹夏月腦袋依舊犯沉,每一會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季景炎還是躡手躡腳的起身,扶着腰,往外走了幾步,吩咐傭人準備點清淡的粥上來。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慢悠悠的回了卧室,這一番折騰,已經讓他疼的額頭上全是汗。
他費勁的躺下,長長的吁了口氣,側頭看了眼她安靜的睡顏,輕眨着眼眸,倒是覺着都值了。
接下來的兩天,當真是不知道誰照顧誰多一點。
尹夏月吃了感冒藥,就昏昏沉沉,一天中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覺。
不知情的人,只怕還以為她是懷上了呢。
自然,這個理由。也只有傭人敢私底下議論,哪裏敢讓這兩個主子知道的。
倒是唐澤,一次無意間聽到了,臉色臭的很。
“這是把規矩都給忘了?”他冷冽的嗓音,不夾雜一絲的感情,有些冷漠。
傭人們嚇得紛紛瑟縮着身子,一聲都不敢吭。
唐澤看了眼,冷冷輕哼:“在季家,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應該知道。”
“是。”那幾個年輕的,到底性子還不夠沉穩,這會早已嚇得快哭出來了,幾個緊緊的挨着,小手互相牽着,若不是這樣,只怕有人已經撐不下去了。
唐澤冷漠無情的掃視了一圈,之後上樓。
他推開卧室的門,就看着自家BOSS正側躺着,神色有些複雜的盯着感冒的人。
明明,他才是重傷的人,可偏偏,有人比他還嬌貴的很。
季景炎自然是發現了他,伸手噓了一下,之後讓唐澤扶着自己去了書房,意思很明顯,不願吵醒了她。
季大少這些日子以來的轉變,唐澤都看在眼裏,這也讓他不禁更加擔憂了。
“這些天,容少趁着你不在公司,明裡暗裏的籠絡一些股東,甚至在我們的部門裏安插了他的人。”唐澤扶着他坐下,之後又將書房的門關上,才開口,神色間有些凝重。
季景炎目光思忖了片刻,緩緩抬起:“多留心盯着點,不用刻意為難,留着。”
唐澤有些不解,剛想反駁,可細想之下,便明了了,與其讓他重新安插人進來,處處防着。倒不如將如今的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倒是方便的多。
他站在原地,好幾次看着季景炎欲言又止。
男人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不禁擺擺手:“這件事,跟夏月無關,不要將她牽扯進來。”
“如果她有心,當初就不會放任那護士將那一針打下去。她明知道那是什麼,卻不阻止……”
“夠了。”季景炎黑眸倏地一眯,冷冷抬眸,“這件事,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