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關韻潔問沈透是不是在跟林立宵談戀愛?
沈透沒有答,不答不反駁那就是默認。
其實關韻潔也是明白人,女兒今天特意將林立宵請到家裏來,意義不言而喻。
如果時光能倒回到林立宵剛來她家時的樣子,她是樂見其成的,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沈透聽到母親不贊同,一臉愈色地叫道:“媽媽,您為什麼不同意啊?當初可是你拚命拾掇我們在一起的。”
關韻潔冷冷地說:“此一時彼一時。”
沈透不明白,“當初跟現在又有什麼不同?他還是他啊。”
關韻潔說:“當初我是不了解情況,看他儀錶堂堂,禮貌有加,覺得這人也不錯。可現在清楚了,他們家是什麼人,豪門大戶,我們家哪高攀得起。我們跟他根本就是不同世界裏的人,我不想你受委屈。”
關韻潔這一席話,說得沈透啞口無言。
當初她拒絕林立宵時,不也是這樣考量過么?
他們的身份、背景,所處的環境完全不同。
周時安的母親拒絕葉枝繁,那林立宵的母親會接受她嗎?
沈透又想到簡白說得那些話,林立宵選擇她,就是選擇與困難為舞。
如果她真心愛他,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受折磨嗎?
可她又想起林立宵臨走時說的話。
他說:“沈透,為了你,我可以排除萬難。只要你好好地站在原地,等我來找你就行了。”
她可以站在原地等林立宵來嗎?
她可以那麼自私嗎?
果然,沈透苦笑,跟林立宵談戀愛真的會很累呢!
周一,沈透準時去印社上班。
來得最早的依然是龍明飛。
她剛進門,龍明飛就跑過來說:“沈姐,辦公室里有人找你。”
“什麼人?”
“不認識。”
“帥哥?”
龍明飛嘿嘿一笑,“大美女。”
大美女?沈透轉身朝門外望去,門口的大路上停着一輛嶄新的紅色保時捷。
她細細思量,這次又會是誰呢?
沈透帶着疑惑走進辦公室,直待那美女轉過身來——
原來是她。
“你好,沈透,還記得我嗎?”美女美麗的紅唇一張一合,顯得分外耀眼。
“當然記得。”而且印象深刻。
她來找她的目的,沈透自然能猜得到。
司徒依依走到沈透面前,笑意盈盈地說:“我呢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就直說嘍。”
“請便。”
“你能放過林立宵嗎?”她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帶着高傲。
沈透臉上扯起一個無聲地笑,“為什麼要我放過他?我又沒有把他囚禁起來。”
司徒依依拿眼狠狠地盯着沈透,“你懂我的意思的。”
沈透一努嘴,故意說:“不好意思,我真是不懂。”
司徒依依轉開臉,仰仰脖子,高聲道:“我喜歡林立宵,而且在事業上可以幫助他。你能為他做什麼呢?”
這話說到最後帶了點嗤之以鼻。
她的挑釁,沈透才不放在眼裏。
她有些好笑地說:“即使你能為他做那麼多,可林立宵並不喜歡你,那又有什麼用呢?只是你的一廂情願,對方並不領情,你做的其不是無用功。”
“你……”司徒依依面色微變,定定地頓了一會,又說:“沈透,喜不喜歡其實只是時間的問題。是,林立宵現在是喜歡你,那是他覺得你還有新鮮感。一旦新鮮感過了,他又發現,你是他事業上的絆腳石,對他豪無幫助,我想他會毫不留情的將你給拋棄掉的。與其到時候被拋棄,不如現在離開他,不是更明智。”
沈透嘴角掀起一抹嘲弄,“呵,如果林立宵是那樣喜新厭舊的人,你還會喜歡他嗎?如果僅僅是因為你在事業上可以幫助他,他才選擇你,這樣的愛情是你希望的嗎?”
司徒依依咄咄逼人,“我不管那麼多,只要能得到他,怎麼樣都行。因為我的人生從來都不允許自己失敗,對事這樣,對人也一樣。”
沈透突然有些瞭然地說:“司徒依依,你知道林立宵為什麼不選擇你嗎?”
司徒依依愣了一下,問:“為什麼?”
沈透說:“因為你們倆的性格太像了。你不服輸,他也一樣。硬碰硬不是兩敗俱傷?”
“我可以為他改變自己。”
沈透嘆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總之我是不會這麼輕易放手的。”
丟下一句話,司徒依依趾高氣揚地走了。
出門時,凌曉霧正好進門。
這麼惹眼的女人,凌曉霧忍不住多望了一眼。
“那女人是誰啊?”她好奇地問。
沈透無所謂地吐出兩個字,“情敵。”
凌曉霧“哈哈”地笑了兩聲,說:“怪不得出門氣呼呼的。你是不是將她給打敗了?”
沈透淡淡地說:“過招而已,不過她不是我的對手。”
凌曉霧豎起大拇指,“厲害啊。”
沈透想了想,問:“曉霧,你看好我跟林立宵嗎?”
凌曉霧嘴巴“吧唧吧唧”地開始吃早餐,一邊吃一邊說:“看好,當然看好啦。他可是我們的財神爺,今年我想買車,可全看你倆身上了。”
她嘴裏的食物塞得太滿,說話含含糊糊的。
沈透正色道:“我說正經的。”
凌曉霧咽下嘴裏的東西,“是因為剛才那個女人打擊到你了。”
“不是。”沈透想起母親昨天跟她說的那些話,“我媽勸我不要跟林立宵在一起,她說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豪門太太可不好當。”
凌曉霧咬了口包子,嚼嚼咽下去之後,說:“大人是有大人的考量,可我們跟他們之間不是還有代溝嗎?我覺得吧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才不會去考慮他的身份、地位什麼的,相愛不是勝過任何一切嗎?最主要是你計較嗎,如果你不計較,一切OK啊。”
“你說得好輕鬆。”
“人生嘛本來就該過得開心一些,要不然一輩子那麼漫長,會得抑鬱的。”
沈透被凌曉霧超級樂觀的精神給逗樂了。
她是不是也該樂觀積極向上一些呢?
對,人生不開心是一天,開心也是一天,與其不開心的過,幹嗎不開開心心地過。
沈透想通了一切,自然不把司徒依依來找她的事放在心上。
到了下午,林立宵突然打來電話,“沈透,有空出來一趟嗎?”
“出來?去哪?”
林立宵說:“我在印社對面。”
沈透到門口,果然看見馬路對面停着林立宵的賓利。
她跑過去,敲車窗。
林立宵乾脆將車門打開,下車后直接拉着沈透,將她塞到了副駕駛座。
“幹嗎呀這是?”沈透一臉莫名。
林立宵俯過身將她的安全帶寄好,發動車子,說:“帶你去玩。”
“……”
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之後,沈透又問:“去哪玩?”
林立宵朝她瞥了一眼,嘴角帶笑,“不是說過要去看雪的嗎?我看了天氣預報,今天要變天,山裡應該會下雪。”
“山裡。那要去多久?”
林立宵閑閑地說:“幾天吧。”
“幾天。”沈透哀叫了一聲,“我印社裏還有一堆的事情要忙呢。”
林立宵不把她的哀叫當回事,“我去北京之前,就想跟你獃著。”
他公司里也有一堆事,可他就是不想幹了,他要給自己放大假。
望着車窗外節節敗退的景物,沈透知道要回去是不可能了。
這男人還真是說走就走,給她一點心裏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她心底好似有東西在發酵,慢慢地膨脹開,漲滿她的胸腔。
很滿,很幸福。
等那種愉悅感過去之後,她想到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林立宵,我沒帶換洗衣服。”
“我幫你買了新的。”
沈透詫異,“你知道我的尺寸?”
林立宵說:“我知道你的身高體重,叫營業員拿的。”
“你這是預謀好的吧?”
林立宵面色沉靜,問了一句,“你不喜歡?”
喜歡,對,她很喜歡。
將近傍晚的時候,他們才到達目的地。
這裏跟他們所在的城市相隔幾百公里,又是在海拔八百多米的山裏,氣溫比起本市確實冷了許多。
而且天陰沉沉的,烏雲在天際翻滾,看着像是要下雨。
林立宵將車子停在一片空地上,爾後兩人下了車。
冷風刮來,沈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林立宵去後備箱拿行李。
“冷嗎?”他問沈透。
沈透揉揉鼻子說:“還好。”
林立宵將行李箱打開,從裏面翻出一件乳白色的羽絨服遞給沈透。
“快穿上吧,要是感冒發燒了,這一趟就白來了。”
沈透很聽話地將羽絨服套上,沒想到大小正合適,而且款式也新穎,最主要是穿着很溫暖。
沈透喜滋滋地跟在林立宵身後,像個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