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祭
“算命、摸骨、看風水！驅邪、捉妖、打小人！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改變人生命運的一刻就在你的面前了喂！趕緊捉緊機會了喂！”出差回來之後，張小凡的身邊多了個美女......鬼，做什麼事都有了幹勁，擺攤的時候，見到陳雅婷只要對他微微一笑，他就和打雞血一樣賣力叫喊。
小亮鄙視地看着張小凡，內心鄙夷地想到：人類就是人類，見到略有姿色的，就被迷得暈頭轉向，也不管是人是鬼，膚淺！
大熱天，張小凡喊了好一會兒，覺得今天應該沒什麼客人，就買了條冰棍舔着，回來就看到一個人站在自己攤位面前。
“遊方散人張小凡？”一個看似快遞小哥的人說道：“我是道道快遞的，這裏有一份民間道家協會的信件，請你簽收一下。”
“民間道家協會？我沒有加入過呀，給我發信件幹嘛？”張小凡唰唰地簽上自己的大名，一邊吃着冰棍，一邊打開信件查看起裏面的內容。
“大庭廣眾之下帶着兩隻鬼，要不要炫耀的那麼過分？”快遞小哥羨慕地看着張小凡，把簽收后的單收好，說道：“得了，您慢慢看，我還要送幾份快遞。”
咦，現在送個快遞的都有陰陽眼，難道陰陽眼已經很普遍了？
“遊方散人張小凡：您好！鑒於您良好的民間口碑，民間道家協會鵬城分會特邀您加入，加入協會後，本協會負責您三個月內所有支出費用，讓您自主創業，讓您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店鋪！
加入條件，完成以下任務：鵬城靈異事件。最近警方向民間道家協會申請支援，有三起靈異事件透露着不尋常的氣息：
一、兩名旅客於本月入住鵬城某家旅館中，半夜起身，竟發現全身爬滿螞蟻，全身血淋淋，如果不是發現及時，估計就死了。經調查，旅館本身符合衛生標準，旅客的背包也未曾發現攜帶螞蟻的痕迹。
二、一名車禍重傷患者，在急救車上被判定死亡后，突然暴起發狂咬傷醫生，而後又平靜死亡。
三、一名男子無心理疾病，某日夜，突然進入廚房拿了把刀，當著懷孕九個月的老婆面前砍傷自己，事後在醫院表示，對砍傷自己的事情毫無印象。
本協會判定這三件事有不同尋常的聯繫，如需進入本協會，請找到事情的真相！感謝您抽空觀看此信件，您的任務聯繫人是牛大福先生，聯繫電話在信件封面處，至此，完畢！”
看完了信件，張小凡對小亮說道：“你認為我應該加入這個什麼民間道家協會嗎？”
“我怎麼知道你，世界上沒有白吃的早餐。”小亮總是那麼憤世嫉俗。
陳雅婷倒是持贊成的一票。
“加入吧，民間道家協會就是解決靈異事件的，待遇很好的！因為他們和警方有合作，每次完成任務都有不菲的獎勵。”張小凡和小亮看着陳雅婷，很驚訝她居然知道這些，於是她不好意思開口說道：“我生前也是民間道家協會的，所以才知道那麼多。”
“你居然以前也是做這行的！？”一想到自己一直在陳雅婷面前裝大師，張小凡感覺自己的老臉火熱火熱的，於是他感覺把話題撥回去：“那如果我加入了，會不會限制我自由？”
陳雅婷倒是沒有覺得怎樣，畢竟如今寄人籬下，總得讓人家留點面子吧？
她說道：“不會的，民間道家協會平時發佈的任務是非強制執行的，你可以選擇做或不做，不過一年起碼要做一次任務。你做了這次任務之後，今年可以不做其他任務了。”
“好，幹了！”為了讓自己日後生活更好，為了讓爸媽能瞧得起自己，張小凡已經下定決心了！他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剛剛看完信之後，我已經看出個大概了，既然三件事情是有必然的聯繫，那麼我們先找那個被咬傷的醫生吧！我有預感，這事情還沒有結束！”
三天後，鵬城第二人民醫院，疲倦的一人兩鬼小聲聊着天。
張小凡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說那隻鬼什麼時候才離開那個醫生。”
“好無聊啊，這句話你已經問過三百二十四次了，我們就這樣坐在大廳里，往急症科里看，有意思嗎？”小亮扣着沒有一絲污垢的鼻子，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再繼續下去幾天，我覺得我的三魂七魄都會飛走了。”
張小凡從新買的挎包里翻找着什麼：“這樣等着，的確沒意思，不然呢？難道你想打草驚蛇？直接衝上去把那隻鬼拿下？”
“可是我們都守三天了，這三天你都沒開張，就不怕沒錢買吃的？”小亮已經好久沒有讓張小凡上香了，又沒有出去覓食，整個身軀都顯得有些無力。
“你說什麼？”張小凡從包里掏出一包薯片吃着，壞笑地看着小亮：“比起餓死，你不覺得擁有一家店，是更有意義的事情嗎？”
絕對是故意的！小亮無視了張小凡大口吃着薯片的舉動，鄙視地說道：“呵呵......貪財的人類，我就不說什麼了。”
“你們看！那隻鬼離開那個醫生了！”陳雅婷指着那隻鬼，興奮地說道。
“噓！淡定，我們要搞清楚真相，不要大呼小叫，快，跟上！”小亮提起精神，抓着張小凡和陳雅婷一路追了出去。
張小凡一直很好奇，不論電影還是小說，每次主角想要辦正事的時候，總是晚上，這是為什麼呢？
這樣平靜的夜色，昏暗顯得十分滲人；沒有路燈的小巷中，月亮似乎也不想眷顧這裏，黑暗，是這條小巷在夜晚的主旋律。
“奇怪了，去哪了？”張小凡撓着細軟的鬍子，有些迷茫。
小亮說道：“就你那眼神，還玩跟蹤？他上樓了，就在頂樓！”
“多少樓層你都知道？你前世是狗？”張小凡雖然很想誇他一次，但不知為什麼，每次脫口而出，都不是什麼好話。
“靠癟！”小亮咬牙切齒，指着小巷旁邊的一棟舊樓房的樓頂：“陰氣那麼濃郁，你的陰陽眼是長在狗的身上了嗎？你好歹睜大眼睛看看吧！”
張小凡不好意思的笑，掏出牙籤叼在嘴裏，含糊的說道：“怪我咯，又沒有路燈，大晚上怎麼看得清楚。”
陳雅婷也順着小亮的手看去，說道：“不對，樓頂有兩股微弱的陽氣，有活人！”
“活人？怎麼可能！這麼多的陰氣聚集，別說普通人了，得道高人住久了也得被榨乾陽氣吧？”小亮有點不相信，但還是說道：“小心點，有活人的話，打起來沒辦法放開手腳。”
“還要打起來？哥哥我一直靠智取的好嗎！”張小凡一點修為也沒有，更不用說道術之類的；對於和鬼物對打，張小凡是想離多遠有多遠。
小亮扯動嘴角：“少年，你太天真了！”
陳雅婷也附和地點點頭：“恩恩！”
“我怎麼覺得你們兩個在嘲笑我？”看到他們兩個嘲弄的眼神，張小凡終於意識到兩個鬼居然在嘲笑自己：“算了，不和你們計較，先去看看屋子裏的情況！”
樓頂，並不是有錢人家的露天豪華房，有的只是一間小小的鐵皮房，風起的時候，會被吹得呼呼作響，似乎隨時都會散架。
張小凡略微靠近，從門縫裏能清晰聽到裏面的對話。
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子面對着張小凡偷窺的方向，他說道：“小美姐姐，明天就要交房租了，再不交，房東會趕我們走的。”
約十四歲左右的女孩背對着張小凡，她摸了摸那個男孩子的頭，用一把溫柔的聲音對那個小孩子說道：“沒事的，啊良，我們應該還能住幾天，房東還在醫院躺着呢！”
被稱為啊良的男孩子摸着乾癟的肚子，委屈地說道：“小美姐姐，我餓！”
“明天姐姐再給你找吃的，你先睡吧！”
等啊良緩緩睡去不久，小美開口對着牆角處的一個小男孩鬼魂說話：“啊善，還沒找到機會下手嗎？”
“沒有機會，那個醫生手受傷了之後就很少單獨出去，想要下手很難。”鬼魂啊善似乎為無法儘快完成任務而沮喪着。
小美又問道：“其他兩個傢伙呢？”
“他們坐火車走了，我沒辦法分身，追不上他們。”鬼魂啊善表情更加難看了。
“算了，那兩個人不太重要，主要是那個醫生，這個兇手，他奪走了爸爸媽媽的命！一定要找機會把他殺了！”小美安撫了一會兒啊善，從鍋蓋里拿出一碗東西，說道：“來，喝掉這碗血！”
“小美姐姐，我不想喝了，再喝你的血，你會死掉的。”啊善後退了一步，眼淚奪眶而出。
小美淡然一笑，轉過身抹掉了眼淚；這也讓張小凡看到了她的模樣，她的臉，一大片全是燒傷的痕迹。
她說道：“我死掉沒什麼所謂，我們家起碼還有啊良活着，快喝了它！”
“怪不得陰氣那麼重，原來是飲食親人的鮮血導致。”陳雅婷皺着眉頭解釋道：“親人，活着的時候血肉連心，死了之後，也有着一絲牽絆，用鮮血餵食死去的親人靈魂，是一種奇特的血祭，能夠短時間內提升靈魂修為，讓普通靈魂不懼怕陽光的能力，唯一的缺點是，這種能力因為不是本身的修為，陰氣會變得很重，而且想要一直保持這種能力，就要每三天都飲用一次，每次一碗！每喝一次，雖然能力會增強，但鬼魂本身的魂魄就會變虛，直到......魂飛魄散為止。”
“看來也是有故事的人呀。”張小凡有些不忍，小聲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放棄這次任務吧，畢竟人家是合理報仇吧？”
小亮這個時候倒是硬氣起來：“照你這樣說，天下豈不大亂！”
“我覺得你不可理喻，上次我都跟着你懲惡揚善，這次別人懲惡揚善，你為什麼不給？”張小凡無法理解小亮的思維。
“這不一樣，上次我們有殺人嗎？”小亮指着房子裏面的小美和啊善，擲地有聲地說道：“你看看他們，他們都近乎瘋了，只想着殺人報仇！尤其是那個小美，也不知道從那裏得來的血祭辦法，不要命地喂她那死去的弟弟喝血！”
“你怎麼說都有理，行了吧？”張小凡似懂非懂，放棄和小亮爭辯。
陳雅婷想了一會兒，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讓小凡試着去和他們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手不刃血地把這事情圓滿解決。”
“那我去了！”張小凡深深吸了口氣，敲了敲門，開口說道：“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過了一會兒，小美拿了條圍巾把自己的臉遮住，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小心翼翼問道：“你是？”
“我知道你們的計劃了，你們還是放棄吧，明明都快撐不住了吧？”張小凡單刀直入，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你看你弟弟面黃肌瘦，你就更加不用說了，再這樣下去，只要喂多一次你那死去的弟弟，你自己也要隨他去了。”
小美聽了張小凡的話，她內心一緊，瘋癲地說道：“我不用你管！”
‘砰！’小美狠狠地甩門，連門都沒讓張小凡進去。
在一旁看着的小亮諷刺的說著：“還說自己心理學很厲害，還不是吃了個閉門羹！”
至於陳雅婷，直接就捂着肚子笑，起都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