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程
安然,安然,我們都考北京的學校好不好?我從來沒有出過四川一步呢,好想去祖國的大首都看看。到時候姐姐也去,我們又可以生活在一起了,多好,多好!
安然,安然啊!這次我們排名是第一和第二呢,還開心!離我們的夢想不遠了呢!
安然,安然,等我們高中畢了業,我就和你一起去你家看望你的阿爸阿媽,他們肯定也會很喜歡我的,對不對?我還要騎着馬兒去山上的牧場上和你一起去放牧。到時候,有兩匹馬,有你我,有天地,還有一群牛羊,多好!
安然,安然,......
安然看着掛在牆上笑得燦爛,一臉陽光,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心痛到不能自已。
“為什麼會這樣呢?”她在心裏面叩問自己,同時也是在問那個對她笑的女孩。
“卟卟,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呢?“安然跪倒在那張放大的照片下面,忍着哭聲,淚流滿面。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發出的聲響會將已經睡著了的”姐姐“吵醒。
安然有些時候很自私的想,要是沒有遇見那個女孩子就好了,要是沒有遇見那個叫”卟卟“”玉婷“的女孩子就好了。如果沒有她,大不了安然孤單的過完高中三年,而後就迎來自己的康庄大道。
可是,她們相遇了,就像是利劍找到了刀鞘一樣的相遇了。所以,從此以後,不管在哪個人的人生里都再也少不了彼此。
安然跪坐在那幅照片下,回想她們以前的歡樂時光。想着想着居然笑了起來,一會兒哭一會笑,漸漸的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安然全身沒有一處不痛,尤其是肩膀和脖子簡直就像是被人轉了三百八十度一般,而眼睛也是腫的像紅桃子一般。她艱難的爬了起來,進卧室見”姐姐“還沒有醒來,便輕輕的退了出來。在看了牆上的女孩一眼后,走出了屋子,轉身離開。
安然離開后的很長時間都不能從延續的悲傷中走出來。直到期末考試前的一周,她才勉強將自己的心思又放回到了學習上。等她再次從學習中走出來的時候,學校已經開始放寒假,陸陸續續有人開始離開學校,奔赴回家。
安然也趕緊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四川。這是她早就和爺爺商量好的,每年放寒暑假的時候都要回四川待個十幾天,然後再回來。
安然知道“姐姐”是不會回那個傷透了她的心的城市的,所以沒有和她打招呼。回到家裏很認真的跟爺爺正式道別,然後又回到宿舍里。
第二天下午,她拉着自己的箱子,趕往首都機場。在什麼都完成,並登機的那一刻,她有說不出的輕鬆。她感覺長久以來的不快終於可以抒發了。
就在飛機快要起飛的前幾分鐘,她有些疑惑,自己身邊還有兩個空位,可明明其他地方都塞得滿滿當當的呀。她想不會是一對情侶忘記了時間吧!
可她立馬就愣住了,她見到了一個熟人,不,是兩個熟人,正笑眯眯的向她走來。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不想去在意。可那兩人硬生生走到了她身邊,並兩屁股坐在了她身邊的座位上。
肖樂透過另一個人,支着自己的腦袋,笑眯眯的打招呼:“好巧啊,安然!”
安然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是啊,好巧。”就不再理睬他們。幸虧飛機立馬就起飛了,安然便戴上了眼罩裝睡。
一路上,她都聽到肖樂像個小媳婦一樣在抱怨這經濟艙的不好,一下子“哎呀我去,腳都伸不開!蜷縮着腿真他媽難受!”,一下子又是“哎呀我去,怎麼連飲料什麼的都不供應,是要渴死老子呀!”,一會兒“哎呀我去,怎麼是麵包呢?沒有飯嗎?真是太差啦!”,最後還是身後的壯漢搖了搖他的椅子,說:“唉,小子!沒錢坐頭等,你他媽就給我受着!你再哼哼唧唧,小心我的拳頭!”說完還示威似的晃了晃他的拳頭。
肖樂本來想回他:“他大爺的,你大爺我有的是錢!”可見對方的拳頭實在是過於威武了點兒,只好乖乖閉了嘴巴!只好幽怨的看了身邊的奈何一眼。可惜奈何和安然都戴着眼罩,誰都沒發現他的委屈。
好不容易下了飛機,早已有人來接安然。當然,安然知道,這些都是爺爺安排的。除了自己的機票是自己定的以外,爺爺通常情況下,會將其他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當然,她才不會去理睬那兩個人呢!她看都沒多看他們一眼,坐上車揚長而去。
可等她在酒店門口下車時,又愣住了,那兩個人又出現在這裏。對於這種陰魂不散之人,她是一點兒好臉色也不想給。不過肖樂還是樂呵呵的跟她打招呼:“哎呀我去,安然。咱們真是太有緣分了!對吧,奈何?”
奈何不可置否的笑了一笑,安然有些生氣,問:“你們幹嘛一直跟着我呀?”
“哎呀呀,那你還真是冤枉我們了,我和奈何這次是專程來旅遊的。”
安然鬆了一口氣,旅遊,幸虧!不自覺的臉上也帶了笑,“是嗎?挺好的!那待會兒我們一起吃飯,怎麼樣?”
奈何終於開了金口:“好啊!待會兒我在二樓等你!”
“還有我,我也在二樓恭候你!”意識到奈何將自己說漏了,肖樂趕緊補上。
安然點了點頭,回了房間。
於是,他們有了一個非常愉快的晚餐。
第二天一早,安然帶着無比愉悅的心情坐在大巴車上。倒不是爺爺不肯派車送她,只是她實在不喜歡那麼張揚的回去。再說,做大巴的話,阿爸阿媽就會到車站來接她。要是做車,哪有這種待遇!
可在大巴開車的前幾分鐘,她的愉悅之情又一掃而空。她看到奈何和肖樂帶着大口罩,扣着墨鏡上了車,奈何坐在了她旁邊,肖樂坐在了她後面。奈何坐定后,摘下口罩,對她笑了笑,而後說:“我給你也帶了只口罩,回去的路上灰塵那麼大,對身體不好!”
安然都快要氣炸了,心想:只要你不出現在這裏,我身體就好得很。要是能在這裏不顧形象的大吵一番,安然是很樂意的。可是看着滿車歡顏笑語回家的人,她實在不忍心破壞了氣氛。
路上,更是差點沒把她氣死。兩個大少爺都沒有坐過這種袖珍擁擠式大巴,更沒有在那麼多山路中蜿蜒曲折中經過,更不用說上了九曲十三彎的巴郎山了。結果兩人不停的暈車!
安然拿完了膠袋子,遞給他們,一會兒這人吐得不可收拾,一會兒那人有嘔的苦水都出來了。安然一會兒拍拍這個的背,一會兒又要揉揉那人的肚子。最後,就連車上的老鄉也看不下去,來幫她搭了把手。順帶還很有經驗的說:“一看就是山外的娃娃,我們山裏的娃娃囊個有這麼嬌氣嘛!沒得事,到了山裏頭,就全部好了。”
所以安然這次回家完全就是忙乎到了車子到站,連最美的那些風景都沒空看上一眼!真是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