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高人指點

第三十三章 高人指點

郝十三,確切的說,是那個後世穿越前叫郝大寶的那人,卻是有一些摔跤的根基。

前世的郝大寶受什麼氣功熱,武林風影響很大,在大學的武術協會混過,還曾經當過武術協會的副會長,有一點武術的根基。

他本不會摔跤功夫的,他有一個比較自負摔跤的布庫同學,總是要與他比試,郝大寶只會一些踢打肘膝的功夫,總不能同學之間的鬧着玩,非要給人家打醫院去吧!

郝大寶有武術的根基,身體素質要比一般人稍好,於是自學一學期的摔跤,後來再和布庫同學比試,比試的結果是一比一,反正那個叫布庫的同學,再也不找他摔跤了。

今天的郝大寶,憑藉著郝十三的身體,身體素質比以前還要好,所以,所以他主張以摔跤決定勝負。

今天的摔跤盛況,比美/國的綜藝節目的摔跤還要火爆,現場足有兩萬的觀眾,而且賭注之大,讓那綜藝節目自嘆弗如。

勝負決定着這七八百人的生死。

摔跤,是華夏土生土長的文化,在漢唐叫抵戲,在宋朝叫相撲,元、清之後,結合了北方游牧民族的文化,逐漸演變成後世的傳統跤。

不過,相撲已經在華夏絕跡,倒是在東瀛小島國還有傳承,經常能看見兩個大漢,穿着“尿布濕”出來戲耍。

郝十三這方的‘親友團’,有七八百人被強制下注買定郝十三贏,也就是那些放下兵器的赤馬探軍步兵,其中也不乏摔跤高手,他們在觀眾席上,嗓子都要喊破了,可是他們有力氣用不上,決定他們生死的只有郝十三和關鐸兩人。

郝十三像模像樣的走了兩個跤步,一個“青松迎客”架,挑釁道:“關將軍請吧!”

關鐸身後,也是一萬的‘親友團’,都是他帶出來的子弟兵,這要是輸了,以後在小弟面前還怎麼見人?他“啊呀”一聲吶喊,虎虎生風的沖了過來。

郝十三也不知道對方的路數,想靠對方的破綻取勝,卻守緊上身門戶,不讓對方搶到有利的把位——也就是不讓對方抓住有利的發力點。

但是郝十三疏忽了,現在的身體不是他穿越前的身體,現在的身體,比以前的身體要高大很多,架位放的高,下盤防守空虛,把腰這個關鍵部位漏出來。

關鐸沒有花哨的動作,直接潛身,一個‘抄抱’,徑直去抱郝十三的腰。

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從關鐸的速度和力量上看,絕對不是平庸之輩。

郝十三大驚,急忙變招迎接,一個“抹脖兒”以靜制動,想化解關鐸的進攻。

所謂的“抹脖兒”,就是利用對方下潛的動能,藉著對方的力量,縷這對方的脖子發力,將對方從身側丟出去。

關鐸畢竟不是吃素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好,速度也快於常人。

郝十三變招發力對與他的速度有點遲,被關鐸緊緊抱住腰身,力量已經無法發出,一個“抹脖兒”並未奏效,,郝十三不僅大驚,急忙潛身降低重心,化解對方的力量。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關鐸一個“別子”別住郝十三,任憑他腰勁再大,處於失勢的位置,難以扭轉乾坤。

摔跤有句古諺:高怕抱腰,矮怕手搞。

身高的人重心高,被抱住腰容易失去重心,矮個子的人臂展不夠,最怕高個的人用手控制距離。

“碰”的一聲脆響,郝十三四腳朝天,被摔了個乾脆。

關鐸喜形於色,身後的一萬親友團,歡聲雷動:“關先生,威武!關先生威武!”

關鐸,江湖人稱關先生,這是他江湖的諢號,後來與破頭潘潘誠率領中路紅巾軍北伐,這是后話。

郝十三身後的親友團立馬啞火了!

捂臉的有之,跺腳的有之,嘆息的有之……畢竟自己老大輸了,臉面上感覺也不光彩。

尤其是那看台上的七八百放下兵器的赤馬探,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臉泛起一層青綠之色!郝十三輸了這一跤,等於輸掉了他們的半條命。

經常摔打的人,這麼一跤根本摔不疼,但是郝十三卻是滿臉的遺憾,輸了第一跤,就等於失去了先機,‘選手’的內心壓力陡然增大,他經不起再次的輸。

郝十三有些後悔了!按照他的性格,只要自己還能站起來,就絕對沒有認輸的道理。

可是,今天賭注太過大了,他有點輸不起了。七八百人的性命作為他的賭注,賭注是活生生的人,徵求過“注”的意見了嗎?

郝十三不是怕輸,只要他站起來,一個不小心被關鐸摔倒,七八百人的性命就這樣沒了!

根本就不了解對手的底細,誰給了他那麼大的自信心?關鐸看來不是吃素的……

關鐸錘着胸膛耀武揚威:“起來,再來!再來啊……”

地上,很舒服!郝十三從來沒有感覺這樣的舒服。

自從帶着十幾號人從穆家寨走出來,他甚至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他感覺很累,很累,如果能在地上躺一會,那是說不出來的舒服。

郝十三甚至不想起來,就這樣的仰面看着天,然後雙手枕在腦後,仰望湛藍的天空和悠悠的白雲,無關七八百人的生死,也無關人生,無關命運。這樣多好!

“哪裏跌倒,就在哪兒睡一會!”

郝十三想着戲謔的小品橋段,他真想就這樣的睡一會。

“嘻嘻“一個戲謔的聲音傳來,緊隨而來的是一段讓人刺耳的挑釁。

“呦呵,是誰,在這給我丟人現眼呢?”言語中有幾分嬉戲,更透漏着幾分嚴厲,驀地,一個聲音,打破了郝十三心靈片刻的安寧。

“哎我去!這是誰啊?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自從我郝大寶行走元末江湖以來,還沒有一個人跟他這個語氣說話呢!“輸贏丟的是我自己的臉,我還能給誰丟臉?”郝十三莫名所以,循聲望去。

不遠處,一個個衣衫不整的老者,甚是骯髒,滿是褶皺的道袍開着幾個洞,上面還沾着不少的草屑,不知道是從哪個柴草垛爬出來的。

那老者,滿臉的鬍鬚似乎好久沒有打理,胡亂的貼在臉上,兩顆門不知道哪去了,留下一個黑洞,能看見肩膀處兇猛的“睚眥”兵器柄,不知道後背背着什麼樣的兵器。(注1)

那老者就在兩軍陣前,不是關鐸的人,也不是壽州城內的人。

雙方人馬都列陣在觀看兩軍統軍一把手的比試,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老者是怎麼來的,從什麼地方來到兩軍陣前的。

顯然是這位邋遢的老道士在奚落郝十三!

郝十三下意識感覺這個老者十分的熟悉,來人有幾分像八仙中的李鐵拐,但是他就是感覺自己曾經在現實中見過,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來人何許人也。

郝十三也不敢小覷老者,好歹也是長輩,又有幾分的眼緣,他從關鐸擺擺手,示意少歇片刻,站起身從老者抱拳道:“敢問這位前輩是……”

還沒等郝十三問完,那老者似乎發怒,卻還帶着戲謔的笑意,三步兩步,已經到了郝十三的近前。掄着巴掌就往郝十三的屁(股)上拍,還不停的嬉罵道:“小兔崽子,小兔崽子,連老子你都不認識了,連老子你都不認識了!“

“你也不告訴我,我怎麼認識你啊!”郝十三狼狽的躲閃着為自己開脫。

那老者不依不饒:“人家都說我瘋癲,你他娘的比我還瘋癲……小兔崽子……連我你都不認識!”

老者的巴掌並不重,可是卻打的郝十三不知所措,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當著上萬人被打屁(股),尷尬之情無以言表。

這到底是哪出啊?還沒等人家說話呢,就被一個瘋癲的老者打了一頓屁股。

“嘿!老頭,我們這摔跤呢,等摔完你再打不行嗎!”關鐸很不耐煩,眼看着勝券在握,誰知道哪裏蹦出來個瘋癲老頭攪局,言語甚是輕蔑。

老者停下巴掌,上下打量了一下說話的關鐸,見他頭頂包着紅巾,嘻哈怒罵道:“誒呀,這些明教的後生,越發沒有禮數了,對一個老人家大喊大叫,難道不知道你也有老的一天嗎!“

關鐸脾氣火爆,可不是慣孩子的家長,氣道:“你……”握着拳頭就要上去砸那老者。

“嘻嘻”老頭拍手嬉笑道:“好笑!好笑!一個大漢要打我這個糟老頭子,動手你能打得過我嗎?好笑,好笑!”言語中隱藏着深不可測的高深,分毫沒有將大漢放在眼裏。

郝十三見關鐸要和一個謹慎不太正常的糟老頭子動手,趕緊勸阻道:“關鐸,不要對老人家無理……”

老者聽了郝十三的話,似乎又想起剛才沒有解決的問題,丟下關鐸不管,拎着郝十三的的后衣領,又是一頓打屁(股),邊打邊說:“叫你不認識師父,叫你不認識師父……”

郝十三眼珠都快跌落下來了,自語反問道:“師父?”他接下來想說:“我哪來的師父?”

可是還沒等郝十三把剩下的話問出來,老者就果斷的住了巴掌,臉上的笑容像開了的花一樣的燦爛,拍着郝十三肩膀道:“哎!對嘍,徒兒,上,替師父教訓教訓他!”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郝十三真不知道眼前的老者是哪來的師父,姓氏名誰,什麼時候成為郝十三的師父的。

出謎語是不?

打啞謎是不?

猜對了少打了屁(股)是不?

猜不對了就打屁(股)是不?

郝十三實在想不通,這哪來的師父?姓甚名誰?何方人士?

可他也不敢再問!憑老頭的脾氣,沒準哪一句問不對,又要被打屁(股)!

老者以為郝十三的狐疑是膽怯,甚是體貼的說:“師父教你的,都忘了?”

“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我怎麼你教我什麼呢?”郝十三還是不敢說,只能苦着臉。

老者在他耳邊耳語道:“記住,‘氣定神閑,抱朴守一’”說罷,退到一邊,讓出地方來。

郝十三眼下沒有功夫去糾結那個老者是誰,他想,反正那老者一時半會也不會走,他是個世外高人未可知,等比賽結束再問也不遲。

郝十三閉目片刻,思考着老者耳語的那句話,感覺自己的丹田,有如一團火焰一般灼熱,“氣定神閑,抱朴守一”,似乎是郝十三身體上,某種類似於肌肉記憶的東西,領會了“氣定神閑,抱朴守一”的真諦,丹田之氣活躍起來。

睜開眼,眼前的事物豁然變得明亮起來,關鐸的移動速度,在他的眼中,忽然變得緩慢起來,與關鐸的摔跤比賽似乎變得簡單起來。

關鐸第二次進攻,搶把、勾踢、掃腿,都一一被郝十三破解,關鐸瞅准機會,又來了一個抱腰,想如法炮製,畢竟他自己佔有身體矮的優勢,這一招最奏效。

這一次,郝十三看得真切,手下的力量也不知道怎麼就增大了許多,一個“抹脖兒”,將關鐸重重的扔了出去,關鐸騰空而起,摔在一丈開外的地面上。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誰都沒有預料當郝十三的力量大增,許時事件節點掌握的好,速度突然增快,分分鐘就扳平了一局。

甚至郝十三的親友團,也需要幾秒鐘的反應時間,然後才用雷霆一般的吶喊。

“關先生,我們就摔到這吧,只要你同意不干涉我處理俘虜,我們也沒有必要見個輸贏”!

郝十三沒有想到自己有這樣大的力氣,確實也不想讓關鐸在大軍面前顏面掃地,想給他留有顏面,反正他就是想自己處置俘虜,沒必要結下樑子。

正是:留着三分面,日後好相見。

關鐸也被郝十三摔蒙了!小覷了對手,一比一,還留有顏面,被人家摔個二比一,以後在家禽界怎麼混?還怎麼帶兵服眾?

關鐸尷尬“哈哈”一下,就像一個翻臉猴子,顏色也變得和悅起來,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郝十三的對手了,能留下顏面,算是好事兒:“我首要的任務是押送軍糧,這事兒郝總管不會難為我了吧……”

“不會……不會……先到府邸喝上兩杯,解一解征塵。”

“好說,好說……”

一旁的老者砸砸嘴,搖頭自語道:“醜死了!醜死了!得回爐,得回爐!”

沒人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注1:睚眥,傳說中的龍九子之一,嗜血,多雕刻在兵器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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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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