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chapter 83

卡卡西醒過來的時候依舊是一個霞光漫天的傍晚，天邊飛過幾隻悠閑的鳥兒，彷彿永遠都是自由自在的。

他迷糊了一秒鐘之後所有的感官全部都回歸，左眼有些刺痛的感覺但是卻不是昏迷之前那種劇烈的讓人恨不得直接昏迷過去的疼痛了。

耳邊隱隱有嗚咽的哭聲傳來，卡卡西猛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坐起身來。

正跪坐在他身旁哭泣的人是琳：“琳，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隨意轉過頭打量了一下四周。

然後卡卡西就發現了令他心神具裂的一幕，之前的記憶全部回籠。他睚眥懼裂的一幕，他恐懼大口喘息，卻依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好像所有的空氣一瞬間都被抽離。

明明是一個晴朗的午後，可是躺在那裏的人卻再也不能夠像昨天一樣跟他一起大笑着嬉戲玩鬧了。

宇智波帶土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一半的身體被壓在一塊兒巨大的石頭下面，正努力的轉動眼珠看向卡卡西的方向,那半邊沒有被石頭壓住的臉努力的扯出了一個微笑。

“卡卡西，你不是在說我過生日沒有給你準備生日禮物嗎？”

他說的是前幾天的事情，卡卡西難得一次的生日。琳和水門老師都準備了禮物，並且他們小隊的人還一起去了水門老師的家裏，吃了頓豐盛的晚飯。

只有帶土沒有準備禮物，還被琳抱怨了半天。

“什麼嘛，卡卡西的生日帶土你怎麼可以不準備禮物呢？”嬌俏漂亮的女孩子撅了撅嘴巴，有些不滿的抱怨：“我可是很久之前就告訴你要給卡卡西準備禮物了好不好？”

琳一直默默的喜歡着卡卡西，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這一次卡卡西難得的生日禮物也就準備的格外用心，是一條女孩子親手織成的圍巾，就連水門老師也送了卡卡西一柄特製的苦無。

而師母漩渦玖辛奈準備的就是一桌美味的飯菜，相比起來當時什麼都沒有準備的宇智波帶土就顯得萬分的尷尬。當時自己是怎麼說的呢？

“啊哈哈哈，我不小心忘記了。到時候補上就好了嘛。”帶土搔着後腦勺笑的傻兮兮的。

事實上是當時一個宇智波一族的一個老婆婆，他的兒子上了戰場卻再也沒有回來。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或許跟波風水門差不多大，小的時候卻總是很照顧自己，他們是宇智波一族裏面唯一一對對他沒有偏見的母子，那個婆婆還經常做一些好吃的丸子拖他的兒子帶給帶土。

可是那個老婆婆的人生一夜之間全毀了，唯一一個依靠的兒子死在了戰場上，連屍體都沒有帶回來，永遠留下來的只有慰靈碑上那一個用生命和鮮血鐫刻下來的名字。

木葉那個時候正在戰爭時期，本身也拿不出來多少撫恤金給那個老婆婆。

所有的資金都消耗在了戰爭上面。只有帶土，隔三差五的就跑去看那個很照顧自己的老婆婆。前一段時間那個老婆婆住院了，她又沒有多少退休金。帶土只得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

於是本來準備好給卡卡西買禮物的錢也沒有了，只能用這樣糟糕的借口掩飾一下。

因為不想讓卡卡西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好了好了，這麼高興的日子不要吵架。帶土等到這一次任務結束后領了傭金就給卡卡西把禮物補上吧。”水門微笑着把琳按在了凳子上，看向帶土的眼神裏面有着理解。

可是現在他卻永遠不能夠完成這項任務了。

帶土覺得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了起來，彷彿所有的一切都在離他遠去，他艱難的喘息道：“卡卡西，我把我的眼睛送給你……你以後代替我繼續去看這個世界好不好？”

有什麼冰涼的液體滴落到了臉頰上，雖然看不見，但是帶土知道那是卡卡西的眼淚。

他想說的話其實還有很多沒有說出來。帶土其實想說幫他照顧好琳，好好活下去，然後……然後他想要說什麼呢？其實他一直在想的是卡卡西我沒有那麼戴爾討厭你，甚至還有一點……喜歡你……

可是這麼多的話最後都沒有說出來，席捲而來的死亡的冰冷徹底的籠罩了他。

朦朧之間他彷彿聽到了卡卡西大哭出聲：“帶土……不要離開我……”

他想的是我也不想離開你，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只能把眼睛留給你了……請代替我繼續活下去……

最後趕來這裏的波峰水門沉默的看着這一切，他的手在卡卡西的肩膀上輕輕的拍撫着。然後這個一向站在所有人前面的男人也忍不住肩膀輕輕聳動了一下，接着拳頭死死的捏緊。

再也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那個笑的傻乎乎的徒弟了。明明他還那麼年輕，才過了短短的十幾年人生就要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了……一道淚水順着水門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他們最終還是留下了帶土，打算去炸毀掉神無毗橋之後找人幫忙把帶土挖出來。

宇智波帶土從來沒有想到他還能或者見到這個世界的一天，他被人救了。而且救他的人是傳說中那個早就該死掉的宇智波斑，對方不知道用什麼材料修補好了他的那一邊身體。

但是帶土卻很清楚的認識到宇智波斑救人不是白救的，他想讓自己為他鞍前馬後的效力。光是試圖洗腦的話就不知道談了多少遍。

可是身為一個意志堅定有理想有信仰的好少年怎麼可能肯輕易的被洗腦？

宇智波帶土一直堅信自己有一天會養好傷逃離這個陰暗的底下山洞，離開那個看起來有些神神叨叨的老頭子宇智波斑，和那個看起來更加神神叨叨的阿飛，還有變態的黑白絕。

但是這麼辛苦的救了一個人的斑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讓他離開這裏？在帶土的傷勢一天天好起來的時候，斑也暗暗的佈置了起來自己的計劃。讓一個人對這個世界死心再也沒有什麼要比看到親人朋友的背叛和最心愛的女人死去最快的方法了。

而斑也確實做到了，在帶土離開這個山洞去卡卡西那裏的時候，他親眼看到了卡卡西的雷切刺進了琳的胸口。而對他來說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之一就這麼永遠的離他而去了……

不知道懷着一種怎樣的心情，帶土沒有跟着好不容易見到的卡卡西回到木葉。而是又獨自一人回到了那個陰暗的地下山洞。儘管他知道琳是自願死在卡卡西的手中，不願意傷害到木葉的人。

可是一道看不見的裂縫還是悄然的滋生了，在他和卡卡西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