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馴服前的最後時光——地獄管家訓練
“請在五秒內起來，不然就恕我失禮了。”
“……嗚喵~？再、再睡五分鐘就好…………”
“……”
不聲不響的愛理隨後離開了，由於昨天太累，一直在賴床的尤利亞當然沒可能意識到，比預感中更加嚴厲的日常即將撲面而來——正如愛理手中捧着的整整一大盆水一樣。
在清晨時分用這種過分的方式把人叫起來確實有些強人所難。愛理的確也這麼想過，但是既然那個人會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美少女模樣猥褻小loli，愛理認為還是有必要對他擺出更加高壓的態度。
而且今天應該會是晴天，所以被淋濕的被褥和枕頭應該也能拿出去晒乾。
至於心中由於欺負他而逐漸擴散開來的甜蜜快感，愛理只當做沒注意到。
————
“最後機會，尤利亞先生——”
“呼喵喵喵~？呼姆…………”
愛理那如同悄悄話般的警告自然絲毫沒有傳入尤利亞的耳朵里。於是，她板起臉來，雙手環抱着的大盆逐漸傾斜——
“咿————！！！咕——愛、咕嗚————不要——噗哈？！等————咕————我、我已經——咕嗚嗚嗚——”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用這種過分的方式叫醒，而且她根本不給尤利亞反應的時間。無論他怎麼喊出聲音，愛理也只當沒聽見地繼續向他臉上倒水。
“不、等——咕嗚——！咕嗚嗚嗚————！！別——嗚咕——已、嗚————？！？！”
“……”
還好，雖然水盆看起來大小足足可以讓小孩子在裏面嬉戲，但她倒得好歹速度比較快。沒過一會兒，盆里的水就空了。
“……這是侵犯人權……嗚嗚……抖、抖s惡魔女僕……”
凍得臉色發青的尤利亞痛苦地窩在濕漉漉的床上，眼眶已經有點濕潤了。當然，這和滿臉的涼水沒有關係。
原來昨天早上愛理的那種喊人起床的方式已經很溫柔了……尤利亞從已經濕掉的被褥里艱難地逃出來，感覺腦袋在一陣陣地發暈。
儘管愛理做了這種過分的事，但她卻顯得根本就毫不在意的模樣，十分平靜地拿好空盆，說道：
“兩分鐘之後在一樓的圓柱前集合。另外，下次睡覺必須要穿合身的睡裙。”
————
匆忙穿好了管家服的尤利亞連床鋪都沒來得及拿出去晾乾，就盡量輕巧地跑到了樓下。現在連天都還沒亮，黃昏公館裏供大廳照明的也只有一盞光線微弱的吊燈，由於其懸在足有接近二十米高的天花板上，因此光線很差。再加上走廊和旋轉樓梯全部是木質的，走起來就吱吱嘎嘎地響。下意識覺得不能打擾別人睡覺的尤利亞，走得很費功夫。
“……不錯。雖然已經兩分零八秒了，但如果你剛才敢在走廊上跑動打擾千夜大小姐安眠的話，我會回房間去拿鞭子的。”
“……”
還沒有從被突然潑水導致的劇痛中緩過神來的尤利亞，嚇得臉色發白。在腦海中稍微想像了一下愛理手拿鞭子過後的幾秒，他就恐慌得差點沒有當場嘔吐出來。
“雖然大小姐吩咐的任務是幾天內教會你管家的素養和能力，但是我不允許。現在是早上兩點，你必須在七點大小姐起床之前掌握好管家必需的一切能力。並且，如果我在之後的日常生活中發現你有不符合要求的地方……一點暴力也是不可避免的，對吧？”
愛理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面，十分開心地輕聲笑了起來。
如果只看這個表情的話，她的確稱得上是千夜大小姐的女僕。可惜精緻的容顏下面是shi虐狂的本質……更加可怕的是，她有着常人根本不可能反抗的身體能力。
不敢再提出什麼請求，尤利亞只能顫抖地點了點頭。
隨後，尤利亞被愛理帶進了黃昏之館一樓的廚房。愣在原地的尤利亞回頭一看，只見愛理十分平靜地走回門口處，伸手反鎖好房間的門。
“……！”
這裏的普通櫥櫃和壁櫥上，陳列着大大小小的刀具，餐具和器皿。另一邊是兩台冰箱。烘乾機，烤箱，以及各種尤利亞叫不出名字的貴重物件到處都是。雖然和愛理共處一間十分可怕，但自己應該不會被特別嚴厲地對待——畢竟樓上就是千夜的房間。
“廚房一般都會特別注重隔音性能，關上門的話，就算髮出一些響動，外面也聽不見。”
愛理在一邊的擦手巾上稍微擦了擦手，一邊說道。
儘管在某些時候，這種話幾乎可以被當做女性的暗示。但現在……
好……好可怕！！！！
“我沒有什麼時間可以拿來給你浪費，接下來我要教你管家的行為舉止。看好了，我只做一次示範。然後你必須模仿，如果哪裏的動作不到位——”
尤利亞咽了一口唾沫。
“——接下來的話你想必也清楚。既然這裏是廚房，我也有必要讓你迅速學會基本的清理、掃除技術。由於買食材很麻煩的原因，這次暫且不讓你練習做菜。”
愛理盯着美少女外表的尤利亞不斷發抖，嘴角下意識地勾了起來。
————
恐怖。
幾乎是爬着逃出廚房的尤利亞，空白的腦海里只剩下這兩個字。
剛才的幾個小時裏發生了什麼，他連想都不願意再想。他只知道，剛才他親身體驗了地獄——每當愛理魅惑人心的輕柔微笑浮現的時候，他就明白下一場暴風雨又要襲來了。管家服是長袖和長褲，所以從外表上看來他並無大礙：愛理很注意地沒有攻擊他的脖子以上部分。但除此之外，全身所有的地方几乎無一倖免。原本不亞於最高貴大小姐的那嫩白細膩的肌膚現在大多已經發青或是變紫。愛理似乎很清楚如何做才能不造成嚴重傷害，又能帶給人劇烈疼痛的攻擊招式。
無論是哭喊還是求饒她都毫不領情，一直到他含着眼淚做完最後一個要求動作時，她才允許渾身痛到麻木的尤利亞離開廚房。
雖然到地獄教學的後半時，她看上去似乎終於產生了些許惻隱之心，沒有再嚴厲地糾正他的錯誤，但這根本無濟於事。
注意到身後愛理還跟着自己，尤利亞急忙忍着疼痛站了起來。如果讓她看到剛剛被“教育”完就忘記規範的尤利亞，恐怕自己還會再一次經受地獄——那樣尤利亞肯定會昏過去的。
雖然尤利亞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記住了剛才愛理教授的禮儀規範等等，但是恐懼已經被身體完全銘記住了。這是真正的心理陰影……想反抗她也只是徒勞，和這個人共處一室的話，感覺早晚有一天會被她徹底弄壞掉。
“效率還不錯。不過現在已經是六點半了，必須要加快速度——喂，尤利亞？你有在聽嗎？”
“是……我、我在聽……”
好可怕……和她比起來千夜大小姐根本就不算什麼惡魔……自己之前真是太天真了……
他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甚至可以說，身上的這些傷痕都只不過是愛理可怕責罵的附屬品而已。但這麼做卻確確實實地讓恐懼滲入了尤利亞的全身。
惟命是從，現在的尤利亞只能這麼做。
被迫把自己的房間，包括被弄濕的床鋪清理到一塵不染后，愛理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六點五十八分，你合格了，恭喜恭喜~”
……好可怕。
“那麼，只剩下去叫醒大小姐這項最重要的工作了。我就在門外等候。”
“……是。”
尤利亞顫抖地輕輕打開千夜房間的門。
意外的簡樸佈置，最裏面的公主床上，嬌小的銀髮少女雙手合十地擺出可愛的模樣睡得正香。房間裏瀰漫著一股聞起來就讓人放鬆的淡淡花香，但此刻的尤利亞已經瀕臨崩潰，根本感受不到絲毫愜意的心情。
“大、大小姐……請醒一醒……該起床了……”
虛弱的聲音微微地發抖，尤利亞輕輕地搖晃起裹着鬆軟絨被的千夜。
“嗚……？”
千夜發出一聲完全不像她的柔軟聲音，淡色睫毛微微顫動的模樣很可愛。
“大小姐……該起床了……”
……好可怕。
即使看到如此惹人起欲的夢幻場景，尤利亞也提不起絲毫感受。
“……誒……尤利亞啊……吶，幫我穿衣服~~”
微微睜開眼睛，千夜發現是尤利亞后，毫無違和感地開始撒嬌。她從被窩裏伸出一隻光溜溜的手臂，指了指床腳疊得整整齊齊的學生服。接着，她裹着被子從床上慵懶地坐了起來。
千夜的身上還穿着弔帶睡裙，按理說來尤利亞本應注意到這一點，然而他卻視若無物地拿起學生服，伸手就向千夜的身上套去。
“誒~~穿錯了啦——先要脫下睡裙唷~~笨蛋~~~”
她伸出雙手，搭在尤利亞的肩膀上，給他展示身上小白兔圖案的藍色睡裙。
“是迷糊了嗎~？尤利——”
“痛……！”
尤利亞立刻吃痛蹲下了身，還處於軟軟撒嬌狀態的千夜則是驚訝地來回看着自己的雙手。
“沒有問題啊……怎麼……等等——難道說……”
赤紅色的雙眼略微睜大了。千夜在數秒之間完全清醒過來，就這麼穿着可愛系睡裙，盤着腿坐在床上。精明的目光盯住了在床邊蜷縮着身子微微發抖的尤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