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早已把紫娟和福嬸福伯當成自個兒的親人,因此孫絡晴也沒隱瞞,坦誠告訴她們,「是我先前夢見的那場夢,我若與他成親,他會不得好死。」

那夢她們曾聽她提過,紫娟訝道:「噫,可小姐不是說先前都看不清夢中那人的面容嗎?」

「就在數日前,終於能看清楚了,夢裏那人就是風大將軍。」

「這……」紫娟與福嬸對視一眼,一時之間倒也不知該說什麼。

紫娟想了想說道:「不過是個夢而已,小姐何必當真。」

「那夢糾纏了我這麼久,豈會是個尋常的夢,那夢可能是老天爺給我的警告。所以風大將軍的事別再提了,正因為他一直待我很好,我不想害了他。」

見她心意已決,知道再多說什麼都改變不了小姐決定的事,紫娟一臉沮喪,嘟囔着,「小姐不嫁風大將軍,我就不能跟着到將軍府享清福了。」

福嬸輕斥了她幾句,「你一個丫頭還想享什麼福,去給我做事,別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她雖也覺得有些可惜,但得知風遠就是小姐夢裏那人後,便也死心了。

小姐那夢不尋常,還是寧可信其有為好,省得最後真出了什麼事,連累小姐活受罪。在她心裏,天大地大,都沒有小姐安危來得大。

【第五章】

關於風遠與孫絡晴的事也傳進了宮裏。

得知這事,金朝郡特地召見風遠,想親自向他問個清楚。

才甫被拒絕的風遠,帶着一臉悻悻之色進宮。「參見皇上。」

「朕聽說你最近常去一家粥鋪當門神,替人看門趕人,可有這回事?」

風遠訕訕的點頭。

金朝郡發覺他一臉不痛快,不由關切的問了句,「你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招惹你了?」

風遠從牙縫裏擠出句話,「她瞧不上臣,不願嫁給臣。」

這話沒頭沒腦的,也多虧看着他長大的金朝郡了解他,猜知他的意思,「你說的這人莫非是那孫太傅的女兒?」他也是先前聽了傳聞,才知孫絡晴的身分。

「嗯。」風遠氣悶的應了聲。

金朝郡前後一聯想,便什麼都明白了,「這就是你先前鬧着想學琴棋書畫的原因?」一切全是為了那曾有第一才女之稱的孫絡晴。

他悶悶的沒吭聲。

金朝郡見不得他這般垂頭喪氣的模樣,呵斥了句,「瞧你這點出息,不過就是一個女子罷了,她不肯嫁給你,朕做主給你賜婚——」

他話尚未說完,就聽風遠急切地打斷他的話。

「不成不成,皇上您千萬不能賜婚,臣希望她能心甘情願嫁給臣,而不是迫於皇上賜婚,不得不答應。」

金朝郡沒好氣橫他一眼,「她這不是不肯嫁給你嗎?」

風遠一窒,答道:「臣會想辦法讓她改變心意。」前生,皇上指婚,迫使她不得不嫁給他,今生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嫁給他,不願拿皇上來逼迫她。

「要是她還是不肯呢?」金朝郡沒想到這昔日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小子動情起來,竟會這般痴心。

風遠張着嘴,一時之間答不出話。

行事素來果斷的皇帝看不得自己的愛將這般為情所苦,在他看來,只要有權有勢,就能收服所有女子的心,依風遠此時的地位,沒有任何配不上孫絡晴的地方,能讓風遠看上,反倒是她高攀了。

不想愛將把心思全花在這些男女情愛上頭,他大手一揮表示,「天涯何處無芳草,你若喜歡這種才女,朕做主再給你找個比她更好的。」

他想起前兩日,皇后還在他跟前說風遠仗着自個兒的身分,蠻橫猖狂的欺壓百姓,一個連自個兒心悅之人都不敢勉強的人,能蠻橫到哪裏去,不過就是見他寵信風遠,眼紅罷了,看來他得把皇后晾一晾,讓她警醒警醒,不該想把手伸到朝廷來。

風遠一口拒絕,「皇上,除了她,臣誰都不要。」為了彌補前生的遺憾,今生他只要她。

金朝郡恨鐵不成鋼的斥道:「你堂堂烈火大將軍,為個女人這般沒出息,值得嗎?」在他眼裏,那些情愛是最不切實際的東西,男人只要手握權柄,沒有什麼女人得不到。

「她值得。」風遠毫不猶豫回答。

金朝郡被他給氣笑了,「你這小子還成痴情種了,罷了罷了,你的事朕不管了!」他揮手讓他退下,省得繼續留在他跟前,讓他見了心煩。

「喲,大將軍怎麼弄得這般憔悴?」幾天不見,宋泰臣前來將軍府,瞅見一臉邋遢頹喪的風遠,關切的問了句。

他聽說風遠近來頗為消沉,竟連早朝都稱病不去了,因此奉皇上的命特意過來探望他,順道帶來他先前托他擬的一份名單。

「還不都是為了孫姑娘唄。」武步剛搖頭嘆道,這幾日見將軍像只斗敗的公雞般垂頭喪氣,他在一旁看得心急,卻也使不上力幫忙,不由看向宋泰臣說道:「宋大人,您再替大將軍想想有什麼法子,能讓大將軍娶得美人歸。」

「這事慢點再說,大將軍,今兒個是皇上讓我過來探望您,皇上還讓我帶幾句口諭過來給您。」他此來是有任務在身。

風遠坐在將軍府迴廊的欄杆上,懶懶的抬頭看他一眼,「皇上讓你帶來什麼口諭?」

「皇上說您若沒病,明兒個就給他滾去上朝,為了一個女人這般失意,太沒出息了。」宋泰臣一字不漏如實傳達皇上的口諭。

風遠默不吭聲,也不反駁。他雖知道不該如此,可他近日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鎮日裏所思所想都是孫絡晴,想着兩人前生的事,想着今生她一再拒絕他求親的事,想得都要瘋魔了。

轉達完皇上的口諭,宋泰臣接着將他帶來的那份名單拿出來遞給他。「將軍,這是上次您讓我擬的名單。」

聞言,風遠抬手接過那捲名冊,打開看時,發現那上頭寫的密密麻麻一長串,登時傻眼。「怎麼這麼多?!」

「所以我想了好些時日才擬完。」宋泰臣曾是鎮江王府的幕僚,與皇上一樣,可以說是看着風遠長大的。

數年前,當時已繼位為鎮江王的皇上起兵,風遠被任命為先鋒,他成為風遠的軍師,兩人相處數年,之後又同朝為官,因此對他曾與人結過哪些梁子,再清楚不過,那上頭所寫的人名,全是這些年來與風遠曾結下仇怨之人。

「大將軍讓宋大人擬這些名冊要做啥?」一旁的葉滿山不解的問。

關於這點,宋泰臣也想知道,上回他曾問過,但風遠只說道:「這些人里可能會有人找我報仇,我想提前防範。」

他總覺得大將軍沒說實話,可再問大將軍便不肯多說了。

「防範未然。」風遠同樣這般回答葉滿山。看向那一長串的名單,他有些頭疼,他沒料想到自個兒竟樹敵這麼多,但為了找出前生誰是派出刺客伏擊他的幕後主使者,他不得不耐着性子一一細看。

名單上大部分都是與他有過節的人,有些是被他揍過的人,有些是親人因戰事死在他手上,還有些是被他當面辱罵過的人,能被宋泰臣記下的這些人,泰半都是頗有身分地位之人,他也多少有些印象,但在瞧見一個陌生的人名時,他指着那名字納悶的問,「這方晟是誰啊?」

「他是前朝長平公主的駙馬,同時也是當今禮部尚書的兒子。」

「他與我有什麼仇?」他並不認得此人。

「在大將軍攻破安陽城那日,他曾試圖想攔阻將軍的坐騎,被將軍一鞭揮開,不幸摔了一跤,被後頭的馬給踩死。」

風遠質疑,「這麼說來是他先攔阻我,才會被馬踩死,這仇豈能算在我頭上?」

「他是因將軍那鞭而摔倒,才會被後方的馬給踩死,這仇自然是要算在將軍頭上。」原本他也不知這事,是有次應朋友之邀,去喝酒時無意間聽人提起,才知道這事。

他之所以把這人也列進名單里,是因此人背後的兩人,其一是禮部尚書方勝,另一人則是前朝長平公主鍾君秀。

長平公主鍾君秀據說在駙后死後便下落不明,而方勝卻因素來頗有賢名,未像前朝大部分官員那般被罷官或被斬,還受到當今皇上的重用,執掌禮部。

「好吧好吧,這仇算我的。」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不愁,橫豎都結下這麼多仇了,也不缺這一個。看完,風遠將那分名單捲起來,準備回頭再仔細推敲誰最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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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養名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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