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魂
今年的秋天邪得很,這幾天像是誰把天捅破了一個窟窿,雨不緊不慢地下了幾天幾夜。空氣中混雜着濃濃的雨霧和巨大的潮氣,帶着凄厲的秋風卷在一處,像是一隻在遇到窗口的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凝眼遠望,天幕已經漸漸明亮了起來,我相信明天一定是一個好天氣。
望着床上熟睡的落蕾,爬在桌子上鼾聲彼伏的紀顏;再看看自己已經包紮好的傷腿,我真不敢相信這幾天生一切。這是我和紀顏認識以來經歷過最離奇最可怕的事情之一了。現在已經不是他給我講故事,而是我自己記錄下這段終生難忘的經歷講給你們聽了……
從河北回來以後我報社的事落下了一大堆,后一個星期一直忙於單調而繁重的工作當中,直到那天紀顏來找我。那是一個星期四的下午,我正在趕稿。他來報社找我的情況很少,一般都是打電話或下班去家裏找。他在大門口,穿了一件嶄新的黑色g-sTaR休閑裝。在我的印像里他雖然比較富裕,但穿這樣的衣服好像還是頭一次,今天他是怎麼了?紀顏一直在笑,看到到了眼前才開口說話:“我想晚上去見一個,希望你和我一起去,相信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哦,這樣你打個電話給我就可以了。”我對他說。
紀顏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神色,神秘地笑道:“你知道今天我們去見什麼人嗎?我在這裏等你。”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先和我說一下吧。我也有個心理準備。”我讓他弄得有點懵了。
“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在軍分區工作。他說最近他們那裏出了一件很離奇的事情,他說我我們可想像的任何情況都要麻煩。現在希望我去看看。他知道我接觸這些東西。而我們見面的是一位軍分區的高級領導。他希望我們正式一些,但又得像普通會友那樣隨意。我不知道自己應該穿什麼。就去街上買了一件衣服來找你。”他看了看錶,又接道:“今天天氣不錯,我還有二個小時間。一會兒去對面的‘益康茶藝館’找我。七點會有車來接我們的。”
軍區裏面像一個小型的城市,大得要命。不過我沒有看風景的心,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棘手的事情部隊搞不定確需要紀顏出馬的。以我的了解紀顏一般是不會管這種事的,現在和軍隊政府都不好打交道,最後無論結果如何反正都不是好事情。看來找他這個人和紀顏的關係非同尋常,或是有什麼特殊情況。這次紀顏好像和我隱瞞了什麼似的。不過他既然叫我來,看來還是對我放心的。但為什麼他欲言又止呢?
從軍區出來時已經晚上十點了。謝絕了送我們的車,我和紀顏兩個人慢慢走在馬路上。遠端筆直的路在混暗的燈光下顯得模糊不清,黑暗之中偶爾閃出兩盞明燈,那是過往車輛的大燈,由遠及近風馳而去。
“怎麼樣?怎麼看”紀顏問我。
我沒有回答,抬頭看看了已經開始陰暗的夜空,還在回想剛才見面的事情:見我們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軍人,身材魁梧一席便裝但顯得氣勢不凡,他說話有一點口音,很沉:“我相信你們都不普通人。所以也沒有必要拐彎抹角了。最近我們部隊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本來這事我們應該自己處理。不過因為要在軍內保密,而且李秘書說紀先生很能幹。所以就請你們來了。具體的情況一會兒李秘書會告你們的。我希望紀先生和歐陽先生一定會圓滿解決的。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和我講。我代表部隊謝謝你們了。”言訖抻出手來和我每個人重重握了一下。
李秘書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又黑又瘦。看來和紀顏是老相識了,他把我們帶到傍邊的小會客廳先是寒暄了幾句,然後就切入正題:“小紀呀,事情是這樣的,這一段時間我們軍區有很多人都病倒了。本來得病不是大事,只是他們病得蹊蹺。大家都是同一癥狀:突然間的人事不醒。半個鐘頭前還生龍活虎的,一會兒就倒下了。而且是什麼也不知道。我們開始以為得了傳染病。可以查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查到。又沒有任何其它癥狀。後來是越來越厲害,大概病倒了有一二十人。開始病的有四個人竟然死了。解剖的時候還是什麼也沒現,生理機能一切正常。”他給我們讓了煙,自己也點一根,接著說道:“後來部隊就把這幾個人隔離了,本以為這樣就沒事了。沒想到後來還是有人病倒。前前後後到現在已經有三四十人了。病倒的人一直在增長,幅度不大。大概一個月就有那麼二三個人吧。只要有二三個人病倒,就會有一二個人死亡。”他謹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後說:“病因還沒查出來呢,沒想到後來又出事了。有一天夜裏。當時好像是十二點左右。看屍房的老王頭查了夜正準備睡覺,他說聽到外面有聲音。他打開門一看差點沒尿了褲子。你猜怎麼著,他看見前一天晚上剛死了的兩個戰士又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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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紀顏對望了一眼,腦子裏同時閃過三個字“控屍術”。李秘我們想什麼,繼續說道:“那兩個戰士其中還有一是解剖完以後又縫合了的。根本沒有可能活呀。他說那個兩人像沒有看到他一眼,從他眼前筆直得走了過去。一沒留神就不見了。”
“本來我根本不信這些老王頭這些話。可是那兩個戰士的屍體真的沒有了。而且夜裏到處都有站崗的戰士,怎麼能丟呢?後來的事更新鮮了,只要是死了的人屍體全部都丟了,而且全是自己走出去的。部隊裏死這幾十個人不是很顯眼,加上消息封鎖,所以這事沒幾個人知道。但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死人吧?現在又不沒打仗,這麼減員太不正常了。時間長了想瞞了瞞不住了。所以才找你們來,小紀,你可得幫忙呀。”
紀顏點了點頭,問李秘書:“那老王現在那裏?能不能和他談一下?”“老王病倒了,嚇得第二天就不敢來上班了。他是我們這兒雇的臨時工。現在也不在。不過他家住那倒是知道。要不要去他家找他一下?”
“那就再說吧,看來他嚇得不輕,就先不要打擾他了。”紀顏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然後說:“我想看一看病人。”
“哦,今天恐怕不行了。時間有點晚了。這樣吧,明天去吧。”李秘書的表情非常悲傷,略帶着一絲無奈。
“那好吧。我們先走。明天我們再來。”紀顏對李秘:“沒關係,我們一定能找到實事真像的。”
“怎麼了?想什麼呢?”紀顏將我從回憶中推了回來。
“哦,掉雨點了。”我看了一眼紀顏,他還是那麼沉着,似乎沒有像我一樣不安。“我在想這事很奇怪。那些死人都去那裏了。”
他點了點頭,然後說:“我和李秘書認識很多年了。原來在醫學院讀書時他就是經常去我們那。和我們導師很熟,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他和我們導師關係非常好,又幫我過的大忙。所以他這件事我必須幫他。”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件事背後一定有一個大陰謀。”
“你是說這是事人搞出來的?”我對他的回答有些吃驚。
紀顏看了看我,說:“應該是。能在千里之外控屍,那一定是屍奴級別的。這個人很厲害呀。不過我們明天見了病人也許能知道得多一些。”他說著雨開始下大了,我們攔了一輛出租車鑽了進去。今天紀顏倒沒有排斥這輛汽車,我一直以為他要自己走回去呢。
第二天我們照舊坐車到了軍分區,這次來的是一個隱蔽的小醫院。見到病人還是讓我吃了一驚,他們臉色極白。甚至白到得有糝人,所有的病人都神志不清,咬着牙躺在那裏。紀顏挨個翻開他們的眼皮看了看,然後又摸了摸他們的身體。我注意到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對身邊的李秘書說:“現在有多少個病人?”
“哦……”李秘書好像不太清楚,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大夫和護士。
大夫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聽李秘書說姓鄭。他舔了下嘴唇說:“現在是三十一個。昨天又死了兩個。”
“好,我們走吧。”紀顏對李秘書說。
在強光手電的照耀下,整個解剖室里站滿了屍體,排成二列像在站隊列一樣整整齊齊,一共十八個。每一具屍體身上像是撒滿麵粉一樣全身雪白,最要命的是他們竟然全部都睜着眼,正默默地看着兩個不之客。我大大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從頭頂到腳底麻得像是在過電。感覺三十六雙眼睛像是三十六把利劍一樣刺向我們。平常總說安靜得連掉根針的聲音也能聽見,今天我算真的領教了,而且我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最可怕的事怕莫過於無形的壓力。
就在這時候,我被紀顏狠狠地推了一把,直接撞到了屋裏。他這一把使的力量很大,我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正要問他怎麼回事,就聽“當”的一聲,一件東西打在了我剛才站的地方。紀顏搶過身去彎腰將那東西揀起,扶我起來道:“你看這個。”這是一把非常精美的小刀,大約有三寸長;最為奇特的是刀身向下的位置有一個深深的凹槽。
我剛要說話,就聽見呯的一聲,解剖室的門被關住了。兩人一楞的工夫,十八具屍體像活了一樣,伸長雙臂向我們抓來。這次我是真的看到恐怖片里的情節了,不同的是一般電影裏的主人公都有件武器,或是可以供躲避用足夠大的空間。而在這空蕩蕩的解剖室里,我和紀顏真有點一籌莫展。只能在屍群中一邊躲閃周旋一邊去門出去。可惜的是和我想的一樣,門像焊死了一樣任憑我使足了吃奶的力氣也沒拉動分毫。
就在我拉門的時間,紀顏已經打倒了幾個屍體。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被打倒的屍體沒能在站起來。不過還是有兩個已經將我按倒在地下,我感覺他們的力量奇大無比,兩個人同時掐住了我的脖子。不知道因為都是當兵的生前身體素質太好還是用了什麼方法,反正我是一個人也推不動。眼看着紀顏想衝過來救我,不過他身邊圍滿了屍體,一時半會兒也過不來。可能除了攻擊我的兩個其它的都奔他去了。我自己手舞足拼了命做最後的掙扎,但仍是無濟於事。就感覺脖子越來越緊,眼前越漸模糊,這時候突然一種奇特的感覺遍襲全身,身體似乎越來越輕,眼前一片光明,我好像躺在大海浮在海面上。向著遠處更明亮的區域飄去。那時候我已經感覺不到了痛,反正舒服起來。
不過沒能舒服多久,剛在海面上飄了幾秒中就被紀顏把我拉回了現實中。我睜眼看去,四周的屍體都已經屹然不動,紀顏問我:“你沒事吧?真嚇死我了。”
我搖了搖頭,說:“以前咱也沒死過,原來死時是這麼一回事,感覺不錯?”紀顏嘆了口氣說:“我剛把他們搞定,你要是想死還可以……”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槍響。
我們衝出去的時候白方正舉槍凝視着雨幕中的夜色,槍口冒出談談的輕煙。他身前的地上流了一小灘血。我吃了一驚,以為他受傷了,問他:“白班長,怎麼回事?你受傷了嗎?”
白方放下舉槍的胳膊,說:“沒有,這不是我的。”接著說道:“剛才你們才進去我就看到有一個黑影在窗戶站着往裏扔東西,我衝上去抓他。沒想到那傢伙還挺靈活,一轉眼就不見了。我找了一圈子才又在樓后找到他。他一看我來了就往這邊跑,追到這兒里的時候他被我按倒了,想掏出刀子捅我,讓我奪過刀子不小心扎着他了,他流了點血,還是跑了。我才開槍的,本想打他條腿的,不過沒打着。”
紀顏面色凝重,對白方說:“白班長,你馬上通知李秘書封鎖這裏。將所有的屍體運到一個安全的方看起來。我看他下一步要狗急跳牆了。”
我和紀顏回到他家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今天的事情真有點心驚肉跳,紀顏讓我先休息一下,他吃點東西去圖書館查點資料。當我迷迷糊糊地醒來時是被手機的來電聲音叫醒的,抬眼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中午一點了。
“你好,那位呀?”我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歐陽,不好了,落蕾出事了!”電話那頭李多的聲音都有些變形。
馬上我就由迷濛轉到了亢奮的狀態:“什麼?怎麼回事?”
“你快來看看吧,我現在她家呢。他昏迷不醒了!”
我沒有再問,掛了電話穿衣服下樓打車一氣呵成總共用了一分鐘。
落蕾躺在床上臉色白人事不醒。我看了看身邊的李多,她也嚇得不輕:“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我聲音大得自己都吃驚。
李多怯怯地看了我一眼,說:“今天早上她和我一起出去買衣服。到了樓下的時候遇到一個瘋子。”
“瘋子?”
“嗯,那個瘋子在樓下坐着。穿得破破爛爛的。我們從他身繞過去,落蕾還給了他一塊錢。沒想到那個瘋子拿了一把刀,站起來就扎了落蕾胳膊一刀,還流了不少血。”
我抬起落蕾的胳膊看了一下,是有一個挺深的口子,不過不致命,更不會讓她如此昏迷。“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出去了,一直都好好的。回來的時候還說中午吃什麼呢。沒想到剛到家她就暈倒了,就成了這樣。我趕快給你打電話,然後又打了12o。可能他們馬上就到了。歐陽哥哥,你沒事吧?”
我也覺得自己有點失態,怕嚇着李多,安慰她道:“我沒事,可能有點着急對不起。”隱隱之間感覺落蕾好像不僅僅是普通昏迷那麼簡單。似乎有什麼事情,但我暫時又抓不到頭緒。不行,我得去找紀顏。想到這裏,我對李多說:“你先把落蕾總到醫院,拿上她的手機有事我聯繫你,我去找紀顏。”說著把錢包塞到李多手裏,然後就沖了出去。
雨,愈得大了。冰冷的雨滴從陰暗廣袤的天穹下漫漫靄靄灑落下來,打到身上讓人一個哆嗦。我也顧不上這些了,一邊跑一邊打電話給紀顏:“紀顏,落蕾昏迷了,我感覺事情不太對。”
紀顏的聲音平靜得像是剛睡醒的孩子:“我知道了;你現在馬上去到軍分區找李秘書,我們在那裏會合,快一點。”
“去軍分區?那落蕾呢?”我有些慍怒,聲音很大。
“落蕾暫時沒有事,那交給李多。軍分區的事如果不處理她就危險了,快一點吧,我們時間不多了。”
我絕對相信我的朋友是一個靠得住的人,他現在既然這麼說我也只能照辦了。當我趕到軍分區李秘書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四點了。李秘書正和白方在屋裏談話,見他我來了他們一齊站了起來:“歐陽,你來得太好了。我們正說這件事呢,昨天晚上的事白班長都和我說了。下面怎麼辦?”
“紀顏還沒來嗎?”我有點所問非所答。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紀顏沖了進來,他一進門就對李秘:“老李,快組織抓人,要小心一點。”
李秘書顯然被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弄暈了,問道:“抓人?抓誰?”
“那個鄭大夫,快一點。讓他跑了就麻煩了。”
“鄭大夫?鄭曉明?他有問題?”
“對!”紀顏深深地點了點頭:“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等一會兒和你說。快一點。”“好,我相信你。”李秘:“白班長,馬上組織人去學習醫院。嗯,還有鄭曉明的家裏也要去。嚴謹一點,動作不要太大。”
“是!”白方沒有多說話,轉身出去了。"
外面的雨已經下了一夜,現在還是下個不停。我們一出了醫院,到了李秘書的房間他才開口:“小紀,怎麼樣?”
紀顏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雨中變得乾巴巴的:“我們今天是上要去停屍房。你安排一下。最好幫我們再找一個可靠的人,要身手好一點的。”
李秘書呆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行,一個人夠嗎?我讓白方陪你們去。他是特務班長,身手好人又機靈。要什麼裝備嗎?”
紀顏一笑,說:“又不是去打仗,再說了,一般的槍對付他們恐怕還真不一定有用。讓白班長帶上把手槍就行了。我現在要出去準備點東西。你和歐陽在這兒等我。”我知道紀顏對付這些東西要去取些符咒。反正我也不懂,不如在這兒養養神等着他得了。
白方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可惜的是人長得很黑。一點和他的姓搭不上邊,不過身材倒是比較配合他的名字,有點像電影《鹿鼎記》中周星馳說的那樣“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我一直認為除了特殊情況人的身材和身體素質是成正比的,看來白方算是那種力大無窮的人了。他是李秘書書帶着吃過晚飯來的,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我們來到了停屍間外面。
由於前幾天出事,現在這四周已經讓人戒嚴了。就是這樣屍體還是丟。看守都是膽大可靠的戰士,荷槍實彈殺氣騰騰。不過我對他們對付那些東西的戰鬥力表示懷疑,反正看着挺威風的。紀顏讓李秘書回去了。看來他有點害怕,吩咐了我們幾句就先走了。我們讓看守的戰士撤得遠一點,然後悄悄的打開了停屍間門。裏面很冷,大概就是一個冰庫。遠遠的兩個停屍床上躺着人,身上蓋了白布。除此之外一無所有。可能是這種場合也見得多了,我倒沒有什麼感覺,而且現自己也並不害怕。“真是膽大了呀!”我自己出感嘆。
我們在裏面轉了一圈,然後把門關上悄悄地退了出來。紀顏對我和白方說道:“我們在這兒守着,很有可能他們子夜的時候出來。到時候誰都不要出聲。但一定要跟着他們,不能跟丟了。”我們看他說得極為鄭重,都狠狠地點了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就到子夜了。我的心情突然緊張起來,兩手心都是汗。原來看福爾摩斯的時候總感覺華生是個累贅,基本上不會幫什麼忙,好像他的出現就是記錄偉大的福爾摩斯先生那英勇事迹的。不過今天看來我和他有異曲同工之妙。可能是我太愛聽故事了,乾脆紀顏把我也拉進了他的故事,以便日後我沒得寫或沒人知道他。不過放屁還添風呢,我怎麼能沒用呢?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到紀顏輕輕的說了一聲:“出來了,準備!”我收住心神,抬頭往停屍間看。
停屍間的門正無聲的慢慢打開,度非常的慢。從開門到開展感覺用了有十五分鐘。兩個光着身子的屍體以奇怪的姿勢從裏面走了出來。從前看林正英的那些電影,殭屍都是一蹦一蹦一跳一跳的,兩隻手還伸展在前面。不過今天的這具屍體的雙手很自然的垂在兩側。也沒有蹦着出來,他們極像在走正步,步子邁得挺大。
“不愧是軍人呀,死了還走正步!”我由衷得出一句感嘆。
白方看了看我,沒說什麼。紀顏確遞過一句話:“那是他們死亡后關節較硬,不好彎曲。快跟上”
說著他們兩人半弓着腰跟了上去。我看了一下四周,看守的戰士可能得到了命令,遠遠得背着我們面朝外站着,根本沒有注意這邊的事情。我忙也一路小跑,跟在紀顏身後。
夜裏的軍區大院靜謐非常(好像那個大院晚上十二點都很靜),那兩具屍體好像認識路一樣,專揀背的地方走。這會兒雨又下大了,我們身上都被澆了個透。大約走了有半個多小時,兩具屍體在一座小樓前停了下來。
這個是個空曠的大院,地方非常隱蔽,一座三層小樓孤零零的,四周也沒站崗的戰士。大門緊閉,裏面確還有不少燈光。我越年越覺得眼熟,突然之間想叫了出來:“這不是白天來的那個小醫院嘛。他們怎麼又回來了?”
紀顏也看了出來,他問白方:“你們部隊不就這一個醫院吧?”
“不是,這個醫院是最小的。里大院中心很遠,一般只是實習醫院。”白方回答。
我們剛說了幾句話,那兩個具屍體已經往樓後轉了過去。紀顏一揮手,我們三個人悄悄的跟上。白方壓低了聲音,說道:“後面是一個廢棄的大解剖室,不過後來主醫院建成以後就不用了。現在實習醫院主要是做新兵的體檢工作。要不是這此的事蹊蹺,不會把他們送到這兒來的。”
“體檢?”紀顏的眸子中射出一道神采,他好像現了什麼。
白方被紀顏的目光嚇了一跳,呆了一下道:“是,是呀。怎麼了?”
紀顏沒有回答,因為這時候兩具戰士的屍體已經不見了。他停住了腳步,轉過又問:“白班長,這次出事的戰士都是新兵吧?”
白方臉色瞬時變了,不過馬上又恢復過來,才道:“不錯,都是新兵。不過這是軍區的機密。二位既然猜到了就行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示,不充許我們外泄。看來軍區的領導很怕這件事造成太大的影響,而且死亡大量新兵如果事情宣傳出去的確影響不好。不過我還是沒有明白紀顏怎麼知道這次出事的都新兵。紀顏指了指遠處一樓的一個側門說:“那裏就是大解剖室吧?他們已經進去了。
“那我們呢?”我問紀顏。
他指着白方說:“白班長,我們兩個人進去看一下。麻煩你在門口守着。如果外面有什麼情況馬上出聲示警;要是裏面有事我們再叫你,你看行不?”
他指着白方說:“白班長,我們兩個人進去看一下。麻煩你在門口守着。如果外面有什麼情況馬上出聲示警;要是裏面有事我們再叫你,你看行不?”
“沒問題,你們去吧。”我就在這兒看着。說著白方掏出了手槍。
雨下得很急,寂靜的深夜裏只能聽到雨落石板的嘩嘩聲。紀顏拿出手電,當先推開解剖室的門,貓了進去。我跟着進去的時候差點撞到他身上,現紀顏僅站在門口。我沒有問他為什麼不進裏面去,因為看到的場景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紀顏看差不多,對了和李秘:“現在我們也去,先去醫院看看。對了,那些屍體看好了嗎?”
李秘書快得看了一眼我們倆人,然後回答:“是的,已經派人嚴密看地看起來了,不會有問題。”
“真希望不會有問題呀!恐怕已經不在了。不過能抓到人是最好的,那樣這些就不重要了。”
我和李秘書被他弄得一腦袋霧水,看他沒有說的樣子也就沒問。趕到時醫院裏沒有鄭曉明,白方帶着我們和幾個戰士又來到了他家。
聽李秘書說鄭曉明還沒有結婚,平時表現還可以。因為在實習醫院工作,所以沒有什麼大事,主要是給新兵做體檢。在這之前根本沒有現他有什麼問題。他家在軍區大院家屬區住,是三室一廳的房子,原來是給他父親分的。他父親是軍區的總幹事,後來他因為瀆職貪污被軍事法庭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沒到二年就死在了監獄裏。所以現在這兒就他一個人住。
鄭曉明的家裏靜悄悄的,李秘書讓人打開了房門,陰森森的,所有的窗帘都拉着,裏面空無一人。我們在裏面轉了轉,當推開一間卧室門的時候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一張長條形的大桌子上擺滿了玩具人偶,層層疊疊得大約有七八十個。紀顏走過去拿起一個人偶看了看,然後放下唉了口氣。
李秘書終於按耐不住了,他問紀顏:“小記,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就和我們說一下。我讓像弄得越來越糊塗了?”
其實我也想知道事情的情況,因為落蕾還在那裏昏迷着,我怎麼想怎麼害怕,因為她的情況和那三十一個病倒的戰士一模一樣。
紀顏指着那些人偶說道:“好吧。你們知道這些是什麼嗎?”
“玩具娃娃呀。”李秘書說。
紀顏搖了搖頭,道:“這是引魂的影身!”
他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我們,接著說道:“在xz密宗黑教說中有一種可以吸人靈魂的東西——引魂鈴,是密宗的不上法寶。只要佣有一滴人的血液加上引魂鈴,就可以將一個人的魂魄吸走。程序是:先把被吸人的血滴到事先準備好的影身身上,然後在在影身身上掛上引魂鈴,念動引魂咒就可以將這個人的魂魄吸到影身上了。沒有了魂魄的人只能活七十二個小時。”
“而影身可以自己做,也可以買這種人形玩偶。只要和人的形狀相像就可以了。”李秘書鐵青着臉,木吶地問紀顏:“那鄭曉明……”
“對,他就是用的引魂鈴。開始我一聽說做體檢工作就有所感覺。關於引魂鈴的事情我也所耳聞。不過我不知道他要這麼多人的魂魄做什麼。後來我去查了關於密宗黑教的資料,才知道原來他是醉翁之間不在酒,他想要的是那些戰士的身體。”
紀顏摸出根煙,點燃吸了兩口又接著說:“上古時黑教當中出了很多邪惡的教徒都頗有力量做惡無窮,大佛毗盧遮那就在六道輪迴中的地獄道挖了一口陰陽井,將他們投入井中永世不得生,‘後世凡密宗信徒做惡者皆入井中’。而要在人間打開陰陽井所需要的寶器也就是引魂鈴及十八具無魂生人。”
我看了看紀顏,忽然問他:“那落蕾也是他吸了魂魄?為什麼?那我們要想辦法呀?”
紀顏點了點頭,道:“是的。那天晚上在解剖室襲擊我們的就是他。本來想取你我的血吸魂的,後來沒有成功。他這才扮了個瘋子取了落蕾的血吸了她的魂魄。我看他是想報復我們。總感覺此人心智不正常。報復心非常強!”
李秘:“他為什麼這樣做?有什麼目地?”
紀顏目光又變得深邃起來,悠悠地說:“如果陰陽井中的惡魂被放出來,一定會聽從持有引魂鈴人的;而且……鄭曉明的父親鄭鼎也是信密宗的。這個事情我想李秘吧。”
李秘:“聽說他父親信教,具體信什麼真還不知道。小紀你怎麼知道的?”
“在網上可以查到他父親寫的關於密宗的論文。而且鄭鼎是因為貪污被判刑的吧?那死後是一定要下陰陽井的。”
這樣事情似乎變得明朗起來,不過現在鄭曉明在那裏?他又從那裏得到的引魂鈴呢?
紀顏對李秘:“現在馬上帶我們去封鎖屍體那裏。我想今天晚上他就要行動了,我們要不惜一切帶價阻止他。”
李秘書把屍體封鎖在大冷庫里,外面加了雙層的戰士看守。不過等我們到的時候那裏已經一無所有了。
“人怎麼沒了?”李秘書一見這情景氣得跳了起來。
“老李,你安靜一下。這些人恐怕是鄭曉明準備用來填井引魂了。不是他們可以看得住的。無魂魄的人叫生人,用生人來填滿陰陽井叫屍路,下面的魂魄才可以借屍路上來。不過他帶這麼多屍體是很費時間的,他需要一具一具的引陰陽井口。”紀顏說。
我問他,那我怎麼辦。紀顏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說:“陰陽井是一般人看不到的。除非生人或是魂魄,你敢不敢和我去一趟,阻止他?”
我根本沒有猶豫,直接說道:“只要你有辦法,我一定要去。我還要把落蕾的魂魄帶回來呢。”
“好,我們時間不多了。一定要趕在他把所有屍體弄到陰陽井前面阻止他,搶過他的引魂鈴就可以了。”紀顏說。
“那陰陽井在什麼地方呢?”我問紀顏。
“陰陽井無固定的方位,只要用引魂鈴加上陰陽咒隨時隨地可以打開。不過魂魄不能下去,下去永遠也上不來。除非有人用生人填滿井口形成屍路,下面的魂魄借屍路才能再上來。我想他一定把井口開在這個冷庫附近了。否則即使他會控屍術也很麻煩。”紀顏說到這,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符遞給我說:“拿着他,拉着我的手。我們脫魂出去。”
李秘書聽到這兒一把抓信紀顏,道:“那我們呢,我們也得去呀。”
紀顏搖了搖頭,道:“你們不能去。出肉身的魂魄不比普通人,不會有什麼力量。幫不了什麼忙的。你們在這兒看着我們的身體吧。”
“那你們一定得回來呀……”李秘書急得快哭出來了。
“放心,一定可以的。來歐陽,開始。”他說句開始,我就感覺拉着紀顏手的身體一陣劇烈的顫抖,就像坐在手扶拖拉機頭裏那種感覺,但更要多得多。瞬間自己的身體輕飄飄地,被紀顏拉出了身體。
原來魂魄出身這麼自由,好像自己變成了輕煙,飄來盪去。轉過頭一看,紀顏的魂魄也出來了。我們倆的肉身還是站在那裏,手拉着手一動不動。雨仍然在下着,但此時我已經沒有雨點打在身上的感覺了。
“走,快找一下。”紀顏說道。
我們倆轉了一個圈,當轉到冷庫後面背陰處的時候就看見了排成一列的十八具屍體,他們的前方一個有巨大的黑色旋渦,像是一個星雲或是另一個宇宙。看來那個旋渦下面就是陰陽井了。
突然一緊,我像是被什麼東西捆住了一樣。那種輕飄飄感覺沒有了。難道魂魄也能被捆?回身一看,紀顏和我一樣,我們的身上纏繞着一條金色的繩子。我們一動也不能動了。
“哈哈……”一陣尖厲的笑聲從我們身後傳來,順着聲音走過來一人。哦,應該說走來一個魂,正是在醫院裏看到的鄭曉明。他是穿着白大褂來這裏的,手裏拿着那條金條繩子的別一端。
“我早聽說過紀先生能幹,真沒想到你能追到這裏。不過你既然知道我有引魂鈴,難道沒想到我有鎖魂繩嗎?”
紀顏沒有掙扎,點了點頭道:“智者千濾必有一失。我真沒想到密宗黑教的二件法寶你都拿到了,真不簡單吶。”
鄭曉明似乎很激動,得意地說:“我家自古就是密宗信徒,引魂鈴我從小就知道,只是不知在何處。自從我父親在監獄被折磨死後,我就誓要找到引魂鈴接他出來。我花了四年的時間,轉遍了xz廟教。終於在密宗大佛寺得到它的詢信。只是大佛寺的仁措活佛不借與我。後來我就偷偷地找他懇求說想看看密宗黑教的二件法寶,開開眼。他終於答應了。我在那老東西拿出法寶的時候就抽刀幹掉了了他。法寶終於歸我啦!現在大佛寺的人大概還在找兇手呢。哈哈……”他歇斯底里的叫哈着,聲音開始變形,走音。
“你就不怕報應?”我狠狠地問他。
“報應?哈哈。你們倆個人死到臨頭了,想想自己吧。”他一指那十八具屍體,道:“有他們做屍路,不僅我父親可以回來,我將來還能控制密宗,統治天下了……”
怎麼在現在這個時代還有這種傻子,我真是想不明白。可能他的神智真的是有點失常了。我正在想,傻子突然變了口氣,惡狠狠地說:“該你們下陰陽井了,去死吧,永世不得生!”他的聲音陰森森的。”
“等一下,你怎麼會控屍的?”紀顏問他?
我知道紀顏是在拖時間想辦法,腦子也飛快地轉動着。“密宗控屍術我十年前就會了,還有這個”說著他拿出的把小刀,向紀顏胸口扔去。
我不知道他的刀對我們的魂魄有沒有效果,不過如果沒有效果的話他也應該不會扔了。我猛得使盡全身的力量向紀顏撞去,將他撞開的同時那把刀扎到了我的腿上,頓時鑽心的疼痛。原來刀子扎到魂魄也會痛,而且更痛。
“好了,你們該下去了。”鄭曉明說著把手中的繩子一抖,我們倆輕飄飄的魂魄就像陰陽井中飛去。
紀顏轉過臉來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道:“對不起哦,連累你了。”
“沒事,下去也有一個做伴的。”我嘴雖然硬,心裏確一陣陣的難過。唉,落蕾永別了。對了,落蕾的魂魄還在他手裏,不是也扔下去了吧?想到這兒我突然有點期望下去的感覺。
就在我的頭快到陰陽井口的時候,眼前金光閃耀,身子停在半空不動了。金色的光芒下,一個老喇嘛出現在我的面前。
和電視裏看見的喇嘛差不多,他手持念珠,慈眉善目。
鄭曉明的臉色變得煞白,就像被他取了魂魄的人身體那樣慘白。他的話有些不連貫:“仁錯……活佛……你怎麼又活了……”
“天做孽有可為,自做孽不可活!”仁措活佛聲音很醇厚,很受聽。他雙手微抬,鄭曉明的身子跟也抬了起來,轉眼間隨着仁措活佛的雙手合什,他與十八具屍體一起落入了無邊的陰陽井中。
仁措活佛消失了;陰陽井消失了;十八具屍體與鄭曉明也消失了。留下了除了我和紀顏就只剩下地上金光閃閃的引魂鈴和鎖魂繩。
我拿起桌子上的引魂鈴,那是很普通的一隻鈴鐺。和去藏村買的那些辟邪的東西沒什麼大的區別,只是花紋更古樸,顏色更深厚。這時窗外的雨已經停了,太陽從雲縫裏艱難地露出頭來。
“明天我去xz,要把它和鎖魂繩送回去。”紀顏突然說道
“哦,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紀顏沒有回答我,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說:“野心和貪婪害了他自己。人還是自然一點最好,凡事順其自然。對了,你要和我去xz嗎?”
“如果你可以給我工資的話我想我可以考慮!”我這樣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