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等等!這事不對,咱們把話說清楚。」
他停下腳步,點頭道:「是該把話說清楚。」
她做了個深呼吸,覺得有必要和他好好溝通,客氣地說:「將軍,咱們是不對的人,只是誤打誤撞不小心湊在一起罷了,這事需要修正。」
他淡定回應。「應該說,咱們是對的人,只是相遇的時機有點離奇罷了,不需要修正。」
她強調。「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我無心,你無意,不能算數。」
他再次淡定回應。「這是老天的安排,既然我們已成親,就不能違背天意。」
別開玩笑了,他認命,她可沒那麼好打發,自己的命運自己爭取!
她不耐煩地道:「老天也有瞎眼的時候,咱倆不對盤,不要浪費時間!」
他依然淡定地回道:「我們兩家門當戶對,你我郎才女貌,八字契合,是天賜良緣。」
聽聽,這人不正常的時候,連說的話都是鬼話連篇!當初可是他先冷落她的,這時候才來跟她說八字契合,天賜良緣個鬼咧!
她火大地說:「你一個大男人廢話那麼多幹什麼?!一句話,和離不和離?」
他還是淡定地回應。「皇上賜婚,豈可兒戲?想和離,先打贏本將軍再說。」
她瞪大眼,來硬的?!
「你真不答應和離?」
「不答應。」
「想動手?」
「動手動腳,我不介意。」這話分明是調情了,可她根本聽不進去。
真是夠了!她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他願意談了,卻是一句不和離,就想把她打發。
「楚卿揚,你今天把話說清楚,有什麼條件就開出來,不要拖拖拉拉的!」
若是換了其他女人,對他直呼名諱,還大呼小叫的,他不見得會給好臉色,可對象是她,不知怎麼著,他竟然不生氣,甚至覺得她挺可愛的。
「我這不是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條件就是,你安分地做我的妻子,我則會好好待你。」
沐香凝想聽的可不是這種甜言蜜語,指着他大罵。「我等了你五個多月,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別以為只有你是大忙人,告訴你,本姑娘也很忙!」
「還姑娘?你心思不定,都是因為這事拖久了,把你的心給拖野了,等今晚圓了房,以後你不可再自稱姑娘,而是我的婦人。」他態度堅定,沉穩威嚴的語氣,有着不可違拗的命令。
門外聽到裏頭的叫囂聲,石松、茶兒也跟着緊張了。
「將軍也真是的,女人都需要哄的,只要承認捨不得夫人,不就得了?」石松嘀咕着。
茶兒橫了他一眼,冷聲道:「太遲了,就算將軍示好,咱們家小姐也不肯留下的。」
「為什麼?咱們將軍這麼好。」
好?茶兒忍不住嗤之以鼻。
「那也要看他的好是給誰,凡事都講究時機,當初小姐深愛他時,他不珍惜,現在小姐恢復記憶,把他忘了,他卻不放人,這算什麼?」
「你敢說主子的不是?」石松瞪着她,他忠於將軍,護主心切,就跟她一樣。
她也不客氣瞪回去。「我的主子只有小姐一人!」
裏頭的兩人劍拔弩張,外頭的兩人也怒目相向,石松瞪着茶兒的怒容,在月光下,另有一番嬌美風情。
他把臉轉開,哼了一聲。「好男不跟女斗。」
「放心,等我和小姐離開了,就沒人礙你們的眼。」
石松眼角抽了抽。「你這丫頭——」
屋內突然傳來打鬥聲,讓兩人一怔,注意力又被吸引過去。
「糟了,真打起來了!」茶兒緊張地看向屋裏,但沒有小姐的命令,卻不敢貿然進去。
石松倒是好整以暇,雙臂橫在胸前,唇角微勾。
論身手,夫人哪是將軍的對手,將軍馴服夫人,只是早晚的事罷了。
既然口說無用,沐香凝不介意用拳腳溝通。
她連連出招,楚卿揚一一拆招;她拳腳並用,他只守不攻。
打了數百回合,她又動肝火了,指着他大罵。「你他媽的到底要不要打?」
「現在可以打了。」
「現在?」她的火氣更甚,厲聲質問。「有沒有搞錯?我們都打了數百回合了,難道剛才那不是打?」
「武功對決,最忌動氣,氣動心亂,心亂就有破綻,我只不過先消耗你的力氣罷了。」話落,他猛然出掌成爪抓向她。
他突然轉守為攻,沐香凝趕忙應戰,由於適才自己攻得太急了,的確花了不少力氣,加上氣急攻心,面對楚卿揚猛烈的進攻,她的招式變得混亂,顯得有些招架不住。
結果不超過十招,她的兩手被他制住,大掌將她雙手鎖在腰后,接着一收,她被牢牢困在他的懷裏。
她的胸脯緊壓在他的胸口上,被迫與他貼着身子,她暗叫不好,連忙想掙開,可是自己的兩手正被彎在腰后,被他大掌扣住,她這麼一掙扎,等於把胸前的柔軟往他厚實的胸膛上摩擦。
她越是掙扎,他受到的刺激越大,對她的渴望,很直接表現在下半身的堅硬上,偏她還遲鈍地未察覺,氣惱地向他抗議。
「你當這是打仗啊,有你這麼腹黑的?」
這算腹黑嗎?他認真起來的話,她哪裏是他的對手。
今晚,他就要吃了她,好了卻一樁心事。
沒給她再開口抗議的機會,楚卿揚低下臉,如鷹啄小雞般攫住她的唇,吻住了就不放。滑進的唇舌侵佔她口中的甜蜜,如同攻城掠地的猛士,除了征服,沒有商量的餘地。
沐香凝瞪大眼,嗚嗚抗議,可惜她的嘴被封住了,無法喊停,逼不得已,她只好咬他。
楚卿揚吃痛着,但是小貓兒的一咬怎能逼退猛獸的堅決?有一種人,天生越戰越勇,他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倏地放開她的唇,騰出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用舌舔着唇角的血絲,像是一頭舐血的豹,俯下臉,再度烙下比上回更激烈的吻。
這個吻,帶着宣戰的意味,更熱情,也更狂野,彷彿要吞噬她一般。
他的大掌來到她胸前,抓住其中一隻渾圓,在她試圖第二次咬他時,大掌猛然一收,緊箍住她的柔軟,讓她因吃痛而鬆口,而他趁此吻得更加肆虐張狂。
要收拾頑皮的小傢伙,他有的是手段,他是戰場上經過大風大浪的悍將,更殘忍、更凶暴的狼虎,他都收拾過,何況區區一隻小貓兒。
她害怕了!
今晚他所展現的征服野心,她以往從未見識過,猛烈、迅速、決絕,他是真的要吃了她,她慌了。
當他扯開她的衣襟,將吻落在她的肩膀上時,她不得不喊救命了。
「茶兒——」
門外的茶兒一聽到小姐的嘶喊求救,整個人一震,立刻就要衝進去,但石松更快,及時擋在她面前。
「你敢?」他厲聲警告,這丫頭瘋了!衝進去等於找死!
「讓開!」茶兒不說二話,出手就是一拳。
石松閃避這一拳,同時抓住她的手,她一個反手,掙開他的箝制,再打出一掌。
兩人你來我往,在門外打了起來。
「茶兒——救我——」
小姐的求救聲讓茶兒聽得又着急又心慌,可恨這個石松偏要跟她作對。主人在屋裏逞獸慾,手下在門外當看門狗!天殺的!
茶兒拚了不要這條命,唰的一聲,拔劍出鞘,揮劍相向。
「茶兒!」
石松萬萬沒想到,她當真不要命,居然連劍都拔出來了,為了躲開她這一劍,他往旁避開,反倒給她突破間隙,乘機闖進屋裏。
奴才持劍闖入,這可是死罪!他又氣又急,她到底在想什麼?夫妻倆打打鬧鬧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有必要這麼衝動嗎?!
他想阻止已來不及,眼睜睜看着茶兒沖入內房,大聲喝令。
「放開小姐!」
石松心想完了,還是慢了一步,他不敢進內房,內房畢竟有夫人在,此刻可能衣衫不整,因此他只能待在門口乾着急。
床榻上,楚卿揚停止了動作,在見到茶兒拿劍指着他,一臉煞氣瞪着他時,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上半身打着赤膊,一頭黑髮如瀑披散在身上,壯碩結實的體格散發著勃發野性的力量,半趴在床上,就像一隻豹。
而困在他身下的沐香凝,則是衣衫凌亂,肩膀以上都暴露在外,她的長發與楚卿揚的黑髮糾纏在一起,臉上泛着紅潮,雙眸盈滿淚珠,懸而未掉,那委屈的模樣就像只被抓到的小兔子,一副即將被吞吃入腹的可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