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從不提起，也不曾忘記
時間一晃，他們就步入了大四的生活，同學們都在嚷嚷着，過完這一年就到分手季了，然而他和語默即使還沒到分手季，就已經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中午，一下課，大部分同學就像進軍的部隊一般像食堂根據地出發，而梓辰，梓騫，曉蕊三人卻刻意避開了這個高峰期，等其他同學都吃的差不多了才一起往食堂走去，一眼望去，食堂窗口幾乎也沒什麼人在排隊了，幾人順利的點了餐后各自端着自己的餐盤往旁邊的餐桌走去。
“對了，曉蕊，你不是說你表妹要到這所學校借讀幾天嗎？怎麼沒看到她來找你。”對於這個曉蕊整天都會念叨的表妹，梓騫充滿着好奇。
“她還說這個周末去我家住兩天，就要回她們自己學校了，可這幾天我也是連個人影都沒找着，給她打電話不是沒人接，就是說在忙，你說一個大一的小屁孩能忙什麼呢？”曉蕊也是一臉的好奇，好奇還沒碰過面的表妹都在忙什麼。
說著幾人找地方坐好，低頭吃飯的幾人偶爾也會抬起頭停下來聊聊各自班上發生的事情，梓辰一般都是聽眾，只有當梓騫，曉蕊兩人問他什麼時才接幾句話。
而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的梓辰好像在語默離開后他就很少主動找話題聊天了。
“曉蕊表姐。”一個聽上去特別激動的聲音從食堂門口傳來。
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人正立門口朝他們揮着手，高興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
看着門口女孩誇張的樣子，梓騫驚訝的問道“她認識你。”
“糖果，這邊。”曉蕊沒有回答梓騫，反而也朝着打招呼的女孩揮着手。
“糖果，我還零食咧”第一次聽到人名是吃的的梓騫小聲的嘀咕着。
“她誰啊？你認識嗎？”見曉蕊沒時間理自己，梓騫又問像對面正低頭吃飯的梓辰。
梓辰看了眼走過來的女孩搖搖頭“不知道。”
“跟你們隆重介紹下，這就是我表妹，糖果，剛讀大一，過了來我們學校借讀幾天。”曉蕊拉着糖果開心的跟吃飯的兩人介紹着，剛說完，又轉向糖果“糖果，這是大四的學長，梓騫和梓辰。”
面對兩位學長的顏值，糖果已經進入花痴狀態，傻傻的笑着，也不知道表姐嘰里呱啦的在講什麼。
“有沒有在聽我說。”見表妹的樣子，曉蕊無奈的搖了搖她手臂。
“姐夫好，梓辰學長好。”這兩個人糖果早就聽表姐提過了，特別是梓騫這個名字，都快聽的她耳朵起繭了。
“你好。”梓辰也禮貌的打着招呼，嘴角那淺淺的笑讓糖果不願把目光離開。
聽到姐夫二字時差點沒把梓騫嗆死，還是第一次有人喊他這兩個字，感覺挺特別奇怪，還不適應這個稱呼的他有點變扭的打着招呼“你好。”
“還沒吃飯的吧，我給你拿份。”作為表姐的曉蕊關心的問着，速度快到一個轉身就拿來了一份飯。
“謝謝表姐。”接過餐盤笑眯眯的看着梓辰“梓辰學長，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看着她眼裏滿滿的期待，梓辰也不好拒絕，輕輕點點頭沒說什麼。
“謝謝梓辰學長。”糖果滿足的說著謝謝。
“誒誒誒，幹嘛呢，快吃飯。”輕拍桌面的曉蕊一副受不了她的花痴樣。
“噢。”糖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對了，這幾天怎麼都找不着人呢？”見她低頭吃着飯，曉蕊又隨口問到。
“還不是這個學校太大，我又不熟，這幾天都在熟悉環境呢，你是不不知道因為記不住食堂的路，好幾次等我找到食堂時都停餐了，然後就只能等到下一餐，還好下周我就回自己學校了。”糖果毫無顧忌的抱怨着這幾日的心酸。
“你怎麼那麼笨啊。”曉蕊搞不明白她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麼。
梓騫也是一臉不相信的看着糖果，世界上怎麼還會有這麼頭腦簡單的人，但礙於是曉蕊的表妹梓騫也只好表達一下關心“不按時吃飯會得胃病的，梓辰對吧。”
當梓辰抬起頭看着他時，梓騫就後悔把這個話題拋給梓辰了，愣了幾秒的他有點擔心會因為這個敏感的話題觸碰到他內心不願想起的一個人。
“姐夫，你也太厲害了吧，你怎麼知道我會胃痛。”糖果一臉的崇拜，“這兩天一到晚上就胃痛，我都快被折磨瘋了，醫務室又沒有葯，說不定哪天的一個晚上我會被痛死也不一定。”小孩子說話就是這樣毫無忌諱。
梓辰一直低頭聽着他們的對話，也只有沒有經歷過生死或是離別的人才會把死掛在嘴邊吧，她的離開，讓梓辰從來都不敢再提這個字，他怕，怕提這個字后就真的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
“那你試試這個吧。”說著梓辰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精緻的小藥盒，遞給糖果。
“謝謝，梓辰學長，你真好。”糖果開心到無法形容。
梓騫和曉蕊一眼就看出了這是誰以前吃過的胃藥，不約而同的問道“你怎麼還隨身帶着胃藥？”
梓辰倒是沒多大在意他倆話語間帶着的淡淡傷感，反而平靜的說到“習慣了。”
“梓辰，有些事情我們要學着去忘記和放下，緊緊拽着只會讓自己更痛。”曉蕊知道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語默，就像她自己也從未忘記過，但她已經開始學着走出來了，那麼梓辰呢，他又要何時才能走的出來。
有些事拽着只會讓自己更痛？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放下後會更痛，深入骨髓的痛。
“你們在說什麼啊？”糖果完全沒有看出氣氛的不對勁。
頓時所有人都變得沉默了，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大家只是低着頭，拿着筷子的動作好像靜止了一般。
有的人，就這樣悄悄放在心底，不去想起，也從不忘記、、、
周末，糖果住到曉蕊家裏后一直纏着曉蕊問個不停，好多好多的問題，關於另一個房間的照片，關於那次吃飯的話題。
“曉蕊表姐，你房間裏這個漂亮姐姐是誰啊？”
“曉蕊表姐，為什麼這個漂亮姐姐會有和梓辰學長的合照呢？”
“曉蕊表姐，為什麼梓辰學長隨身帶着胃藥？
“曉蕊表姐，為什麼你們要梓辰學長學着忘記？”
“曉蕊表姐，為什麼後面大家都不說話了？”
、、、、、、
曉蕊被糖果磨得沒辦法，她就像唐僧一樣一直在耳邊念個不停，想了想，反正她後天就要回她自己的學校了，告訴她也沒關係，深思熟慮后才將語默和梓辰的故事告訴了她，還叮囑她一定不能在梓辰面前提語默的名字。
不過糖果也是個善良的孩子，聽了他倆的故事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還說她再也不會去打擾梓辰學長了。
說著說著，結果曉蕊也哭了起來，腦海中是她和語默的美好的回憶、、、
語默也已經離開快半年了，夜幕快降臨時,校園裏卻出現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引的很多散步的情侶過來圍觀，梓騫和曉蕊就是其中一對,他們坐在草坪看着梓辰在球場上跳動的身影，梓辰似乎不管再忙只要有時間就會一個人來打球，雖然沒人問這是為什麼，但都知道，語默是因為一場球賽才進來這所學校讀書的。
那時候語默也會經常陪着他一起打籃球。
“不知道他需要多久的時間才會徹底把她忘記。”梓騫感慨的說著。
“所有一切和語默有關的事他其實從來沒有忘記過。”曉蕊也被這種氣氛感染到帶着些許的傷感。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誰呀，這是。”拿出手機的梓騫盯着屏幕上那串陌生的號碼，好奇心還是促使他接聽了電話“喂、、、”
“梓騫，找你可真不容易，還記得我是誰嗎？”還沒等梓騫問完，電話裏頭的聲音就先說話了。
疑惑的又拿下手機仔細看到，上面的歸屬地顯示的是國外，莫非是、、、“rain你小子怎麼會想到我呢，高中畢業后就很少聯繫了，你該不會是有什麼事找我吧。”
被猜中心思的rain不好意思的從電話里傳來幾聲尷尬的笑聲“知我者，還是莫過於你楊梓騫啊。”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畢竟幾人的關係好到可以說成是中國好基友了，馬上就開啟了調侃模式。
“這幾年在國外發展不好，打算回國發展了。”毫不忌諱的開着玩笑。
“認真的，想問你個事”
“仔細說說，是什麼個回事呢？”
“大概幾個月前，我們醫院送來了一個病人，好像是因為一場大的交通事故，昏迷了好幾個月，前段時間突然醒了過來，可她卻拒絕一切治療，你去年不是做過種類似的心理疾病的醫學研究嗎，就想跟你探討一下這個。”
“除了拒絕治療還有哪些方面的癥狀？你說詳細點。”
“只要一發現有人接近她她就會做出各種極端的行為，她大多時候就像一個自閉症患者，她可以好幾天不吃不喝不說話，偶爾又會顯得焦慮不安、、、”
“對於這類病人，她是怎樣的，你就應該是怎樣的、、、等下詳細的內容我發你郵箱吧，要你研究這方面的東西也是難為你這個外科專家了。”
“呵呵，謝謝啦，到時回國一起聚聚，喊上梓辰一起啊、、、”
“一定一定。”
“語默也差不多是半年前出的車禍，如果、、、”在一旁聽着梓騫他們對話的曉蕊莫名的感覺鼻子酸酸的。
“別想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到時被梓辰聽到不太好。”
“你們怎麼在這。”打完球的梓辰走過，對於這兩人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操場的。
“給你送水喝。”話語間一瓶礦泉水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梓辰面前，毫不費力的接住水瓶。
‘梓辰，給你，看你的汗，快擦擦吧、、、’望着手裏的水瓶，嘴角微微上揚，以前打完球給語默也會第一時間給他遞上一瓶水、、、
看着發獃的梓辰，梓騫拋出一個話題“嘿！梓辰，你知道剛剛誰給我打電話嗎？”
“誰？”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是很感興趣。
“你還記得我們的高中畢業就出國留學的rain嗎?他說到時他回國了大家要好好聚聚。”
‘rain！怎麼會不記得，高中時三人稱之為班上的三大學霸君，而rain常常會因為那個一心想讓他出國發展的爸爸給他起的英文名字被同學拿來說笑。’
“他什麼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的。”
“這個先替我拿着，還有事先走了。”話語間早已將球丟向了梓騫。
突然飛來的球讓梓騫接的措手不及“等下一起去吃飯吧！”
“你們去吧！”梓辰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只給他們留下了一身挺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