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懲罰世界
兩人開始了醒后的復健療程，因為當今社會上絕大部分人類都經常沉浸在各種各樣的附屬世界中，一進入維生艙就是幾個月的也不在少數，因此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輔助復健的全套設備。而實驗室這邊，在實測之前就讓人提前做好了復健的相關準備。
程澈和時傅一邊慢慢得復健，一邊商量着要如何繼續改進完美塑造系統。
真人實測預料之內得測試出了很多原來沒有發現的問題。
比如說剛開始記憶封鎖之後系統要如何取得宿主的信任，程澈剛開始得時候就對系統的存在產生了質疑，從而一直對系統心有戒備，後來很多次都沒有按照系統頒佈的任務去走，也極少動用系統的能力。
宿主不能全心全意相信系統，順應系統的引導進行培養，自然會使得結果大打折扣。
程澈對宿主的態度還算是溫和的，只是警惕防備而已，要是萬一以後某一個宿主是個暴虐的主，一言不合直接動手，就麻煩了。或者是一個心思敏感有被害妄想症的，也許會在一開始就被弄崩潰。
“能不能在封鎖記憶之前在宿主潛意識裏留下一個暗示。”程澈想了想說。
“本來封鎖記憶而不是抽離記憶，就已經對宿主殘留影響了，再要加一個心理暗示，我覺得根本起不了重頭開始的效果。”時傅皺着眉否決了程澈的提議。
“抽離記憶是絕對不信得，我們是在重塑性格而不是給人洗腦。”程澈警告時傅說道，“其實重塑性格已經踩在邊界線上了，要是太過分了，實驗室絕對分分鐘被查封！”
當今社會對人類安全的保護絕對不會允許一個能洗腦系統得出現，因此完美塑造系統以宿主安全為第一核心指令，並且有着完善的保護措施，才能在規則下順利研發。
中心世界的社會制度已經發展到了共有法制社會，是沒有所謂的政|府|黨|派，所有人類的活動都在完善的法律規則下自行運轉，每一條新規則的誕生都要由集體公民投票通過。而以中心世界的公民素質是不會發生盲目投票的情況。
然後社會財富由公民共有，社會福利則除去最低保障外由社會貢獻決定。
社會貢獻點越多，公民等級越高，能享受到的福利也越多，而社會貢獻點的來源則是方方面面，哪怕是從事最低級的毫無技術型的簡單手工，也能得到社會貢獻點，只是和那些技術含量高的工作相比社會貢獻點要少很多而已，比如成功構建一個附屬世界的所獎勵的貢獻點就要高很多。
法律規則非常完善，已經沒有漏洞可以鑽，又因為不是人治，自然也不會出現歧視，爭權奪勢之類的問題，是一個真正的和平安穩的社會。
也因為人人都是公民，所以公民之間名沒有上下級從屬關係，有的只是核心與外圍，比如程澈和時傅組建的實驗室，其他研究員雖然聽從程澈和時傅的指揮，但卻並非他們的下級。
他們之間的區別只是程澈和時傅是核心研究員，其他研究員是則是外圍研究員，而外圍研究員之所以會聽從核心研究員的指揮和協調，是因為核心研究員所說的正確並且高效，他們因此而配合。
然而在這樣的公平和諧的社會裏也並非完全沒有矛盾的，畢竟有人的地方就勢必會有矛盾。產生矛盾如果是規則本身的問題則要集體商議然後修改規則，如果是個人的問題，那麼違反規則的那個人便是最為違法者，依據規則處置。
因此中心世界是有罪犯的，這些罪犯不算是公民，沒有投票參與制定規則的權利，也沒有最基本的保障福利，通常是根據情節嚴重而關押在特殊的附屬世界。
這個特殊的附屬世界被稱為懲罰世界，這裏只有一個個單調枯燥的隔間，而當時間變更技術推行了之後，這裏的每個隔間的時間流速也不一樣了，對罪犯的處理方式也發生了改變。
原本對罪犯的懲罰便是按照犯罪的違法程度輕重關押年限從低到高，最低一天，最高至死。
而現在罪犯則是按照違法程度而分別關押在不同的隔間裏。
程度輕得便關押在懲罰世界與中心世界時間流速1:1的隔間裏，程度稍微重一點的便關押在懲罰世界和中心世界時間流速1：10的隔間裏，而程度非常嚴重得就要關押在懲罰世界和中心世界時間流速1:100的隔間裏，然後再根據具體情況決定關押年限。
這就意味着罪犯在懲罰世界可能只是度過了一年，中心世界上實際已經度過了十年甚至百年，而中心世界人類的壽命一共也不過是一百多年而已，這種懲罰就是直接在削減罪犯的壽命。
然而即使罪犯感官上是覺得壽命被直接縮短，但實際上罪犯的身體還是要躺在固定的地方該躺多久就躺多久的，這無疑是對社會資源的一種消耗。
而且罪犯中有很多是非常天才非常有才幹的人，只不過是因為某種原因而產生了反社會傾向，或者是因為經歷原因而機緣巧合走上了違法的歧路。
如果能將罪犯身上某種促使他們違法的部分改造剔除，然後讓其以功補過，可以省去去多麻煩，包括維持懲罰世界、罪犯維生艙的消耗，關押罪犯的空間和人員等等。
因此當負責管理罪犯的核心管理員，聽說了之後程澈等人的實驗室研究項目，並且得知程澈等人已經初有結果了之後，立刻向實驗室提交了對話申請。
附屬世界興盛了之後，任何人的交流反倒更不容易了一些，除非是在同一個世界，否則必須要提交對話申請，對方同意之後臨時建立一個對話窗口才能對話。
畢竟隔着不同的世界，時間流速還有可能不一樣，任憑再高的技術也無法做到即時通訊並且同步。
當初實驗室是時傅組織建立的，建立時上報的核心負責人也是時傅，因此懲罰世界的核心管理員盧語便是向時傅提交的對話申請。
接到對話申請的時候，程澈和時傅恰好又在復健，現在兩人身體的情況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正準備再次投入到系統調整的實驗當中。
兩人的的關係雖然發生了改變，但生活上除了住到一間房裏基本沒什麼改變，原本便是一天當中絕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一起研究一起吃飯，也只是缺了個一起睡覺而已，現在把一起睡覺給補上，這下子終於是24小時一直在一起了。
因此時傅接到對話申請，程澈自然立刻也就知道了。
“監獄管理員發來消息請求對話，原因是為了商議將完美塑造系統在懲罰世界推行，用來改造罪犯。”時傅直接將對話申請的內容念了出來。
程澈聽了笑了一聲，“消息傳得倒是快，系統還沒出最後結果呢，便想着推行。”
當初程澈祖父時時間變更技術就是如此，明明技術還沒有完善能，就有人開始迫不及待得要求推行，然後出了問題還怨祖父。
程澈雖然對這種“過度積極”的要求十分不感冒，但到底對方也是在肯定他們的研究對社會貢獻，因此程澈沉吟了一下，對時傅說，“還是接受對話，然後再委婉回絕了吧。”
“等等，是位女士，進實驗室再說。”
兩人先是進了實驗室所在的附屬世界，然後換上實驗時穿的衣服。平常他們模擬實驗時都是在附屬世界進行得，只有模擬出結果后才回到中心世界在現實組裝系統。
略微收拾了一番后，時傅就接受了盧語的對話申請。那邊反應很快，顯然是準備已久的。
“讓盧女士久等了真是抱歉，剛剛我們在忙着調整系統的事情。”時傅先把情況隱晦得交代了一下，若是盧語有眼色就會順勢詢問系統的進展，然後再表達一下合作的意願，這時候時傅便委婉的以——系統還在測試中短時間內無法正式運行——為理由拒絕就可以了。
只是盧語並不按套路出牌，也不知道是沒有聽懂時傅的暗示，還是壓根就沒準備等系統正式推行，盧語開口便迫不及待得詢問怎樣能立刻將系統應用到懲罰世界的罪犯身上。
程澈皺了皺眉，時傅也有點不悅，只是仍然耐下心來又解釋了一次，“現在系統還在開發調整中，並不完善，暫時不能應用。”
“沒事，只是用於給改造罪犯，能改變罪犯的性格就行。”盧語不在意得說道。盧語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性，雖然臉上堆着笑容，但一看就非常得假，而且話語間似乎並沒有把罪犯當做人來看待。
程澈這回看清了盧語的意思，臉色十分難看，語氣很重得說，“我們的系統是用來重塑性格，為人服務的，而不是用來給人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