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詳之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詳之兆

“吉時已到,起轎。”外面的人唱喏道。

迎着鞭炮聲,裝飾地華麗精緻的花轎便被扛着走上京城大道。

“新娘子,上花轎,嫁郎君,配成雙!”

京城街道上,雖然已經有官兵早已為了今天的大婚而清理了街道,但有些湊熱鬧的小孩子還是跑了過來,又蹦又跳地拍手唱着。

而路上圍觀的也幾乎是全城百姓,一時議論紛紛,都看着迎着新娘的長隊,一時熱鬧非凡的很。

“啪!”一道聲響傳來,坐在轎中的染朝辭身子一震,扶在轎壁上才穩住了身形,輕閉上的雙眼忽得睜開,清寒冰冷。

“小姐,你沒事吧。”流茵擔心的聲音自轎外傳來。

“沒事,怎麼了?”染朝辭淡淡回道,眉頭已經輕輕皺起。

“小姐…轎子的繩索突然斷了。”流茵看着突然斷開的繩索,皺起眉頭來說道。

繩索怎麼會斷呢?流茵目光落在那粗粗的繩索上,這大喜之日繩索斷開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繩索斷了?”身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流茵轉頭,竟發現身邊竟是不知何時出轎的染朝辭,正掀開了錦帕正看着那繩索。

“小姐,你怎麼可以自己掀開錦帕呢?”

流茵掃過那正一臉驚愕地看着染朝辭的人,有些焦急地想要蓋下染朝辭的錦帕。

“難道我要一直矇著眼睛處理這事?”

染朝辭輕掃流茵一眼,上前一步正好躲開流茵的手淡淡說道。

“小姐,用這個遮一下臉吧。”

染朝辭一眼看去,卻是流茵拿出自己的手帕,臉色詢問着有些焦急,望了望街邊一直盯着自己的人,染朝辭便讓流茵用手帕蒙上了自己的臉。

“縣主,奴才不小心弄斷了繩索,奴才該死!”

一個扛轎子的小廝被原先的那訴秋姑姑揪着耳朵捉來,跪在染朝辭面前道。

染朝辭的目光落在那斷裂的繩索上,斷裂之處還有些細細地斷裂的繩須,乍一看便也覺得是因為不堪重負所以才扯斷的。

但…染朝辭目光變得深幽,那纏繞着的繩索中卻明顯有幾根的裂口平整乾淨的很。

“訴秋姑姑,這花轎看樣子是難以修好了,請問可有什麼應對的法子趕緊使使嗎?”

染朝辭轉頭,卻是有些急切地問道,似乎被眼前突然發生的情況嚇得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縣主不必着急,這花轎雖說是宮中特製,但卻也怕這樣的情況會出現,所以每次便也會多備一頂,奴婢現下便派人回稟宮中,讓宮中送轎子過來,現在只需縣主等等便可。”

“這樣便好了,多謝姑姑。”染朝辭微微恭身謝道,便扶着流茵的手臂進入轎中。

“縣主,不好了……”才過了一會兒,轎外突然傳來訴秋的聲音。

“姑姑,怎麼了?”染朝辭微微斜靠在轎壁內,面容淡淡如同不過隨便坐坐一般,發出聲音卻是有些驚慌憂心。

“宮中的轎子似乎出了些問題,只怕時間會更加的久了。”

“哦?”染朝辭微微挑眉,“無妨,本縣主可以再等等。”

“這……”訴秋轉了轉眼珠,“縣主願意等是縣主的耐性好,但若是一直等着,且不說誤了時辰,會耽誤賓客時間,這女孩子家,婚嫁只有一次,誤了吉時可就沒有好兆頭了。”

“這…姑姑可有什麼好法子沒有?”轎內的染朝辭猶豫着出聲問道。

“不如這樣吧,”訴秋姑姑一聽便開口,“宮中的轎子橫豎也要來的時間也久,而縣主停在這反而會誤了時辰。”

“不如請縣主先坐上馬車行一段路,這樣也可以省下許多時間了。”

“可是難道要本縣主,在全城人眼下坐着馬車去成親嗎?”

染朝辭的聲音有些不情願。

“縣主啊,”訴秋湊近了些,小聲說道,“今天可是由皇上主婚,誤了時辰皇上會不高興的……”

“縣主,不若如此吧,”訴秋更加湊近了些,“這轎子略微修修表面上是看不出什麼的,只是不能坐人而已。”

“待會,縣主趁亂便從轎中出來,而這轎子便一直抬着,縣主便跟隨奴婢走一條小路去坐馬車,到那蔭橋后便匯合再上花轎,到時候全城的人,也不知道縣主並非坐花轎成親了。”

“呵,姑姑考慮地真是周全。”轎內突然傳出一聲輕笑,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笑意,反倒生出幾分清寒之感。

訴秋搓了搓手,覺得有些惶然,定了定神開口,“奴婢也是為了縣主考慮,若是縣主……”

“姑姑哪裏的話,姑姑能為朝辭考慮地如此周全,朝辭感謝還來不及呢。”

轎簾被微微掀起,裏頭的人探出頭,被手帕蒙住,露出的一雙眼睛淺淺地彎起,似一汪清泉般晃動着。

“縣主明了,是奴婢的榮幸。”訴秋淺淺一笑道,垂眸之間,心頭卻鬆了一口氣。

“得姑姑照料,同樣是朝辭的……榮幸。”染朝辭勾唇,目光清冽。

……………

“誒,誒,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

“怎麼不讓我們看看了?”

街上,長長的迎親隊伍竟向著那中間的轎子團團圍了起來,外面的人看不見裏面的分毫,便都紛紛議論。

還有人踮起腳向裏面看去,卻仍舊看不見半個影子。

人潮湧動,都往着轎子那方擠破頭般看去,卻沒有人發現,一個裹着披風的人影從隊伍後面悄悄地走出,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街口一處。

……………

“委屈縣主了。”街口暗處,不知何時也同樣偷偷出來的訴秋,對着身邊那披着披風的人影說道。

“不委屈,只是勞煩姑姑了。”那人掀開蓋在頭上的斗篷笑道,一張清麗絕美的臉,不是染朝辭又是誰?

“不勞煩,不勞煩,馬車應還在來的路上,不若縣主先隨奴婢去那岐山腳下的寺內候候?”訴秋笑了兩聲說道。

“還沒來?”染朝辭微微挑眉,隨後又是一笑,“這樣也可。”

“縣主這邊來。”訴秋看着染朝辭跟隨上來的腳步,垂下的眸中掠過一絲幽光。

“姑姑,不用等等我的丫鬟嗎?”

身後的人出聲,訴秋身上一驚,轉眸便看見了染朝辭似笑非笑的眼神正落在自己身上。

“這,縣主的丫鬟是陪侍,一直需要跟在轎子一旁,若是縣主的丫鬟離開必然有人會覺得奇怪的。”

“哦,原來如此。”染朝辭歪了歪頭一笑,倒是有幾分小女子悟然的樣子。

訴秋輕輕鬆了一口氣,卻聽染朝辭輕輕一笑,“不過,姑姑也真是料事如神,本縣主轎子一壞,這馬車便來了……”

“這…不過是剛才轎子壞了時,奴婢便趕緊派了馬車來。”訴秋頓了頓便接話道。

“哦……姑姑我們便走吧。”

訴秋只聽得染朝辭聲調微挑的應了一聲,也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轉身便邁步走了。

抬眸看着那道背影,竟覺得猶如被那背着的光暈得愈發地模糊高遠,讓人看不真切。

果真如太後娘娘所說,此女非池中物啊……

捏了捏手中的冷汗,訴秋邁步跟了上去。

…………………

楚寧王府內,處處張貼着大紅色的“喜”字,而到處都是已經是穿着華貴的賓客,面帶笑容,左右攀談地聚在王府之中。

“護國將軍染衡到。”門口傳來聲高喊。

“微臣參見皇上。”先行一步的染衡邁步進入大堂中,對着堂內正坐着的那人跪下行禮。

“免禮,免禮。”皇帝上前便將染衡扶起,“今日你與朕應當同屬一位的。”

“微臣惶恐。”染衡退了一步道。

“來人,賜座。”皇帝揮了揮手,便有人在皇帝同排的一旁放上椅子。

“謝皇上。”染衡行禮,便坐上了那椅子與皇帝交談着。

“流淅。”皇帝突然出聲,便是人群中的一個身着大紅色的婚服異常顯眼的人影走了過來。

“參見父皇,參見…染將軍,不知父皇找兒臣有何事?”

慕流淅上前,一襲大紅色的婚服襯的他溫潤如玉般的容顏更加的明耀,氣勢沉穩而又內斂,讓來參加大婚的女子心裏又是更加的可惜。

不過慕流淅的臉色卻是略微有些蒼白,眸色比起之前卻是要更加的深邃而又平淡,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婚服,便讓人絲毫看不出他是今天大喜的人。

“怎麼還叫染將軍,這都該改口叫岳父了。”

皇帝的目光一沉,卻是笑着開口說道。

慕流淅的喉間緊了緊,隱在長袍下的手卻不自覺地握起。

岳父,呵,若是她的原因……

“皇上,微臣怎麼敢當,就算不論楚寧王殿下的身份,就算是在軍中的作戰能力,指揮能力,楚寧王也都在微臣之上,微臣都要稱王爺前輩一聲,怎麼敢當王爺如此的稱呼呢。”

染衡的目光掃過一臉默然的慕流淅,開口道。

“唉,”皇帝擺了擺手,“你是我嘉岳的肱骨之臣,現下你的女兒便要與流淅成親,如何擔當不得?”

“流淅……”皇帝淡淡出聲,沉沉的目光落在慕流淅的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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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亂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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