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修)活剮一隻小崽子
對於穿越,霧濛濛是拒絕的!
但世事無常,簡直就和小說一樣狗血,她不僅穿越了,還惹上了殺身之禍!
此時,不容她悲春傷秋,她警惕地後退幾步,像條兇狠的小母狗一樣盯着對面的人,確切的說是盯着那人手中的白綾。
“哼,一個卑賤的小乞兒,今日讓你穿金戴銀,也是你三生有幸,所以,你該去死了!”那人一身寶藍色長衫,身形削瘦,下巴留有短短的一撮黑須,看模樣像是個管家先生。
霧濛濛來不及打量周遭,她張了張嘴,喉嚨就一陣火燒火燎的痛,根本說不出話來。
那管家先生長臂一伸,像拎小雞一樣將霧濛濛抓過來,陰沉笑道,“想喊?看來一碗啞葯還毒不啞你!”
說著,他按着霧濛濛腦袋,手中白綾就往她小脖子上套。
霧濛濛哇哇大叫出聲,她抬手去抓頭上的手,可讓她悲憤無比的是,眼下這矮矬矬的只有五歲的身高,根本夠不着!
是的,她在現代,好不容易賴活到二十歲,這一遭,轉眼就只有五歲。
說多了都是淚,況她這會讓人毒啞了,不能說話。
管家分明是要勒死她,那白綾在她脖子上越纏越緊,霧濛濛大張着嘴,彷彿乾涸缺水的游魚,她黑白分明的圓溜溜大眼,微微凸了出來,呼吸無比艱難。
“噗”一聲輕響,霧濛濛感覺眼前猩紅飛濺,緊接着脖子上一松,她大口吸着氣,雙手趕緊扒拉掉白綾。
她連滾帶爬地躥出去,沒聽到身後的動靜,機警轉身,才發現管家瞪大着眼,低頭正看着貫穿胸口的冷箭。
霧濛濛眼瞳驟然緊縮,她後知後覺地抹了把臉,頓滿手的鮮血。
她差點沒吐出來,心頭又是快意又是害怕。
管家先生咳咳兩聲,大量的鮮血從他胸口和嘴角冒出來,然後他在霧濛濛驚駭莫名的眼神中,轟的倒地斃命!
霧濛濛雙腿發軟,她不自覺屏住呼吸,沒想明白這人怎的突然就死了,也不知道是哪射來的冷箭。
忽的,外面傳來打鬥的聲響,夾雜着讓人發憷的慘叫哀嚎聲。
霧濛濛一個激靈,她鼓起勇氣,衝到木窗邊,透過窗稜縫隙小心翼翼的往外看。
刀光劍影,鮮血噴濺,玄色甲胄的窮凶極惡之徒,正一面倒的屠殺這府中所有活着的人,不論雞犬。
霧濛濛死死捂住嘴巴,她面色慘白,想也不想,轉身就衝到廂房裏間的床底下躲了起來。
她止不住的瑟瑟發抖,本就很是瘦弱的小人,這會縮着肩,抱着膝蓋,在光線晦暗的床底下,成小小的一團,還不爭氣地差點沒哭出來。
好歹她在現代,也是開了家按摩小店,大小是個小老闆,雖是在紅燈區,免不了有人欺上門,可那些人都懂道上規矩,拿了錢財消災,絕不會輕易動她這樣的普通人。
可這裏,壓根就是人不如狗的古代,她真心分分鐘就能丟了小命!
她傷心了會,抓起袖子胡亂擼了把臉,只是將臉抹的越發髒了。
好死不如賴活着,她剛出生三天就被父母扔在大馬路上,是天生的賤命,可她卻從不下賤,說她是株命硬的雜草亦不為過。
而這小身板的原主,從前是個小乞丐,飢一頓飽一頓,今個莫名得了這大戶人家的施捨,不想,吃的是卻斷頭飯,穿的是賣命衣,還被人故意毒啞了!
霧濛濛摸了摸喉嚨,火燎燎的痛,她無聲苦笑,沮喪至極,穿前穿后,都沒個好命。
不過,她不敢出去,在床底下安靜趴着,瞅着垂落下來的金線流蘇的粉櫻床幔縫隙,時不時側耳凝神細聽外面的動靜。
不大一會,外面漸漸安靜下來,她心頭咯噔一下,頓覺不妙。
這樣安靜,太過詭異,要麼外面的人都死乾淨了,要麼就是這大戶人家的護院殺退了來敵,無論哪種情形,於霧濛濛來說,都不是好事。
她動也不動地伏在床底下,約莫兩刻鐘后,才小心翼翼地往外爬,撩起床幔流蘇,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
“唰!”
寒芒閃爍的鋒利長劍揚出流星的冷光,正指她眉心!
身體的反應快過腦子,強烈的求生意志,讓霧濛濛在長劍落到腦袋上之前,飛快的往床底下退。
“往哪躲?”冷冰冰的嗓音乍然而起,猶如玉珠墜地,還帶着絲絲寒涼的白霧。
霧濛濛只覺頭皮一疼,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將她從床底拖了出來,她痛的哇哇大叫,攀着頭頂的那隻手沒命拍打。
“府上的姑娘?”那嗓音低沉,卻帶着讓人心頭髮憷的譏誚。
霧濛濛沒法回答,她還沒為來得及想法子解釋,那人就將她摜到地上,像扔一張破布。
這一下摔出去,霧濛濛倒抽了口冷氣,手心火辣辣的痛,不消說,定然擦傷了。
她急急抬頭,這一眼看過去,就怔住了。
面前的人,分明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長眉鳳眼,懸膽挺鼻,寡涼薄唇,且他左眼位置,還戴着一銀色翎羽狀的眼飾,那眼飾順着眉骨的弧度,蜿蜒服帖,密密實實的遮掩了眼尾和眉梢,並沿着鬢角呈羽翎飛揚,銀光點點襯的他眸光越發冷凜。
又是一襲玄衣金帶,隱約有祥雲暗紋,奢華清貴,他手執長劍,漫不經心挽了個劍花,看着霧濛濛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死人。
霧濛濛無暇欣賞美色,她沖那少年不斷搖頭擺手,企圖讓他明白自己的身份。
那少年冷冷淡淡,他朝霧濛濛邁一步,霧濛濛就趕緊後退四五步。
“不是這府上姑娘?”少年微揚下頜,不帶感情的道。
霧濛濛忙不迭地點頭,她絞盡腦汁又做了個乞討的姿勢,還慌忙撿起地上的白綾給少年看。
少年不為所動,旦見他輕輕勾起嘴角,隱約彎出個冷漠的弧度,“愚蠢!是或不是,都難逃一死。”
霧濛濛打了個冷顫,在少年揚劍之時,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像個小炮彈一樣衝過去,趁其不備撞進少年懷裏,然後揚起不甚鋒利的爪子,在他那張俊臉上狠狠來了一爪子。
頓,三根冒着血珠子的抓痕赫然出現在少年側臉,奪目異常!宛如精緻丹青彩畫讓人踩了一腳,還留下烏黑的腳印。
少年鳳眸一涼,手腕翻轉,銳利長劍清鳴一聲,就朝霧濛濛刺來。
生死關頭,霧濛濛瘦小的身體裏爆發出驚人的潛力,無論是速度還是反應都堪稱奇迹。
她根本不去看那長劍,只瞅准了少年的手腕,雙手一弔,像猴子一樣躥到少年身上,張嘴就咬上少年的手。
少年吃痛,悶哼了聲,手微松,哐啷一聲長劍掉到地上。
霧濛濛一溜跳下來,提着很是不合身的裙子就往門外逃,她還不忘回頭去看少年。
只見少年捂着手,正惡狠狠地盯着她。
她頭皮發麻,心裏發憷的厲害,但腳下半點不慢,眼見就要跨出門檻
“嘭!”
原本大開的木棱門,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了,她一頭撞上去,頭暈眼花地撲倒在地,半天沒起得來。
她依稀聽見“吱嘎”聲響,房門似乎被重新打開,透亮的光線照射進來,讓抱着腦袋的霧濛濛不禁眯了眯眼。
然後她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拎了起來,並步步朝少年走去。
少年彎腰撿起長劍,冷笑着看霧濛濛。
霧濛濛腦子發暈的厲害,她估計自己腦震蕩了,就是少年長劍架到她脖子上,她都沒反應過來。
“殿下,於府上下雞犬不留,盡數伏誅,唯有這麼一個活口。”
霧濛濛聽到頭頂傳來醇厚的嗓音,她努力仰頭往上看,就見着一輪廓深邃,藍眸褐發的青年。
許是察覺到她的動作,那青年低頭朝她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然後就着拎她的姿勢晃了晃。
霧濛濛頭便更暈了。
“哼,”少年甩了甩手,又用手背擦了擦臉,這一下疼的他眉頭緊皺,“殺了!”
說著,他將長劍丟給青年。
青年接過長劍,目光在少年俊臉的抓痕上溜了圈,然後不動聲色地錯開眼,恭敬的低頭目送少年離開。
眼見少年前腳繞過濺血屏風,青年舉高霧濛濛,大眼小眼對視片刻,霧濛濛抬手就像招財貓一樣拱手求饒。
青年揚了下手中長劍,汪藍眸子沉靜又無情,“得罪了。”
話音方落,長劍輕嘯,霧濛濛就感覺到割人的鋒銳沖她脖子席捲而來,她嚇的放聲尖叫。
青年手一抖,耳膜嗡嗡的響,差點沒將手頭的劍給扔出去。
“閉嘴!”冷幽幽的聲音驀地響起,卻是那少年去而復返。
青年趕緊將霧濛濛嘴巴一捂,面色肅然地望着少年。
少年目若寒刀地剜着霧濛濛,對青年道,“此次於府全滅,本殿打了狗,約莫就有人要跳出來,既是個啞巴,正好可為人證應付一番。”
霧濛濛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福至心靈,她瞬間就懂了少年的意思,啞巴不會說話,可不就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只需點頭證實便可。
抓到自個存活的一線生機,霧濛濛小雞啄米地點頭,她眨了眨眼,眼淚汪汪地望着少年,還特別軟骨頭的做了個作揖的動作。
青年嘴角抽了抽,繃緊了臉皮,拎着霧濛濛又晃了晃,那動作就像是在晃帕子一樣隨意。
霧濛濛懨懨地瞥了青年一眼,她動了動懸在半空的小腳,很是氣餒的發現,自己這小身板,當真是什麼都做不了。
少年挽了挽袖子,眸光從右手拇指處的小巧牙印一掃而過,淡漠的薄唇一啟,就平瀾無波的道,“司金,將人看好了,不然本殿整個於府的人都殺了,不介意再活剮一隻牙尖嘴利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