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此情惘然
?(貓撲中文)朱迪剛剛跟電影公司談好條件,出來就看見奧羅拉怔怔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拍拍奧羅拉的背,笑道:“怎麼突然就憂鬱起來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奧羅拉極為勉強地笑了笑,朱迪這回不需要猜測,也能看出她心情低落了。
“走吧!”奧羅拉率先上了車,目光平靜地望着遠方。不管心情如何,生活畢竟還是要前行的。
接下來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
那個匿名粉絲倒是還跟奧羅拉保持着聯繫。他好像不知道現在鋪天蓋地的新聞似的,從未談起過她和曼紐爾的關係,也不感到好奇。只談些生活中瑣碎的小事,偶爾說起夢想與現實,給她打勁。
奧羅拉猜測他應該也在球隊工作,因為他說起時間的時候總是不經意用上“賽季”這個詞,現在是賽季中,幾個月後是賽季末。她要求見上一面,他也婉言謝絕了。這讓奧羅拉憑添了一份好感。她其實是個很彆扭的人,柔軟的內心總是縮在厚厚的殼裏,這樣不遠不近的距離反而會讓她感到舒服。如果他真的答應和自己見面,她剛剛探出的觸角恐怕又會收回殼裏了。
電影在皇馬最後一戰惜敗給巴薩之後準時開拍。
尼爾斯的飾演者卡斯特原來是超模出身,身材一級棒。尼克拉斯是一個出色的商業導演,當然會淋漓盡致地利用這一點,所以卡斯特有很多濕身鏡頭,力圖用小鮮肉鮮活的**讓粉絲們嗷嗷叫喚。
今天拍的這一幕就是賓館的蓮蓬頭壞了,尼爾斯在修的時候被熱水劈頭蓋臉的淋了一身,這時候艾妮給他送修理工具,結果看見潮濕的衣服緊緊貼在尼爾斯身上,勾勒出他的肌肉、甚至還有那個部位的形狀……
艾妮臉紅了。
奧羅拉臉紅了。
卡斯特臉也紅了。
好像有什麼不對的樣子。只聽見整個片場回蕩着導演的嚎叫:“卡斯特,你是個花花公子!被人看個身體怎麼啦?還是穿着衣服看的!你的臉怎麼那麼紅!你這時候是想撩她!不是害羞!”
卡斯特:“……”我不是花花公子啊!而且不知道怎麼的,看着奧羅拉蔚藍的眼睛,看着她羞澀的樣子,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起拍了這麼久,他知道一喊卡,奧羅拉立刻就會變成一臉瞭然的樣子、似笑非笑的,好像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她就這麼看着自己賣蠢。他還怎麼自然地裝X?
連拍了幾十遍,奧羅拉也煩躁起來,她直白地說:“我看過你拍的雜誌硬照。穿內褲塗精油都能對着鏡頭搔首弄姿的,這會兒怎麼這麼純情?”
她說話的時候,朱迪一直推搡着她的胳膊,奧羅拉卻沒理她。也許是心裏鬱積的負面情緒太多,在這一刻全都發泄出來了。
卡斯特的臉越來越紅,好像下一秒就要燃燒起來。本來對奧羅拉的那一點好感也迅速煙消雲散了。
這一幕正好被前來探班的記者拍攝了下來,第二天就上了門戶網站頭條“《情定馬德里》主演被曝不和,伯納烏公主冷嘲熱諷卡斯特”。
奧羅拉不用細看也知道肯定是一片罵聲,她大致掃了一眼就把平板電腦扔在了化妝桌上。朱迪伸手拿起來,每看一條評論就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
“自己就是花瓶,還看不上別人的演技了也是醉人。”
“表白卡斯特,看到濕身的他怎麼還忍心責備?他比任何人一個人都想演好吧!渾身濕透的可是他啊!你們知道他有多麼努力嗎?”
“媒體把她捧得太高了,不就是個私生女嘛,什麼公主不公主的。”
“回樓上。那她一定是全世界最知名的私生女了。現在看到當年世界盃曼紐爾跪地慶祝的動作依然很感動。”
“講真,那麼多球星做過抱孩子的動作,就他最溫柔,每次看眼睛都酸酸的。”
“樓上+1。可惜有個花瓶女兒,《雛妓》裏只知道賣弄風騷,她當然不會臉紅,不知道給睡過多少次了。老爸的一點榮譽都被毀完了。”
“放屁!空口白牙的詆毀誰不會?是不是自己遭遇過潛規則才看誰都那樣啊?再說了,誰說奧羅拉演技不好?演的就是妓女你還要求她扮純潔?真要做出貞潔烈女的樣子才要被噴演技吧!自己說話都矛盾!她自己那麼敬業,要求合作的演員敬業點有什麼不對?卡斯特才是裸照都拍過了現在裝什麼害羞?人家女演員都沒像他那樣!本來兩人看起來就不配!”
“樓上就是奧羅拉本人吧!”
“我猜樓上上是猥瑣男!奧羅拉這樣也就吸引猥瑣宅男了!”
“我是女的!也不是她本人!說句公道話都不行了,要不要給你發個照片?”
“樓上欲蓋彌彰。”
“欲蓋彌彰+1。”
“樓上才都是卡斯特本人吧!”
“利歐,你在那兒幹什麼呢?”依瑞斯老遠就看到安東尼奧拿着個手機,手指在上面點個不停,不由笑道,“給誰發信息呢?”
“沒有,就上網看看新聞。”安東尼奧迅速地把手機塞進了外套口袋,一臉平靜,完全看不出剛剛激動打字的模樣。
在手機光芒黯淡下去的那一剎那,依瑞斯瞄到了屏幕,是一個金髮女郎的花邊新聞。
到底還是個孩子,喜歡追星,依瑞斯笑呵呵地想。回頭看看他喜歡什麼類型的,也好向妹妹交差。
這時候,比利亞怒氣沖沖地快步走過來,皺着眉頭大聲問道:“玩手機就回家玩去,聊天找個咖啡廳。白白佔着練習球!”
依瑞斯無語地看着草地上遍佈的練習球,哪裏就缺他們手上這個了?還不就是感覺到來自後輩的威脅了?這點小心思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還沒等他說上一句話,安東尼奧就把皮球往地上狠狠一摔,像是在發泄怒火似的。
比利亞嚇了一跳,正準備借題發揮的時候,皮球在草皮上一彈,準確地彈到了比利亞的手中,他被巨大的慣性推得微微後退了一步,抱着球發獃似的站立在原地。
安東尼奧笑出了小酒窩:“球讓給你了!你慢慢練習!”說著,他朝比利亞擺擺手,隨意地在地上撿了一個球就小跑着向練習桿奔去。
比利亞看着他的背影,牙齒在下唇上咬出一個深深地印記,心裏很不是滋味。你把別人當做敵人處處擠兌,結果那個人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裏。
安東尼奧根本沒有在意他的想法,他現在只想顛顛球讓自己冷靜下來。奧羅拉那樣對他,別人罵罵她,自己應該感覺出了一口惡氣才對啊!為什麼會怒不可遏?居然還裝女人了!簡直是瘋了!明明只是一段年少時的怦然心動,為什麼會從此念念不忘?不是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嗎?為什麼在自己這裏一點藥效都沒有
他自己越想越氣,完全沒看到身邊已經漸漸圍了一群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炫技:只見皮球在他的頭、肩、膝、還有腳踝上一一滑過,快得就像雜技演員似的,好像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牽引着皮球環繞在他周圍。
比利亞:“……”這是對他的挑釁嗎?
依瑞斯:到底年輕氣盛,這一定是對比利亞的挑釁。
博蒂奇喊出聲來:“他就像是顆恆星,足球是行星!”
你真是足球界的地理學家!六隻眼睛唰地向他看過來。只有安東尼奧自顧自地顛着球,好像活在另一個世界。
朱迪也看見了這個孤軍奮戰、舌戰群儒的瘋狂“女人”,她笑着把“她”的評論指給奧羅拉看:“瞧,你現在也有瘋狂粉絲了!要為了你爆照呢!還是個女人!不會是朵百合花吧?”
“瞎說什麼?”奧羅拉推推她的肩膀,嘴角卻悄悄地揚起一個弧度。
“我懷疑這個人是你媽媽!”朱迪豎起了大拇指,“不然怎麼會有人閑到在工作日為了一個小明星跟人爭辯了整整一天啊?”
“我媽才不會幹這種事呢!”奧羅拉撇撇嘴,“她只會說,何必為不相干的人生氣?你不在乎他,自然不用在意他的看法。”
“我真不知道應不應該誇你媽媽洒脫?想得這麼開,教會肯定會歡迎她的,超脫紅塵算了,”朱迪略帶嘲諷地說,“別人打了你的左臉,你就把右臉伸過去讓他打一下。幸好你不像她,不然不受死了欺負啊!”
奧羅拉卻沉默了。她想到了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
你不在乎他,自然不用在意他的看法。
她忽然明白為什麼自己對安東尼奧如此苛刻,因為……
她太在意他。
所以容不得一點瑕疵。
所以想要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如果註定要失去,又何必得到?有時候她也會思索,安東尼奧到底喜歡自己什麼?這張漂亮的臉蛋?年少時候一點點可憐的溫存?還是求而不得的執念?
如果是後者,她寧願維持着這樣的狀態,讓他想着她,念着她,永遠忘不了她。
可是現在呢?在他受到傷害以後他會不會找上別人?如果是這樣的話,幸好沒有開始。
因為太怕受傷害,所以不敢去愛。
她就是這樣自私的人,在剝去那層美麗的面紗之後,在他真正了解她之後,也會接受不了吧!
想到這裏,奧羅拉嘆了一口氣,對朱迪說:“今天的報紙呢?”
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