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身後有人
溫艾掛斷了電話之後,整個人就坐立難安起來。
還好她沒有走,否則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這個時候恐怕都要再返回來。
“綿綿,媽媽恐怕要去見見外公,你在這等着,等謝卉叔叔回來跟他說……”
“我已經回來了。”
溫艾正跟綿綿交代着,謝卉從外面急匆匆地推門而入,手上也拿着剛掛斷的電話,溫艾跟綿綿說的那句話正好被他聽個正着。
“謝卉。”溫艾抬起頭,眼神中有些激動不安,“你回來的正好,我爸剛才打電話來說安修廷又搜羅了證據,要把他重新送回監獄裏去,你說安修廷他怎麼,怎麼這麼……”
溫艾說一半,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安修廷做這樣的事情,她覺得自己應該很恨他,可是她心裏卻沒有那種感覺,只是覺得安修廷怎麼這麼執着?
她該不會是得了什麼神經病,已經被他虐待習慣了吧……
溫艾搖搖頭:“不管怎麼說,我得去見見我爸。”
一個橫身攔在溫艾面前:“你說要留下,我答應你了,你答應我的條件呢?”
溫艾一愣,謝卉今天怎麼也感覺怪怪的,這樣的說話方式一點都不像他。
以前不管她要幹什麼,他都會支持,如果不支持就一定會很暴躁地上躥下跳像孩子一樣鬧事。
根本不會這樣講條件講道理。
而且最讓人彆扭的是,他聽說安修廷和爸爸的事情之後,一點都沒驚訝,也沒多問什麼。
溫艾用懷疑的眼神看了一眼謝卉,見他目光微有些閃爍,心中大概有了個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測。
不過現在卻不是追究那些事情的時候。
安修廷要是真把爸爸弄進監獄。一切不就都晚了?
“我會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保證不讓別人認出我,而且保證不亂走,這樣總行了吧?”溫艾說著,從箱子裏取出一條巴寶莉格子的大圍巾,吧自己圍得只剩下兩個眼睛。
在這樣的天氣里,這種裝扮也並不奇怪,謝卉平時出門也是圍巾帽子的搭配,只要自己不要故意張揚,想要不引起注意也不難。
溫艾說著就要去拿手包,謝卉心裏暗暗嘆了口氣。
“如果我說不讓你去呢?”
溫艾被他問得一愣。脫口而出,“是你不讓我去,還是安修廷不讓我去?”
謝卉比溫艾還愣,他剛才進門的時候,接到的就是安修廷的電話。
聽說安修廷給了溫啟涵三天時間,他差點沒被安修廷氣死。
心中馬上就想到這邊會出事,因為溫啟涵只要腦袋正常,肯定會找溫艾惡人先告狀啊,看看,這果不其然吧?
想到安修廷那個死硬的性格,連對溫啟涵這樣的人都要講一個道理,這樣下去,他哪輩子才能把這些事情處理清楚。
溫艾見謝卉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滿臉心事的樣子,頓時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從謝卉在星圖的時候,開始不知不覺地幫着安修廷說話,那時候她就覺得不對了。
現在看來,這兩人果然“早有勾結”。
謝卉雖然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可仍舊堵在門口不讓溫艾出去。
溫艾瞪了他一眼,走回沙發前坐下,看着窗外的天空安安靜靜地發了會呆。
“安修廷連你都能說服。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其實我也很想知道我爸爸他到底做過沒有,只是我又很害怕,害怕看見我承受不了的結果。”
上一次古雅毀掉了證據,她心裏是不喜歡的,可也是感謝的。
尤其是後來跟爸爸重聚,爸爸對她那樣好,比小時候還好,讓她一下子就像回到了小時候爺爺還在的時候。
“謝卉,這段時間,我真像活在夢裏。”溫艾眨眨眼。隱去眼中的情緒,半開玩笑一樣說道,“要不是有個溫柔在身邊,這就是我能想像的最美的夢了。”
有漂亮得體的好工作,有好的同事和朋友,家人和睦生活富足,這是她好多年都不敢奢望的日子。
可能連做夢也不敢想得這麼美。
但人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呢?
就像這次,她因為項鏈上的一個字留下來一樣,她對爸爸的事情,或多或少也是有點感覺的。
“謝卉,你說我在這裏等着,到最後還不是一樣要面對真相,我現在只是想親口問問他,讓他告訴我實情。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複雜,也省得我將來還要再懷疑會不會是安修廷做了手腳。”
她要自己去找答案,找到答案就自己面對。
要不然,總會懷抱着希望,不甘心,也不想承認。
謝卉看見蜷縮在椅子上的溫艾,心裏頓時一酸。
他以前總覺得溫艾在有些事情上特別傻,現在看來她心裏都是明白的,只是太過珍惜,所以才會捧着一個滿是裂痕的假象,希望可以在徹底粉碎之前將它粘合起來。
“我陪你一起去吧。”
謝卉終於鬆口了,他現在要是攔着溫艾,只怕溫艾一輩子心裏都不能踏實。
等安修廷真把溫啟涵送進去,溫啟涵要是再哭天喊地說冤枉,她也是做人兒女的,心裏怎麼可能不搖擺。
溫艾搖搖頭,回過頭對謝卉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不用陪我了,你幫我照顧好綿綿就行,我想自己去,謝卉,謝謝你。”
“謝什麼謝,”謝卉彆扭地轉開頭,“你早點回來,電話隨時開着。”
溫艾點頭,起身囑咐了綿綿幾句,讓他要乖乖聽話,然後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轉身出了門。
溫艾一走,謝卉就拿起圍巾,同樣把自己裹了起來:“走,小傢伙。快點跟上。”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綿綿從床邊跳下來,沒有一點猶豫就拉上了謝卉的手:“跟着媽媽?”
“當然。”
他說服不了溫艾,卻也不敢低估溫啟涵那個人。
連溫柔都逃不過他的暴力,這兩年他在監獄裏恐怕是積攢了一身的戾氣,溫艾要是問了什麼不該問得激怒了他,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溫艾走出酒店,找了輛車子直奔自己家那個小區。
報門牌的時候,她卻故意說錯了一位。
車子停下,溫艾下車上樓,沒有坐電梯而是走了消防通道,站在消防通道的樓梯上。剛好可以通過窗戶,看見她家所在的位置。
周圍安安靜靜的,空氣里有灰塵的味道,對面的窗戶看起來很寧靜,就像普通的一家人一樣。
可誰又能知道,在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房子裏,住着這麼多各懷心事的人。
她站了十分鐘,就見謝卉和綿綿探頭探腦地從她家樓下走過,輕輕哼了一聲,卻還是忍不住從心裏暖了起來。
他們擔心她,卻又不好直接勸她,因為那樣就等於在說爸爸是個很可怕的人,他們害怕她接受不了。
可是他們都忘了,她可是一個人挺過了溫家巨變的日子,此時再慘,也慘不過那個時候。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沒有看見她,似乎很是着急,她想了想,還是給謝卉發了個信息,說自己想去海邊轉轉,還想去吃頓好的,還想去買身衣服。然後再回家找爸爸談,讓他不用等她吃飯。
謝卉低頭看了手機,果然一臉怒氣,隔了一陣見他打了個電話,終於領着綿綿走了。
溫艾仍舊沒動。
她站在這裏,並不是為了躲過謝卉,而是按照爸爸的想法,她現在應該還在美國。
就這樣,一站就站了四個小時,終於,她看見對面屋子裏的光線變了。雖然不知道是拉上了窗帘還是關上了燈,但一定是屋裏的人有了動靜。
壓住心裏的掙扎和難受,溫艾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
如果現在又面鏡子,她懷疑自己的表情一定就像安修廷似的,冷冷硬硬,一點也不好看。
可是,這一刻她忽然很理解安修廷,要親眼去看着自己最不想看見的事情發生,不冷硬一點又怎麼行呢。
對面走出來一個男人,一身衣服她都沒有見過,身高似乎也比她想像中更高一點。
如果不是她一直站在這裏看着,就算是擦肩而過,她也未必就會認得出來。
溫艾的眼睛微微有些濕潤,她總希望事情簡單而又單純,但背後卻總有讓她無法理解的複雜。
溫啟涵總覺得別後有雙眼睛盯着自己,他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然後猛地回過頭去。
一條安靜的背街,帶着初冬時節的蕭索,地上飄落了幾片已經乾枯的落葉,只要有人踩上去,立刻就會發出一聲脆響,然後變成一地粉末。
沒有任何的人影。
是自己太緊張了。太多疑了。
他今天穿了一雙增高鞋墊,又穿了一些海綿在衣服里,冬衣本就寬大,這些海綿撐在裏面,顯得他整個人都高大魁梧了一圈。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還帶着一樣東西,雖然一般絕對不可能又意外,但萬一他的行蹤被人懷疑,有人要來摸他的身上,這些海綿也可以保護那樣東西不被摸到。
那可是他最後保命的東西,或者說那是他最後跟人拼個你死我活的武器。
目光又在身後掃了一圈。冷冷地哼了一聲,壓低帽子繼續向前走去。
溫艾被那凌厲的目光刺得心裏一疼。
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活動了一下因為站立太久而麻木的雙腿,繼續跟了上去。
溫啟涵一路都沒有坐車,只是挑偏僻人少的小路走,淮城是他待了一輩子的地方,所以就算被關在裏面四年,他對這些小路也還是熟悉的。
前面不遠處,就是淮城一處正準備拆遷的老區。
老區里龍蛇混雜,房屋道路都年久失修,許多人早就搬出去住了,留在老區裏的反而不是淮城的老人,而是一大批一大批的出租客。
這些人身份各異,有學生有打工者,更有很多無業人士。
溫啟涵停下腳步辨識了一下方向,又回頭看了一眼,確定並沒有任何刻意,這才上了走進了一家掛着門帘的小麵館。
“來啦!”
門帘掀起,裏面傳出一陣濃濃的肉湯和蔥花的香味,還有服務員熱情的招待:“幾位,吃點什麼?”
還沒到吃飯的時間,外廳里一個人都沒有,廚房裏正在備料,小工剁蔥花的聲音一下接着一下,只能隱隱聽見他壓低聲音:“我來找人,老辛在嗎?”
“老辛?”
對方的聲音一下子遲疑了起來。
溫艾靠在門邊,將裏面的聲音都聽了進去。
門被“碰”地一聲關上,溫艾輕嘆一聲。
如果說之前還抱着一半一半的希望,現在看見爸爸這個舉動,她心裏已經越來越難受了。
之前在家門口站着,就是想看看爸爸會在她沒回來的這段時間裏做什麼。
他被安修廷再次舉證,如果不是冤枉的,他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毀滅證據吧?
除了物證,還有認證,就住在這個地方嗎?
溫艾轉過身,看着已經緊緊閉上的門扉。
這種小店面,一般裏面還有後院,後院裏可能還有房舍住家,就算他們要說話,肯定也是到裏面去說了,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她又別關在門外,不可能聽得到的。
心裏說不上什麼感覺,但事情走到這一步,她反而平靜下來。
圍着這個小院轉了一圈。確定自己今天是不會有所收穫了,溫艾正打算離開,忽然聽見身後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溫艾前輩!?”
前輩?
溫艾一愣,叫她前輩的就只有那天在星圖裡遇見那個新手助理。
這下可有些麻煩了,謝卉反覆替她改行程,公司里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要是看見她矇著臉在這小巷子裏,她可不好交代。
溫艾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頭也不迴轉身就要離開。
誰知對方卻像那天吃飯時一樣難纏,居然直接從身後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了她:“溫艾前輩。我是辛夢琪啊,你忘啦,那天我們還一起吃過飯呢!”
溫艾的手臂被拽住,不得不回過頭來。
果然就是那天那個漂亮白凈,洋溢着一臉青春的單純姑娘。
“溫艾前輩,真的是你,”辛夢琪已經看見了溫艾的臉,興奮地笑道:“你不是去美國了嗎,怎麼會在這裏遇到,我還以為……”
辛夢琪每叫一聲溫艾,溫艾的心就被揪得緊緊的。
雖然裏面的人應該已經進屋了。但萬一聽見……
“跟我走!”溫艾一把抓起辛夢琪,就要往來的路上走。
她以前很喜歡這種嘴巴甜甜的女孩子,可今天才發現,嘴巴甜實在是一種麻煩。
要敘舊就不能挑個好地方,挑個好時候嗎?
“去哪裏啊?”辛夢琪眨巴着眼睛,跟着溫艾走了兩步,“前輩,別走了,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請你吃面?”
溫艾直覺脖子後面的汗毛的豎起來了!
吃面,老辛。辛夢琪?
她轉身警惕道:“你家?”
辛夢琪笑得人畜無害,“對啊,我家,你剛才就靠在我家麵館的門邊上,我還以為你是來吃面的呢?可是怎麼又要走了?”
溫艾維持着鎮定:“我不是專門來吃面的,是來這裏找我一個當警察的朋友,他就住在這幾條巷子裏,這不是看着快到吃飯的時間了,我想先在外面吃了再上門,也就不會太打擾別人,畢竟是有事要找人幫忙的。哪知道剛準備進去,這麵館就關門了。”
溫艾半真半假地說著,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辛夢琪的表情。
只可惜,她自己道行就不怎麼深,看了半天也沒從別人臉上看出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辛夢琪彷彿完全信了,“平常我家裏的店這時候都是開着的,今天可能是在剁蔥,怕味道不好,溫艾前輩要是不介意,就上我家裏吃啊,不從前面店面進去。走後面。”
溫艾只覺身上出了一層汗。
這個辛夢琪,兩次出現都是拉着她吃飯,上回只是認識了一下,並沒有什麼。
而這一回,卻是讓她難以抉擇。
她很想跟進去,因為那樣說不定就能知道一些消息,親耳聽聽爸爸到底在幹什麼。
可是一旦走進這門,就算不是從這裏走進去,進去之後也很有可能會撞見。
那樣一來,她豈不是把自己放在極度的危險之中了?
到底去還是不去?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溫艾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的功夫。心裏已經想明白了,她必須去。
去了,也許能得知真相,就算真的跟爸爸撞見,她還能裝作不知道,用辛夢琪做個掩護,反正是她拉着她來的。
如果不去,萬一辛夢琪回家喊一聲,說在門口遇上她,那才真叫要命。
溫艾說完,看着辛夢琪,而辛夢琪的臉上真的沒有一絲破綻,只是很高興地笑了起來:“走這邊,店裏環境不好,咱們上我房間去。”
溫艾在辛夢琪的帶領下,總院子側面的一個小門進去。
剛才她也看見這裏,還以為這是另一戶人家了,沒想到都是通的。
這麼說起來,辛夢琪也是個家底豐厚的姑娘。
別看老區這麼破破爛爛一個院子,要是一整個大院全是她家的,將來一個拆遷,小姑娘的身家可能比她都多呢。
“小心台階,”辛夢琪跳過一塊長滿青苔的石板,衝著裏面喊了一聲:“爸,媽,我帶公司的前輩回來吃飯,讓廚房給我準備兩碗面和幾個小菜。”
辛夢琪每叫一聲溫艾,溫艾的心就被揪得緊緊的。
雖然裏面的人應該已經進屋了,但萬一聽見……
“跟我走!”溫艾一把抓起辛夢琪,就要往來的路上走。
她以前很喜歡這種嘴巴甜甜的女孩子,可今天才發現,嘴巴甜實在是一種麻煩。
要敘舊就不能挑個好地方,挑個好時候嗎?
“去哪裏啊?”辛夢琪眨巴着眼睛,跟着溫艾走了兩步,“前輩,別走了,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請你吃面?”
溫艾直覺脖子後面的汗毛的豎起來了!
吃面,老辛,辛夢琪?
她轉身警惕道:“你家?”
辛夢琪笑得人畜無害,“對啊,我家,你剛才就靠在我家麵館的門邊上,我還以為你是來吃面的呢?可是怎麼又要走了?”
溫艾維持着鎮定:“我不是專門來吃面的。是來這裏找我一個當警察的朋友,他就住在這幾條巷子裏,這不是看着快到吃飯的時間了,我想先在外面吃了再上門,也就不會太打擾別人,畢竟是有事要找人幫忙的,哪知道剛準備進去,這麵館就關門了。”
溫艾半真半假地說著,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辛夢琪的表情。
只可惜,她自己道行就不怎麼深,看了半天也沒從別人臉上看出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辛夢琪彷彿完全信了,“平常我家裏的店這時候都是開着的,今天可能是在剁蔥,怕味道不好,溫艾前輩要是不介意,就上我家裏吃啊,不從前面店面進去,走後面。”
溫艾只覺身上出了一層汗。
這個辛夢琪,兩次出現都是拉着她吃飯,上回只是認識了一下,並沒有什麼。
而這一回,卻是讓她難以抉擇。
她很想跟進去。因為那樣說不定就能知道一些消息,親耳聽聽爸爸到底在幹什麼。
可是一旦走進這門,就算不是從這裏走進去,進去之後也很有可能會撞見。
那樣一來,她豈不是把自己放在極度的危險之中了?
到底去還是不去?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溫艾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的功夫,心裏已經想明白了,她必須去。
去了,也許能得知真相,就算真的跟爸爸撞見,她還能裝作不知道,用辛夢琪做個掩護,反正是她拉着她來的。
如果不去,萬一辛夢琪回家喊一聲,說在門口遇上她,那才真叫要命。
溫艾說完,看着辛夢琪,而辛夢琪的臉上真的沒有一絲破綻,只是很高興地笑了起來:“走這邊,店裏環境不好,咱們上我房間去。”
溫艾在辛夢琪的帶領下,總院子側面的一個小門進去。
剛才她也看見這裏,還以為這是另一戶人家了,沒想到都是通的。
這麼說起來,辛夢琪也是個家底豐厚的姑娘。
別看老區這麼破破爛爛一個院子,要是一整個大院全是她家的,將來一個拆遷,小姑娘的身家可能比她都多呢。
“小心台階,”辛夢琪跳過一塊長滿青苔的石板,衝著裏面喊了一聲:“爸,媽,我帶公司的前輩回來吃飯,讓廚房給我準備兩碗面和幾個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