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表白”

7.“表白”

?(貓撲中文)安東尼奧在家裏磨磨蹭蹭,換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最後還是選擇了常穿的運動服,對着鏡子梳了半天頭髮,最後還是用清水抹平了,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不同,但是出門時間整整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

托雷亞嘲笑道:“瞧你這情竇初開的樣子,大姑娘似的。我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你這是剃子挑頭一頭熱。初戀大部分都是沒有好結果的。”

“我和你能一樣嗎?”安東里奧理了理並不存在的領口,放出豪言,“你就等着我勝利的消息吧!”

話雖這麼說,他心裏也是緊張的。他該怎麼對奧羅拉說呢?說他覺得她很漂亮,很想和她處一處?還是說他不嫌棄她那麼凶,他真的很喜歡她……

心裏想了千萬種搭話方式,都趕不上變化。當莎拉告訴他奧羅拉不在家的時候,安東尼奧感覺就像是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腳,熄滅了他心中火一般燃燒着的熱情,但一低頭看見手上捧着的足球,他又給自己打勁,男人豈能輕易言棄?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嘛!

問清了試鏡的地點之後,安東尼奧又雄赳赳氣昂昂地向那個製作公司跑去。

沒錯!是跑!誰叫他的口袋裏一個比索都沒有呢?幸好,他的爹媽沒有給他一個富裕的家庭,卻給了他一副飛人般的體魄。氣喘吁吁地來到試鏡場地,人群還沒有散去,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寒暄,嘈雜得很。

安東尼奧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他環視四周,一眼就看見了奧羅拉。即使身處這麼多俊男美女之中,她也是這樣顯眼,像是黑白電影中的一抹紅光似的,叫人想忽視也難。他低下頭理了理衣服,走上前去。

走到近前,安東尼奧才發現奧羅拉這時手捧着一大束玫瑰,正紅着臉和一個帥哥說話。她的身上穿着一套顯然不是她衣服的紅色套裙,顯得越發艷麗起來。

兩個人郎才女貌,就像是在演繹浪漫愛情電影裏的經典場景似的。

安東尼奧看着自己手裏路邊采來的野花,在那個帥哥無意看過來的目光中,不自覺地把拿着花的手背到了身後。這雖然是野花,但也不是他隨意採的,而是細心地滿含着柔情的搭配的充滿希望顏色,和彩虹一樣。他想告訴奧羅拉,大雨過後會看見彩虹,貧苦的身後永遠藏着幸福。

他想讓她相信自己會帶給她幸福。

但是現在他說不出口了,這捧野花在鮮紅的玫瑰面前是如此的黯淡無光。所有關於未來的承諾此時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如果他是奧羅拉,也會選擇眼前這個帥哥的。

比自己高一個頭的身材,西裝下面強健有力的肌肉,還有養尊處優而來的通體的氣派,而自己,什麼也沒有。

安東尼奧轉過身,想要默默地,不引人注意地離開這裏。

可惜天不遂人願,奧羅拉這時注意到了他,驚訝地說:“利歐,你怎麼來了?”

高個帥哥的目光也立刻聚焦在他身上,向兩束探照燈似的,評估着來人的身份。

安東尼奧有點局促,卻又故作鎮定地說:“聽莎拉阿姨說你在這裏試鏡,我想過來給你加油來着,結果怎麼樣了?”

“我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情嗎?”奧羅拉挺起胸膛,眼尖地瞄到了安東尼奧手裏的小花,笑眯眯地說,“喲,還給我帶了慶祝勝利禮物,這麼相信我?”

安東尼奧也不好意思說這是用來表白的,只能一把把野花塞到她手上,賭氣般地說:“你不喜歡就扔了。”

“我喜歡得很呢!”奧羅拉把野花插在玫瑰花束中,笑着說,“看,是不是很好看?”

一點都不好看,安東尼奧在心裏想,在既香又艷的花中皇後面前,上不了檯面的小野花寒酸得很。

他心裏的“情敵”羅德也沒把他當做一回事,連和他握個手的欲/望都沒有,只是文質彬彬地和奧羅拉告辭,還當著他的面約好了以後一起練習。

看着他的背影,安東尼奧咬了咬嘴唇,在發白的薄唇上留下清晰的齒痕,有不甘心,也有嫉妒。

“在想什麼?”奧羅拉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今天有沒有好好練習?”

“練習有什麼用?”安東尼奧泄氣地說,“如果這是一場馬拉松的話,人家已經到半程了,我還沒開始呢。”

奧羅拉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道:“這個電影是西班牙的製作公司拍的,只是導演是阿根廷人。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把你帶到西班牙,這樣你就能有更多機會了。”

安東尼奧的嘴唇蠕動了兩下,臉漲得通紅,想到羅德光鮮亮麗的樣子還有看到他時猶如看一粒塵埃的表情,終於咬着牙道:“我知道你父親是曼紐爾,你……能不能向他的朋友推薦一下我?我一定會努力的!”

他的這番話說的吞吞吐吐,聲音低得都聽不見了。許是第一次這樣求人,整個人彷彿都要燃燒起來似的。

奧羅拉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和曼紐爾的關係的,也許是推測出來的,可這推測總是建立於她對他的好感與善意之上。結果他竟然打蛇隨棍上了,頗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她想說,你想憑着裙帶關係就去找布蘭卡啊?何必捨近求遠?還有,你雖然很有天賦,但誰知道現在有天賦的人是不是爛大街呢?我憑什麼推薦你?

可轉眼看見他收入雞爪般的手已經都快要將衣角揉爛了,整個人瑟縮如剝了毛的小雞似的,那些狠話又說不出口了。

長期在底層摸爬滾打,她明明比誰都理解這種想往上爬的感覺,為何還要為難一個比自己更可憐的人呢。

奧羅拉嘆了一口氣,眼神掃到那幾朵迎風綻放的還沒有扣子大的七彩小花,也罷,在這利用的心裏之下,他也付出過真心。

“這恐怕很難,”奧羅拉淡淡道,“我們很那些人幾乎都沒有什麼來往了。”有一瞬間她想到了托雷,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

“對不起,對不起,”安東尼奧連連說,臉紅得都要滴血了,“是我讓你為難了。”他剛剛腦袋是搭錯了哪根筋,居然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真是,他都恨不得抽自己兩下。

兩人一路沉默地走回小樓下。

就在這時候,隔壁的蘇珊阿姨大步跑過來,喊道:“羅拉,你可回來了,你媽媽暈倒被送到醫院了!”

奧羅拉手上的花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鮮紅的玫瑰散落了一地。她幾乎是語無倫次地問道:“哪……哪家醫院?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就在街角的布宜諾社區醫院,”蘇珊關切地看着她,“上帝保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話音未落,奧羅拉拔腿就跑,老街的土路並不平坦,高跟鞋一不小心就陷進了土裏,她想也不想的把鞋一扔,光着腳就往前沖。

人在危機下總能爆發出無窮的力量,連安東尼奧都沒能追上他,只能撿起她的鞋,緊緊地追在後面。

奧羅拉從未覺得這段路這樣漫長,明明她已經看見了醫院的招牌,但是雙腳就像灌了鉛似的,怎麼也到不了。接下來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恍恍惚惚地來到急救室門口,恍恍惚惚地看着病房頂端亮起的燈,腦袋裏明明什麼都沒想,卻像沉重如大理石塊,壓得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安東尼奧低下頭,看着奧羅拉沾滿草屑和泥土的腳,忽然蹲下/身,把她瑩白如玉的雙腳握在懷裏,用衣襟沾了熱水擦拭着。他的心裏泛着一絲隱約的疼痛,全然沒有學校傳閱的那種書中的綺思,只是溫柔地撫過她冰涼的腳背,好像這樣就能給她一絲安慰。

奧羅拉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目光複雜地看着他的發旋,和偶爾抬起頭時溫柔如水的眼神。他才十六歲,眼神卻像三十歲的人一樣看盡滄桑。腳下傳來溫熱的觸感,她的心忽然安定了下來,有這樣一個人陪伴着,有這樣一份真情厚意,好像陽光灑滿綠樹蔭蔭的庭院,整個世界都溫暖起來。

她伸手把安東尼奧拉起來,嗤怪道:“誰讓你做這種事的?臭小子占我便宜!”

安東尼奧的衣角上還帶着黃黃的泥土,他有意想逗她開心,擠眉弄眼道:“誰要佔臭腳丫子的便宜?”

奧羅拉勉強笑了一下,故作輕鬆地說:“你去洗手間洗洗吧,然後回家給我拿雙鞋。”

“你一個人可以嗎?”安東尼奧皺着眉頭,“真的不需要我陪你?”

“要你這個小屁孩在這裏有什麼用?”奧羅拉在他的耳邊告訴他自己把錢藏在了什麼地方,她的呼吸帶着熱氣吹向他的耳垂,安東尼奧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奧羅拉沒有注意到,無意識地把鑰匙遞到他手裏,就讓他先回去了。

安東尼奧鎮定了心神,三步並兩步地跑回小樓,第一次走進奧羅拉的房間。他曾經在門的縫隙間瞄過一眼,那張不足一米二的小床也曾經出現在他的夢境裏。這個時候他卻顧不得觀察,也一點兒也沒往那個方向想過,只是匆忙地打開了奧羅拉的抽屜。

最先印入眼帘的是一疊厚厚的信件,署名人是曼紐爾。安東尼奧顧不得多想,打開其中一個信封,拿出了裏面的鈔票。

而醫院裏,他剛離開不久,莎拉就被推出來了。

她安詳地躺在病床上,帶着呼吸機,胸口微微起伏着。

還好,她還活着!

奧羅拉急忙迎上去,急吼吼地問道:“我媽媽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會醒來?”

“還好送來得早,”滿頭大汗的醫生摘下口罩,“是大腦梗塞,雖然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種病有可能會造成偏癱,即使痊癒,記憶力恐怕也大不如前了。”

淚水一下子盈滿了眼眶,奧羅拉低着頭呢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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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德里之戀[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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