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懷心機兩叵測
景容垂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譏笑,皇上這是拿話提點他應該站在睿王這一面。隱去那抹笑意,誠懇道:“是,皇侄回去后便向王妃賠禮道歉。”
玄武帝見他乖覺又將目光放在榮王身上,道:“之前你在邊關手握百萬大軍都豪無差錯,怎麼回了京反而不長進了?在你的掌管之中竟讓人在宮門外砍下禁衛軍三百個人頭而不自知,今日行兇者可以在宮門外殺人,他日是不是就能進皇宮大開殺戒?”
“請父皇息怒,是兒臣督監不力,巡視不嚴,請父皇責罰。”榮王向前一拱拳,誠懇道。
玄武帝慢慢消氣,嘆了一聲,道:“有沒有追查的方向?”
榮王咬着牙搖了搖頭,道:“兇手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令三百禁衛軍沒有一人反抗掙扎,便取了所有人的首級。現場除了滿地的頭顱什麼都沒有。”
玄武帝深情肅然,一拳打在龍案上,氣憤道:“這分明就是對朝廷的挑釁!是向朕示威!榮王、宸王,你們此次皆有錯漏,朕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務必將兇手給朕緝拿歸案。”
“兒臣(微臣)領旨!”
事情根本毫無頭緒,現場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景容和榮王從仵作那裏得到的消息也只是說兇手只有四個人,因為所有的屍首加起來也只是用四種不同的兵器殺害。但這樣的消息卻更加令他們驚愕,這四個人是用什麼辦法讓三百個人乖乖的站在那裏不抵抗哪?
思路越來越混亂,兩個像是陷入了死胡同,始終不能走出來。
慕雪芙回到慕府後就被慕昭霖叫到書房,他看着慕雪芙獨自歸來,心裏不快,沉着臉問道:“宸王為何不陪你回來?”
慕雪芙斜靠在椅子上含了一口葡萄,道:“說是宮裏出了事,一早就被皇上招進宮去。這樣也好,這個宸王是個危險人物,我巴不得離他遠點。”
“你們不會還沒圓房吧?”慕昭霖眯着眼,擰着眉毛,上下打量着她。
慕雪芙動作一滯,將手裏的葡萄粒扔進盤子裏,坐正了身子,道:“我是貌若無鹽、命裏帶煞的女人,還沒進門就把一向康健的宸王爺克的連地都下不來。他是不要命了嗎,還敢去我那?”
“本相讓你去宸王府不只是讓你成為皇上的棋子,更重要的是讓宸王像睿王對待雨蓉一樣對待你。只要你拴住宸王的心,他手中的權利不就是你的了嗎?你有獨一無二的絕色美貌,難道還籠絡不到一個男人的心嗎?”慕昭霖用鼻息重重嘆出一聲,似是怒其不爭,臉色深沉,沒有一點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氣度。
慕雪芙不以為然,微微一笑,帶着從容與自信,“對付普通男人,我這幅容貌當然綽綽有餘。但宸王可不是普通的男人,他的心腸硬的很,哪裏有睿王知道憐香惜玉?都說對付男人最上乘的手段便是讓他求而不得,可這宸王對女人根本就是無所求。我只能另闢蹊徑,一點一點打破他的心房,讓他也嘗嘗這食髓知味的滋味。”
慕昭霖態度和緩起來,沉思片刻,道:“那三百禁衛軍是你做的?”
慕雪芙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淡淡道:“我剛回來,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我需要好好捋捋思路,不想被人打擾,更不想在這種不利於我的形勢下過早的接觸宸王。”
“皇上最是多疑,出了這樣的事,他自然會對榮王的信任降低,說來也是好事。”慕昭霖端起桌子上的茶盞品了一口,覺得今日的茶格外清香,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慕雪芙神色淡淡的看了眼他,端起茶水也飲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忙碌了一天,景容直到深夜才回到宸王府。
“今日王妃可回相府?什麼時候回來的?沿途去了哪裏?”景容臨睡前突然想到今日應該歸寧的慕雪芙,便向身邊伺候着的周成問道。
“今日王妃去的早,王爺剛出宮不久,王妃就出了王府,在相府吃了午膳后才離開。只不過回來路上去了趟錦繡樓,在那裏停留了一個時辰才回來。”身為宸王府的總管,自然是對府里所有人的行蹤一清二楚,周成邊服侍他寬衣邊將慕雪芙今日的行蹤彙報了一遍。
他的話音一落,景容就皺起了眉頭,側目疑惑道:“在錦繡樓停了一個時辰?派去的人看見她做什麼了嗎?”
“這女人嘛,不就是買買東西喝喝茶嘛,王妃也不能免俗。這一個時辰王妃只是在錦繡樓里閑逛,倒買了不少衣料首飾。還是商鋪派人送來咱們王府,都是奴才親手接的,奴婢悄悄查看了下,並無不妥之處。”
景容眉頭鬆動舒展,道:“以後王妃想買什麼都記在王府名下,不要讓她拿娘家的錢貼己。”他坐在床邊,由着周成為他脫鞋,想了下,道:“本王記得庫房裏有一件極品珊瑚,你明日拿着親自送去,就說本王近日公務繁忙,實在抽不出身陪她,等忙完這陣子再去看望她。這珊瑚就送給她把玩,若是無聊隨時都可以出府,也可以讓她的閨中蜜友來陪伴,不必拘束。”
“是,奴才記下了。”周成將床幔卸下便要離開。
“對了,今日城中人可看到她的面容?”景容突然叫住周成,問道。
周成立刻停下腳步,回道:“不曾,王妃是帶着帷帽出的府,來回都不曾摘除,所以並未有人見到。”
“你下去吧。”景容揮了揮手,等周成離開后,慢慢睜目,深邃的目光在微暗的燭火中熠熠生輝,眼角微微一動,幽幽道:“本王這個王妃有幾番意思。”今日本應該是她澄清事實的時機,雖不知道她容貌如何,但絕對不會是面如惡鬼。只要讓人看到她的臉,一切的謠言皆可破除。但她卻故意讓人看不見她的面容,還坐着宸王府的馬車大搖大擺出現在公眾場合。此舉,就更加證實宸王妃面容不堪,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之說。那她此番行事又是為何哪?是刻意為之還是任性所為?倒叫他有些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