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大小妖怪
轉天晚上,晚飯過後,路希帶着花捲兒出來散步,在電梯裏遇到了張天琪和楊聞諾,熊孩子是被他舅拎進電梯的,一進門就緊緊的抓住了電梯的扶手,扯着嗓子乾嚎:“我不走,我死也不走,你再逼我我就碰死在這。”
“你碰,碰不出**子你就給我回家去。”張天琪無情的摁下關門鍵,看都不看他一眼。
楊聞諾身子一軟坐了下來,手依舊抓着扶手,
鼓着腮幫子朝張天琪嚷嚷:“為什麼要送我出國?我大天.朝兵強馬壯,國泰民安,上下五千年的文化歷史夠那些洋鬼子學八輩子的,你們不把孩子放在身邊學習祖國文化,非要送他們去外面仰人鼻息,你們是不是腦袋有坑啊?!”
張天琪淡道:“我是你舅,不是你爸,這些道理和質問你應該說給你爸聽。”
楊聞諾鬆開扶手,改抱張天琪大腿:“小舅,我認你做乾爹好不好?”
剛剛還覺得他那番話不是一點道理沒有的路希不得不贊同錢寧的觀點,不管話說的多漂亮都改變不了這孩子心裏住了個蠟筆小新的本質。
電梯在楊聞諾撒潑打滾中來到了一樓,電梯門一開,應該到地下停車場的楊聞諾脫韁野馬一般躥了出去,速度之迅猛,愣把站在門邊的路希帶的原地轉了一圈。
張天琪邁步就追:“站住!”
楊聞諾充耳不聞,拔腿就往樓梯間跑,顯然是想爬樓梯回去。
張天琪腳下生風,恨恨道:“就憑你這做派,親兒子我都不要你!”
楊聞諾逃竄之餘還不忘回嘴:“你不要我是因為我不是舅媽生的,不然你指不定怎麼寶貝我呢。”
張天琪氣道:“你舅媽生不出你這樣的妖怪!”
楊聞諾:“生出來他就變妖怪了。”
路希忍俊不禁,這小妖怪說話相當一針見血。
另一部電梯“叮~”的一響,電梯門應聲而開,錢寧拎着一袋垃圾走了出來,見路希嗤嗤的笑,疑道:“笑什麼呢?”
路希指指他:“妖怪。”
錢寧一時沒明白,狐疑的向後看看:“哪有妖怪?”
路希忍俊不禁的指指樓上:“去你家了。”
錢寧愣了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小諾又跑回去了?”
路希點頭:“請妖容易送妖難,不請自來的小妖最難纏。”
錢寧又露出了那種想死的表情,扔完垃圾都不回家了,陪路希遛起了狗。
路希笑問:“你希望琪叔要孩子嗎?”
錢寧坦誠道:“起初不太想,可他跟他爸總因為這事吵架,我見的多了聽的多了,自己的想法都被模糊了,他爸都快七十了,再要個兒子給他生孫子肯定不可能了,好好的一戶人家從此絕後也挺可憐的,如果天琪答應他爸,我該不會反對。”
路希原本是半玩笑的心情,聽他這麼說就斂了說笑的心情,搭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你們早晚會妥協的。”
錢寧聞言瞥他一眼:“怎麼講?”
“要不要孩子你的態度是關鍵,你心軟,看不得琪叔為難,看不得他年事已高的父母難過遺憾,所以你們一定會要孩子。”
錢寧沉吟了一陣,嘆了口氣,路希分析的很有道理,其實他早就想過妥協了,要不是他家少爺一直在堅持着,孩子說不定都會爬了。
“我還沒說完。”路希續道,“你的態度是關鍵,但還有一些其它因素會左右琪叔,比如你家那隻小妖怪,有他在琪叔面前晃,琪叔是不敢要孩子的哈哈哈……”
“我剛忘了這茬兒,你又提。”錢寧作勢要揍他,“小妖怪就是被你念叨來的!”
路希笑着躲閃,揚聲道:“花捲兒,保護我,寧寧哥哥要打人。”
花捲兒不緊不慢的踱了過來,往路希跟前一擋,狗眼微眯,一狗當關萬夫莫開。
錢寧悻悻地收手,恨恨的嘟囔:“你等我把我家小妖怪叫來,連你帶路小喵一塊收拾!”
一周后,小妖怪楊聞諾被保鏢押上了飛往國外的航班,小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打了近兩個月的對抗戰,他還是沒能逃過遠走他鄉的下場,小妖怪滿心悲涼,感覺再也不會愛了。護送他的保鏢表示:少爺,別再咬人了,雖然咬傷我們不打緊,可你不是幾歲的小朋友了,再這麼咬來咬去會被空乘人員當成狂犬病人隔離起來的!
入秋沒幾天路希接到了張雲瑞的電話,熊孩子在電話里委屈兮兮的說:“哥,你要我精打細算我聽話了,結果把媳婦兒算沒了。”
路希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拎着自己的襯衫,聽說自己的教導教出問題了,半張着嘴“啊?”了一聲。
張雲瑞哪裏是被人念叨幾句就乖乖聽話的人啊?他聽話是因為不聽話不行,開學不到半月卡里的錢就禿嚕進去一大半,再不算計着點話吃飯都會成問題,他既不想打工,更不想要飯,唯一的選擇就是精打細算省吃儉用,當然這部分他是不會告訴路希的,他對路希說的是他女朋友甩他的經過。
他的小女友倒不圖他的錢,人家家境比他優越,可他們還是分手了,人家姑娘說了:你有沒有錢都沒關係,我不是圖你的錢才和你在一起的,但那個包包才兩千塊,你居然說你要省吃儉用,想分手你直說就好了,掰那麼可笑的謊話做什麼?
人家姑娘還真不是說一套做一套,她只是和張雲瑞人生經歷太像,他們都是家裏的獨生子女,從小衣食無憂,嬌慣的不成樣子,如果說張雲瑞是家裏的小皇帝,那他女朋友就是小公主,你不能指望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公主把個兩千塊錢的背包看成貴重物件兒,這是成長環境和價值觀的問題,和人品關係不大,如果你非要把普通工薪階級的價值觀強加給人家,讓人家體諒,人家只能萬般無奈的回答你:公主做不到啊!
“你就快畢業了吧?”路希沒有安慰失戀人士,反而問了這麼一句。
“是啊。”張雲瑞不明所以,明年這個時候他就可以拋着帽子高喊“讓所有考試都見鬼去吧!老子畢業了!”每當想到那個場面心裏還有點小激動呢,不過這和他結束的戀情有關係嗎?
“現在分手和畢業分手也沒差很多,反正做不了彼此一輩子的天使,分了就分了吧。”路希輕描淡寫,“或者你可以用接下來的時間去尋覓一個不嫌棄你省吃儉用的女孩。”
張雲瑞詫異的“哈?!”了一聲,在他心裏路希一直都是沒脾氣好說話心腸軟的代名詞,路希現在不是應該勸他安慰他嗎?為什麼沒有?!
路希繼續輕描淡寫:“緣起緣滅皆是定數,強求不來的。”
張雲瑞自然看的開,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品到痛失所愛撕心裂肺的滋味,失戀在他心目中就是一個動態詞,動完了就成過去式了,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今天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是借錢,可路希完全不咬鉤,這讓他接下來的戲怎麼唱?!
“好了,我還有事,回頭再聊吧。”路希下了結語,先掛了電話。
熊孩子,耍完無賴又走苦情路線了,你真當人生如戲嗎?
路希放下手機,把昨晚燙好的襯衫西褲和擦的纖塵不染的休閑皮鞋一一穿戴好,再將長發鬆松的束在身後,末了和毛團兒花捲兒道一聲“乖乖看家”,便帶上壽禮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