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案線索兩茫茫
一轉眼就到了玄武帝所說的一月之期,但兇手只是在那一日作案,此後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無人可查,無線可索,便是此案的結論。
對這樣的結果,玄武帝當然是不滿意的,他也知道榮王和宸王這一個月出了不少力,但這件事情就像是有一把劍懸在他的頭頂,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把劍就掉了下來。
玄武帝神色複雜的看着榮王,手指輕輕的扣着龍案,那一下一下的敲叩聲直擊人的心房。他思索了一會兒,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景容,沉吟片刻,道:“這件事榮王的責任最大,你雖是朕的兒子,但朕也不能就此揭過。”
“兒臣掌控不力,又無能查出真兇,請父皇責罰。”榮王剛毅的面容如斧鑿般雕刻,並沒有因為玄武帝的話有一絲鬆動。面無表情的跪在地上,甘願領罰。他又豈不知父皇對他如今在朝中的聲望頗有微辭,讓宸王和慕家結親就可以看出他有心打壓自己。
景容眼中精輪一轉,看了眼神色稍霽的玄武帝,抱拳道:“這件事情皇侄責無旁貸,禁衛軍看守皇宮安危,京畿衛維護皇城安全,兩司本應相輔相成,互相照應。可禁衛軍慘死三百人,巡視的京畿衛卻無從知曉,皇侄身為京畿衛統領,身負重責,理應責罰。榮王剛剛接管禁衛軍,許多地方調度不力也是情有可原,請皇上從輕發落。”
“父皇,這一個月來榮王和宸王一直追查兇手,廢寢忘食,怎奈兇手太過狡猾,竟連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他們追查了這麼多天想來也是用盡各種辦法。如今雖一無所獲,但想必也是儘力了。”睿王看了眼他,長睫一顫,求情道。
玄武帝手指一收,臉上抽動了下,冷聲道:“禁衛軍是皇宮的最後一道屏障,若連他們都如此不堪,朕又豈能在皇宮裏高枕無憂?”停頓了一下,掃了眼他們三個,和緩道:“睿王此言也頗有些道理,雖追查不力,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次朕就從輕發落你們。榮王罰奉一年,宸王罰奉六個月,再有下次,朕一併處置你們!”
“謝父皇。”
“謝皇上。”
玄武帝點了點頭,眼睛一斜,正對上慕昭霖的眼睛,便道:“左相的大兒子今年也二十了吧?朕記得那孩子有一身的好武藝。”
慕昭霖拱手道:“回皇上,犬子今年正雙十,是個不成器的,一天天只知道與那些兵器打交道,沒半點出息。”
玄武帝郎朗一笑,道:“愛卿何必謙遜,像令郎這樣的孩子才是我大秦皇朝的希望,難道像你這樣只知道舞文弄墨嗎?這樣吧,讓令郎明日就去禁衛軍那裏謀個差事,以後就跟在榮王身邊,讓榮王多帶帶他,以後也好像榮王一樣上陣殺敵,保衛大秦河山。”
“謝皇上恩典,若犬子能及得上榮王爺的一根小拇指頭,也算是他出息了。”慕昭霖話里謙卑,可心裏卻冷冷一笑。
早朝結束后,眾人紛紛離開了龍寰殿,榮王突然摁住景容的肩膀。
景容狐疑的看着他,問道:“四哥有事嗎?”
“今日謝謝你,若不是你分責,恐怕我這禁衛軍統領就保不住了。”榮王一向冷傲,從來不會主動和人說話,今日能說出這番話已經讓人驚訝了。
“本就不全是你的錯,何苦要你一力承擔?好在皇上只是罰了你我二人的俸祿。”景容拍了拍他的手,道。
榮王將手從他的肩上拿下,雙手交疊置於背後,與他並肩而行,眼睛看向在九丈玉石下形形色色的朝臣,道:“許是我連累了你。”
景容淡笑不語,只是將目光落在好幾個大臣圍繞着的慕昭霖身上,他這個岳父可真心不簡單。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和榮王都受損,只有他,卻將自己的兒子安插到了榮王身邊。而安插的這枚棋子,榮王卻不能輕易動。
回到王府後,景容便一頭栽進了書房。聽着追星將近月來對慕昭霖的調查一一回報完畢后才讓他離開了書房。
景容拿着手中的資料,陷入深思中,除了招攬幕僚,慕昭霖竟沒有一點動向。他一直都懷疑慕昭霖與江湖中人有來往,近兩年在朝堂上與之對立的幾位大臣皆死於非命,而且死相都非常難看,但奇就奇在往往死者都像面帶微笑、心甘情願而死,這和那三百禁衛軍的死相竟如出一轍。雖然之前的案子都因查無實據而成為懸案,可誰也沒有想到將這三百禁衛軍的死和大臣的死聯繫到一起。這兩件事的受益者都是慕昭霖,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
但他又是如何與人聯繫的哪?是事先就商量好還是他們有什麼秘密的見面方法?
而這份資料里讓他更驚奇的便是他的王妃竟不是一直待在慕府里,而是在成婚前不久才回的府,那她之前又去哪裏?
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一個謎團,而想突破尋求一個突破口,看來只有在慕雪芙身上下功夫了。
景容將手中的資料一折,瞬間化為粉末,他用帕子擦了擦手,手一揮,錦帕輕輕落在地上,他看了眼地上的粉末,向外喚道:“周成,讓人將書房清理一下,你再去庫房拿些精緻的玩物,咱們去看看王妃。”
慕雪芙哪裏想到這個宸王爺竟然不請自來,越是想離他遠點,這人就越往上湊。她抿了口茶,看了眼周成捧着的幾件珍品,道:“謝謝王爺的好意,若是王爺有事不用在這裏陪着妾身。”
景容在心裏一笑,這是向自己下逐客令哪?他環視了下正廳,道:“本王的事情忙完了,所以特來陪伴王妃。這住的還習慣嗎?若是覺得不好,本王在另闢一個地方給王妃住。”
“這裏很不錯,王爺不必費心。”目光在他臉上輕輕掠過,慕雪芙端着茶盞的手微微一顫,問道:“王爺負責的案子辦完了?”
景容收回目光,直視着她,道:“沒有任何線索,從何查起?王妃雖足不出戶,但耳目卻很清晰。”他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破裂,卻見她一直都平淡如水,沒有丁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