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謝謝你,老公。”話音落下,時然瞬間就被自己蠢哭了。正想改口,一抬眸,就撞見對方審視的目光。
與此同時,時然也終於看清對方的長相了。英眉星眸,五官清雋,稜角分明的臉上透着股別樣的沉穩和內斂。他眼眸極黑,就這麼一錯不錯地盯着時然,囧得時然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
“老、老公?”旁邊一穿着黑色體恤的年輕小哥見兩人從衚衕口出來,拎着袋蘋果巴巴地跑過來。他剛湊到兩人跟前,就聽到時然那句“老公”,當即嘴巴張得比蘋果還大。
“頭兒,”年輕小哥滿臉驚訝地看向時然,“這、這是嫂子?”老大不愧是老大,瞧瞧別人這速度,就進了趟衚衕,沒五分鐘出來,就已經牽了個水靈靈嬌滴滴的老婆。佩服啊!
年輕小哥還想再說什麼,一抬頭就見老大的冷眼掃過來,立馬慫得縮了腦袋。
“你要真閑得慌,可以進衚衕看看,那兒應該有隻老鼠還沒跑遠。”
年輕小哥樂呵呵地應了聲,轉身就往衚衕里跑,可跑到一半,他又想起什麼地折回來,把手上的蘋果遞給時然道:“嫂子你先幫我拿着,我去去就回,嘿嘿。”說完,一溜煙跑得沒了影。
時然拎着那袋蘋果都快瘋了,嫂子……這人是怎麼做到這麼順口的!
“呃,”時然僵硬扭頭,想要解釋,“我不是——”
“寧遇。”男人截住時然的話頭,啟齒道。
時然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自己名字,獃獃點頭,禮尚往來地也報了自己的姓名:“您好,我叫時然。”
寧遇臉上還是沒甚表情,只問:“你是怎麼知道有人跟蹤你的?”
時然:“通過手機屏幕看到的。那人鬼鬼祟祟的,我一回頭他就往邊上躲,所以就知道了。”
寧遇又問:“最近得罪過什麼人?”
時然不太確定這事是不是跟白瑩瑩有關,正糾結着說還是不說,系統大叔就優哉游哉道:“跟白瑩瑩沒關係,跟蹤你的人是個小偷,待會兒易新就會把他逮出來。PS,易新就是剛才那位逗逼小哥。”
時然簡直不想理系統大叔,要不是這貨說什麼對方有刀,她會嚇成那樣?但當著寧遇的面,時然還是搖頭道:“沒得罪過什麼人。大概是小偷吧?”
寧遇聞言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這時易新也剛好押着個人從衚衕口出來。
“頭兒,”易新沖寧遇露出八齒笑容,一副求表揚求抱抱的模樣,“已經審過了,是個慣偷。順便剛才還從他身上搜出一把匕首,三個錢包,兩部手機。不知道有沒有嫂子的。”
易新把已經銬了手銬的小偷往地上隨便一扔,就獻寶似的把贓物湊到時然跟前,一副“嫂子你隨便選吧”的賣萌神情。結果,就又遭到寧遇的一記冷眼。
這頭,時然也已經是面紅耳赤,擺手道:“謝謝,我沒丟東西。”
“哦……”易新有些失落地把錢包和手機都收起來。
寧遇問:“給老李打過電話了嗎?”
“打了,”易新點頭,“他說跟着過來。”
說話間,兩個穿着制服的片兒警就朝這邊走過來。一直麵攤着臉的寧遇這才有了些許面部表情,挑眉道:“真是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出警速度該給你們發錦旗了。”
為首的片兒警沖寧遇招呼聲,就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另一位年輕些的片兒警則直接把小偷從地上拽了起來,一看對方樣子,不由皺眉:“怎麼又是你小子?這才出看守所幾天?”
小偷見了“老熟人”也沒剛才的膽怯了,衝著年輕片兒警嬉皮笑臉道:“我這是捨不得張警官您……”
“去!”
時然看着四人頗為熟稔的樣子,再聯繫到小偷身上戴着的手銬,就是再傻也猜到寧遇和易新的身份了。
寧遇對老李道:“那這就交給你們,我們還有點事,先走了。還有——”寧遇指指時然,“這是當事人。”
“行,”老李應道,“你忙你的去吧。”
寧遇嗯了聲,又沖老李點點頭,真轉身走了。
真冷淡,易新不滿癟嘴,嫂子還在這呢!老大也不說哄哄再走。為了彌補老大的過錯,易新對時然低聲道了句“嫂子再見。”這才笑眯眯地去追自己老大。
跑到一半,他又回過身來,朝時然招手道:“還有,我叫易新。嫂子下次見。”
聞言,時然徹底在風中凌亂了。
另一邊,老李和張警官也向她這邊默默行注目禮。其實易新第一次喊時然嫂子的時候,兩人就聽到了,但介於這件事太過於玄幻,兩人就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易新隔着半條街,第二次朝時然招手喊“嫂子”……
沒想到啊,這寧大隊為了破除自己是基佬的傳言,說結婚就結婚,夠雷厲風行的。不過結得這麼急,連喜糖都沒發一顆,難道是騙婚?!
張警官看向老李,噴鼻孔:極有可能!為隱瞞自己的真實性向,騙良家妹子結婚的渣GAY案例我上個星期才處理了一個!
老李瞪眼:這麼說——
兩人互看一眼,齊齊易中天臉:悲劇啊!
這頭,時然不知道兩人的腹誹內容,只見兩人慾言又止,忍不住星星眼。你們是想問我和寧遇的關係吧?來吧,快問我呀快問我呀。
老李開口:“你——”
時然眼眸晶亮,對對對,就這樣,快問快問,這樣我就可以解釋清楚我和寧遇的關係了。
可誰料老李話鋒一轉,卻道:“你——跟我們去所里錄個口供吧。”
時然一口老血噎在喉嚨里,差點憋斷氣。
老李見狀愈發不忍心地搖了搖頭,真相實在太殘酷,還是不要打聽小姑娘和寧大隊的關係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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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派出所又是錄口供又是備案,這麼一折騰,大半個小時就沒了。
等時然從派出所出來,這才發現曲馨已經給她打了三四個電話,奈何剛才所里太吵她也沒聽見。給曲馨回撥過去,知道她已經在串串店裏后,時然就急忙趕了過去。到店裏時,時然就見曲馨正一臉苦大仇深地盯着手機。
“怎麼了啊?”時然在曲馨眼前揮了揮手,莞爾,“我來晚生氣啦?不好意思親,路上遇到個小偷,在派出所錄了半天——”
不等時然把話說完,曲馨就把自己手機遞到時然跟前,“你看這個。”
時然微愣,接過手機三行並兩行地快速瀏覽了遍,就大致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半個小時前,張一鳴突然給曲馨發了條短訊。說時然有些東西落在他那,但他現在不好當面還給時然,於是乎找曲馨要時然的地址,說是要把東西快遞給時然。
曲馨這二貨也沒想過打電話給時然求證下,就秒回對方:“我也不清楚她家具體門牌號噯,要不然你直接寄到她單位民政局去啊。”
對方隔了七分鐘,才回了曲馨一條:“淮水區民政局?她在婚姻登記處當辦事員?”
曲馨歡快回復:“對啊,你居然不知道?(°o°)”
至此,那邊就再沒了音訊。
曲馨苦着一張小臉,鬱悶道:“張一鳴到底幾個意思?怎麼話說到一半就失蹤了?還有,小然你什麼東西落在張一鳴那了啊?”
“我沒東西落在張一鳴那。”時然微蹙眉頭,也是一頭問號。
張一鳴想幹什麼?為什麼要在曲馨面前撒謊套她家的地址?如果說,是張一鳴起了歹心想要去自己家幹什麼壞事,可為毛一聽說自己在民政局上班后,張一鳴就放棄繼續問地址了?而且張一鳴已經知道她在婚姻登記處上班了啊,最後一條短訊的態度不是很奇怪嗎?
這頭曲馨聽說時然沒東西在張一鳴那,也驚訝地啊了聲,“那張一鳴這是……嘖,他該不會是因為被你甩所以受刺激腦子不清醒了吧?咋越想越詭異,他又不是沒我微信,這年頭誰還用發短訊聯繫啊!”
聞言,時然心裏咯噔一聲響,某個念頭開始在腦中縈縈盤繞。張一鳴明明就有曲馨的微信,卻發短訊聯繫對方;又對自己在民政局上班這件事表現得毫不知情,難道說對方根本就不是張一鳴本人??
系統大叔道:“短訊是白瑩瑩發的。”
時然震驚之際,就聽系統大叔接着往下劇透:“今天張一鳴給曲馨打電話時無意被白瑩瑩聽到,白瑩瑩起了疑,所以偷了張一鳴的電話給曲馨發短訊套話。她原本只是想套出對方的地址再做打算,誰料意外發現小三就是你。白瑩瑩現在對你恨之入骨,並認定她和張一鳴結不成婚是你利用職務之便從中作梗。”
時然嘴角抽搐,終於搞明白白瑩瑩是怎麼發現她這個“小三”的了。
奈何這邊豬隊友曲馨童鞋還唧唧呱呱着:“唉唉,小然,發什麼呆?你和張一鳴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你造嗎?我因為你們這事撓心抓肺,痛苦得連吃麻辣牛肉都沒味了!”
時然正想吐槽曲馨兩句,就聽系統大叔又道:“還有,我監測到後面要發生的事情了。”
時然心頭一震,抬頭對曲馨道:“你等我兩分鐘,我出去打個電話就回來。”說完,也不管曲馨在身後哇哇亂叫就出了門。時然站在街口一邊佯裝打電話一邊道:“你剛才說監測到什麼?”
系統大叔:“我知道白瑩瑩後面要幹什麼了。”
聽了這話,時然的心瞬間被提到嗓子眼,眼前驟然出現幅畫面:她正坐在櫃枱前辦公,怒氣沖沖的白瑩瑩突然沖了過來,把瓶子裏的液體往她臉上一灑——
時然握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她似乎已經聞到了麵皮被燒焦的氣味。
“現在能預測到具體發生的事情了嗎?比如……她是會帶人來打我還是……別的什麼?”
系統大叔:“嗯,已經預測到了。”
“是什麼?”時然亮眼,只要知道了這個,她的硫酸恐懼症就可以消失了。只要不是硫酸,什麼都好。
可就在時然滿心期盼下,她聽到的答案卻是:“抱歉,因為該事件違背劇透守則,我不能提前劇透。”
時然呼吸一窒,腦子登時死機了。藍屏的腦子裏什麼都沒有,只剩下系統大叔的那句話不斷刷屏——
我不能提前劇透……
我不能提前……
我不能……
我不……
我……
時然掀桌:“不能劇透你跟我說個毛線?!”
系統大叔萌萌噠回應:“之前因為系統級別太低,我一直預測不到這件事的具體內容而非常沮喪,所以我現在一預測到後面要發生的事情就告訴你了,你難道不替我高興?”
時然呵呵,咬得后槽牙微微泛腥才沒把髒話爆出口。算了,和一破手環置什麼氣?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探明白瑩瑩到底會幹什麼。
深呼口氣,時然決定以軟制敵。她緩下語調,輕聲道:“那你就告訴我具體會發生什麼事情吧?實在不行,給點提示也行啊,比如,白瑩瑩什麼時候出現?”
系統大叔默,沒有言語。
時然以為對方動搖,又捏着嗓子甜甜撒嬌:“好不好?求你了……”
話音落下,時然就聽滴的一聲響,耳邊頓時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友情提示佩戴者,本系統為雌雄同體,色丨誘是沒有用的。”
時然: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