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憶起噩夢

由紀看着手中一點一點滑落的沙子，恐懼就像一隻無形中的手一樣，捏住了她的心臟。

虛圈。

由紀站起身朝着四周打量過去，一片荒蕪的景象，高高的石壁，這裏確實是那個誕生了無數大虛的地方。

由紀捏緊腰間的長刀，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選定了一個方向走過去。

這裏確實是虛圈沒錯。她也並沒有在做夢。不知道什麼原因，讓她突然在睡了一覺之後，就到了虛圈。

由紀抬頭望着虛無的天空，腦中卻一刻沒有放鬆。

她沒有靈力，也沒有獲得過死神相關人物的技能，所以她現在根本不可能打開黑腔返回現世。她甚至不知道死神現在的時間點，虛圈要是有虛夜宮，有藍染這些死神說不定好點，黑崎一護闖虛圈的時候，她至少能夠跟着回去。

要是離藍染建立虛夜宮的時間都還早……

由紀用力搖搖頭，把腦子中那些不好的念頭都刪去。總之不管怎麼樣，她要先找到有人的地方，至少要找到亞丘卡斯或者瓦史托德。儘管這些高級虛比基力安更加危險，但是只有這些才能有意識跟由紀對話。

由紀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雙手越來越無力，雙腿越來越軟，肚子已經響過好幾回，甚至連嘴唇都開始缺水開裂了。

虛圈沙漠的威力已經開始顯現了。由紀抹了一把汗水，看看前方一成不變的景色，又回頭看一下自己步行過的腳印。苦笑一聲，又回過頭繼續朝前。

咻！

由紀敏銳地察覺了身後的異動，來不及多想，連忙轉身將右手擋在身前，發動了技能“神之右手”。

由紀閉着眼睛感覺到強大的氣流從右手分開，灼熱的火焰熏得她根本睜不開眼睛。

三十秒時間一過，由紀才把完好無損的右手放下來，看到了面前一隻巨大的基力安。

基力安的白色面具微微歪了一下，看到由紀毫髮無傷的樣子，再一次張開了嘴，噴出了虛閃。

由紀連滾帶爬勉強躲過這一擊，還來不及喘氣。由紀躲閃的動作似乎激怒了這個傢伙，一連串的虛閃不斷朝着由紀而來。

由紀在躲閃的過程中，勉強想起了在接觸周防尊時做的特訓。按照特訓中躲避周防尊的火焰的動作一樣，由紀左躲右閃，總算平安地躲過了這一波虛閃。

停下來大口喘氣的由紀，感覺自己越來越累，越來越暈。雙腿幾乎吃力地邁不動步子。“神之右手”以右手百分百的防禦力，換取的抽取一項負面狀態，讓由紀的情況簡直雪上加霜。

基力安並沒有放過由紀的意思。白色面具上眼睛的位置還牢牢盯緊着由紀。

由紀默默盤算一下自己的現狀，飢餓、勞累，再加上“神之右手”負面狀態的影響，如果不快點解決這隻基力安的話，她隨時可能因為暈倒而被當成基力安的腹中餐。

暈倒……

突然想到這個的由紀，默默地瞄準了基力安的白色面具。

就在基力安下一輪虛閃蓄勢待發的時候，由紀突然吼了一聲：“欺詐師的世界。”

熟悉的銀色光芒覆蓋了由紀全身，由紀試探着張口，口中居然真的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虛閃光球。

由紀根本不敢浪費，她這一擊完全是以抽空了全身能量為代價。一擊不中，只有死。

踩着已經摸清虛閃的盲點，由紀用了自己目前能夠使用的最大速度，接近了基力安。並且踩着基力安，幾步跳到了白色面具上。

由紀對着基力安的白色面具一笑，釋放出了口中小小的虛閃。

抽空了由紀全身力量的虛閃一點也不比基力安自身的虛閃弱多少，對準了面具的虛閃，很快就在由紀的視線中將面具擊得粉碎。

由紀昏昏沉沉地從高空中掉下來，努力想要睜開的眼睛直到看見基力安一點一點消散，才安心地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由紀突然驚醒，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看着自己下半身全部埋在沙子裏，拋開沙子，才感覺自己還算幸運。

“至少沒有在半空中摔死。”由紀站起來，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沙子。腰間的長刀還掛在原來的位置，由紀拍了拍長刀，略有幾分高興地發現自己幾乎感覺不到餓了。

就在由紀想要繼續前行的時候，由紀才注意到，有些不太對勁。

她面前不遠處的地面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個長着翅膀的人影。

由紀忽的一下抬起頭，頭頂上的那個人，有着一頭黑色的短短的碎發，慘白的膚色與身後的黑色的巨大羽翼形成鮮明的反差，綠色的眼眸毫無感情地盯着由紀。那兩道深綠色類似於淚痕的東西，向由紀展示了這個的身份。

“烏爾奇奧拉？”由紀顫抖着聲音問道。

意料之中的提示音並沒有響起，頭上的人卻並沒有反對。他收起黑色羽翼，降落下來，對着由紀說道：“藍染由紀。”

由紀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僵硬地點了點頭。叫了對方全名卻沒有提示音，這種事情讓由紀慌張了起來。

烏爾奇奧拉掃視了一眼由紀，仍然沒有表情的臉上，說道：“大人讓我照顧你，只要你沒有在虛圈死去。”

彷彿一個驚天大雷在由紀腦中炸開，由紀眼前突然閃過上個夢的記憶，那一句“夢見我可不是好事。”突然就把一切都串了起來。

藍染介就是藍染惣右介。

毫無疑問，她的偽兄長根本就是那位死神里的boss大人。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藍染會變得那麼年輕，幾乎變成了一個少年，但是她除了在宿舍里睡覺的記憶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能把她送來虛圈的人，除了住在同一個宿舍的藍染難道還會有別人嗎？

由紀腦中亂糟糟的，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思索，為什麼藍染要把她送來虛圈。她只是握住了自己的肩膀，顫抖着小聲問道。

“我什麼時候能回去？”

烏爾奇奧拉冰冷的瞥了由紀一眼，道：“不死的時候。”

由紀尚且還不能理解烏爾奇奧拉的意思，就看見面前那個人已經拍拍翅膀準備離開了。

“等等！”由紀連忙攔道。

可是沒用，烏爾奇奧拉已經很快的消失在了由紀的視線里，飄散在空中的只有一句話：“西北方有一個聚集地叫做流星街。你可以在那裏找到食物。”

隨着消失的烏爾奇奧拉，由紀心中感覺到一股猛烈的情緒在膨脹。

她不想死。

由紀不知道藍染想做什麼，或者自己可能礙了藍染什麼事。但是，就算被藍染扔到虛圈來，由紀也不想死在這裏。

她憑什麼死在這裏呢？她穿越了都沒死，一個人流落街頭也沒死，就算在這麼危險的虛圈，她也不會死！

由紀深吸一口氣，朝着烏爾奇奧拉說的方向出發。

她現在不知道是身體狀態還是靈體狀態，雖然目前並不覺得餓，但是之前會餓說明了自己肯定有進食的需求。解決食物的問題，非常重要。

由紀見到藍染，是在她穿越的第一天。

穿越了啊。

由紀嘆口氣，站在原地打量着寫滿日文的公交站牌。

看着各種平假名片假名充斥着的滾動屏幕，由紀只覺得欲哭無淚。她穿越之前是很喜歡看動漫沒錯，但是她連五十音圖都認不全好么！直接把不會日語的人丟到霓虹這樣真的好么！就算是穿越也要講點基本法啊！

公交站並不大，由紀掃了一眼，除了她之外，只有一個棕色頭髮、穿着黑色和服、戴着黑框眼鏡，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少年。少年坐姿十分端正地坐在座椅上，手裏面捧着一本書認真地翻閱着。

由紀再往周圍打量了一下，街道上全部是玻璃櫥窗的店鋪，一種失真的感覺，就像是店鋪里的東西全是一塊塊顯示屏正在播放一樣。路上只有清掃機械人在轉來轉去，天空上甚至還漂浮着類似於飛艇一樣的東西。

“這裏到底是哪裏啊？”由紀都快崩潰了。

是魔禁的學園都市？一字母？或者是哪個她壓根沒注意的輕改動漫？請給她一點提示好么？

話音一落，身邊那少年抬頭看了她一眼，就在由紀扯着笑想用多年不用的英語問點什麼的時候，那少年又自然地低下頭去，把目光集中在書上了。

由紀完全垮着臉，語言不通，身無分文，說白了自己還是個黑戶。難道她還要去霓虹的警察局求助嗎？可關鍵是以她現在的狀態連警察局都找不到啊！

一想起黑戶，由紀突然一驚，連忙趴在公交站台的顯示屏上面，，對着顯示屏照了照，直到顯示屏映出她自己那張熟悉的臉，才安心地嘆口氣：“還好還好，不是魂穿。”不過，自己好像變矮了一點？

正在這時，背後突然想起了一個非常好聽溫潤的少年音：“公交來了，你不上車嗎？”

居然是中文？由紀驚喜地轉過身，就看見那站起來比她至少高出一個頭的少年，對着她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鏡，抬腳走上了公交。眼看着公交就要開車，由紀趕緊三兩步跳上車。不管了，有個會說中文的人怎麼可以放過？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的聲音，太好聽了！

公交上只有他們兩個乘客。由紀站在投幣口，對開車的司機尷尬地笑笑，假裝在掏口袋。她哪來的日元可以買車票啊！

那少年見狀，搖了搖頭，把書合上，掏出一張卡來在投幣口一刷。聽見滴的一聲，由紀對着少年感激的一笑。可少年又低頭沉浸在了書的世界裏。

由紀挑了一個離少年不遠的座位坐下來，聽着公交上報站的廣播，她勉強根據幾個熟悉的發音，確定了她在學園都市。

由紀頓時鬆了一口氣，學園都市好啊，她對劇情還算了解，又不會跟着當麻搶妹子，最重要的是，她還可以看到她在魔禁的牆頭！土御門元春啊！

而且，魔禁可比什麼獵人、死神、火影安全多了，她也不用像黑籃網王一樣，圍着中學生打轉才能看到劇情。

由紀扭頭看了看在車上都在淡定看書的少年，從心裏過濾了一遍魔禁的任務，才安心地笑了笑，非常好，這少年肯定不是劇情人物！

似乎對由紀的目光有所感應，少年迅速抬頭朝着由紀的方向看來，由紀立刻僵住，對着少年擠出一個笑容。少年輕笑一聲，又低下頭去。

由紀捧着自己的小心臟分外煎熬，啊——這一聲輕笑太蘇了！作為一枚聲控的她，簡直要把持不住了。這麼好聽的聲音，居然不是劇情人物！

公交車緩緩地行入了學園都市，在一個站台停了下來。那少年合好書本，就起身下了車。由紀看了看空蕩蕩的車廂和窗外仍然完全陌生的景色，連忙跟着下了車。在不知道能不能遇見下一個會說中文的人之前，她情願一直牢牢跟緊這條大腿。

走出站台不遠，少年非常無奈地停下腳步，轉身問道：“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仍然是一臉和煦的笑容。由紀在內心尖叫一下，聲音好好聽！表面上卻低下了頭，捏着手指道：“我沒地方去。”

那少年走近了，伸手揉揉她的頭，搖頭輕笑，用日語說道：“演技太差。”

什麼？她抬頭望向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少年，少年收回了手，轉而用中文說道：“我家有一間空屋子，如果你沒地方去的話，可以暫時收留你一段時間。”

這麼好？由紀幾乎要星星眼抱大腿了。

“不過，”少年話音一轉，再度用日語笑着說道：“一點防備都沒有，你還真是可憐。”

由紀聽不懂後面那句，但是看到少年笑得很燦爛的模樣，也就把疑問拋在腦後了。

少年住的地方，是一棟三室兩廳的公寓，在大廈的29層。進門之後，由紀就看見了與高樓大廈格格不入的和式風格。地板上鋪着榻榻米，客廳的走廊還掛着似乎是大家的毛筆字，跟着少年的一身和服搭配在一起，由紀感覺自己莫名有種跨越了時間的感覺。

“請坐吧，我去給你倒杯水。”少年將她引到客廳，接了杯水放在由紀的面前，同時拿來的還有一套小巧的女式和服。看見由紀驚訝的眼神，少年淡淡微笑道：“和服很舒服的，不妨試一試。”

由紀看了看純正和風的屋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短袖和牛仔褲，瞬間覺得尷尬了起來，趕緊進屋換好了衣服。

等着由紀換好衣服出來，少年才端着茶，十分溫柔地問道：“看上去你好像出了什麼事？方便跟我說說嗎？”

由紀沉浸在少年的關心中，不知不覺地就把自己穿越的完整經過說出來了。其實說來也非常簡單，因為死神完結，她去了ACG店想補死神動畫的藍光碟。結果，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突如其來的爆炸，她就跟着整個動漫店的藍光碟片，一起上天了。

這種聽起來好像很玄幻的事情，少年卻只是笑了笑，道：“原來你是穿越來的啊！”

由紀略興奮地問道：“你相信？”

少年喝了一口茶道：“當然會相信，因為，我也是從其他世界過來的。”

“真的？難怪會說中文。”由紀道。

少年道：“這種東西並不難學。不過，我們應該不是一個世界的。我並沒有聽過你說的動畫這些東西。”

由紀失望的表情浮現在了臉上。

少年對由紀的沉默不以為意，笑着說：“既然你暫時沒辦法回去，那可能就要常住一段時間了。這樣沒有戶籍可不行，我明天去幫你辦一張戶籍證明吧！”由紀趕緊緻謝。

將由紀安排到另一間房間住下，少年輕笑着回到自己房間。摸着房間衣架上掛着的五番隊隊長羽織和死霸裝，少年笑了笑：“果然，這個靈魂的波動是異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