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乖寶寶洗耳恭聽(新文求收藏)
287乖寶寶洗耳恭聽(新文求收藏)“不錯,”
金蕉葉點點頭道,“我們這次過來,確實是想向真人請教一下阿籮的事情。因為真人看出了阿籮的命數,又有了十三年前的事情,所以,阿籮現在遇到的一些事情,我們有些想不明白,所以希望真人能給我們解釋一下。”
朝陽真人道:“金掌門但說無妨。”
“真人,事情是這樣的,”金蕉葉將沈疊籮去年遇刺之事說了一遍,又把沈疊籮穿越之事說了一遍,然後才問道,“敢問真人,那丫頭穿越這件事,跟阿籮命定之事是否有關呢?我心中不解,就是想問問當年真人是否看出了阿籮後來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呢?”
朝陽真人沉吟片刻,才道:“關於沈大人的事情,貧道也是有所耳聞的。不瞞金掌門,貧道心中其實也是有幾分疑惑的,總覺得這位沈大人和之前令愛的性子實在是大相逕庭。只是貧道是不入紅塵之人,便是真有疑惑,也不過是存於心中,不會宣之於口。不過現在,金掌門將實情告知,倒是解了貧道心中疑惑了。”
“依貧道看來,令愛與這位沈大人之事並無關聯。雖然用的都是同一軀體,但是卻是兩個人不同的靈魂,靈魂不同,自然命魂也不一樣,命魂不同,自然命中注定的事情也會不同。令愛既然已經去了,那麼,她此生算是已過,剩下的,則是這位沈大人的人生了。貧道覺得,金掌門還是應該看開一些的。”
金蕉葉抿唇笑了笑,道:“多謝真人解惑,其實我心裏已經接受了這件事,這會兒比剛知道那會兒也好多了,如今聽得真人所言,才知阿籮是命數如此,我也知世事不可強求,自然是不能一直沉浸其中的,人嘛,總是要向前看,不能回頭的。”
金蕉葉這般洒脫的態度,朝陽真人還是蠻欣賞的,他笑着稱讚道:“金掌門素來瀟洒,心性洒脫,雖然處於紅塵之中,卻不糾纏不執念,倒像是我道家中人的脾性。其實,這份心性,也是金掌門的福氣,如此,倒也少了許多煩惱了。”
被前輩誇獎,金蕉葉還是蠻開心的,談笑之中,她又想起一件事來,連忙問道:“真人,其實,這靈魂附身,異世重生之事,根本就是世所罕見之事,一般也就是志怪妖談裏面會涉及一些,要說起真正遇到的,那就是少之又少了。您方才也說了,這都是各人命定之事,那我想請問一下真人,那這穿越之事,是否是現在阿籮的命定之事呢?這般巧合的事情,她又是為了什麼事情會穿越呢?”
朝陽真人微微笑道:“天道命數,玄妙至極。貧道參悟數十年,也並不敢輕易斷言。”
肩金蕉葉聽了這話略有幾分失望的模樣,朝陽真人又開口道,“金掌門,令愛自己心中也有這樣的疑惑嗎?”
“那肯定是有的啊,”金蕉葉還沒顧得上回答,這話就讓旁邊一直聽二人說話的逍遙子給答了,“那丫頭驟然穿越,在異世重生,這心裏頭肯定是犯嘀咕的嘛!她起先也不覺得自個兒穿越是命定之事,但是我和阿葉把十三年前的事兒跟她那麼一說,她這才知道原來真人早就預見到了後來發生的那些事兒,所以她這心裏也好奇啊,她也想知道她為什麼死了又會穿越到我們這兒來!要不是那丫頭要忙朝廷里的事情脫不開身,她早就同我們一起來了!”
“是啊,阿籮替朝廷做事,如今忙得很,輕易離不得金陵,”金蕉葉道,“所以,我們就想着,替她過來問問。真人您解了我心裏的疑惑,也替她解一解她心裏的疑惑吧!”
朝陽真人沉吟片刻,才笑道:“命數之事雖有天定,但亦存變數,否則若都是一成不變,也不符合天道循環的規律了。只是,這命中出現變數,也很是難得了。這也是被天道選中的命定之人,福氣大得很,一般人是沒有這等福氣的。但若是要問為什麼會出現這變數,便是貧道也不能解答。”
“為什麼不能解答啊?”逍遙子追問道,“真人是怕泄露了天機,又遭天譴么?”
“這倒不是,”朝陽真人笑道,“命數中一旦出現變數,這人的命途也就改變了,命途變幻莫測,已經不再是貧道可以看破的了。這樣的人,一生中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或者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就真的是只有天知道了。”
“不過,這個變數為何出現,貧道還是能看出來的,也是能夠看破的。但光是這樣說還是不行的,貧道得親自見到了沈大人,只有等見到沈大人之後,才能解決金掌門、逍遙掌門、還有沈大人心中的疑惑。”
金蕉葉一聽這話,倒是有些失望了:“真人非得見到人才能解答嗎?”
朝陽真人點頭笑道:“不錯。不見到人,貧道無法解答。”
見金蕉葉沉吟不語,逍遙子在一旁道:“那也很簡單嘛!阿葉,你給阿籮寫一封書信,說明情況不就行了嘛!她不是在忙着特戰營的事情嘛!上回在金陵時,恍惚就聽她說起過,特戰營的事情忙完之後,她便會休假的,既然有休假的時間,你就讓她來武當山,真人見了她,自然能把什麼事情都說清楚了,那樣一來,也算了卻咱們的一樁心事了!”
金蕉葉和逍遙子從金陵離開后,一路都往武當山而來,上山之後這麼久,因為知道沈疊籮忙,加之又有事情要做,就沒有與她互通書信,因此,他們此時還並不知道金陵城中發生的事情,武當派又是蓄意遠離紅塵俗世的門派,所以,等他們知道這些事情時,已經是好些日子之後了。
金蕉葉此時聽聞逍遙子的提議,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遂提筆給沈疊籮寫了一封書信,派人下山送往金陵去了。
然後,她才望着朝陽真人笑道:“如此,我們就只有在山上等着阿籮過來了。還得叨擾真人一段時日了。”
朝陽真人笑道:“無妨,無妨。留兩位掌門在山上住着,貧道也是求之不得呢。”
*
太初帝病重昏迷不醒,太醫院盡了最大的努力,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把人給救回來,太初帝終究還是在殺了秦允明一家十多天後,就吐血溘然長逝了。
其實說起來,若不是遇上秦允明謀反之事,太初帝的病本還可以拖上一兩年的,就因為被秦允明這事兒給氣的,所以太初帝生氣再加上勾起病重,就這麼被氣死了。
按照太初帝的聖旨,皇太孫秦時彥將在太初帝喪事完了之後登基為帝。
秦時彥年紀太小,又是新帝,手底下沒有得用的人,之前太初帝又已經在聖旨中明言了,將七王爺留在金陵就是要七王爺留下來幫助時彥的,所以,籌備新帝登基大典,還有給太初帝發喪這些事情,都一應落在了秦非鄴的身上。
秦非鄴每天都很忙,能來沈山居見沈疊籮的時間極少。
而沈疊籮身為太傅,遇到這樣的大事,自然是要天天陪在秦時彥身邊的,秦非鄴忙着這些事務,兩個人在宮中倒是能見上面,但是說的皆是公事,旁邊有個動不動說起太初帝就會哭一會兒的秦時彥,兩個人也就不能在一起說說悄悄話了。
也是忙了差不多半個月之後,事情才漸漸順利起來,沈疊籮才有時間回沈山居,而秦非鄴也才有了空閑時間來沈山居看沈疊籮,兩個人也才有了單獨相處的時間。
這段時日,兩個人都很忙,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單獨相處的時間,兩個人都是很珍惜的,一盞青燈,兩個人在榻上相對而對,相視一笑,便再也沒有比這個更溫馨的了。
“阿鄴,我前些日子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但是一直未能找到合適的時候,現在這會兒倒是正好,你有空我也有空,咱們兩個能清清靜靜的說會兒話,正好我也可以問問你了。”
秦非鄴笑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只管問就是了。”
他到不知道小丫頭心裏還藏着疑惑的,不過,自己細想起來,他倒確實是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同小丫頭說過。如果小丫頭這會兒真是要問那些事,他自然也是要實話實說的。以現在他和小丫頭之間的關係來說,也沒什麼事兒需要瞞着小丫頭了。
沈疊籮抿唇,問道:“阿鄴,懿章太子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對皇位有些心思了,也是上次聽你說起秦允明之事,他想奪帝位是因為不滿皇太孫為儲君,他想自己當皇帝,可你呢?你是為什麼有這個心思呢?”
“想來你那會兒說你有這麼心思時,應當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那會兒皇太孫還未立,甚至懿章太子在的時候你就想過這些事了,我總感覺你跟秦允明他們不一樣,你應該不僅僅是因為身為皇子就對皇位有了心思的吧?”
秦非鄴默然片刻,才望着沈疊籮輕輕點頭道:“不錯,我想要奪取皇位的初衷,確實跟二哥不一樣。”
“其實這件事情,我從沒有同任何人說過。除了跟着我的人知道一二以外,旁人都是不知道的。就連母妃也是去年才知道的。不過,跟着我的人是最早知道的,畢竟他們得幫我處理一些事情,知道了也是正常。不對母妃和你說,是怕你們知道了擔心。母妃去年問起我,我才說的。今年你既然問起了,我也自然是都要告訴你的。”
沈疊籮聞聽此言越發好奇,一副乖寶寶洗耳恭聽的樣子。
“當年去西域昆崙山學武,我是一時興起,就想去那邊看看與我們中原九州的武藝有何不同。父皇允准我去了,可我終究是個皇子,跟着我去的人不能太少,卻也不能太多了,所以一行去了十幾個人,多半是父皇為我選的隨侍人員,但我心中羨慕的是有朋友相伴闖蕩江湖的感覺,所以,將我當時在上書房的伴讀,馮家的小孫子馮子時也帶去了。他與我從小一起長大,又是我的伴讀,我和他的關係自然是十分好的。”
“我們一起在崑崙派學武兩年,兩年後回金陵,我是準備回來跟父皇母妃說一聲后,就繼續帶着馮子時到江湖上去闖蕩一番的,結果偏偏事與願違。馮子時比我先回金陵,正巧遇上了馮家牽扯進慶國公謀反一案。馮家滿門被滅,馮子時在見過母妃之後就被拖去刑場斬首了。我回來時,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
“當時,慶國公是被牽連到涼國公莫玉的案子裏的,也算是莫玉案的餘波了。馮老爺子曾經跟着慶國公征戰過,就因為這一層關係,慶國公出事,就跟着被牽連進去了。我熟知馮家為人,與馮家上下都相熟,馮老爺子是個剛直不阿的人,對父皇極其忠心,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父皇已經一錘定音,連人都殺了,不管誰為馮家求情都無用,更是因此還殺了好些無辜之人,說他們是馮家的餘孽,也是要謀反的人。我知道父皇那裏肯定是行不通了的,我沒了辦法,也不相信什麼鐵證如山,所以,便決定自己來調查,我想等到證據確鑿的時候,再去找父皇翻案,為馮家正名。”
“結果,花了好長時間調查出來的結果,卻大出我的所料。原來,別說什麼馮家謀反,就連慶國公涼國公的謀反都是有人特意偽造的謀反證據,而且,我不僅僅只查出這個,過往十四年間,幾乎一大半的功臣謀反案,都是有人可以偽造了證據,才定案被滿門抄斬的。我又往下查去,才知道這一切原來都是父皇的陰謀,父皇怕功臣良將功高震主,將來不好轄制,於是將這些人殺了許多,為的就是獨掌江山,而馮家,就是這其中的犧牲品。”
“我能體諒父皇的用心,但是我卻並不贊同他的做法,而且,為了馮家,為了那些被冤殺的功臣,我還想過要平反的。可父皇既然殺了他們,又說他們是謀反,必然不可能為他們正名平反了,父皇也是絕不會在生前承認他是做錯了的。所以,平反只有在父皇死後才能做,我當時所想,就是希望大哥來做,在得知大哥活不長久時,我覺得時彥靠不住,在父皇不選定其他繼承人時,我就覺得自己來做皇帝,這件事情,也就只有我來做了。”
秦非鄴將他想要奪位心思和原因的來龍去脈都對沈疊籮說了一遍。
然後,秦非鄴才對着沈疊籮微微笑道:“當然了,我心中最大的願望並不是做皇帝,我說過了,做皇帝只是給馮家以及眾多被父皇所冤殺的功臣良將所平反的一種手段,如果時彥能夠做到這一點,我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去爭這個帝位了的。其實,我並不贊同父皇為帝的方式,父皇一直覺得時彥同他最像,希望時彥在登基之後也能如他那樣統治大秦,關於這一點我之前還是很擔心的,但是自從你教導時彥后,感覺時彥變好了不少,而且,如今他同我的關係也緩和了許多,我的話也肯聽一些了,我覺得,有我們二人教導時彥,也許時彥就不會變成父皇那樣了,這樣的話,等到合適的時候,我把這些事情都同時彥說一說,等到他給馮家以及那些功臣良將平反之後,我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了。”
沈疊籮這才知道,原來秦非鄴心心念念要做皇帝,是為了這個原因,她道:“阿鄴,難為你了,心裏藏着這麼多事,這麼多年,你一定很辛苦吧?以後啊,記得有事情也不要一個人瞞着了,你有了我,可以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啊,縱使有時候我能力不夠,不能夠為你排憂解難,但是聽一聽也總是好的,至少能幫你分擔一下嘛。”
“不過,皇太孫、哦,不,是新帝,新帝現在正忙着即位的事情,還要忙着先帝喪事,只怕是沒工夫給阿鄴你去幫那些功臣良將平反的,恐怕,這件事你還要再等一等了。”
秦非鄴脈脈而笑:“好,我以後不這樣了,但凡有事,第一個就告訴你。”
頓了頓,秦非鄴又笑道,“至於你所說的,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時彥剛剛即位,朝臣還需他安撫,他的地位也需要鞏固,實在是不宜這個時候為功臣們平反。而且,這終究是翻舊賬,也是指明父皇錯處的事情,不能在父皇屍骨未寒的時候做,只能等一年半載之後,時局穩定下來,才能做這件事情了。而且,這也是需要時間慢慢籌謀的,我既然等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在乎再等一年半載了,只要時彥有心,我都是可以的等的。”
話既然說到了這裏,秦非鄴想起沈疊籮到如今還不知道碧霄閣七公子其實就是他的事情,他原本是想現在就說的,可是,這事兒跟別的事情又有不同,這件事是一開始就瞞着小丫頭的,此時若是改口了,也不知道小丫頭聽了會不會生氣啊?
他心裏拿不準沈疊籮的態度,又不想因為這個而破壞了眼前這麼美好的氣氛,而且,將心比心,他覺得,如果自己是小丫頭,喜歡的人沒對自己說實話,還騙了自己,應該是會很生氣的吧?這麼想來,秦非鄴心裏就有些猶豫了,別的都可以說,就是這個,不知道怎麼說,小丫頭才會不生氣啊……
秦非鄴這裏正猶豫着,沈疊籮那邊倒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看着秦非鄴默然不語的樣子,她心中便是一動,知道了秦非鄴想要帝位的原因,她也算是知道了秦非鄴又一件隱秘的事情,想想,這人還有多少隱秘的事情,她不知道呢?
就這麼看着秦非鄴想了一會兒,倒是真讓她想起一件事情來了。
沈疊籮心中一動,直接就問出來了:“阿鄴,還有一件事兒要問你,你說阿陽不是你的親生兒子,那他究竟是誰的孩子?看你對他那麼重視,他的親生父母,應該也是你認識並且看重之人吧?”
這件事她早就想問了,如今話說到這裏,正好可以問出來了。
秦非鄴眸光黯了黯,才抿唇道:“阿陽不是別人的孩子,是馮子時哥哥,也就是馮家嫡長孫馮武鎮的兒子。”
“我那時趕回金陵,馮家上下男丁早就被殺了,女眷都被沒入官奴,馮武鎮的新婚妻子也是在成為奴僕之後才發現自己有孕了的。她費盡周折悄悄聯繫到我,我護了她十個月,她生下孩子之後就自殺了,我便把這孩子抱在身邊,假充是我的兒子。因為事情做得隱秘,從沒有人懷疑過阿陽的出身。只可惜,這孩子在母體中就很虛弱,所以出生之後才會病弱,這般遭罪。也幸好這孩子生得清秀,與馮子時模樣更相似些,母妃就曾說過馮子時和我長得很像,所以,這孩子的長相也能糊弄過去了。但再像,也總不是我親生的,若是有心,很容易看出端倪來,但也幸而他身體弱,不能常常出來見人,父皇見得少,就連母妃也不常見,也就漸漸這麼過來了。”
沈疊籮嘆道:“原來如此啊,怪不得你把他當珍寶般護着,原來這孩子竟是這樣的身世。倒是真的可憐了,這孩子今年也有四歲了吧?他最近身體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