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造化弄人(1)

第77章 造化弄人(1)

京城向來卧虎藏龍,權貴雲集,曾經有人戲謔,若是一塊廣告牌砸下來,五個人裏頭得有三個權貴,但是裴建堯仍然是佼佼者,是跺跺腳京城都能抖三抖的大人物。

裴建堯在裴澤希的心中,一直都像是一座山一樣不可撼動,雖然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是他的驟然離去仍然讓他不敢置信。

怎麼會呢?裴建堯怎麼會去世的這麼突然,這麼輕易,是不是在開玩笑。

裴澤希耳朵也在嗡嗡響,幾乎讓他崩潰,他的山塌了,讓他難以接受。

“請節哀。”醫生知道裴建堯是位什麼人物,因此很有些惶恐,生怕他們遷怒。

裴敬昌眼睛紅了,他最先反應過來,拍了拍裴澤希的肩膀:“澤希,別太難過,生死有命,你爺爺他終究是到了歲數。”

裴澤希的眼淚落下來,哽咽道:“我知道。”

裴敬昌知道裴建堯的計劃,知道他早就防備了猝然離世。便走到一邊給郁振華打電話,郁振華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惘然一下,畢竟他也老了,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步了裴建堯的後塵。“我馬上過來。”

“好。”

裴敬昌回到急救室門前,醫生已經在詢問他們怎麼處理,要不要推到太平間,裴敬昌搖頭說不用,讓他安排一個房間,一會兒便會有人過來處理。

裴澤希不明所以:“父親,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不該把爺爺接回去守靈么?”

“不需要。”裴敬昌看到裴澤希茫然的臉,嘆口氣,“之後我會跟你解釋,澤希,你該學着長大了。”

裴敬昌其實在人情世故上面很有一手,但是能力不佳,無法負擔起一個龐大的裴氏,否則當初裴建堯便會將位子給他,而不是裴澤希。

裴澤希迷迷瞪瞪的,還在爺爺去世的打擊中沒有反應過來。

郁振華很快就過來了,帶着一身寒氣,這家醫院裴家有股份,安排一個冰凍櫃非常簡單,很快就將裴建堯放在冰櫃裏保存下來了,然後讓醫生切勿說出去。

醫生雖然奇怪,但是有錢人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癖好的,更何況他們還有醫院股份,想做什麼都可以,便示意會保密。

“父親!”裴澤希驚呆了。

為什麼要把裴建堯放在冰櫃裏冰封起來?難道他們要把他的遺體捐出去嗎?

“澤希,你知道葯珠的事情對吧?”裴敬昌知道無法隱瞞下去,便跟他說明了,“顧家那顆葯珠,似乎就在瑞士銀行的保險櫃裏,所以如果拿到了。你爺爺很有可能死而復生,所以我們要保存下來。”

“死而復生?”裴澤希一向是唯物主義者,從來不會相信這個,他皺眉道,“如果真的有葯珠,早就轟動全世界了,父親,你想想,顧家要是有葯珠,怎麼還會覆滅?!”

“裴澤希。”裴敬昌斥責了他一句,“你要知道,你現在是裴家的家主,裴氏的總裁,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裴氏發揚光大,更上一層樓,然後全力以赴尋找到那顆葯珠,就算搶,也要搶過來!”

裴澤希是知道當初他爺爺做了什麼的,也很是掙扎了一段時間,他良心未泯,因此會覺得愧疚,甚至想過要不要告發,但是當時感情壓過了理智讓他選擇隱瞞下去,以為爺爺過世后這件事也會隨之消散。

他萬萬沒想到,尋找葯珠的任務分擔沒結束,反而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下意識的就要拒絕:“不,父親,我們不能這麼做。”為了葯珠,宋安歌跟郁佳凝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東西,怎麼可以繼續呢?

“這不是商量,而是必須。”裴敬昌搖搖頭,神色嚴厲,“顧南川已經知道了真相,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他現在有多少勢力我們都不知道,將來會怎麼報復我們?你難道要坐以待斃?事情已經這樣,就必須要斬草除根,徹底覆滅顧家!”

裴澤希踉蹌往後退了一步,只覺得周身彷彿潛藏着一隻野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將他吞噬下去。

他想到一句話,那就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二十年前裴家弄垮了顧家,現在顧南川回來報復,然後他呢,再接着報復顧南川?

那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但是裴敬昌說的對,事情已經造成,他就必須擔負起裴氏的責任,但是他心裏想的是,能不能有一天跟顧南川和解。

雖然這個可能性太小了。

裴建堯過世的消息並不能隱瞞下去,畢竟一直失蹤不見人也太不正常,反而顯得有鬼。

裴敬昌安排管家在報紙上發了訃告,便開始佈置靈堂,等待人過來弔唁,但是靈堂的棺材裏面只放了他一套衣服,並沒有遺體。

自早晨天空就壓着厚厚的鉛灰色的烏雲,到了八點鐘的時候,便下起雪來,狂風卷着雪花肆虐,吹到庭院裏發出嗚嗚的響聲,裴澤希愣愣的跪在棺材旁邊的墊子上,等待客人來弔唁然後回禮。

自七點鐘便陸陸續續有客人開始上門,應當是看到了訃告,他們皆穿着深色系的衣服,恭謹上香,然後對裴澤希道一聲:“節哀。”

還有許多媒體來了,聚集在這裏採訪想要獲得第一手消息,只不過都被保鏢攔在外面,即便想冒充成弔唁的客人也會被火眼金睛的保鏢們識破。因此只好在外圍偷偷拍幾張照片。

顧南川在京城留了眼線,裴建堯死的消息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他神色意味不明,俊逸的臉上也淡淡的,傑森卻覺得這樣的他更加嚇人。

“這樣不好么?”傑森弱弱的問。

“也不是。只是這並不是結束。”顧南川起身走到外面,看着傍晚沉沉落下的夕陽,“我會安排人將裴建舜謀殺裴建堯的消息放出去,你趁機把安歌給我帶回來。”

“好。”傑森立刻點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這就把我老爸的得力助手派到中國去。”

之後裴建舜跟裴建禹也帶着他們的後輩過來,並且一看就知道是來者不善。

“老二竟然這麼早就去了,我實在痛心極了。”裴建舜擦了擦眼角用力擠出來的淚水,皮笑肉不笑的道,“只不過老二最大的希望就是裴氏能夠繁榮,現在我們是不是要商量下。下一任的總裁跟家主是誰?”

“大伯,父親去世前已經準備讓澤希繼承,現在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裴敬昌皺眉,他們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大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若是您們安分,澤希心善,不會虧待你們的。”

在靈堂說這些話,讓來弔唁的客人聽到不好,因此便讓裴澤希留在這裏接待,而他們一行人上了二樓。

“敬昌,如果你們將裴氏交出來,那麼我會好好的養着你們,但如果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大伯不念舊情了。”裴建舜這麼多年的經營下來,在裴氏的勢力盤根錯節,當初反抗不了裴建堯,但是裴澤希一個小孩子,他是不放在眼裏的,“或者你更想給澤希留一個空殼子。生意場上的事,瞬息萬變,裴氏縱然龐大,有時候也經不起虧空。對不對?”

裴敬昌立刻就懂了裴建舜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裴氏的人都被他籠絡了?!甚至裴氏的生意他也插手了?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裴敬昌現在才覺得他能力真的不足,竟然連這一點都沒有想到,他臉色有些難看,強撐着道:“大伯,您姓裴,縱然之前有些齟齬,也不應該分裂裴家吧?”

“哈哈,說的對,所以把總裁的位子給我,裴家會更上一層樓。”裴建舜笑的老奸巨猾。

裴敬昌心裏罵娘,卻只能先拖延,他現在倒是真的希望裴建堯能夠醒過來了。

裴建舜並沒有留在這裏,裴敬昌僵着臉送走他們之後就去找裴澤希,將這件事說給他聽,裴澤希垂眸,依然沒什麼精神,但是說的話卻讓裴敬昌嚇了一跳:“父親,如果我說裴氏都在我的掌控里,你信不信?”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裴建舜有可能是在詐他,一旦他們怕了,裴建舜就不費吹灰之力得到裴家。

裴敬昌有些汗顏,他真是白活這些歲數了,這麼個簡單的事情也想不明白。

“不過他說的話應該也不完全是假的,必定是有一部分人倒戈。”裴澤希倒是敏銳的很,立刻就能分析出來,“而且人數不會少,否則他不會這麼有恃無恐。”

裴敬昌之前一直覺得裴澤希心軟的很,不顯山不露水看起來並沒有特別的地方,但是經過這件事倒是真的體會到裴建堯眼光有多老辣,裴家在裴澤希手裏,不會差的。

“父親,我們得提早防範。”裴澤希一針見血的道出裴建舜的目的,“大爺爺他一旦沒有成功。裴氏很有可能會分裂。”

“什麼?”裴敬昌一驚,“這是為什麼?”

“之前爺爺壓了他這麼多年,他的怨氣已經很大了,掌握了這麼多資源,另立門戶也不會差。而我們因為爺爺過世傷心,在他們看來很有可能就不會有精力來處理,那麼到時候裴氏在我手中垮下去,他們融資來收購裴氏的股份,那麼裴氏就有可能會在他手裏了。”裴澤希一直都非常敏銳,只不過之前有裴建堯在,他不需要自己去思考,但是一旦裴建堯不在了,他便完全可以獨當一面,“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挖掘他的把柄。”

裴敬昌幾乎對他肅然起敬。

在裴澤希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能力與眼見,絕對是佼佼者。

與此同時,傑森也在問顧南川:“放任裴家內鬥不好么,為什麼要幫助裴澤希?”

“有兩個原因。”顧南川用地道的英語解釋,“一,裴建舜成功了,裴家易主,我報復便成了空談;二,裴澤希不簡單。裴建舜不一定能贏過他,我只是輕輕推動一把。”

而且裴建舜心中的貪婪不必裴澤希少,如果裴建舜掌握了裴家,那麼就多了一個人知道葯珠的秘密,那麼他的處境也會更兇險,所以,裴建舜必須失敗。

傑森不明覺厲,不過他不喜歡想這些,便揮揮手回了房間,準備睡覺。

顧南川手裏端了一杯紅酒,望着美國的夜空,沉默不語。

這天。又要變了。

宋安歌是看電視知道這個消息的,當時護工正在給她做肌肉按摩,身上酸痛難忍因此打開電視分散注意力,結果就看到了這條新聞。

她立刻拿手機給裴澤希打電話,但是他的手機關機,應該是在忙。

她有些擔心,怕裴澤希太難過,畢竟他跟裴建堯的感情深厚,現在必定難過極了。

但是不知怎麼的,她的潛意識卻覺得彷彿有一座壓在身上的大山去掉了一樣,讓她感覺輕鬆許多,但是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宋安歌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裴建堯去世,能讓她感覺輕鬆。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裴澤希才給她回撥了電話,聲音有些疲憊:“安歌。”

“澤希,你怎麼樣了?”宋安歌知道現在言語的力量太微弱了,但還是安慰道,“澤希,不要太難過,節哀順變。”

“沒事。”裴澤希原本在聽聞裴建堯過世的時候非常悲傷,但是在聽到裴敬昌的話之後,這種悲傷沖淡了許多。他的疲憊更多來自於裴建舜以及顧南川,他在內心裏,是十分不想跟顧南川對上的。

但是宿命如此,也由不得他。

這些,裴澤希便沒有跟她說明。

“這幾天你好好休息,裴家現在要靠你了。”宋安歌道,“你就不必過來看我了,我很好。”

裴澤希心裏溫暖:“好,那你也自己小心。”

“嗯。”

掛了電話,裴澤希驀地想起一件事,那就是郁佳凝還在郁家軟禁着,他之前答應過郁佳凝放她自由,因此現在應該可以着手行動了。

他安排了信得過的特助規劃了郁佳凝出國的路線,要確保隱秘將她送走,不會被郁家發現。

他給郁佳凝打電話,郁佳凝很快接聽了:“澤希,我看到新聞了,你那邊沒事吧?”

“沒事,佳凝,你準備一下,這幾天我就會帶你走。”裴澤希問了她別墅的保鏢力量,在得到回應後有些為難,郁家為了囚禁她,竟然調動了二十個人的保鏢團隊,那麼他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郁佳凝,就有些困難了。

不過也並不是毫無辦法,裴澤希道:“你可以試探問問你的母親,她應該會與願意放你自由。”

郁佳凝立刻眼睛一亮,是的,這些天蘇瀾的表情一直非常愧疚,加倍的對她好,幾乎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但是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自由。

“好,我會說服她。”郁佳凝道,“我會給你消息。”

“嗯。”

與此同時,傑森派來的雇傭兵也來到了中國,尋找時機準備將郁佳凝帶走。

剛剛跟裴澤希打完電話,門外蘇瀾就敲門:“佳凝,我可以進來嗎?”

之前郁佳凝心裏窩火,將門反鎖着,蘇瀾過來敲門,十次僅僅打開兩三次,但是她現在要說服蘇瀾,只能放下心中的憤懣,走過去打開門:“媽。”

“佳凝。”蘇瀾一臉驚喜,她手裏還端着自己精心烘焙的點心跟下午茶,“媽媽做了下午茶。來吃一些?”

“好。”郁佳凝冷着臉,往後讓一步,讓蘇瀾進來。

蘇瀾將盤子放在桌子上,仔細打量了郁佳凝,見她又消瘦了許多,不禁十分心疼:“佳凝,你不能總是不吃飯,餓壞了身體媽媽會很心疼。”

“如果你真的心疼我,不如放我離開?”郁佳凝盯着蘇瀾的臉,“我已經被囚禁了二十年,難道還要再被囚禁二十年嗎?”

蘇瀾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後看了看。看到門關好了才鬆口氣,難過道:“我當然不想你被囚禁,但是我們兩個什麼能力都沒有,該怎麼辦呢?”

蘇瀾對於囚禁自己的女兒也非常的不願意,但是她沒有能力,反抗不了,因此只能憋回去,她嘆息一聲:“佳凝,我會努力說服你爺爺的,好嗎?”

“有人會幫我逃跑,只要你願意把我放出去。”郁佳凝走到蘇瀾面前,抱住她。在她耳邊道,“媽媽,我受夠這樣的日子了,你放我走好不好,以後我會回來看您,甚至將來把你也帶走,郁佳期這個小三養的孩子,本來就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還要我來當她的替身,為她受這麼多苦。”

郁佳期這三個字深深刺痛了蘇瀾的神經,讓她一下子堅定起來:“對,我恨不能把她殺了,這個賤人!佳凝,你真的有辦法離開,是誰?”

“你不用管是誰,總之我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再被他們抓回來,一旦我僥倖逃脫,我就自由了,媽媽,我會一輩子感謝您。”

“……好。”

“太好了,媽媽,我愛你。”郁佳凝親了親蘇瀾的臉頰,眼睛裏卻沒有愛的情緒,只有對自由的渴望。

晚上裴建舜再次打了電話過來。施加壓力:“怎麼樣,想好了沒有?”

裴澤希一下午的時間除了料理裴建堯的後事,就安排特助來查裴氏的高管,但是裴氏太龐大了,旗下子集糰子公司,光高管就要上千人,一個一個查下去,得查到猴年馬月去,不過裴澤希着重查了總部這些人,已經暗中調查了幾個大股東,因此心裏稍微有些底,他直接戳破了裴建舜的打算:“大爺爺。我尊敬您為長輩,這麼大歲數再去開門立戶也太辛苦了些。”

“有勞你掛心。”裴建舜心裏一驚,沒想到裴澤希竟然洞悉了他的目的,不過倒也不必太擔心,“不過可惜的是,我並不是很服老,不像老二,早早就把自己折騰沒了。”

兩人都沒有讓步,因此不歡而散。

不過很快事情就有了轉機,因為不知道哪裏新聞爆料的,裴建堯的死並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意謀殺!

當晚裴建堯吃的藥物里有一粒大量消耗了裴建堯的體能。所以在他下床的時候,才會腿軟跌倒,摔在櫃門裏,並且那種藥物也曝光了。

裴澤希跟裴敬昌自然第一時間知道了,裴澤希反應很快,雖然裴建舜的所作所為讓他憤怒,但這也是扳倒他的好時機,因此立刻打電話報警,警察心知肚明,大概又是一起豪門糾葛,但是報警他們便只能立案。

大半夜的京城風雲詭譎,沒有一個人睡好了,第二天股市開盤,裴氏的股票大幅度下跌,不少股民擔心被套牢,爭相拋售,更加嚴重的是,裴氏許多高管竟然請辭,一瞬間,裴氏陷入癱瘓。

而就在這個時候,蘇瀾找到了機會帶着化裝成傭人的郁佳凝順利離開了郁家。

裴澤希雖然忙的焦頭爛額,但是依然撥了保鏢護送郁佳凝離開。

蘇瀾深深望了郁佳凝一眼,含淚送她離開。

郁佳凝開心的很,飛機還有十五分鐘就會起飛。而郁家到這裏最少要半個小時,因此縱然他們發現自己不見了也鞭長莫及,她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只是在即將要登機的時候,郁佳凝突然被攔住了,一個身高馬大的外國人用英語對她道:“佳凝小姐,請跟我走吧,有人在等你。”

郁佳凝手機為了防止定位已經丟掉了,聽到他這麼說,還以為是裴澤希另有安排,畢竟他們知道自己叫郁佳凝,只是她沒有手機聯繫不到他,因此點點頭,用英語道:“好的。”

於是她跟着這兩個外國人乘坐另一班飛機,飛了十幾個小時後到了美國。

顧南川早就接到了雇傭兵的電話,知道裴澤希本來也想送宋安歌離開,因此便吩咐了他們在機場把人攔住,他在飛機還有兩個多小時才能降落的時候便等在機場裏了,等待的過程非常煎熬,顧南川饒是一貫淡然也有些急躁了。

傑森閑着無聊也跟着過來了,見他這樣,笑嘻嘻的說道:“大哥,你真是陷進去了啊。”

顧南川瞥了他一眼,傑森做了個鬼臉。

好不容易飛機落地,顧南川立刻下了車子,大步往裏走,但是在看到出來的人的時候,頓時愣在那裏:“郁佳期,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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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別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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