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重現光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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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費斯坦提斯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法師界都認為他沒有出生在盛魔時代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不然誰知道他能發明出什麼樣的強力魔法來?不過即使如此,他對於法師界的貢獻依然是無與倫比的。
他一生都致力於在法師的力量已經今非昔比的情況下,提高法師的實戰能力,費斯坦提斯最大的貢獻之一就是發明了瞬發魔法。在此之前,由於魔法捲軸和魔法物品都失去了作用,法師只能每一次都親自施法,在他們還沒有念完冗長的咒語,比完複雜的手勢之前,敵人恐怕早已一箭射穿了法師的咽喉,再不濟也跑掉或者躲好了。
瞬發魔法可以讓法師提前默念咒語,壓制不發,在合適的時機突然施放出來,給別人造成措手不及的打擊,這當然會對法師的技巧有更高的要求,而且就像舉起一把百斤大斧卻遲遲不砍下去一樣費力,不過自那以後,法師終於從學院裏的書獃子重新變成了令人畏懼的存在。--《費諾大陸百科全書·歷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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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斯茫然地在田野間小跑着,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只知道他必須要逃離那個地方。
就在剛才,他親手殺死了五個同僚。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到的,對方五打一幾乎將他逼到了絕境,要不是聖殿騎士的鎧甲十分堅固,連他們自己的劍都難以輕易刺穿,他恐怕早已經千瘡百孔,儘管如此,他的下顎上也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離頸動脈只差兩三公分,流下的血染紅了胸前的光明神徽記。
帕洛斯曾聽說過人在絕境中會爆發出意想不到的力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他當時腦子裏什麼都沒有想,就像是有另外一個人在操縱着他的身體戰鬥一樣,身體快於意識做出令他自己回想起來都要讚歎的反應,對手一個個地被他砍倒,而他的內心毫無波動。
直到最後一個聖殿騎士倒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後爬,一邊爬一邊用嚇得變了調的聲音祈求他的慈悲,帕洛斯走上前去平靜地將劍刺進了對方的咽喉,然後才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套開始發獃。
他不可能再回教會去了,這是一個自上而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參與其中的陰謀,雖然他認識許多表面上虔誠善良的聖殿騎士前輩、主教或者牧師,但是就連他最信任的導師,平日裏以嚴厲正直出名的肯特都是這個陰謀的直接執行人,甚至默認和坐視了他們將他作為“叛教者”滅口,他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人可以比他的導師更加可信,在那些虔誠善良的表象下面,誰都有可能是這個陰謀的參與者,他能去找誰?
而且就算找到可以相信的人,他要怎麼證明他這個殺死同僚的兇手是無辜的,又拿什麼證據去指控他的導師以及另一個位高權重的聖殿騎士長才是褻瀆信仰之人?
肯特沒有留下任何把柄,甚至這一路上都還能夠使用聖光之力驅散邪靈。
想到這一層,帕洛斯突然覺得事情非常不對勁,他找了一個角落,悄悄地念起了驅邪聖言。
他很認真、很虔誠,一字不差地念着,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肯特依然受到聖光的眷顧,他卻失去了聖光之力。
帕洛斯絕望了,他有些心灰意冷地跪坐在地上,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剛才的戰鬥中用力過猛了,他的手指至今還在顫抖着,帕洛斯看了一會兒,嫌惡地將沾滿了血的手套摘下來狠狠地扔在地上。
他突然發現扔下手套的地方有新鮮的馬蹄印和許多人踩過去的痕迹,在月光下這些痕迹並不容易被發現,以至於他剛才完全沒有注意到。
這是聖殿騎士們留下的痕迹,他們應該是追蹤法師去了,帕洛斯突然很想知道埃文德爾怎麼樣了,雖然拉法齊是聖殿騎士團里有名的法師追獵者,只要出手就從來不曾落空,但如果他們的目標是埃文德爾的話,帕洛斯莫名地覺得,即使拉法齊也未必是埃文德爾的對手。
這種沒來由的信心是怎麼來的,他不知道,也沒心思去想,帕洛斯沿着痕迹,小心翼翼地追了下去。
沒有追出多遠,他就看到了火把的光亮,兩個聖殿騎士把火把插在地上,一個在挖坑,另一個正從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身上費力地脫下盔甲。
他認得那具屍體,那是羅勒。
“就這樣死掉真是太便宜他了。”在挖坑的那個聖殿騎士說。
“別廢話了,趕緊幹活,等埋了他我們還得去找拉法齊大人,不知道他抓到那個法師沒有。”
帕洛斯心中一動,不過他行事一貫光明磊落,從來沒有試過怎麼悄無聲息地隱藏自己和跟蹤別人,所以他也不敢靠得太近,等到那兩個聖殿騎士掩埋了羅勒的屍體,收好了東西去追大部隊的時候,帕洛斯才遠遠地跟了上去。
***
到天亮的時候,埃文德爾已經走出了相當遠的距離,聖殿騎士們完全沒有追上來的跡象,想來是因為獵狗的鼻子廢了,他們也找不對方向,所以埃文德爾也就沒有繼續在荒野中前進,而是回到了道路上。
這是菲爾斯在地面度過的第一個白天,雖然今天是陰天,光線並不刺眼,但是對於長期生活在地底的菲爾斯來說還是太亮了,他一直用手遮在眼睛的上方,把眼睛眯得就剩一條縫,希望這樣可以讓眼睛不那麼刺痛一些,一句都沒提找個陰暗的地方休息什麼的。
埃文德爾又恢復了那種悠閑的步調,甚至還跟拉着水果路過的農民買了幾個蘋果,他丟了一個給菲爾斯:“是時候了,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
菲爾斯有些鬱悶:“為什麼你一定要趕我走呢,你看我們不是相處得挺愉快的嗎?”
“這樣對你來說比較安全,畢竟我是聖殿騎士團勢必要除掉的人,你只是個買一送一的贈品,如果我們分開行動,他們應該不會專門派出人手來追獵你。”埃文德爾說,“而且你的外表太顯眼了,很容易被打聽到,分開對我來說也比較安全。”
“其實我可以進行一些偽裝的。”菲爾斯還想垂死掙扎一下。
“你真的沒有必要再跟着我,‘血蜘蛛’的首領已經死了,我可以肯定這一點,沒有人會繼續追殺你了,你完全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再繼續跟着我只會讓你陷入不必要的危險。”
菲爾斯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了,他有些可惜地摩挲着那個法師丟給他的蘋果:“在分開之前,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么?”
“你說吧。”埃文德爾趕了一夜的路,也想休息會兒,就坐在一塊石頭上啃起了蘋果。
“你為什麼要幫我呢,我刺殺過你,還對你說謊,先前我以為你對我的幫助是為了得到我的忠誠作為回報,可你又要趕我走,這樣一來你豈不是什麼好處都得不到?”
“決定去做一件事情的理由也不一定是為了得到什麼好處,你的身世很像我的一個朋友,在逆境中努力求活總是令人敬佩的,所以能幫的時候我樂意幫你一把,但我可不能一直做你的保姆,咳……”埃文德爾揮揮手說,“你走吧,咳咳……”