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敗塗地

將整封信讀完，吳明就想說兩個字......尼瑪。

什麼因為太忙了，沒有時間寫回信，這些話三歲孩子都不信，更別說是成年人了。

吳明非常清楚，太忙之類的只不過是借口，巴爾薩澤不寫回信的唯一原因，就是不想理他的了。而現在又寫信過來，無非是害怕戴夫初學魔法，想要給戴夫找個保姆而已。

“想要我給戴夫當保姆，這個算盤打得真是啪啪響。不過這也是個機會，現在巴爾薩澤被封印了，他那些珍藏的魔法書，可不能便宜了收廢品的。”

吳明摸着下巴，從這封信中看到了更多東西。

巴爾薩澤身為白巫師默林的傳人，千年以來肯定積攢了不少身價，這些目前來看都是無主的。

如果以照顧戴夫的名義，從巴爾薩澤的珍藏中拿幾本魔法書，恐怕就是巴爾薩澤脫困之後，想來也不會在乎的。到時候，再向這個小氣鬼請教一些問題，以白巫師的行事準則，肯定也不會拒絕了。

恩，呂不韋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好像是奇貨可居吧。

吳明小算盤打得啪啪響，覺得這門生意不但不虧，反而還有得賺。

心裏面有了算計，吳明便不再猶豫，收拾東西開始前往紐約。

第二天，再次回到紐約的吳明心情很好，並輕車熟路便找到了巴爾薩澤，用來藏身的那間古董店。

...咔嚓....

輕輕推開店門，哪怕是經過了一天時間，裏面的魔力波動依然沒有平息，顯示這裏經歷過一場大戰。

吳明目光在店內環視一周，先是使用清潔與修復兩個魔法，將大戰的痕迹徹底抹去。最後，他的目光微微一動，鎖定在了亨特王朝，所遺留的那座陶罐上。

亨特王朝遺留下來的陶罐，看上去古樸大氣，唯有一個地方有些瑕疵。

這個有些瑕疵之處，有着兩個不符合，亨特王朝時期特點的畫像。

其中一個，模樣與巴爾薩澤有九分相似，穿着一件黑色皮衣。另一個，則是一位手持權杖的中年人，腦袋上還戴着頂禮帽。

“嗨，巴爾薩澤！”

看到瓷瓶上巴爾薩澤的畫像，吳明便已經明白了一切。

他手指輕輕劃過陶罐的蓋子，臉上帶着幾分調侃的笑容，漫步向著二樓而去。

古董店分為兩層，一樓有着千年來，巴爾薩澤收集到的古董，還有着少量的魔法物品。而在二樓上，則是睡覺的卧室與廚房。

吳明目光如炬，掃着着這裏的佈局。

通過還開着的窗戶，與菜板上切到一半的蔬菜，他可以想像事發時的突然。

要不然，有了完全準備的巴爾薩澤，決定不用動用那件亨特王朝時期的瓷瓶，最終落了個雙雙被封印十年的結局。

叮鈴鈴...

伴隨着推門聲，樓下的風鈴隨風響起。

察覺到有人進來，吳明眉頭一皺，亮出了手上的紅寶石戒指，起身向著樓下走去。

樓下是一個有着雀斑的小男孩，他看上去有**歲大，眼神非常的明亮。

“你好，戴夫！”

小男孩的模樣並不特別，特別的是他手上的東西，使吳明一眼認出了他的身份。

龍戒......白巫師默林一脈的傳承信物，牢牢的套在小男孩的手指上。

彷彿感受到了窺視的目光，原本靜靜纏繞着手指的戒指，在吳明的觀察下閃爍了一道亮光。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你不需要認識我，只要認識巴爾薩澤的筆跡就行了。”

吳明沒有理會熊孩子目光中的戒備，因為他知道該怎麼打消對方的疑慮。

很簡單，巴爾薩澤給吳明的信件中，蘊含著每個法師都有的魔力印記。

吳明直接從口袋中掏出信封，用法師之手送到了戴夫的眼前，至於戴夫能不能看懂這個魔法印記，這一點應該不成問題。

送出了巴爾薩澤的信，吳明倚在樓梯的走廊上，心平氣和的等待着。

等了幾分鐘的功夫，戴夫在沉默中放下信紙，目光中的戒備已經散去了很多。

“聽着，戴夫。雖然我不知道，巴爾薩澤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但是請你相信，我是巴爾薩澤請來的。當然，我知道雙方的信任，需要一個時間去積累。而在這之前，你最好散掉暗中積蓄的魔力，畢竟這是非常失禮的行為！”

吳明一步步走下樓梯，口中雖然沒有誇讚，臉上卻帶着讚賞之色。

畢竟，眼前的戴夫，年齡明明只有九歲。可如今的他，就已經學會防備別人，並準備暗中隨時下手了。

雖然空氣中的魔力波動，暴露出了他的意圖。

但是吳明還是要承認，這只是因為戴夫沒有掌握沉默施法，不然他會做的更好。

不得不說，在巴爾薩澤身邊的這幾個月，戴夫還真掌握了一些東西。

相信只要給戴夫成長的時間，未來的成長將不可限量，恐怕這也是巴爾薩澤，請求自己過來的原因所在。

想一想，十年能做什麼。

如果沒有吳明出現，戴夫在這十年內就是沒有荒廢，肯定也會因為無人督促而怠慢。

而巴爾薩澤卻選擇了賭一把，賭吳明不會違背自己的誓言，倒向黑巫師的一方。並會在利益的驅使下，幫助自己照顧戴夫十年。

好算計，不得不說，巴爾薩澤對人性的計算非常到位。

甚至到了此刻，吳明才發現看似是自己佔了便宜，但是巴爾薩澤也絕對沒有吃虧。

用更多的話概括，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雙贏。

吳明鳩佔鵲巢，可以得到巴爾薩澤的遺產，十年後更能到對方的友誼。

而巴爾薩澤雖然沒有直接獲利，可他能在自己被困的十年中，再給戴夫找一位啟蒙老師，以免浪費這寶貴的十年歲月。

吳明對巴爾薩澤，還是有些了解的。

他知道巴爾薩澤最在意的，便是找到默林傳人。而之所以要找到默林傳人，不單單是因為默林臨終前的託付，更有要殺死莫嘎娜，解救自己女友的意思。

所以這十年時間，不管是對戴夫，還是對巴爾薩澤，都是至關重要的。

這本身就是個與時間賽跑的遊戲，誰能夠搶先出發，誰就能夠佔據更多的主動。

想明白了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吳明的心態悄然轉變，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這裏的半個主人。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要好好問一問，霍瓦斯與巴爾薩澤的戰鬥情況。

“戴夫，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告訴我，我要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好的先生。”

戴夫可不知道短時間內，將他當做奇貨可居的吳明，到底打起了什麼算盤。

小孩子的心思還是比較簡單的，哪怕戴夫有點小大人的意思，依然毫無保留的說道：“昨天下午，導師在樓上準備晚飯，讓我一個人在下面玩。我在這裏發現了許多奇怪的東西，他們藏在各個角落之中，簡直就跟尋寶一樣。”

說到這裏，戴夫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我在牆壁的隔層中，找到了一個彩色的套娃，就是有俄羅斯風情的那種。可我打開它之後，裏面卻鑽出了無數只蟑螂，在我的眼皮底下組成了一個人。”

由蟑螂組成的人，顯然便是霍瓦斯了。

吳明從默林之書中，看到過這種魔法。嚴格來說，這魔法並不算邪惡，它的目的是為了保護施法人，不會在第一時間受到傷害。

顯然，在套娃剛剛被打開時，霍瓦斯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這種情況下，霍瓦斯選擇自我保護，並以這個高深的魔法可以看出，千年的囚禁並沒有讓他的實力退步。

“戴夫，詳細的說一下，他們在戰鬥時使用了幾個魔法，施法順序又是什麼。”

吳明在腦海中模擬當時的場景，並打算將自己代入其中，看看自己面對那樣的戰鬥場景，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戴夫努力的回憶當時發生的一切，吳明則在腦海中生成圖像，將當時的戰鬥儘可能的還原。

首先，被釋放出來的霍瓦斯，脫困的第一時間，便使用了蟑螂替身。

蟑螂替身所帶動的魔力波動，引出了在二樓做飯的巴爾薩澤。

巴爾薩澤快速沖了下來，等看到霍瓦斯的那一刻，早已準備好的魔法飛射而出。

這是一個強力約束咒，咒語形成的繩索，將霍瓦斯倒掉在了半空中。

而霍瓦斯的反映也不慢，他飛快的展開反擊，並在切斷身上繩索的同時，召喚出煙霧封鎖雙方的視覺。

在大霧瀰漫之中，雙方有了暫時的寧靜。

當時的巴爾薩澤，準備了兩個常用魔法，分別是法師護盾與離子光球。

而另一邊的霍瓦斯，選擇了泥濘沼澤，並在腳下大地化為沼澤之後，選擇了漂浮術。

關心戴夫安全的巴爾薩澤，在這場戰鬥中第一個沉不住氣，開始走下樓梯尋找霍瓦斯。

沼澤術被冒進的巴爾薩澤觸發，吞噬了巴爾薩澤的半個身子，並將他固定在了泥潭之中。

同時，已經利用漂浮術的霍瓦斯，選擇升空並開始驅散煙霧。

煙霧散去，霍瓦斯來到了巴爾薩澤頭頂，準備一擊必殺。

下面，戰鬥經驗非常豐富的巴爾薩澤，提前察覺到了霍瓦斯可能進攻的線路。

在霍瓦斯從天而降，打算對巴爾薩澤一擊必殺時，巴爾薩澤選擇了衝上雲霄這個魔法，並將霍瓦斯直接撞了出去。

兩位大魔法師戰鬥的場景，隨着戴夫的訴說，被吳明一點點在腦海中展現出來。

吳明從一開始的霍瓦斯脫困，一直到巴爾薩澤動用亨特王朝的瓷瓶，將霍瓦斯與自己一同封印其中，整個過程只持續了十三分鐘。

短短十三分鐘內，雙方各自用了六次魔法，最終的結局是兩敗俱傷。

吳明將自己代入其中，嘗試着取代任何一方。

第一次，代入霍瓦斯，因為掙脫約束咒的時間太長，被巴爾薩澤輕而易舉的殺死。

第二次，代入巴爾薩澤，沒有選擇走下樓梯，卻被利用漂浮咒，無聲無息接近的霍瓦斯一擊必殺。

一連試了十幾次，吳明最好的一次成績，也不過是支撐了七分鐘，隨後便被對方殺死。

施法速度，咒語的連續性，地形的合理應用。

雖然雙方戰鬥的時間不長，更沒有任何一個高級魔法出現。

但是依靠普通魔法的相互組合，與彼此之間的戰鬥智慧，雙方的差距依然大的驚人。

一敗塗地......

吳明緩緩睜開眼睛，他沒有任何的失敗借口，只是一個人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