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竊聽
“玩兩把？”對方顯然是被大猩猩的話給問住了，自從北伐之後，國民革命軍就在委員長的安排下進行了系統的選拔，從兩百萬的軍隊中選出了8000人，接着應委員長的邀請，希特拉秘密派遣納粹衝鋒隊王牌教官勃羅姆來華，進行中國憲兵的秘密訓練工作，在勃羅姆的嚴格訓練下，又有近4000名士兵遭到淘汰
可以說，他們絕對是萬里挑一的人才，精通各種軍事間諜手段，區區的玩牌，他們相信能直接讓對方輸掉褲衩，可是眼前這個大胖子竟然就這麼用一種赤裸裸的挑釁的目光看着自己，這就讓他們感到忍無可忍了。
更讓人感到氣憤的，是這個胖子竟然接着從懷裏摸出了一副圓框墨鏡，墨鏡的鏡片掉了一面，眼鏡的兩隻腳也被一條黑色的帶子系在了一起，而那條帶子顯然是來自某個女孩的內褲。
就像以前在賭場裏面賭錢一樣，大猩猩開始以莊家的模樣，慢條斯理地洗起了牌，一邊大叫着：
“想來玩兩把的都可以來押錢。怎麼地？中央軍的哥們？聽說你們跟着蔣委員長吃香的，喝辣的，想必這麼幾個大洋是還掏的出來的吧？怕輸錢？那也不要緊，你們要是在接下來和鬼子的戰鬥中被鬼子幹掉了，那輸給我的錢咱們就兩清了，說不定咱以後的每年清明節，還會給你燒點用用......”
“格老子的，我是怕你輸光了，到時候拿不出錢來，那怎麼辦？”其中一個憲兵顯然是經不住大猩猩的明嘲暗諷，加上本身又心癢難耐，開口試探道。
大猩猩翻了個白眼，從口袋裏面摸出了三顆金牙，嘿嘿笑道：“有本事先把這三顆贏了再說。”
一個憲兵看到其中一顆碩大的金牙，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坐在了大猩猩面前道：“發牌吧！”
另一個見狀也個跟着坐了下來，羅英見狀也沒有說什麼，自顧自轉身走了。
大猩猩發了十三張牌，最後一張牌掀開，是一張黑桃A，挑釁地看了一眼兩個憲兵后，大猩猩把面前左右的賭注都掃進了他面前的那個空的行軍背包中。很快，他就連贏了八輪。這下憲兵下注時就變的格外小心，周昊已經看出了這胖子在出老千，恐怕那兩個憲兵也應該能夠看出來了，不過他的兩邊各放着一挺衝鋒槍，一旁的鐵塔，正一臉專註地擺弄着一把保險栓已經打開的手槍。
周昊看到胡栢正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大猩猩一次又一次地把戰利品掃入口袋，但是時不時拿起胸前的一個舊錢包，藉著月光，周昊看到上面應該是他一家人的照片。
這時娜塔莎輕輕走過來，坐在了周昊的旁邊，輕聲道：“我看過了這條戰壕，我們所在的角落是這裏面遭受炮擊最為嚴重的，我看你的那些同胞根本就沒安好心！”
周昊對娜塔莎的謹慎有些讚賞，輕聲道：“但是我們沒有其他辦法，我們的目標原本就是這些小鬼子，現在別的部隊的出現能夠大大分散這些鬼子的注意力，這已經算是幫我們的忙了！”
“這就是說。”娜塔莎的眼裏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對面的日本人會用他們的全部火力來擊打我們？包括那幾輛坦克？”
“不會，我們的盟軍應該也不是好惹的！”周昊有些疲倦地說道，“如果是這養的話，他們就會死的很快！”
說罷，他對着大猩猩喊道：“把你臉上那破眼鏡給老子摘了，戴好鋼盔，你這副模樣和那些跑江湖的騙子還有什麼區別？”
“哈伊！長官！”大猩猩一邊回答着，一邊把又一大筆贏來的大洋錢票掃進了自己的行軍口袋，這個時候的行軍口袋已經變的鼓鼓囊囊的，收好那副眼鏡后，他站起身來做了個懶腰。
周昊心裏暗嘆，難怪毛大龍這麼好的身手，在軍中混了這麼多年，卻只能算是個打雜的，這種視紀律為無物的人，怎麼可能得到晉陞？
但是很快這群人中就發生了騷亂，因為其中的一個憲兵發現了大猩猩竟然在使用兩張黑桃A，有些惱羞成怒的憲兵一把跳了起來就要去提大猩猩的衣領，但是兩挺衝鋒槍黑洞洞的槍口讓他馬上就靜止了，槍上的保險栓是打開的，只要一個不小心，那就是走火的下場。
“他娘的，你們中央軍很了不起嗎？要不是你們那個所謂的委員長的命令，老子能有家不能回？草！你要是想在身上再開幾個洞，那就在走上前一步試試看！”大猩猩說完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在了那個想來抓他衣領的憲兵的肚子上，那個憲兵沒料到大猩猩說動手就動手，沒反應過來，一下倒在了地上。
周昊假裝根本沒有看見，點起一根煙自顧自走了開去，他心裏其實也是想看看這些由德國人親手訓練的中國憲兵，到底有多少戰鬥力。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有些意外，兩個憲兵只是陰沉着臉看了看大猩猩，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又閉上了，最終默不作聲地點點頭離開了。
兩個憲兵身後，是大猩猩不屑的一陣噓聲。
當除了莊家之外的所有人都沒有了賭資，變的一文不名后，這場戰場上的賭局也就失去了意義。大猩猩美美地合上了行軍包裹，一把扔在了身後，頭枕着上面就開始休息，他朝着鐵塔裂開嘴笑了笑，嘴裏哼着宜春院裏面的柔情小調，令人意外的是這種充滿曖昧氣息的調子竟然引起了不少戰士的共鳴，紛紛跟着哼了起來......
“好了，咱們難得遇到了盟軍，今天晚上的崗哨安排好后，大家都放心地睡上一覺吧，我看對面的鬼子應該不會有心情在晚上偷襲我們，他們應該是在拖延時間。”周昊聽着這種讓人有些春心蕩漾的歌曲，偏偏旁邊的娜塔莎一臉茫然地跟着自己，心裏就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周昊，他們唱的是什麼歌？很好聽啊。”娜塔莎一臉好奇地問道。
“.......”周昊。
“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唱？”娜塔莎看到周昊靠着坑道坐了下來，忙緊挨着坐了下來道，“你教我唱吧？”
“.......”周昊一臉黑線，“抓緊時間睡覺，瞎摻和什麼！”
“我......”娜塔莎有些鬱悶地看着周昊，乾脆一頭靠在了周昊的肩膀就閉上了眼....
....
周昊在第二天的晨幕中見到了這隊突然出現在樹林中憲兵的隊長，在周昊看來，這是一個典型的國民革命軍軍人，讓周昊感到奇怪的是，這個人還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他有一種奇怪的特質，能把血腥的戰場和佛教結合起來。
大猩猩就是在這個隊長的一串佛號中被叫醒的，一臉懵逼地看着眼前這個穿着染血的軍裝的軍官口裏念着佛號，周昊心裏很想看看這個人是不是蔣光頭從少林寺挖的牆角。
不過這樣的好處就是，昨天大猩猩靠着出千贏來的錢，這個隊長完全沒有追究的意思，可能這就是那兩個憲兵最後默默走開的原因.....
“由於你們也是屬於黨國的軍人，所以我決定分給你們一項任務。”在發表了一段在大猩猩看起來完全是廢話的介紹和交代之後，這自稱是徐來的憲兵隊長的表情開始變的嚴肅了起來，“我們需要進行一個潛伏哨任務，兩個人，我在鬼子的陣地旁邊發現了一個非常好的位置。我需要知道這些日本人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你怎麼不自己派人去？”周昊皺着眉頭道。
“要是這些日本人發動突然襲擊，我想你們會需要我的隊員在場的。”徐來微笑着說道。
“你一共帶了多少人？”周昊奇怪道。
“一個排。”徐來平靜地說道，那模樣看起來還真像一個得道高僧。
周昊心裏免不了有些驚訝，要知道鬼子的人數起碼在一個中隊以上，他們以一個排僅僅幾十個人，就能把這些訓練精良的鬼子拖在這裏，不得不說還是有些本事的。
“你放心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們？”周昊奇怪道。
“你看到了，日本人的火力太猛，我基本上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徐來有些苦澀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再說了，我也派不出多餘的人手了！”說罷，眼神含有深意地看了周昊一眼，轉身就走了。
“這次遇到你們確實是挺走運的，要不然恐怕我要呼叫空軍支援了！”
臨走時，徐來要搖頭嘆息道。
“大胖子，你的目標太大，不適合這次潛伏哨任務。”周昊看着大猩猩躍躍欲試的模樣，直接拒絕了，“鐵塔，你，跟我走，其他人留在這兒。”
“這樣怎麼行！”大猩猩不滿地抗議道，“哪有團長直接去做潛伏哨的？這不是寒磣人嘛？”
“就這麼決定了！”周昊絲毫沒有理會大猩猩的抗議，他心裏覺得這次鬼子的奇怪行動裏面應該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心裏有意親自去看看，既然這個憲兵隊長有這麼一個潛伏哨的任務，那就再好不過了。
“對了，那娜塔莎呢？”周昊忽然記起自己那糟糕的語言天賦，這才想到了充當上了臨時翻譯的娜塔莎，這會兒這個蘇聯女兵正靠着一堆臨時找來的乾草，蜷縮着身子睡的正香，可能是被虱子咬了的原因，這個女人睡夢中翻了一個身，不舒服地挖了挖手臂。
周昊走過去搖晃了一下這個女人的肩膀。
在發出了一聲不滿的牢騷后，娜塔莎慢慢張開了眼，“什麼事情？”
在確定周圍沒有槍聲后，娜塔莎看向周昊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怒火：“這才幾點鐘！你他么的想幹什麼？”
周昊微笑道：“你以為我們還能幹什麼？我說想帶你出去散散步你相信嗎？去看看那些矮子羅圈腿這時候在幹什麼？你覺得怎麼樣？”
愣了半餉，娜塔莎才理解了周昊口中的意思，這個女人逐漸恢復了蘇聯女兵的興奮：“廢什麼話？我們要去哪裏？”坐起身來后，她才發現一自己的脖子上好像被虱子咬出了一個大包。
“走吧，讓我們看看這些小鬼子在坦克後面唱什麼戲。”周昊簡短地交代了一下任務后，又重新設置了幾個重機槍的卡位。
這時羅英匆匆地趕了過來，手裏提着一個精緻的雙單筒望遠鏡，道：“這個是德制的八倍望遠鏡，能夠讓你清楚地看到鬼子的作戰手冊上的每一個字。還有，那片灌木叢左邊三指寬的地方，在那裏你們甚至能夠看到鬼子軍裝上紐扣的顏色，但是他們卻沒有辦法發現你們，但是你們必須保持完全的安靜，而且只有等到天黑了才能回來，我們的隊長猜測鬼子應該正在準備着一個陰謀。”
“說的這麼好聽，你們怎麼不自己派人到那裏去？”鐵塔憤憤不平地說道。
大猩猩嘿嘿笑道：“這可是你獲得青天白日勳章的好機會，千萬不能浪費了！”
“胖子，是不是你昨兒個晚上贏了那兩小子的錢，他們變着法兒來玩咱們哪？”鐵塔忽然開口說道。
“不至於。”周昊把短刀插進了自己的靴子裏面，把兩顆手榴彈塞進了口袋裏，把衝鋒槍系在了后腰上，“記得把槍的保險拉上，萬不得已，我們決不能暴露自己。”
分派好任務之後，周昊首先爬出了壕溝，娜塔莎緊跟其後，遠遠看去，娜塔莎的身體就像是一條蛇一樣在地上匍匐前進，地面上佈滿着落葉，泥濘又不平整。周昊爬行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前方危機四伏，漸漸隱去的月亮在濃厚的雲層中向外窺視片刻后，又重新隱沒。
鐵塔是最後一個達到灌木叢的，周昊把手指頭放在了嘴前，讓他剛欲說話的嘴趕緊又閉了回去。當鐵塔向著灌木叢外面看去時，登時大吃一驚，這個地方簡直就是在鬼子的眼皮子底下，怪不得說拿個望遠鏡就能看到鬼子的作戰手冊了。
五米之外就有兩個鬼子在擺弄這一挺巨大的重機槍。周昊小心翼翼地地把衝鋒槍放在了身旁的地上，又拿了一些樹枝放在了面前的地上。旁邊的娜塔莎和鐵塔也有樣學樣，將武器放在了最順手的地方后就像一具屍體一樣趴了下來。
就這麼躺屍了三個小時之後，鬼子的陣地上沒有任何的異常。鐵塔不聲不響地掏出了一個戰地酒壺，這是他在大青山鎮上買來的，裏面裝的是上好的燒鍋酒。喝了幾口之後，身體變暖了不少，娜塔莎忽然指了指左邊的方向，周昊看過去，原來是一個鬼子少佐模樣的帶着着兩名鬼子正往這邊走來，看樣子，就是過來巡視的。
三個鬼子幾乎就在周昊三個人的鼻子底下停了下來，向著前面的幾個鬼子重機槍射手喊了幾句，陣地上馬上就響起了一連串的槍聲，很快，對面就回敬了幾顆手榴彈，看得出來，這是大猩猩報復性的還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昊正要結束這種無聊的等待時，對面的鬼子陣地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騷亂，娜塔莎趴了過來，嘴巴湊到了周昊的耳邊，輕聲地翻譯着，內容大概是：
我們和團部的聯繫中斷了，必須要想辦法修好交通線，在這裏多待一刻都是一種折磨。
但是這種喧鬧聲變得越來越小，漸漸地就隱沒在了越來越濃重的黑暗之中，夜幕完全降臨之後眼前的鬼子陣地就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周昊決定暫時撤退。
在接下來的兩天中，周昊都帶着娜塔莎在同樣的地點監視着鬼子的一舉一動，但是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的情報，這讓周昊有些奇怪的同時，決定找個機會抓兩個俘虜回來問問。
但是就在周昊就要將想法付諸行動的時候，徐來帶着羅英面露興奮地走了過來。
“我們發現鬼子的一截電線，應該是鬼子的行軍電話。”徐來說道，“但是我們隊伍裏面唯一懂日語的戰士在前幾天和鬼子交戰時已經犧牲了，只能請你們過來幫忙了。”
周昊看了娜塔莎一臉眼，暗道這會外語果然是不管什麼時代都是吃香的.....
派遣了個通信員在鬼子的電線處接了跟偷聽線周后，潛伏哨的任務自然就變的輕鬆了不少。
不過這個電話也是在過了一天之後，才得到了回報。這天負責監聽的正是大猩猩和周昊，大猩猩在聽到聲音后，整個人猛地一激靈，就把電話筒直接扔給了娜塔莎，很快，娜塔莎就對這段對話進行了翻譯：
“長官，你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事情尚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只是後面的一隻德國軍隊和蘇聯軍隊咬的太緊，一時半會的話，我們還擺脫不了他們！”
接下來是幾句日語的叫罵聲。
第一個聲音忽然嘶啞地大笑了起來。
“呦西！有你們在，東西既然到手，就不用再害怕這個第三帝國了！天皇萬歲，對了山本君，你那邊帶了清酒嗎？如果能帶上幾支那人的花姑娘，那就完美了。要不要我給你剩點兒清酒過去，山本君？”
“不用了，我會儘快和你們會師的！這裏的支那軍人，很快就會被我送進地獄了！”
“怎麼回事？吊著你的部隊，難道不是號稱中國最精銳的憲兵嗎？”
“那又怎麼樣？我會把他們炸上天的！”
“呦西！山本君，祝你順利！”
“哈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