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陳旭
第一章陳旭
“小旭，小旭，你在哪？”晚風中，一處僻靜的小山村，忽然傳來幾聲蒼老而顫顫巍巍的叫喊聲。
“爺爺，我在這，來了”被稱作小旭的人叫做陳旭，是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
有着黑白分明的雙眸，眼角微微向上挑起，雙眉斜飛入鬢，厚薄適中的嘴上面。有着一隻挺直的鼻子，偶爾一笑，如春花初放，綻露出一列如編貝似的牙齒，使人只覺得這孩子美極了。
“又一個人爬樹上看落日去了吧”老人看着從遠處飛奔而來的陳旭，輕嘆了一聲：“哎！這些年苦了你了，”
“爺爺，我沒事，走吧，咱們回家吧，我給您做晚飯”說著陳旭也是扶着自己的爺爺，往家裏趕去。
嘴上雖說沒事，可思緒卻是回到了小時候。
“陳旭來了，陳旭來了，快走，快走”
“啊，快走，我媽說了，不能和陳旭一塊玩”
“對啊，他就是個剋星，三歲剋死他娘，五歲克他爹，他父母就是被他剋死的，誰和他走的近，誰倒霉”
“哦哦哦，散了，散了”
五六個幼童在看到陳旭的時候，卻是忽然大喊着，一鬨而散了。
年幼的陳旭原本滿是笑意的小臉，卻因為小夥伴們的話語，一下子變得垮了下來，每次當他帶着笑意去和同齡的小夥伴們去玩的時候，大家總是會叫嚷着離開。
久而久之，原本活潑開朗的陳旭也是變得安靜下來，沒有夥伴，也沒有朋友，孤單的時候總是喜歡爬到樹上，俯瞰着遠方。
當來到自家房門前的時候，陳旭也是收回了思緒，臉上再次帶上淡淡的笑意，
推門而進，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很濃的藥草味。房子的正中間則是擺放着一個老式的中藥柜子，還有一張簡單用來為病人看病的診桌。
“爺爺，您先坐會，我做飯去了”安頓好爺爺，陳旭也是輕快的跑到廚房做飯去了。
不一會，一頓簡單當豐盛的晚餐卻是已經被端上了桌子，燈下，爺孫兩相對而坐，享受着那股靜謐溫馨的氣氛。
吃完晚飯之後，陳旭去收拾餐具了，而陳老爺子則是指着診桌邊上的裝滿各種草藥的葯籃子，說道：“小旭，今天還沒有泡葯了吧，先別收拾了，將這些藥草全都放到池子裏，然後趕緊泡葯去”
“啊，爺爺，還泡呀，這每天泡一回，我小時候就開始泡這種葯湯，這都十幾年了，能不能別再泡這些了”陳旭聽着老爺子的話語，有些苦哈哈的求饒道。
“是啊，你都十八歲了，今天這是你最後一次泡這種葯湯了，趕緊去吧”陳老爺子有些感慨的說道。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快去吧”
陳旭有些興奮的提起葯籃子，走進了廚房裏面，偌大的廚房中央，有一個池子，裏面注滿了已經開始冒着熱氣的清水，下面還有生着火在不停的為池子裏的清水加溫着。
陳旭先試了下水溫，感覺合適后，才開始分批熟練的將草藥放進池子裏。
等到將草藥全部放進去之後，過了大概五分鐘，一股藥草的清香氣息，充斥着整個廚房，這時只聽身後的陳老爺子這時才開口道：“小旭，快點脫衣服進去吧！”
“嗯！”陳旭很快便脫光了身上的衣服，跳進了這池子裏面。
而陳老爺子則是幾步就走上前來，不停的添加柴火，只見火勢熊熊。
池子裏的藥水，初溫到高溫，高溫到沸騰。不時冒出氣泡，而陳旭卻全身浸在水裏，如果是讓外人瞧見，還不嚇個半死。整整沸騰了半個鐘頭，老人這才將火勢減弱。
接着陳老爺子的雙手很有規律的不停拍打着陳旭的全身，只見陳旭的全身肌肉繃緊紅如櫻桃，一股股白氣正由那些穴道和毛孔中徐徐吐出，尤以頭頂“百會”穴為最大。
陳老爺子看到這個樣子，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停了下來，而老爺子原本紅潤的臉容變得蒼白了起來，額頭上泛起無數的汗珠。不久，白氣吐盡，只見原本還是綠油油的藥水，開始慢慢的變清澈了起來。
等到藥水完全變得清澈見底的時候，陳旭的皮膚也由紅色轉為淡紅色，漸漸再轉為正常之顏色。
池子裏的陳旭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看到臉色蒼白的爺爺，連忙攙扶，關心的道：“爺爺，你沒事吧？”
“沒事！”陳老爺子擺了擺手，示意陳旭穿好衣服之後，才開口道：“小旭呀，我用我用七十二式先天推拿手法拍遍你全身各個穴道，又用這一百零八種藥草調和而成的藥水，洗你全身，算算日子也已十八年了，還好你沒有讓我失望熬了過來。”
“呼，爺爺，這葯浴到底有什麼用呀，你說我也沒病沒災的，幹嘛一直讓我泡葯湯呀”陳旭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些是我從一本古醫書上所得來的，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身體，已經被爺爺培養得超乎常人了”
“額？”陳旭有些不明白爺爺話里的意思，隨即開玩笑的說道：“爺爺，難道我成了超人”
“呵呵，現在說你也不明白，還是讓你自己慢慢去體會吧。”陳爺爺笑了笑便離開了廚房。
將身子擦乾淨，陳旭接着就把衣服穿好，這藥水他都泡了快十八年了，可是也不見得有什麼超乎常人的好處，除了身體從來沒有生過病，力量比一般人要大外，他還真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穿好衣服的陳旭把廚房重新收拾了一遍后，渾身感覺精力十足，也是沒有一絲的睡意，所以走出了房門。
抬頭看着遠方的夜空，卻是愣住了，隨即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雙眼，陳旭只覺得眼中所看到的東西，都似乎變了模樣，房間內各種顏色都鮮活起來，似乎連燈光都有了流動般的質感。
就連屋外原本漆黑一片景象，在他眼裏十米距離內的東西都看得一清二楚，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現象。而且耳朵裏面，似乎也可以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螞蟻爬動的聲音。
甩了甩頭，陳旭只見眼前的景象又回復了正常，耳邊也沒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難不成剛才的全是幻覺？
“你可知道爺爺已經將你的身體培養得超乎常人。”腦海中忽然浮現爺爺剛才所說的話語。
莫非？
陳旭再次的靜下心來，靜靜的聆聽着四周的聲響，可是耳邊除了風聲，再也沒有別的聲音，更別說蚊蟲爬動的聲音。
慢慢的睜開雙眼，看向屋外，星光下模糊不清的景物，依舊是模糊不清，並沒有剛才那種清晰可見的景象。一連試了好幾次，陳旭都想重新體會先前那種微妙的感覺，可是卻什麼也感覺不到。
搖了搖頭，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陳旭也沒有去多想，回到房間和衣而睡。
次日。
一大早，僻靜的小山村也是變得繁忙起來，一縷縷炊煙飄散在無垠的天空，而陳旭則是在自己小院裏面，不停的坐着各種奇特的動作與姿勢。
只見他一時身如鳥展翅欲飛狀，一時又似虎行走般以四肢前後爬動幾步，一時又如野鹿快奔之勢。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不停來回的變化着。神態也隨着每不同的動作的變幻着，一時如猛虎下山，威猛無比，一時又如猿猴那樣敏捷好動。
而不管動作如何的變化，陳旭的呼吸依舊是自然平穩，沒有絲毫的急促
“呼！”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陳旭只覺渾身舒服爽快無比
“小旭，這套五禽戲你可是耍得出神入化了。”陳旭回過頭來，只見爺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的身後，連忙走了過去：“爺爺，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呀？現在時間還早着了。
“不早了，你都已經把五禽戲耍了兩三遍了，”陳老爺子看了一眼自己眼前丰神如玉的孫子，欣慰的笑了一下。
不過當他看到陳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的時候，卻是好奇的問道：“小旭，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呀”
“嗯，爺爺，我想離開村子，到大城市裏面闖蕩”陳旭猶豫了片刻，然後一臉堅定的說道。
陳老爺子聽完之後，卻沒有說話，只是神色惆悵的看着遠方，而這幅神態卻是讓一邊的陳旭有些擔心，同時心裏也多了幾分自責。
他自小就失去了雙親，是老爺子把他帶大的，如今老爺子年紀大了，他卻要離開，真的是很不孝，因此也是開口道：“爺爺，其實，我就是開個玩笑”
“呵呵”陳老爺子收回視線，然後似笑非笑的看着陳旭：“小旭呀，和爺爺還耍心眼子呀，我可知道，你前段時間瞞着我參加了高考的，是不是那時候就準備離開山村呀”
“爺爺，我...”陳旭有些尷尬的漲紅了臉。
“小旭呀，你還年輕，想要出去也是正常的，爺爺同意了，不過距離高考通知書下發應該還有段時間的，這段時間，你就呆在村裡吧，和我好好的學醫”陳老爺子笑着說道。
“謝謝爺爺”陳旭激動的說道。
自從陳旭懂事以來，就跟着爺爺一起學醫，問診把脈，對證處方，選葯煎藥，針灸拔罐，依靠着聰穎的天資，也是學的很快，如今更是已經代替陳老爺子給村裏的人看病。
吃過早飯之後，陳老爺子也是到村子裏面溜達去了，而陳旭則是呆在家中看起了陳老爺子的醫書《傷寒論》。
《傷寒論》這本醫書他早就看完，同時也能倒背如留，不過陳旭並沒有將這本醫書放回原位，而是繼續的翻開第一頁看了起來，他這樣做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會是多此一舉，依然是看得津津有味。
“小旭哥哥，小旭哥哥”就在陳旭還在沉浸在書中內容的時候，一聲急促的猶如翠鳥鳴音般的聲音從屋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