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9.09

上午的考核已經結束,在幫助工作人員收拾完現場后,大家陸續離開。

因為下午還有一場測試,眾隊員並不敢懈怠,紛紛抓緊時間吃飯和休息。只有養足了精神才能更好的應戰。

臨走前,友摯特意去了簽到台一趟。

她交給工作人員一張便條,上面寫着她的電話和姓名,“我在操場撿到一隻U盤,不知道是誰的。如果有失主找來,請跟我聯繫。”

交代完來龍去脈,友摯揮別了工作人員,然後向校外走去。

坐上出租車沒一會,包裏手機就響了起來。

友摯打開一看,來電人顯示——801。

瞧瞧,先前她說過什麼來着?有種一句話也別和她說!

挑了挑唇角,友摯摁下通話鍵:“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是我,石征。”

友摯怎會不清楚他是誰。

不光清楚他是誰,而且還知道他為什麼會打來這通電話,但是面上她卻不顯露半分,只佯裝不知,“哦,有什麼事嗎?”

“我聽簽到台的小李說,你撿到一隻U盤,我能看看嗎?”

他的聲音是一如繼往的乾淨與醇厚,可友摯卻裝做沒有聽見,“你說什麼?喂?你大點聲……什麼盤、盤?哦,你要請我吃大盤雞?”

石征:“……”

揉了揉眉心,他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和緩:“姜小/姐,我剛好丟了一隻U盤,黑色的。我想,有可能就是你撿到的那隻。”

友摯拔高音量:“什麼?你說你現在就要請我吃大盤雞?”

石征很是無奈,一面伸手壓着太陽穴:“你現在在哪兒?如果方便的話,我過去找你。”

“sorry啊,我不喜歡吃雞。”強忍住笑意,友摯將電話拿遠,“喂,喂,你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見?喂?喂……”

裝模做樣,最後她一把掐斷電話,心裏那個舒爽,再也忍不住笑趴在車座上。

一抬眼,視線卻和前面倒視鏡里的司機對個正着,為免被人當做神經病,她趕忙坐好,然後把頭扭向窗外,規規矩矩看起風景來。

回到公寓,吃完飯,友摯取出那隻U盤插到自己的電腦上。

不可否認,這隻U盤的確屬於石征。

早上考仰卧起坐,石征為了幫她壓腿一直半跪在海綿墊上。後來起身的時候,友摯親眼看見U盤從他的褲子口袋滑落。

這人也沒發現,錄完成績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等他走後,友摯才不聲不響過去拾起U盤。

話說,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存有一些惡趣味,例如——窺探他人**。

因此,友摯打開電腦的時候,內心不可遏止的充滿了好奇與興奮。

甚至,她還聯想到網上流傳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不可以亂翻,一個是女人的包包,另一個就是男人的硬盤。

於是,她又暗戳戳的聯想到了:九九八十一式、回形針、意大利吊燈……

然而,打開之後——NOONE。

面對屏幕上跳出的WIN7系統安裝的提示框,友摯傻眼。

原來,這只是用來安裝系統的啟動盤……而已。

中午午休了一個鐘頭。

兩點整,友摯精神飽滿的來到秀山文化公園。

下午要考核的項目是負重登山,這裏要登的山自然是秀山。

眼下正是集合的時間,秀山腳下已經聚攏了不少人。

那邊教員對着擴音器開始一個一個點名,友摯在人群里巡睃了一圈也沒找到石征的人影。不過,還是被她發現了一張熟面孔。

與此同時,徐飛也看見了她。

礙於各自都有任務在身,他僅忙中偷閑沖友摯揮了揮手。

等到所有隊員點完名,又做了一組熱身操,徐飛終於忍不住跑過來找友摯。

尋了個空隙,兩人去旁邊說話。

剛站定,友摯手裏便被他塞進一根手杖。

“這什麼呀?我就不用了吧。”

說到運動,友摯平常做最多的也就是瑜珈或是去健身房器械健身。至於其他,要麼沒興趣,要麼三分鐘熱度,更別說叫她進一步了解和接觸。

所以徐飛給她這根手杖,就友摯看來實非必要。

不過一個測試而已,哪裏就值得人多費心。況且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當志願者上。

徐飛可不清楚她心裏的這些小九九,一個勁給她叨叨:“用得着!肯定用得着!你一定要相信我!”說著,一面偷瞄了瞄友摯那副弱不禁風的小身板,“看你瘦得!我胳膊都快趕上你大腿粗了……”

友摯:“……”

“一會要是你爬累了沒力氣,這根手杖剛好用得上。”話題終於不再圍繞她的大腿有多粗,可是接下來徐飛的話更讓人頭疼,“要不,我陪你一起?”越想,似乎越覺得這主意不錯。

眼看就要付諸行動,“別!”友摯被他嚇得連婉拒都顧不上,“難道你還想再被罰去掃一次廁所?”

“……”掙扎了幾秒,徐飛道,“那我還是留在這裏等你吧。”

“別!”友摯想也不想直接給拒絕,“你有事先忙,不用等我!”她覺得自己的態度已經夠明確。

奈何眼前這位就是遲遲轉不過彎:“沒事,我不忙。”

“……”算了!友摯覺得跟這人一時半會是掰扯不清了,想到自己原本找他說話的目的,轉而切入正題,“誒,你們隊長下午沒來嗎?怎麼都不見他?”

“早來了,在山頂呢。”徐飛解釋,“下午的這場是由我們征哥主試。”

原來如此。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兩人又說了幾句,那邊哨聲忽然響起,友摯立刻跟他揮手拜拜:“我去集合了。”

依照規則,此次考核男子需負重30斤,女子負重20斤。

工作人員正現場挨個檢查大家的負重裝備,旁邊負責磅秤的人是一點也不手軟。

等大家全部整裝完畢,一行幾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往秀山入口行進。

背包一上身,友摯只覺得肩膀陡地一沉,那根手杖立馬顯出了功效。

隊裏已經給大家統一擬定了本次的登山路線——由環山小道起始,途經石牌坊、鳳棲亭、最後到達山頂天池,全程限時100分鐘。

待教員喊出“出發”的口令后,計時正式開始。

友摯慢悠悠跟在隊伍後面拾階而上。

秀山位於城郊,海拔雖不高,但山中多植被、且溪澗幽邃,是休閒遊樂的好去處。尤其到了夏季,這裏更是市民首選的納涼之地。

友摯以前也游過秀山。不過,那是很多年以前她還在讀大學的時候。

自從工作后,她幾乎再沒來過這裏。一是因為沒有時間,二是因為沒心情。

爬到鳳棲亭的時候,友摯渾身汗透。得虧她平常都有健身,關鍵時刻才不至掉了鏈子。

脫下外套系在腰間,連汗都顧不上擦,她一鼓作氣登到山頂。

最後一看錶,離規定時間還差三分鐘。

她先是十分淡定的掏出水壺咕嚕咕嚕灌了小半瓶水下肚,然後又用濕巾擦乾淨手臉的汗,這才不慌不忙來到工作人員處。

時間不多不少——剛剛好100分鐘。

負責計時的那人難得還是張熟面孔,下巴上一撮修剪齊整的小鬍子。

“你好大米。”友摯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你的哥們老鼠托我向你問好,他說他愛死你了。”

大米:“……”

見他一副嘴角抽筋的樣子,友摯哈哈大笑。

而後,她越過大米,視線一轉,見到了不遠處的石征。

位於秀山次峰的峰頂有一塊巨大的磨劍石,臨着這塊巨石的是碧清如洗的天池水。

水畔生有兩棵連理樹,當地人又稱它為情人樹。遠遠望去,藤蔓盤纏交疊,彷彿展開手臂相互擁抱的戀人。

石征就坐在那棵樹下。

樹冠如傘,傘頂掛着愈漸西沉的一輪紅日,漫山層林染盡。他的身影就那樣不經意的闖了進來,靜默,堅毅,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

不知不覺,友摯來到他面前。

落葉鋪陳的地面,鞋子踩上去發出細微的聲響。

石征掀起眼帘,嘴裏閑閑叼着一根草莖。他看了友摯一眼,沒有說話。

友摯學他的樣子,背靠着樹榦席地坐下。

“你什麼時候請我吃大盤雞?”她問這話的時候是半點也不知道心虛。

石征咬着那根草莖斜她一眼:“你不是不喜歡吃雞?”隻字不提午間的那通電話其實是另有他事。

拿她的矛戳她的盾?友摯總不好說:嘿,我那是忽悠你呢。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她說:“你要是真有心,請我吃什麼不是吃?那沒了雞,它總還有鴨,有鵝!再不濟,就是白灼菜心也成啊。”

石征一手搭在膝蓋上,另一手把草莖從嘴上拿開,夾到指間無意識的對搓着,然後扭過頭來看她:“我為什麼要請你吃飯?”

對哦,為什麼?被他這樣一噎,友摯總算有了點心虛的意識。

可這意識轉瞬就被她掐滅在襁褓里。她不緊不慢將皮球又踢了回去:“你為什麼要請我吃飯,那得問你自己啊!我怎麼會知道?”

“呵……”石征低笑了一聲,“姜小/姐……”

卻被友摯打斷:“我想聽你叫我友摯!或者姜友摯。”

石征頓了下,不說話,低垂着視線看堆疊在腳邊的枯葉。

大概是覺得她提的這個要求實在有夠無聊,他都懶得給出回應。

動了動膝蓋,他另換了一個姿勢,半邊身子對着她,“我聽小李說,你撿到一隻U盤?”

友摯怔了怔,點頭:“對啊。”

石征解釋:“那隻U盤可能是我的。”

友摯瞥他一眼:“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U盤是你的?”

石征想了想,說:“那是一隻啟動盤,內容跟WIN7的系統安裝有關。”

東西是友摯眼見着從他兜里掉下來的,自然錯不了,可她就是不想那麼輕易還給他。於是,睜着眼睛繼續說瞎話:“哦,那我要回去看一看。我還不知道盤裏有什麼內容。”

石征問:“你現在身上沒有帶?”

友摯故作詫異道:“我隨身帶那個幹嗎?”

石征默。

下山前,友摯特意又和他強調了一遍:“等我電話!我回去看過了就給你打電話。”

石征:“……”

友摯以示安撫:“放心,如果確定了真是你的,我肯定會把東西還給你!”

石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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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已有勇士留下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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