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他輕輕笑了,走過去,把小貓的爪子解救下來,順帶揉了一把杜平舟的腦袋:“好好相處。”
在一邊的己琴忽然感覺到了獨屬於單身狗的寒風狠狠地拍在臉上。
“嗯哼!”郭警官咳嗽一聲,強行把話題拉回來,“如果只是普通的虐貓事件,我就不會麻煩杜先生了。你過來看,這裏有人留下的痕迹。”
己琴第一個響應郭警官的新話題,忙走過去:“哪兒呢?”
杜平舟抱着小貓跟上去,道:“有人類留下的痕迹不是很正常嗎?”
“話這樣說沒錯,但是……”郭警官蹲下,指着一棵樹上的抓痕,“人沒有這麼大的力氣,能把樹皮抓爛。”
杜平舟湊過去,見距離地面一米高的樹榦上留下三道抓痕。看到那樣的痕迹,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豹子,但很顯然,這個地方不可能出現這麼兇猛的動物。
“鑒定科的結果,這是人為的。”郭警官道。
己琴盯着那三道痕迹看了好一會兒,摸摸下巴:“那個人的指甲得掀翻了吧!”
“是的,在樹皮上發現了斷裂的指甲。”
應澤插話進來:“通過DNA比對,不難找到人吧?”
“確實,但這裏是學校,為了避免恐慌,不能做大面積排查。”
杜平舟抱着小貓站起來,淡淡道:“那就是你們警方的問題。”
郭警官見他要走,忙道:“杜先生稍等,還有一樣東西想請你看一下!”
杜平舟停住腳步,漫不經心地問:“什麼?”
“監控,我們發現了很特別的事情。”
見杜平舟點頭同意去看看,郭警官鬆了口氣。雖然虐待動物這樣的案子特別能激情公憤,但杜平舟不是警方的人,他不可能強求對方協助調查。
但他對監控拍到的畫面有信心,雖然接觸不多,但郭警官知道,只要確實是那些東西在搗鬼,杜平舟不會坐視不管。
一行人來到女生宿舍一樓的監控室,舍管阿姨一眼就認出了杜平舟,見他跟警察走在一起,奇怪地多看了他兩眼。
杜平舟沖她點點頭,抱着瑟瑟發抖的小貓進了監控室。
監控畫面調到昨天深夜,路燈下飄着細碎的雪花,畫面安靜得像是記憶里的黑白電影。
大概過了十分鐘,畫面遠處出現一個黑影。那個黑影一開始移動得很快,杜平舟估算了一下,正好是成年人奔跑的速度。
黑影出現了十幾秒后從畫面消失,己琴剛想問“難道就是要他們看這個”,話音未落畫面突然一晃,屏幕猛地被一隻眼睛佔據!
“啊!”那種被人直勾勾注視的感覺太毛骨悚然了,己琴嚇得倒退幾步,“這是……人眼?”。
郭警官道:“繼續看後面。”
畫面繼續,那隻眼睛左右轉動眼珠,似乎正透過屏幕觀察他們。
半分鐘之後,眼睛從屏幕上消失了,緊接着鏡頭前黑影一閃,畫面的角落出現一個人。
“暫停!”郭警官指着那個人的右手,“注意看這裏,他的手應該是受傷了,而且你們注意看他手指握着的形狀。”
技術員將畫面放大,畫質不是太好,但勉強能看出那人的右手指團在一起,像是……
己琴學着那人屈起手指,放在臉頰邊“喵”了一聲。
應澤和杜平舟同時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他。
己琴惱羞成怒地嚷道:“他的手就是模仿貓爪嘛!女孩子賣萌都這樣啊!”
應澤和杜平舟再次表示,他們並不是很想理這個人。
郭警官笑笑:“你說的有道理。”
己琴撇撇嘴,一臉被嘲笑的憤恨。
杜平舟盯着畫面看了好一會兒,問郭警官:“你怎麼知道他的手受傷了?”
“看這裏的雪,之前是乾淨的,這個人出現后突然多出了幾個黑點,我猜是血跡。”
應澤仔細看了看,雪地上確實有幾個小黑點,他不得不佩服郭警官的洞察力。
杜平舟眯了眯眼:“你覺得在樹皮上留下痕迹的是這個人?”
“對,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就是這樣。”郭警官正色道,“這個監控探頭是安裝在路燈桿上,我們假設那隻眼睛的主人就是這個人,他是怎麼爬上去的?又怎麼做到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回到地面?他能做到這點,是不是也能輕易抓破樹皮?”
杜平舟:“你想說什麼?”
郭警官壓低了聲音:“如果他不是人類……”
“在樹皮上留下痕迹的一定是人類。”杜平舟斬釘截鐵。
“……”郭警官忽然沒話說了,難道這世界上真的存在超能力者?
“不過……”杜平舟想了想,“也有可能是□□控了。”
郭警官覺得自己看到了希望,忙問:“怎麼說?”
“人類的潛力非常大,經過一些刺激,要做到他那樣也不難。見效最快的是‘附體’,如果他被別的東西控制了,那就不好說了……”
杜平舟對這個人影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但一切還不確定,他並不想妄下定論。
片刻后,他對郭警官道:“既然警方不方便出面,這件事交給我。”
“那真是太好了!”郭警官鬆了口氣,苦澀笑道,“這件事影響很不好,要不然上頭也不會下死命令必須兩天內結案。”
己琴不以為意:“抓個虐貓的混蛋而已,至於嗎?”
“沒這麼簡單。”郭警官沒做更多的解釋,對杜平舟道,“需要什麼幫助儘管開口,我不方便出面,叫小萬來幫你。”
杜平舟還沒開口拒絕,應澤先一步說:“不用了,我陪他。”
郭警官想了想,道:“也好,我帶小萬去跑媒體那邊,學校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放心好了。”應澤說著,將小貓拎起來扔給己琴,“你開車送泥腿子去寵物醫院,好好治!”
“應總,那你呢?”
“我陪杜平舟逛逛。”應澤說著站到了杜平舟身邊,手自然而然搭在對方肩上。
己琴看看他又看看杜平舟,最後抱着異常乖巧的小貓,低着頭走了。
如果現實中能看到彈幕,他的頭頂一定飄着幾個血紅的大字:去你媽的萬年陳釀狗糧!
從監控室出來,杜平舟本來想再去一次305宿舍,但舍管阿姨告訴他那個寢室的女生都還在上課,不讓他上去。
距離放學還有一個多小時,杜平舟打算再去別的地方看看,興許能發現別的線索。
和他沉默地走了一段,應澤道:“會不會跟昨天的那件事有關?”
“要去看了才知道?”
應澤回頭看了眼女生宿舍:“你已經有目標了?”
“嗯。”
察覺到杜平舟心不在焉,應澤上前一步,擋住他,迫使對方正視自己:“我聘請你做顧問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怎麼忽然想起說這個?”
“你不願意?”應澤沒有正面回答,“事到如今,我不可能再逃避。我需要一位老師,能教我對付那些東西。”
杜平舟不動聲色地掙開他的手,道:“你有助理。”
“己琴?”應澤笑了,“他是鑒定方面的專家,但其他方面就……”
“那你可以雇一個天師,但不是我。”
“我只想要你。”應澤道。
杜平舟腳步一頓,蹙着眉頭,抬眼看應澤:“不要再用這種口氣跟我說這樣的話。”
他嚴肅的表情讓應澤一愣,隨即笑笑:“抱歉,我並沒有惡意。”
對方這麼乾脆的道歉反而讓杜平舟不知作何反應,他冷着臉點點頭,道:“如果你有需要,可以來找我,聘用就算了。”
“這對你不公平。”應澤不着痕迹地退到安全距離外,“而且免費的話,我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煩你。”
“沒事。”杜平舟淡淡道,“我幫你自然有我的理由。”
應澤還是堅持:“那不一樣。”
兩人正說著,前方一陣騷亂,不少學生髮了瘋一樣從教學樓逃出來。
“小心!”應澤把杜平舟護在身後,一把抓住迎面跑來的一個男生,“發生什麼事情了?”
“怪、怪物!快跑!”
應澤和杜平舟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了昨天頂樓遇到的怨念。
“去看看?”應澤問。
杜平舟點頭,率先朝教學樓跑去。
教學樓內,一個人女孩蹲坐在講台上,她的瞳孔變成了一條細細的線,聽到動靜轉頭看過來,那雙眼睛在昏暗的教學樓里反着瑩綠色的光。
應澤縮回腦袋,問杜平舟:“被附身了?”
杜平舟點點頭,照例往應澤懷裏塞了一張符紙,應澤問:“能再給一張上次那種可以化成劍的符紙嗎?”
“我沒來得及做。”杜平舟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根銀白色的細棍,“試試這個。”
應澤接過還沒筷子粗的棍子,有些無語,這東西扎氣球都不一定能扎破吧。
杜平舟沒管他,往教室里看了一眼后,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應澤心裏一緊,連忙跟上。
“看來上次教訓還不夠。”杜平舟口氣冰冷,指尖捏着一張符紙,對講台上的女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