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個金手指
景曦完全沒料到這個發展,眼睛大睜,怔愣的視線直直地望進男人填充着某種強烈渴望的暗沉雙目中,忘記了掙扎。
高長安的吻毫無任何技巧可言,在景曦唇上用力吸吮了幾下,舌尖掃過唇縫時憑着一股本能橫衝直撞地闖了進去,兇猛地掃蕩起來。
最後被放開的時候,景曦早已經兩眼暈眩,彷彿有一片小星星在閃。
他靠在高長安身上,想要怒聲質問的話卻因為缺氧而只能氣息不穩地喘息,清晨的空氣帶着涼意捲入口腔,從被吸的生疼的舌尖上飄過,似乎還混含有某種奇怪的味道。
景曦用力嗅了嗅,斜睨了男人一眼:“你在燒什麼東西,糊了都。”
正為自己情不自禁冒犯了少年而忐忑不已的高長安聞言臉色一變,他立刻放下景曦,快步走入廚房,半響沒有再出來。
男人一走,景曦也樂得鬆了口氣。
幾輩子加起來都沒和別人有過如此深入的糾纏,他摸了摸還在麻疼的唇瓣,心裏第一個反應卻是——原來接吻還挺舒服的……
不過這種事情,本王是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的。某個沒節操還悶騷的人想。
吃過早飯,等到露水全乾了后,景曦從雜物間裏找出一個葯鋤,背上背個小背簍,朝着院子背面的留山走去。這地方就是段夏陽經常來採藥的地方,不過據說時不時有大型的猛獸出沒,會有一定的危險性,這也導致平安村的村民們幾乎都不會到這裏來。
高長安一聽說是去留山,無論如何也要同行。
景曦沒意見:“本來就打算讓你陪我一同前去。”
畢竟他的目的可不是採藥,而是打算去撿人。萬一遇到了沐靈,他一個人怎麼把人弄回來?有高長安這個大塊頭去就會方便很多。
他其實不確定遇到沐靈的具體時間,只能每天都來走一走,守株待兔。
高長安手裏拿着一根長棍走在前面開路,一邊走一邊用棍子敲打小路上叢生的雜草,好讓裏面的毒蛇毒蟲之類的毒物受驚逃走。
景曦安靜地跟在後面,兩個人都沒說話。
不過景曦不說話,是因為他正忙着轉動眼珠四處亂瞄,想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山野水果之類的東西。
而高長安不說是因為他內心不安。
他不確定段朝曦的想法,之前倆人吃飯時也是在全程無話的狀態下進行,他無法從少年平靜的表情嚇窺視到他內心的真實情緒。
可如果能重來一次,高長安想自己大概還是會親吻他,他想和他親近,所以他並不後悔自己的莽撞的行為。
想到這裏,高長安沉聲說道:“阿曦,我會對你負責的。”
雖然阿曦也說過除了他不會再有別的男人的話,可那時他還不知道阿曦跟自己一樣同為男子,所以他說不會再有男子,絕不代表也不會再和女子一起的念頭。他想和阿曦這麼一直過下去,想觸碰他,擁抱他,時時刻刻與他在一起,不會有任何女子來拆散他們,也不會有任何女子來介入他們,他會承擔阿曦今後的人生。
這是高長安的承諾。
景曦完全不知道對方已經想了這麼多,聽到男人的話后,他想也不想地回道:“你本來就是我的人,除了對我負責,還要對我死心塌地,絕無二心。”
高長安聞言心裏一喜,他嘴角微揚,道:“阿曦放心,我定不會辜負你的。”
景曦不動聲色地乜斜了他一眼,撇嘴道:“諒你也不敢。”
本王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嗎?敢吃裏扒外、得隴望蜀的話,絕對弄死你!
說開了以後,高長安心下稍定,眼見林子越走越深,他不放心地拉住景曦的一隻手:“阿曦,這裏幾乎沒有人來過的蹤跡,你確定還要再往裏嗎?”
景曦想了想,低聲道:“找有人的痕迹去過的地方,我想去我母君滾落的地方看看。”
高長安握住他的手瞬間緊了緊,聲音澀然地說道:“你還有我。”
一聽就知道這人相岔了,景曦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想哪去了你,我只是想去看看,並不打算做想不開的事情。”
少年的態度非常坦然,而且直言不諱,於是高長安放心了。
花費了一翻功夫成功找到段夏陽失足滾落的山坡,景曦站在斜坡上面,望着被人壓出來的一條長長的痕迹半響無話。一些鋒利的茅草上面還殘留着幾抹血跡,除了可以看出來的人的痕迹,旁邊還多了一些圓圓的腳印,應該是循着血腥味追過來的野獸。
高長安同樣也發現了這點,他警惕地四處張望了一眼,拉着景曦道:“阿曦,今天就到這裏吧,天色不早了,此地不安全。”
景曦點了點頭:“知道了。”
兩人一邊按原路返回,一邊做了些記號,以便下次再來。
雖然沒有發現沐靈,但此行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景曦的背簍里便裝了滿滿一婁的毛球兒——俗稱,板栗。
景曦很久沒有吃過這東西了,咋一看到便有些忍不住口水泛濫之勢。
高長安見他喜歡,便撿了許多,打算回去煮給他吃。
這種野生的毛球兒,味道雖然不怎麼甜,有點怪,但還挺飽腹的。往年遇到天氣乾旱,糧食不景氣時,村民們便會自發的結隊進入山裡打獵順便尋找野果充饑。
他自己不怎麼喜歡吃,但只要是阿曦喜歡的,他都會陪他一起嘗試。
此時的高長安的如此的堅定。
而他眼下並不知道,這種無怨無悔的心情,在沒多久以後,景曦成功找到沐靈,並堅持要把她帶回家裏去時,發生了轉變。
尤其是,當景曦為了治療沐靈,而一連幾日把高長安趕出房間,不准他在旁看着,只剩他和沐靈倆單獨相處時,他內心的恐慌和不安,達到了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