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時傅異常
華落鳳的實驗室主要是研究最優基因匹配的,致力於誕生最優秀的人類。姚溫也不愧為天才,很快便上手了新的研究項目。雖然基礎上還有欠缺,但大概原理的方向已經了解,基於此上,姚溫的天賦漸漸開始凸顯。
姚溫經常會靈光閃現提出富有創新但又符合邏輯的猜想,使得一些久久停滯的實驗取得突破性進展,因此實驗室里年長的研究員都很喜歡和姚溫交流,也會耐心得解決姚溫的問題,即使很多問題都非常基礎天真。
最優基因匹配是個非常宏大寬泛的項目,而當姚溫來到實驗室的時候,實驗室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同樣基因之間如何匹配能誕生出最優的後代。
姚溫非常不解,只要優勝略汰將優秀基因留下,捨去劣等基因,那麼人類繁衍出的後代不就必定會越來越優秀么。
對此華落鳳非常嚴肅得和姚溫解釋,“基因是沒有劣等優等之說的,優秀的人基因確實缺陷更少,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基因就是完全沒有缺陷的,每個人的基因都是獨一無二的,除非是基因有重大缺陷,否則都是優秀的基因。因此基因之間只有匹配不匹配,沒有優劣之分。”
華落鳳想起姚溫曾經因程薛和方洛夢起了衝突,補充了一句,“人也是平等的,沒有優劣之分。”
當時姚溫點頭稱是,但想必並未將華落鳳話聽進心裏去,否則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了。
楊威傾慕於姚溫,平時自然是對其多有關注。而他的身份不同尋常,雖然只是外圍研究員,但到底是華落鳳的親生子,一些不是絕對機密的地方楊威都能暢通無阻。和其他年輕的研究員相比,楊威在接觸姚溫上自然多了許多便利。
這天楊威偶然發現姚溫一個人進了基因匹配室。他敏銳得察覺到姚溫肯定是要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因此悄悄得跟了上去。
實驗室雖說只是進行理論研究,但實際上當理論完善後,也要進行實際檢驗的,只不過實際檢驗需要經過嚴格的審批然後才能進行。因此實驗室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在附屬世界,一部分在中心世界。
附屬世界中的實驗室負責理論研究和模擬實驗,中心世界的實驗室負責實際檢驗和跟蹤調查。
而要想實際檢驗,自然是要培育人工繁衍的人類,因此有用來培育新生兒胚胎的基因匹配室也不奇怪了。
基因匹配室主要是用來將指定的基因匹配成對然後培育成胚胎,胚胎成功后再送至專門培養新生兒的機構。所以姚溫來基因匹配室做什麼?
楊威心中疑惑,但卻沒有打草驚蛇去問。
仔細回想了一下,華落鳳的計劃表上似乎有記錄最近又有一批新生胚胎要送去培養。姚溫難道……
楊威猛然想到了一種猜測,然後搖了搖頭想到,不會的,姚溫應該不會那樣瘋狂,做出違背規則的事情。
規則對人工繁衍的範圍有着非常苛刻的限制,華落鳳雖然是在進行這方面的研究,但也不能隨便誰的基因都可以用來進行實際實驗,必須要符合規則限定的基因範疇才行。
不過理論實驗是不受限制,所以實驗室的基因庫是擁有全人類的基因記錄。程薛作為優秀研究員,他的基因自然在列。
但是程薛,已婚,有後代,人還在世,並且直言不允許用他的基因人工繁衍培育新生兒,因此程薛的基因只用於做理論研究,並不被允許實際培育。
看到姚溫私自進入基因匹配室中,楊威只能聯想到一種可能,就是姚溫私自進行了基因匹配,然後調換了胚胎。
姚溫進了基因匹配室中后很快就出來了,心虛得左右看了看,並未發現楊威離開了。
在姚溫走後,楊威立刻進了基因匹配室查看。
胚胎剛剛形成,甚至還看不出人類幼兒的雛形,一個接着一個整齊得排列着,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區別,而且姚溫顯然是準備了很久的。楊威根本看不出姚溫是不是調換其中的一個,也不知道是哪個被調換了。
楊威看不出異常只能心思重重的離開。
仔細思考了幾天,直到這一批胚胎被送去培養,楊威最終決定將這件事瞞下,一是因為他根本沒有實質性證據,抱着也許是想多了的僥倖。二是他心情很複雜,即想要成全心愛的女人,又帶着隱隱的惡意,想要報復程薛。
楊威把這個偶然間發現的秘密埋藏在肚子裏藏了把半輩子,臨終前卻還是敵不過心中不安的折磨,將其記錄在一本手記上,以待兒子發現。
而楊奮然也不負他所望,在整理父親遺物時發現了這本手記,然後恰逢孫子重病,故而來找程薛說明情況。
與楊威那複雜的情感不同,楊奮然的想法非常單純,他只是覺得事關程薛,程薛有資格知道,也應該知道。至於程薛知道了自己可能還會有一個血緣上的兒子流落在外,是高興還是憤怒,那都與楊奮然無關。
這個秘密確實是讓程薛震驚極了,程薛顧不得再和楊奮然閑聊,匆匆讓薛峰將其送走後,迅速練習自己的人脈,讓他們去查那批胚胎中都分別是誰,現在的情況如何,又都在哪裏。
倒不是程薛思親心切,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自己的骨肉,而是因為程薛非常懷疑,前段時間那場無疾而終的風波,極有可能是這個未曾謀面過的,甚至並不一定真的存在的“骨肉親子”做出來的,而若真是如此……
不是程薛自以為是,但程薛相信以他和姚溫的基因相加,誕生的孩子絕對是個怪物級別的,而威脅等級也一定是最高等的!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只散播點流言對付一個小小的實驗室?他的所圖一定不小!
與此同時,在程澈身邊,剛剛躺下準備休息的時傅,收到了一封標紅的信件。
連續數日的騷擾讓時傅已經屏蔽了陌生人的對話和信件,而要想脫離陌生人身份,至少要見過時傅一面才行。可現在時傅像是長在了實驗室一樣,哪裏是別人能隨便見到的。
因此時傅已經很久沒有再收到來自不認識的人的信件了,更不要說這封信件竟然會標紅。
標紅信件一般都是關係身家性命,或者親近之人情況緊急的消息。時傅親友着實不多,最親密的自然是程澈,除此之外只有幾個相熟的友人,親人則是一個沒有。
程澈就在身邊,自然是什麼事都沒有。
那幾個友人也都是沉迷研究的技術宅,沒聽說有誰研究告一段落了。而若是還在研究過程中,他們肯定是要寸步不離實驗室的,那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才對。
時傅一邊想着一邊又疑惑得看了看這封的來源。沒有來源?這是怎麼回事?信件竟然沒有發信人是誰,時傅再次皺起了眉,然後將信件打開。
“十,來見我。”信件上只有五個鮮紅的字,落款是一個形狀奇怪的黑印。
然而當時傅的目光落在那塊黑印上時,雙瞳有一瞬間失去神采,空洞而冰冷。但也就是一剎那,便恢復自然。緊接着時傅十分反常得沒有將這封信分享給程澈看,而是直接刪除粉碎。
“時傅?你在看什麼?”程澈見時傅許久沒有上床,奇怪的問。
“沒什麼,只是走了一下神。”時傅笑了一下回答,沒有提到任何和奇怪的信件相關的事情。
而出於對時傅的信任,程澈沒有懷疑,只是又催促了時傅幾句,然後便閉上了眼睛休息,明天就要和懲罰世界方面的負責人交接了。
負責人不是其他人,就是那個從一開始便不斷沒事找事的盧語。
系統的實體是在中心世界,因此要交接進行內測自然要在中心世界交接。原本是程澈要去交接的,時傅留守實驗室,但是時傅卻是臨時提出他要去。
“不是已經說好我去的么?”程澈十分訝異。
“嗯,原本是有一個研究要做,但不太放心你去和那群狡猾的傢伙周旋。”時傅適時得露出了一絲關心。
在完美塑造系統當中,程澈雖然有進行如何與人周旋的培養,但更多的時候還是由時傅代勞,因此時傅會不放心也有道理。
“也好。”程澈似乎是被說服了,沒有再質疑,將要送去內測的完美塑造系統交給了時傅。
待時傅走後,程澈臉色瞬間便陰沉下來。
不對勁!時傅的情況非常不對,有人在時傅身上做了手腳!
程澈和時傅互相之間的感情何其深厚,毫不誇張得說,他們對彼此的了解都要超過本人的程度,如果只是昨天晚上的莫名其妙的“走神”還有可能是意外,但加上剛剛的突然“反悔”就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